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天变全集》第207/724页


另一条匝道处,又是一队同样装束的叉子兵盘旋而上。

土黄色的军装早已被鲜血浸润的看不出本来颜色,唯独那条过肩到腰的红线更显得鲜红艳丽……

路涧甚至没有想过去增援丁乙,那么几个建州奴,那

的缺口,他再收拾不下来,他也就不是丁乙了。

一队队援兵开赴,快速增强城头防守力量的同时,也让人们看到了希望……

“都给我闪开,看我们的。”路涧很粗鲁的用叉子柄把死战守城的扬州兵丁拨开。

在路涧这些年轻战士眼里,除赴死军之外天下再无强兵。不是就是一座小小的扬州城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交战双方纠缠十数日,攻城的攻不进来,守城的也守不住,这还叫什么战斗?完全就是规模宏大的群殴而已。

就是在野战当中,老子带着弟兄们也能把“满万不可敌”的满洲兵打的退避三舍,何况的倚坚城之固的居高临下?

四叔时长说死守扬州的史可法是如何如何了得,在路涧看来,完全就不是那么一回子事情。

“要是让赴死军守扬州,根本就不必四叔出马,弟兄们就能让鞑子碰的头破血流。你史可法都守不住了,还算什么英雄?”能打的才是英雄,这就是路涧简单而又幼稚的想法。

“都给我去死。”路涧领头吼了一嗓子。

“去死。”

每个赴死军战士都憋着一股劲呢。

这么长久以来的转战四方,为的就是能够在扬州城头和鞑子决一死战,辛辛苦苦兜了这么大的一个***,终于到了真正的战场了。

也让扬州守军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战斗。

用忠诚伯的话说,就是“打出赴死军的威风,让天下人知道什么叫做强兵。”

和丁乙不同,如无必要,身为营官的路涧现在基本已不直接参加战斗,而是居中指挥:“谁扔的远?试试能不能把鞑子的弓兵吓退?还有你们几个,让鞑子把攻城车(锤)留下来……”

清军的弓箭虽能及远,却是仰攻。赴死军的投掷火器杀伤半径虽不如弓箭,却是尽得居高临下的优势,扔了几个之后,虽没有什么实际的战果,也把敌人的弓兵唬的后退几十步。

至于正死命撞击城门侧的攻城锤,完全就是一个笑话。

因为是仓促之间建造,所谓的攻城锤不过是巨大的木头架子下挂了一个撞锤而已,连上面的“人”字隔板都没有。随手丢五七个铁黄瓜下去,也不知道究竟杀伤了多少敌人,反正是吓的清兵四下逃散,再不敢在攻城锤处聚集。

攻势稍缓。

大明淮扬总督师、东阁大学士史可法欢喜的眼泪都出来了。困守孤城之中频频南顾王师,也曾百转千回的对朝廷绝望,就在最紧要的关头,援兵忽如从天而降,怎不叫人喜极而泣?

这种心情并非是因为个人的生死,也不全是因为扬州一城的得失。在史可法心中,朝廷能够励精图治奋发图强远比他个人的生死更加重要。

如今朝廷终于派来了援兵,就说明南京的那位皇帝陛下终于脱出马、阮宵小之流的蒙蔽,国家还是有希望中兴的。

把扔在一旁的衣冠重新拾起,仔细的穿戴整齐,用绶带把腰身束紧,就连自己也感觉精神了许多。

“赴死军果然雄壮,不知朝廷此次援扬有多少军马?”

史可法本就挂着兵部尚书的衔儿,对于赴死军也听过一耳朵半耳朵的,只是笼统的听说这是一支属于太子的军队,其他细节就知道的很有限了。

虽然名义上是兵部尚书,但是执掌全国军卫以及武官选授这些实权是一点也没有,尤其是在崇祯年间,脑袋上挂着兵部尚书职衔的多了,当年的袁崇焕身在辽东还挂着这个职衔呢,难道他在边境也能调动全国兵马?挂衔儿和掌实权是两码子事情,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道理。

好歹也算个有名无实的兵部尚书,对于朝廷养的那些军队还有最基本的了解,以扬州目前的情形,朝廷要想解开扬州之围,没有大几万的人马是想也不要想。

或许是太子和朝廷之间存在某种妥协或者交易,所以才把太子的亲卫赴死军作为破围的急先锋,朝廷的大军肯定就在后面呢。

“朝廷?什么朝廷?南京的那个?”要不是当面的就是弘光朝的兵部尚书,路涧什么样难听的形容词都可能用在弘光身上。

太子和当今的万岁不睦,史可法也知道。其中缘由也不好说的清楚,毕竟太子是前朝储君大明正统,可弘光帝已经是事实上的皇帝了,这事情谁也不好说。

“南京要是有一点支援扬州的心思,也不会等到今天。”路涧老实不客气的说道:“没有什么狗屁朝廷的大军,只有赴死军。别的,都没有了……”

“没有朝廷的援军?只有……只有太子的队伍?”仓促之间,史可法还是有的懵,还真搞不清楚目前的情况。

“太子?随便你怎么想吧,反正只有赴死军,”路涧还看不出这瘦小的史可法有什么值得四叔称道之处,语气生硬的说道:“天底下谁会来支援扬州?只有赴死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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