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天变全集》第164/724页


已经渡河和正在的渡河的是清军主力,也是多铎手中最为精锐的部分,其中满蒙各有两旗(固山,现在读者习惯称为旗,真正的满洲兵在入关时候大概有十个固山――作者按),汉军一旗,共计五旗兵力。

在江北各镇南调的时候,刘良佐给弘光帝的报告是:“虏众约七千余,或不过八千,余者多为沿途新附……”

至于史可法,由于采取过分保守的防御战略,对于清兵的总兵力也只能有个大概的估算。史可法给朝廷的奏报是“建虏如火,兵甲廿万”。

多铎的兵力到底是七八千人还是铺天盖地的二十万大军,南京方面并不是很清楚。

满洲兵的建制李四比较摸底,每固山(旗,以后为了行文的方面将弃固山这个很正统的称呼,使用旗这个通俗说法)战兵数量在七千五到八千之间,这个数字只包括真正的战兵,根本就没有把奴兵计算在内。

显然说多铎只有七八千嫡系人马的说法完全就是在胡扯。

多铎手中主力就是这五旗人马,纯粹的战斗部应该在三万五以上四万以下,再加上相当数量的奴兵,总数应该在六七万之间。再加上恭顺王孔有德、怀顺王耿仲明所部以及河南的降兵随从,算上在归德收拢的三万新附,杂七杂八算起来也就在十万到十三万之间。

随着清军的快速突破,尤其是从亳州到淮安这么漫长的距离,清军就是神仙也很难集中兵力。

尤其是那些新附军,本就是大明官军和地方武装,编制混乱战斗力低下,分布在漫长的战线上,也就是摇旗呐喊的份儿,最多做些护送军资维持给养的边角活计,真要打起来,李四还真没有太在意这些乌合之众。

李闯都能吓的他们龟缩不出,就更不是赴死军的对手了。

赴死军需要认真对待的其实就是多铎手中那五个旗的精锐而已。

满洲战兵的战斗力绝对需要重视,尤其是在野战的情况下,满洲兵至今尚保持着不败的金身;那两个旗的蒙古兵是在皇太极早年间就正式编入八旗,无论组织度还是战斗力都不低估,和分散在草原上的蒙古本部人马有本质的区别。

即便是看起来最为弱小的一环――汉军旗,也是十几年前就在皇太极手下纵横的老底子,比关内新建的汉军要强的太多。

“唯有五旗人马还算是个像样的对手,尽管满洲人多,也没有多到天上去,微不足道的三比一而已,”说起这个,李四总是能把战略上蔑视敌人的真理发挥的淋漓尽致:“就是他们再厉害,还能强得过当年皇太极的披甲重骑?”

当年的辉煌战迹,总是能够让赴死军的士卒们士气陡涨。

士气是一回事,真正的兵力对比又是一回事。赴死军的战斗部只有万把人,算上后续的丁壮民夫,也不过两万三四。这样的情况下,急吼吼的全军压上和优势敌人硬拼那不是英武,而是缺心眼儿。

何况李四从来就没有打算和多铎硬拼兵力,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展开人海大战是最不智之举。

所以并没有不奥名的催促队伍死赶慢赶的加速行军,而是可以的保持将士体力,同时注意和身后后勤部分的距离。

大明朝的龙兴之地,洪武太祖的老家――凤阳一带,早已是十室九空。自从手握重兵的黄得功借着“平左”的由头下了江南,早已名存实亡的中都留守司算是彻底烟消云散。至于什么飞熊卫、英武卫这些在大明朝早年间赫赫有名的军屯重地,也是人去楼空,仅余一片狼藉。

自从兵灾祸起,能跑的都跑了,仅有几个大点的城镇勉强算是人烟稠密,临近滁州一带,几乎是“百里无鸡鸣”的末日景象,难得碰到大股避乱的灾民。

一来是人都跑了,来不及逃走的早被清兵杀的干干净净,经历兵乱之后的村庄大多已是一片焦土。

如今日驻扎的这个小小村落,三几百户的规模,就被路过的清兵屠了个干干净净。

光是赴死军士卒从废墟中收敛起来的焦尸就有一千挂零,断壁残桓随处可见大片已化为黑褐色的血迹,残肢碎肉四散,稍不留神就能踩到半截尸体。

对于清兵的残酷杀戮,已经不必再有任何煽动,赴死军上上下下默默的替同胞收尸的时候,恨的后槽牙都痒痒:“真他娘连畜生都不如,连老百姓都杀。”

“骂有一个屁用?能骂下鞑子一根毛来?真要想解气,还得靠咱们手里的叉子。”

“血债呀,不连本带利的讨回来,能把爷们儿活活憋屈死。”

每当这个时候,人们总是有意无意的联想起自己的家人,然后就不由自主的捏紧手中铁叉……

“这儿……这有人。”在士卒的惊呼声中,在一个被烧掉半截的谷仓里,发现一大群蜷缩在柴草中的孩子。

这些孩子比赴死军的孩儿兵更小,最大的也不过十一二岁。

孩子们蜷缩着,麻木的看着这些前来解救他们的士兵。在这些孩子身旁,是许许多多不过三几岁的幼儿,开裆裤都没有换下来呢。

这些幼小的孩子绝大部分已经成为僵硬的尸体。

当李四看到这一切的时候,眼泪几乎要当场掉落。

一具具长不过三尺的幼儿就那么冰冷僵硬的蜷缩着,如一片写满屈辱的碑林。

观者心头何其悲愤!

“忠诚伯,下命令吧,咱们爷们要和鞑子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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