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经-2004北方雪人》第5/52页



我瞬间明白过来了,原来自己没有成为强奸犯,另外一个人替自己去做了。现在好了,我自己自由了,我终于可以摆脱犯罪而轻松的回家了。我想走,可是却又无法移动自己的脚步。好象有一股陌生却又熟悉的力量左右着我的四肢。我内心又起火了,可是我无法描述这种火的类型,我只是大步地跑上前去,窜进草丛,一下子扑到了那个正压在女孩子背上的家伙身上,一口咬在他的耳朵上,然后使劲地一拽。只听那个家伙凄惨地“啊!”了一声,猛地一拱身子把我顶出去两米多远。我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可是这个时候那家伙已经捂着自己的耳朵夺路而逃了。

我感觉到自己嘴里全是血腥味儿,并且发现那个家伙的半个耳朵也正在我的嘴里。于是我赶紧吐掉了它,并且一阵恶心。

那个女孩子蹲在地上,脸色吓地煞青,只是抬头看着我。借着月光,我们俩彼此可以把对方看地一清二楚。她长地特别清秀白净,好象是从牛奶里钻出来的小精灵一般。只是此时此刻,她的眼神恐慌到了极点,那种恐慌的眼神我还从来没有见过。

其实我也恐慌到了极点,于是我撒腿就跑,什么也不顾地跑着,我想我得赶紧跑出公园并且以后再也不来了,这里太危险了。这里随时都可能发生战争。

实际上,这几天的夜里发生了太多平静的、激烈的战争,我被吓坏了,我预感生活也许会出现大的动荡了。


第 二 章 父 亲

9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慌乱地跑进卫生间里洗澡。我满嘴都是血腥的味道,于是我刷了三遍牙,我一边刷牙一边想,我以后再也不会吃猪耳朵了。

虽然事实上我救了那个女孩子,但是我心里却还是有一种罪恶感,非常深重的罪恶感。后来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了,于是就跑到厨房里找点心吃。找了半天才找出来两块桃酥,我刚要坐下来安心吃,我妈就推开厨房门进来了。

我吓了一跳,连声说:“妈你怎么还没睡啊!”

我妈疲惫的笑了笑,我看见她的眼圈都青了,肯定是最近休息不好造成的。她走过来看了看我手中的桃酥,问我:“晚上没吃饭吗?”

我摇头,又点头,仓皇地说:“吃……吃了,和麻西吃的麦当劳,现在又饿了……”

“我给你做点儿吃的吧。”

“不用了,妈,你睡觉去吧,我吃两快点心就饱了。”

可是我妈终究是我妈,她本来就睡不着,现在听说儿子饿了估计就更睡不着了。不由分说,她把桃酥从我手里夺了过去,然后下厨房给我做了一碗香喷喷的鸡蛋面。我本来也是饿了,再加上这面确实香,于是端过来就大吃特吃起来。我吃饭的时候心里还在为刚才发生的事情而不安,我越不安的时候吃饭就越快。我妈就坐在旁边看着我吃饭,看着看着,就“扑哧”一声笑了。

我满嘴都是食物地问她:“笑……笑什么?”

我妈说:“你和你爸年轻的时候吃饭一模一样。”

我满嘴都是饭的问:“什么样子?”

“像一头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的狼一样。”

我咽下了嘴里的东西,又问:“我爸年轻的时候,是不是经常好几天不吃饭?”

我妈点了点头,眼睛里满是怀旧的伤尘,答道:“那可不?天天把自己关在暗房里冲洗照片,写文章,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吃饭。”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和你结婚之前不早就饿死了吗?”

“是啊,不过好在结婚之前我就跑到他哪儿给他送饭,才让他不至于饿死。当时我在银行是出纳员,下班挺晚的,但是下了班我就赶忙骑着自行车回家,一进家门就做饭,做好了饭自己都顾不上吃,就跑到他们宿舍去给他送饭。他们那一个楼都是男人,妈妈一个小姑娘哪里敢上去?于是就在楼道下面喊:‘钟天明,我是刘思洁,给你送饭了。’喊过几声,你爸傻地一脑子都是文章和胶片,哪里听得到?于是我只好又提高了嗓门地喊。结果就让你爸那一个楼的男人都知道了。下次再去,我刚往哪儿一站,一个男人就跳出来,见了我,立刻回头就大喊:‘钟天明,她是刘思洁,给你送饭来了’。于是一个楼的男人轮番地帮着我喊,一个楼四十个男人,喊了四十次,就是四十天啊。最后一次是你爸自己先看到了我,于是冲着我就喊:‘我是钟天明,你是刘思洁,你来给我送饭了’。”

我听完了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地直咳嗽。刚才那件事情在我心里留下的罪恶的阴影也顿时暗淡了学多。

我妈赶忙去拍我的背,说:“别吃着东西笑……你爸啊,现在我就是给他做出来满汉全席他都不会再眼睛红了。”

“为什么?”

“为什么……腻了呗,你想啊,一个人吃另一个做的饭,吃了二十多年,能不腻吗?”

我妈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注意到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像秋天的溪水,充满了怀旧的涟漪,弄地我心里也挺不是滋味。正在这个时候,电话铃突然响了,我赶紧跑去接电话。我总是愿意在第一时间内接到电话,因为如果是我的同学找我而让我妈接到电话肯定会特别麻烦的,她会问人家问个不停。

我拿起电话,就听见里面一个男人的声音:“请问是钟天明家吗?这里是桥东区派出所。”

我心里一惊,说:“是……”

我妈走过来向我打手势问是谁。

我就把电话给她了,我说:“派出所……”

10

事情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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