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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初次交锋
小虎带着鱼儿向右拐，村子里的路都是土路，只有少数几户人家的屋前铺了石板或者是碎石块，这一到下雨，估计到处都变成泥泞路了。
“看，那边是奶奶家，旁边紧挨着的大叔和二叔家，快走，不要和他们撞上，要不又要被说教了。”小虎拉着鱼儿往前紧走几步。
“鱼儿，小虎，你们在干什么呢，你爹不在了，你们几个兔崽子连爷爷奶奶也不来看望了，你娘更甚，都说了让她搬回来和我们老两口一起住，她死都不愿意。”一个老妇人刚好走到院子边，对着这边喊道。老妇人约莫六十来岁的年纪，头梳得油光油光的，只是头发花白，脑后盘着发髻，发髻上有只银钗子，在阳光下直晃眼。上身穿着棉布连襟褂子，下边也是一色的棉布裙，比起自己姐弟几个身上穿的那是不可同日而语，咱们是粗麻布，这老妇人都是棉布，家底到底是比咱自己家好了不知多少倍。这老妇人一看就是厉害角色，看那眼睛，一点也不老眼昏花，特贼亮的。
小虎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奶奶，我前阵不生病了吗，您不知道吗，我记得娘还来跟你借银子来着，还好我命大，没花银子恁是把病给拖好了，要不啊，您老可真是再看不见我了。”鱼儿站在小虎身前回到。虽说是第一次见这老妇人，可刚才在村子里走的时候，小虎可没少在鱼儿面前抱怨，所以，鱼儿对这些情况也是略有了解了。小虎怵这老妇人，鱼儿可不怵，姐好歹也在社会的大染缸里摸滚打爬过的，这小小的闭塞的山村一农妇还斗不过，那姐白活两世了。
小虎还是一如既往的胆小，只是这鱼儿似乎不一样了，生病前见了我可是畏畏缩缩的，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声，现在可好，看那小脸虽说更加清瘦了，但是那眼睛炯炯有神，小嘴巴似乎也伶俐了。白老太心里直犯嘀咕。“奶奶身子不好，你爷爷也老了，地里都干不动了，就指望着你爹他们兄弟几个给我们养老呢，你爹这一不在，我们两老的日子更苦了，哪还有多余的银子。”白老太随即有吩咐道“既然你们两个过来了，正好家里在挑豆种子，奶奶眼睛不大好，你们两个来帮着我一起挑挑去。”
这刚见面就想让咱姐弟帮她干活，想得美，自己生病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亲奶奶去瞧过，现在自己才刚好，就支配自己做事，傻子才去呢。“奶奶，娘在家里等着我和小虎回去帮忙下地呢，走了啊”鱼儿带着小虎赶紧的往右边拐进去。略略还听到后边传来诸如“小兔崽子，白吃货”等相关字眼，把个鱼儿给气的，恨不得回去和那老太太吵一架，好吧，姐忍着，姐才刚过来，等姐都混熟了，看姐欺负死你。尊老爱幼，那可是建立的你对我好，我对你好的场面上。
“姐，你这次真勇敢，以前奶奶叫你干活，你都不敢吱声，奶奶就老爱支使我们几个，大叔家的那两小子，还有小叔的那丫头，她才不敢呢。”小虎捞了一把路边的野草，忿忿说到。“以前是以前，现在可不一样了，这次生病姐也明白了，命是自己的，要好好活着，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鱼儿握着拳头。“姐，啥一尺一丈的，啥意思”小虎有点搞不明白。
嘿嘿，不好意思啦小虎，这大弟长得虎头虎头，忒可爱，一时不察，把前世的话给用这了。鱼儿拉着小虎的手继续往前走。“姐，你说大叔和小叔也真是的，以前爹在，还时不时地去咱家里坐坐，拎把菜过去啥的，可现在，连影子都看不到，娘说过，说他们是怕咱们赖上他们，咱们家孩子多，怕咱们上他们家吃饭去。”小虎边走边说。
唉，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小虎没当家，可是人情世故都是懂了不少，看刚才那老妇人那院子，也是分前后院，前院看着不小，左右中间各一并连排着的房子，前院没有独立区分开来，看来是院子是共用的，屋子是独立分门而开的。大叔小叔还没见着，不清楚是什么样的人，按小虎所说，也是亲情淡薄之人，这样也好，大家少来往，省得以后还得照看着他们。
约莫走了大半个时辰，村里里转悠完了，村子不大不小，三十来户人家，都是泥土墙院子，格局都是分前后院，家底殷实的，房子就大点，厢房多几间，家底薄的，院子也就好，房子也就不大。基本上每家门口都种着那么几株果树，不过都是些歪瓜裂枣，营养不良，看来，这里的人不善于侍弄这些东西。四处的野草倒是长得茂盛，中间还参杂着野花，小小的，一朵一朵点缀其中，别有生气。
在小虎的带领下，鱼儿再次来到了村口，那帮小孩已经不在了，地上留下一堆小石头，这里的孩子没有什么娱乐，都很单调，就是玩玩石子，整个粗鄙的弹弓，弹下小鸟。看来，在这方面自己可以动动脑经，把前世的娱乐项目拿来这里推广，穷家孩子多，可富人家的孩子也同样多，如果自己好好谋划一下，这也不失为一条致富之道啊，鱼儿兴奋起来。
“鱼儿，小虎，你们在干啥呢”一阵大嗓门在头顶响起，对面一三十来岁的大汉，粗布短白大褂，粗布黑裤，白底千层鞋，肩上扛着把锄头，锄头还挂着两条摇摇晃晃的鱼，鱼不大，可够煮一锅鱼汤了，想想嘴里都要留口水，香喷喷的鱼汤，还是没有污染的，想也是白想，还是想想怎么赶紧挣银子吧，鱼儿很快从自己的思绪里清醒。
“二叔，我刚和姐姐去村里转了下，现在就回家去”小虎拉着鱼儿就想走，“没事少转悠，回去记得告诉你娘，之前你爹去帮工时从俺这拿的那二两银子可得记着尽早还回来，俺家都不宽裕，还指望着那银子去做点小买卖呢”二叔瞪着小虎和鱼儿。
小虎拉着鱼儿一路小跑，快到家了才停下。这二叔也不厚道，爹才没去多久，就开始找咱家要钱，先不说那银子是真借了还是假借，咱这孤儿寡母的，这时候他也好意思张这口，唉，爹啊，你这都什么兄弟什么父母。等我以后挣了大钱，看不把你们眼红，求到我面前来，也不给你们一钱银子，鱼儿恨恨想到。
第五章 初步计划
回到家里，进了堂屋，桌子上放着一壶水并几个杯子，迫不及待的倒杯水一饮而尽，这才长长舒出口气。这天可真有点热，身上穿的还是长褂，不像前世短袖无袖吊带之类。可把人给闷死了。娘还在左厢房带着小美做着绣活，这么热的天怎么能坐得住，鱼儿暗自摇头，还是因为家里没有银子。小奇乖巧的自个儿蹲院子角看蚂蚁。小虎从厨房端来午饭，鱼儿赶紧地扒拉了几口。肚子填了个半饱，饭菜太清淡，粗粮是对身体好，可是餐餐吃着，也受不了，更别说这粗粮还得调稀了做，要不都不够吃。可这也饱得快，饿得也快，大部分都是水份。
“小虎，走，上后山看看去”鱼儿直接拉着小虎往后院走，后院有直接上后山的路。这后山看着不大，可走在上面的时候才能知道，这山也是算大的，只是因为光秃秃的，所以给人感觉是小。山也蛮高的，从山脚走到山顶，也花了一个时辰左右，当然，鱼儿带着小虎走得也慢，走走停停，边走边看，满山都是低矮的灌木，稀稀拉拉的有那么几棵松树，还都是歪脖子松树。山上碎石头比较多，这也是造成此山不能长树的原因，难怪爷爷奶奶愿意把这山给分给咱家。鱼儿边寻思边继续考察着。山是可以改造，可是改造需要银子，现阶段是开垦不了。但是鱼儿心里已经有了计划，这山是风化过后的石头山，有比较厚的土壤层，好好打理，还是可以大有用处的。以后手头上有了剩余的银子，可以在山上种植果树，或者种竹子，还有，也可以拿来养鸡。这些都是生钱的好法子，只是现在自己手上没有银子，办不了事。但此时，这座别人眼里的荒山，在鱼儿的眼里已经俨然成了做银山，银子堆出来的山。
上到山顶，往四周看去，左手边过去是一片一片的田地，一片碧波荡漾，应该是水稻，根据自己的观察及旁敲测听，这里应该是属于亚热带，即南方，气候还是比较温暖的，四季也很分明，春暖夏热，秋凉东冷，不过夏天热的时间稍长。庄户人家一般都是种植水稻小麦之类，有好田地的人家主要是种以上两种，但是产量不高，毕竟现在这里种植农作物的技术很落后，虫害也多，基本都是靠天吃饭。而没有肥田的人家，只能在旱地里种些玉米，小米等物，就像现在这家，就几亩旱地，大米都没得吃。右手边过去，是连绵群山，这山高林密，平常除了打猎之人外，村人少有进山，那山是无主的。也就是属于大家，谁都能进得的。荒山后边是一大片的旱地，那都是村里各家独自拥有的，都是有地契的，偶尔在有的地里也有像自己家里这样的小荒山，都是长不出树。等以后有钱了，一定去把那些旱地带荒山都给买回来，自己好好开发，那可都是能生钱的，不像现在，那些地里都是稀拉地种着些豆子玉米之类。鱼儿信心满满。
下山的时候，鱼儿很是发愁，银子是一堆一堆的直在自己眼前晃悠，可那都是以后的事啊，现在也摸不着，自己没有启动资金，也实现不了愿望啊，这就是所谓的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吧，哈哈，套用以前的话说。得赶紧想个法子，挣到自己的第一笔银子。
等鱼儿和小虎回到家的时候，日头都已经偏西了，这一天也就快要过去了。厨房顶上升起渺渺的阵烟，厨房里娘正带着小美做饭，懂事的小奇自己拿根棍子在地上乱画，对了，也不知道娘他们识不识字，家里也没钱送弟弟们去学堂，自己虽说是个识字的，可那字和这年代的字肯定是不相通的。唉，这些先不管了，娘后天就去镇上赶集，到时候跟着娘去，看看这古代的集市是什么样子，看看能不能在集市上找到挣钱的办法，只要自己多看多寻思，肯定不能让活人给银子憋死。
晚饭还是一如既往的那几样，小咸菜，清清的小米粥，几个玉米面饼子，里面最多就参杂了一点点的面粉。再吃下去，肚子可真是受不了。后院那菜地里的青菜长得那么的弱小，让鱼儿都不忍叫娘去拔了来吵着吃，再说家里油也没有，这伙食可的确够差的。看着弟妹们面黄肌瘦的小身板，鱼儿更加迫切的想要挣银子，银子，银子，我要好多好多的银子，鱼儿内心呐喊着。
终是到了赶集的日子，这日，娘早早的就把鱼儿和小美叫起，天还没大亮，月亮还高挂在天边。娘头天夜里就安排好了，留下小虎带着小奇看家，由自己带着鱼儿和小美去镇上，小美这些天跟着自己做绣活，带着小美去镇上交活，也便于以后自己有不妥当的时候让小美自己个儿到镇上去，也不至于耽误了交活。而鱼儿是之前就定好了和自己去镇上，正好鱼儿病了一场，身子刚好，去镇上交绣活后如果有余出的钱，再找个大夫给瞧瞧，别留下什么暗疾。何氏都安排的很妥当。
早早吃了饭，给小虎和小奇在锅里留好饭，从里边带好远门，何氏就带着鱼儿和小美往通往镇上的路走去。因着天还没大亮，只是略约能看得见脚下的路，四周静悄悄，微微地风吹过，因着是夏天，感觉很舒适，深吸口气，空气真好，通体舒畅。“娘，我们走慢点，不赶，天还这么早呢”鱼儿对何氏说道。“不早了，从这到镇上得走两时辰呢，等我们走到，天早就大亮了，咱没钱，只能走着去，辛苦你们两个了，其实也可以搭沿途村子的牛车去镇上，一般都是两文钱的，只是娘现在.....”何氏的声音有些哽咽。
鱼儿再不说什么，默默地随着娘往前走，天也渐渐的大亮起来，终于在大亮的时候，看到了镇子。这时候，路上的人也是多了起来，三五成群，大多数人手上多是拎着东西的。
第六章 赶集
还没进镇子里，就这么热闹，想必里边更是人多，一早天没亮就开始走，到现在也有了两时辰，古代一时辰可是相当于前世的两小时，狂汗，走了差不多四小时，难怪这脚底板都觉得起泡了。走得小腿肚子直打颤，这刚病好的身子居然能禁得起这么远的路，真是难以想象。这也得益于这年代除了牛车马车之外，靠的就是双脚来丈量道路。
到处熙熙攘攘，人头簇动，半个月赶次集，难怪人这么多，方圆十里八乡的村民都来了。有的以物易物，有的直接买卖。镇子不是很大，从东到西就那么一条直直的街道，街道两边是一溜儿的店铺，卖粮油的，卖布匹的，卖成衣的，还有酒楼，客栈也是有的。小镇虽小，可倒也是五脏俱全。这里虽是个镇子，可也是贯通南北的，镇子外面是条官道，南来北往的人是不多，可也总有那么一些，也就造成了小镇上小小的繁华。
街道两边除了铺子，就是些席地而摆卖的小地摊，讲究点的在地上摊块破布，将东西摆上就卖开了，不讲究的，就直接是将东西给搁地上。从这些摊子边走过，鱼儿看得是津津有味。卖自家地里的菜，卖鸡的，卖鱼的，还有卖粗布衣服的.....一路走过，都是这些个自家产的东西，平常在家舍不得吃，都给拿到集市上换钱来了。嗯，等回头把后院的菜地好好整收下，让家里人能吃上新鲜的蔬菜，多余的还可以拿到镇上来换钱。鱼儿也这般打算着。
“小美，这就是娘和你说的收绣活的绣铺，来，我们进去，先去把活给交了，回头再去集市上看看，能买点什么。”何氏说着就进到了铺子里。
铺子小小的，不大，门上边写着“王氏绣铺”，门面上去，小本经验，也是，这就是个镇子，平常除了一些镇上的富人及各村上的地主，也没多少人能用得起这么精细家伙。庄户人家，平常嫁娶，自个儿基本都会做绣活，还有些个家境殷实点的，也会到镇上来挑挑绣样子。
“哟，是何娘子来了，快请进来，我前头还在惦记着，说你咋还没来交绣活呢，你那绣活啊，可紧俏着呢。”一位上身穿着对襟浅紫棉上衣下身束褶裥裙的妇人走过来。“王掌柜，你看看，这是上次拿的绣活，你瞧瞧，可是满意。”何氏赶紧拿出绣活递上去。何氏的绣活鱼儿是看过的，构图不错，就是色彩稍微暗淡了点，针法细密，绣出的花鸟还是很有艺术效果的。自己是不懂刺绣，可前世倒也买过几间手工绣制的小物件，大约是知道有几种绣法的，当时理论知识，回头告诉娘，看她自己能不能领悟出来，这样，多少也算是尽了自己对这个家的心。
王掌柜仔细看了绣活，是几面枕头面子，并几个鞋样子，看得出来，王掌柜对这次的绣活还是很满意的，那可是娘实打实还熬着夜给绣出来的，一点也没偷工减料。“还是照以前的价钱，三面枕头面子，五个鞋样子，一共500文钱，给，可拿好了。”王掌柜利落的把东西收起来。何氏收起钱，又继续在王掌柜这拿上需要做的绣活。趁这工夫，鱼儿打量起店里的绣品，大部分都是些枕头面子，小手绢，再就是鞋样子。中间还有几件挂着的成品女式样衣，衣服上绣着细致的花朵，绣工还是精致的，只是花朵的配色不是很好，如果在花朵上再添个蝴蝶，再把颜色配得鲜艳点，这几件衣服可就有光彩了。鱼儿自个儿在一边评价着，对了，我可以和掌柜的说说，如果我能给她做出个样品来，她看了，肯定是会心动的，毕竟这年代的人思想没那么开放，配色不敢大胆去配，尽是些暗淡色搭配。如果自己能拿出来，肯定会吸引人眼球的，到时候销量一好，银子还不手到擒来。只是自己现在只是有想法，没有实物给王掌柜看，眼不见为虚，她没看货真价实的东西肯定是不信的，也罢，一会让娘多拿些鲜艳的绣线，回家告诉娘怎么调色。想出了个来钱的法子，鱼儿心里很是得意。
出了绣铺，何氏带着鱼儿和小美往集市上转去，其实出了绣铺也就是集市了，集市就在街两旁。一家一家的看过去，都是些常见的东西，大多都是诸如菜呀鸡呀蛋呀之类。鱼儿拉着何氏“娘，咱们去买点菜种子吧，我看后院还空着好大块地，咱家菜都不够吃，咱们再种点，这样也不用去田头挖野菜了。”“也好，走吧，只是娘不大会侍弄那些菜地，以前都是你爹来着，后院那些菜老是长不起来”何氏有点沮丧。
何氏带着鱼儿俩姐妹在一个卖种子的摊位上买了些青菜黄瓜种子，这就花去10文钱。随后，又去粮店，买了点面粉，这是拿来掺玉米面吃的，面粉可是吃不起。玉米面同样也是买上了一些，玉米面比面粉便宜了很多。这些零散买下来，500文钱就花得所剩无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