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经-2004北方雪人》第42/52页



“我和你妈十七周年结婚纪念……我敢保证你妈没想起来,你别跟她说,到那天我们给她来一个突然惊喜!”我爸的眼睛里流露出按耐不住地兴奋,就像个准备恶作剧的孩子。


第 八 章 痛 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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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我被渴醒了,迷迷糊糊地去中厅饮水机那里找水喝。结果一时有找不到杯子,于是就干脆把嘴对准了饮水机出水管咕咚咕咚地喝了一肚子水。我妈昨天很晚才回来,我在睡梦隐约听见她开门进来的声音。我很害怕她把我和兰贞的事情告诉我爸,因为我爸似乎很反对我现在就谈恋爱。初中的时候那个叫小凡的女孩不就是约我看一场电影吗?结果还不是让我爸亲自给我跑了一趟搞定?现在我已经和兰贞亲吻上床了,这要是让我爸知道了我肯定会被他举起来从窗户扔出去,然后估计他还得跑到楼下用脚把我跺成馅饼才算罢休。

不过我相信我妈是明事理的人,她知道我爸在这方面是极端的保守,而且她也不希望我的明年六月份的高考受到影响。

我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发现我爸的书房是亮着灯的。我以为我爸还在工作,结果凑过去爬在门缝里一看,里面没人。看来我爸肯定是工作到深夜然后忘记了关灯。于是我赶紧进去帮他关灯,不然他第二天醒了估计还要诬陷我,说肯定是我夜里贪玩电脑来着。结果这一进去关灯,我就看见了我爸放在写字台上的一大串钥匙,闪亮的各式各样的钥匙。

我爸很少把那串钥匙公开亮相的,一是他经常不用它,二是可能那钥匙是掌管一些机密文件或者存折的。而现在那串钥匙躺在了写字台上,这说明我爸昨天夜里一定用过了。想到这里,我突然把目光落在了书柜上,我惊喜地想,兴许这一串钥匙中有一把是可以打开那个书柜的,而那四年前那个书柜里正装着有兰贞的那张《少女》照片的一本人体摄影画册。我开始激动起来,心脏像个乒乓球似的来回不规则跳动。我和兰贞真的是有缘的,四年前的那一张照片其实就是我们现在这份真爱的伏笔,想想四年前我对于那张照片激动的情景吧!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我自然是拿起钥匙就去开那书柜。

可是左试右试没有一把可以把那书柜打开的。毕竟钥匙太多了,而且如果不小心的话很容易重新混淆在一起。后来我浑身急地都是汗,手里也是汗,钥匙都拿不住了。不过我心里还是对自己说,别急,千万别急,总能找出来那把打开书柜的钥匙的。为了能够稳定自己的情绪,我就先坐在了写字台旁边,从纸巾盒里抽纸擦汗。结果谁知道那纸巾薄地就像处女膜,一擦就破了,还粘地脸上到处都是渣滓。我更烦躁了,正好看见我爸书桌上放着一本文件夹,里面夹着一大堆稿纸,于是我就抽出来几张抹汗。然而我这么一抽,就把另一张纸也带出来了。而那张纸又是那么的熟悉,并且还留有我的味道。我的目光随着那张纸飘落在地,仔细地看了五秒钟,看清楚了,那不是别的,正是我为兰贞画的《少女》。

可是我一开始并不去拣那张纸,因为我怀疑我的眼睛是不是坏了,或者我现在正在梦中。我清楚地记得兰贞是把这张画没收掉的,而且最后她还把这画给了那个叫黄言的王八蛋。可为什么现在会从我爸的文件夹里飘出来呢?黄言是我爸的朋友?但是就算他是我爸的朋友,他干吗要把这张画送给我爸呢?或者另一种可能就是,我爸就是黄言。

不会,我暂时还不能相信这种可能。因为我记得兰贞说了,黄言是单身男人,还有一个生病的老母亲在家。

我笑了,我觉得肯定是自己在做梦了,于是我就爬在写字台上看着那张我和父母的全家福发呆。我心想:怎么可能呢?黄言是黄言,我爸是我爸。我爸的名字叫钟天明,我爸也是有妻室的人了。再说了,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我爸去哈尔滨出差呢?不信,你看这张全家福,我妈我爸紧紧地搂着坐在中间,而我则站在他们的身后。显然这三点中最重要的两点集中在我爸我妈身上,我爸怎么可能去和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女大学生谈恋爱呢?这不是胡扯吗?跟谁说谁也不信啊!

可是我一看到这张画就害怕。真的,打心眼儿里害怕。我没想到本来让我无比激动的一副画竟然会让我感觉到如此的恐怖。我哆嗦着把那张画放回到我爸的文件夹里,像一只老鼠一样溜回了我的房间。我已经退烧了,四肢灵活,头不重脚不轻,可是我却患上了另外一种病。这种病有可能会至我于死地,而且最恐怖的就是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病。

我在床上瞪着眼睛躺了三个小时,我房间的天花板每一个角落都被我深深的记在心里了,虽然我不知道我记住它的意义何在。

大概七点左右的时候,我妈像一个精灵一样破门而入,窜到我的床边就用手摸我的额头,摸完之后就惊喜地喊:“好了!冰凉冰凉的!”

我勉强地笑了笑,说:“今天能上学了。”

“行了吧你!怎么现在这么积极了?小兔崽子你别得了便宜买乖!今天是周六,你上什么学啊?”

是啊,我们重点学校周六周日是响应国家“减负”号召的,所以全部休息。

“这真是巧了,看来是老天助我们一臂之力啊,今天正好是喜庆日子,这小子的病今天立马就好了。”我爸也走进我的卧室笑着说。

我迅速地看了他一眼,不赶多看,因为害怕看多了发现他真的是黄言。

“这还不是我的功劳?我昨天照顾了他一早晨,还专门去学校为他请了假……”我妈一边用手温柔地摸着我的额头,一边对我爸说。

我爸赶紧点头,说:“那是,那是,绝对是您的功劳。”

我用余光发现我爸说这话的时候竟然是那样的真诚,好象他真把我妈爱地死去活来,宠地像个宝贝似的。为此,我怎么也不能相信他就是黄言。于是我决定最后检测一下,我把这个检测当作了赌注。

“爸,你认识一个叫黄言的吗?”我突然问。

我爸吃了一惊,脸色刷地就绿了。

“黄言?黄言是你爸曾经用的笔名啊!”我妈说。

“哦,是这样……”我彻底崩溃了。

“你从哪儿知道的?”我爸装出一副很自然地样子问我。

我妈这时候就笑了,推了我爸一把,又转过头来对我说:“你爸这个名字不好,黄言,一听以为是谎言呢!给人一种特别不信任的感觉。后来他得了一个什么全国摄影大奖之后,我就逼他把这个名字扔了,正好他也不干摄影了,用不着什么笔名了……哎?你是从哪儿知道这名字的?”

“从一本摄影画册上……”

“你动我柜子里的书了?!”我爸突然火了。

“你火什么?你火什么?”我妈冲我爸嚷,又回过头来问我:“你真动你爸柜子里的书了?”

“恩……”我点了点头。

“那书你不能看!”我爸怒气冲天地嚷。

“你先别急!你说你急个什么劲儿啊!”我妈把我爸推开,然后看了看我,叹了一口气,最终说:“既然你看了,就算了。反正你现在也是大孩子了,该知道的估计你也知道……我现在不求你别的,只求你安安生生地努力学习,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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