《瓷王》第361/412页


顺便说一句,杀人未必要用刀的。摧毁一个人的心志,也不一定要用酷刑。

林沐风微笑着居然坐在了孟蔺的床榻上,鼓了鼓掌,“好忠诚的女子,宁死不屈,宁可舍了亲生骨肉也不出卖你的主子,好一个有节气的女子!我是越来越好奇了,这蜀王府的玲珑郡主朱默研到底是如何做到地,竟然手下有你这种死心塌地地手下,真是佩服佩服!”

朱默研这三个字从林沐风嘴里滑出,孟蔺的面色陡然一变,身子猛然蜷曲成一团,不可思议地望着林沐风。

“你猜地不错,我早已知道你的主子是朱默研。怎么,不相信?呵呵,孟蔺,孟大嫂,你不要忘记了,我是锦衣卫的指挥使,这大明天下的事情我要想查,没有查不出来的。”

林沐风阴阴地笑着,从怀里掏出一面圣旨,“来看看,这是皇上赐婚的诏书。你家主子马上就要嫁入林家……你想想看,她都舍弃了你,你还要为她效忠吗?”

这一道圣旨最终还是击毁了孟蔺坚韧的心志,她的最后一道防线被林沐风那一句句冷森森的话一点点渗透进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俯身在床榻上大哭了一阵,接着交代出了一切。

令林沐风意外的是,孟蔺居然是朱默研手下一个名为红樱儿杀手集团组织的二头目。红樱儿组织里的全部杀手,都是朱默研从蜀中乃至大明各地圈养起来的孤苦女子,她秘密派人教授她们武艺和杀人的技巧,专门在暗中为蜀王产业扫清一切绊脚石。除了施以恩惠之外,朱默研对她们还有不同的控制手段,譬如孟蔺的儿子就被朱默研另外抚养。

据孟蔺招认,红樱儿组织受命于孟蔺和一个叫孟娘的妇人,而她们两个则直接听命于朱默研。上百名女子刺客分散在大明各地的蜀王产业中,至于孟蔺,则是朱默研事前埋在京师的一颗钉子。

林沐风不明白的是,既然孟蔺在红樱儿组织中的地位不低,朱默研何以会让她亲自出马行刺自己?后来林沐风才知道,这是朱默研有意为之,她想借机除了孟蔺然后继续扶植一个新的头目。倒不是孟蔺的忠心有了什么问题,而是朱默研从本心里面并不相信任何人,她正是通过这种不断“换血”的方式来形成她对红樱儿的绝对控制力。

好一个阴冷黑暗的女子!林沐风站在锦衣卫大狱门口,耳边回荡着孟蔺那有气无力地“供词”,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红樱儿组织的大多数人手已经随着朱默研暗暗潜进京师来,就秘密聚集在城外的一座庄园内。而从孟蔺的口中,林沐风这才明白,宏寺大街后面那座李家的旧宅,其实最早的主人是潭王朱梓。而府中的地道,以及地道中的火器地雷,都是府中深藏的旧物,怕是李景隆当初也不知道。

至于朱默研是如何得知这些而又利用了这些,孟蔺也是一片茫然。林沐风知道她没有说谎,也就没再逼问她。

第三百章蓬门今日为君开

潭王朱梓是朱元璋第八子,洪武二年九月生,次年被封为潭王。洪武十八年十二月到封地湖广长沙府。据说他机敏好学,善文章,常召集府中儒臣宴饮,并让他们即席赋诗,亲自品评高下优劣,优者赏以金币。王妃于氏是都督于显的女儿。洪武二十三年,于显之子宁夏指挥于琥被卷入胡惟庸案,旋即被杀。朱梓闻讯后非常紧张,虽然朱元璋派人对他进行安慰,并召其入京,但结果却使朱梓更加害怕,与王妃于氏一起自焚而死。

顺带说一下,林沐风如今居住的府第,乃是朱元璋所赐的潭王朱梓在京师的故宅,当然,如今已经经过了大面积的扩建和改造了,早已面目全非。

林沐风一向认为朱梓的死因有问题。朱元璋对儿子们要求虽然非常苛刻,但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他再怎么狠毒,也不至于因为一件所谓的株连而杀害自己的骨肉。即使朱梓岳父一家真的追随胡惟庸谋反,他受株连的可能性也不大。作为朱元璋的爱子,这一点朱梓应该清楚。他身后的退路依然宽广,根本没必要合家自焚。

如今查出李家旧宅中地道和火器乃是潭王所遗留,林沐风更是对朱梓的死因产生了更大的疑问----难道?

正思量间,他突然记起前世读一本野史时看过的一段记载:朱梓性极淫荡,在去长沙就国之前就与不少宫女关系暧昧;他就国后,仍经常借朝觐的名义到京城与情人幽会。每次到京城,都要在宫中住上一段时间。

淫乱后宫?林沐风脑子里一片糨糊。后来又一想,潭王早已是死去多年,他意图谋反也好,淫乱后宫也罢。与自己何干?想这些屁事纯属浪费时间.

笑了笑,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子,他钻进放置着暖炉的轿子,回府而去。

路上不知怎么地,他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张年轻的男子脸庞。当日,他在宫中达妃地宫里,见到了画像上的朱梓。达妃是朱梓的生母。原是陈友谅之妾。陈友谅失败后。她被朱元璋抢占了来。朱元璋在世的时候,达妃可不敢在宫里张挂自己儿子的画像,可朱元璋一死朱允登位,一切烟消云散,达妃年老思念儿子便在自己宫苑里挂出来每日伤怀一番。

林沐风与朱嫣然大婚后曾进宫拜见宫里各位贵人。偶然见了朱梓的画像,便多看了两眼。

朱梓长相非常一般,也就是五官端正而已。但那眉眼间的神态。林沐风如今回想起来总觉跟某一个人很像,但具体是谁,却又一时间摸不着头绪。夜深沉。心沉沉。

朱允秀拥着厚厚地棉被坐在床上,痴痴地盯着房中摇曳地红烛,耳边隐隐传入林沐风今儿个上午那句暧昧的调笑话:“我欠你一个洞房花烛夜,今晚补上吧。”

为了他这一句话,朱允秀这一天心里就没安定下来。拒绝了自己母亲的留宿,她急匆匆赶回林家来,却见林沐风带着那一对姐妹花扬长而去,心里说不失望、说不幽怨,那是假的。

就连侍女兰儿都看出了她的幽怨和愤懑。但兰儿却不敢说什么。只好早早地服侍她洗漱完然后悄悄退了下去。

寒风呼呼地吹着,院中似乎是有一只野猫窜了进来。无休止地发出发情地喵喵声。朱允秀有些怒火,又有些恼羞,狠狠地蹬了一下被子,心道这臭猫也来欺负自己……她忍不住怒喊了一声,“兰儿,把那只烂猫给本郡主撵走!”

外间的兰儿惶然穿衣下床,拿着一根木棍就去院里打猫,回头见柳若梅朱嫣然等几个主母的房里早已是一片漆黑,她心里不由幽幽一叹,见那边有个黑影,以为是野猫便没好气地将棍子扔了过去,还小声嘟囔了一声:“不要脸地死猫,叫什么叫,这是成靖王府,没有公猫!”

林沐风正默默坐在冰凉的石凳上梳理着自己的心绪,脑海中朱梓那张说不出有多么讨厌地面孔始终挥之不去.突然一根黑乎乎的东西砸了过来,他吓了一跳,赶紧跳了开去。

“是谁?!”

林沐风和兰儿几乎同时高喊了一声。

林沐风笑吟吟地进了朱允秀的屋子,见朱允秀蒙着被子似是熟睡过去,但屋中却点燃着烛火,不由凑过去,一把拽开她的被子,笑道,“怎么了这是?我不是说……”

他的话还没说完,见朱允秀双手捂住脸,两行泪水从指缝间流下,身子或许是因为激动或许是因为羞愤而颤抖着。

林沐风愕然,但稍一想便明白了朱允秀此刻的心情。悄悄地脱掉衣袍,钻进了朱允秀热乎乎的被窝,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小声安慰着。如今的林沐风早已不是之前的情场菜鸟,在他半是安慰半是挑逗地爱抚下,朱允秀很快便沦陷在他精心编织地热辣辣的情网中,粗涩地回应着这个男人温柔地进攻。

生活便是这样,一旦拉开了序幕就会按部就班地进行下去。而男女之间也更是这样,一旦捅破了那一层窗户纸,什么隔阂什么猜忌都宣告烟消云散。朱允秀蜷缩在林沐风的怀里,任凭那双手在自己赤裸的肉体上来回逡巡着,心中升腾着无尽的春情和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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