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奇缘之坎刀门徒全集.net》第21/99页


  姨夫也不说我,一明一灭的在我前面,吸着烟。他在倒着上山哩!这条路他闭着眼睛也能走,哪里有条沟,哪里有个坎,哪里有个什么树他都了然于胸。只是他没有上过学,不会画画,要不然他闭着眼睛也能画出来。他倒着上山,只是因为他要做我的眼睛,做一个打着手电筒的城市少年的眼睛,因为我还看不清眼前的路。

  姨夫吸完一根烟开始说话了。他说:“三儿,前面要过一个坟地,你不要打着手电筒乱晃,小心看见不干净的东西。”我就不乱晃了,也不唱歌了,我不是怕前面是坟地,而是我觉得一整天都没有说过话的姨夫说话了,我就该听。至少要他意识到,他说了话。

  转过了一个弯,月亮出来了!月光覆盖着脚下土路下方,一斜坡低矮错落的土包包,一个一个安静的土包,如同伏在地里的鸡蛋,土黄色的,虽然不好看,但也不至于很丑陋。坡下远处的土包上还一闪一闪的,像是种着棵圣诞树,树上挂着些宝贝,在月光下随着山风的召唤,隐隐发着五光十色的光。

  我禁不住好奇的问道:“姨夫,那坡下的土包上种着些什么树?一闪一闪的还怪好看的。”

  姨夫吐了口吐沫说道:“那就不是什么树,那是死人坟上的花圈。”

  我心头一麻不由得跟紧了姨夫的脚步,脚下也迅速了许多。忽的吹起一阵风来,我觉得头皮一紧,总觉得有什么不对,总想回头看看,我一扭头,嗨!什么也没有,但是总觉得心虚,于是给自己壮胆,何必自己吓自己了。

  但我就是说服不了自己,这是工作以来对这个社会所产生的戒备心理,一边斜眼盯着坡下,一边走路。

  该死的风不知道从那里刮来了一些烂树叶,干树叶刮着石头的声音,一直在我的脑后萦绕着,我怕了,我转身吐了一口吐沫。

  啪……什么东西居然打在了我的脸上,有点湿的感觉,我以为是鸟屎,我拿下来一闻没有什么臭味,估计不是鸟屎再说也没有这么大的鸟屎。我拿手电一照,是一朵花。

  脑袋里一个意念一闪,我手一抖滑掉了手电,遂即月亮也悄无声息的消逝了,姨夫一明一灭的烟头也消逝了,远处村子里的灯光也消逝了。只有脸上湿湿的感觉,如同粘着一条舌头,一下一下扫过我的额头,爬上我的脑后,沿着脊椎爬遍了我的全身。

  此刻我的腿已经不是我的了,虽然还在我身上,但是它执行不了我逃跑的意愿,有力的僵硬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此刻我的胳膊也不是我的了,虽然我极力的阻止它如同蛇一般软软的从我的两肋伸出,缓慢的攀上我的脖颈。

  咔!我瘦小的手卡住了我的脖子。咕……咕……嘎……嘎……我发出了难听的求救的声音,此刻谁能听出来我是喊得——姨夫快救我!后来我连难听的咕咕嘎嘎的声音都叫喊不出来了。我想我就要被我自己卡死了。这时我用自己虚弱的听觉听到了有人说话

  。用我自己的声音说话,但是我知道那不是我,因为我感觉到伏在我后脑延伸进我脊柱的舌头,一扭一扭的。我知道我给我自己说的话,是那舌头想说的话。

  它说:“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人,今天我又除掉了一个未来的贪官,为我的子孙后代,干了件好事。”

  我似乎看到了一线生机,我看是祈求舌头,我不要做官,也不要考什么狗屁的公务员了。在那短暂的喘息机会里,我把那些当官的理想,考公务员的理想统统杀死,赶出我的思想和灵魂之外。我感觉卡在脖子上的手,随着我对理想的赶尽杀绝,一点一点的松开了;胳膊又缓缓的放了下来;腿也活软了。最后随着一阵风吹过,湿湿的舌头离开了我。

  月亮出来了;一明一灭的烟头出来了;手电还在我的手上,射着苍白有力的强光。在这光明里,我看见一朵花随风飞走,飞向了坡下不见了。咔——咔!姨夫咳嗽了两声。这声音听着真美。

  姨夫停了下来,给我说道:“三儿,已经走出坟地了,前面再走半里就上了公路,我们歇一会吧?”我心有余悸,带着恳求的眼神说:“姨夫,我不累,我们还是上了公路再歇吧。”姨夫一定是没有看见我恳求的眼神,但他确实听到了我说的话,我们就继续沿着山路往上走。

  等走到外公的窑洞,我走了一身汗,也不知是冷汗还是热汗。

  姨夫开了门,一股白烟夹杂着柴草燃着的刺辣味道,裹挟着热风迎面而来。我躲避不及,一鼻子吸进去不少,猛烈地打了几个喷嚏,感觉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姨夫喊我进窑,说:“外面风大小心着凉。”说着自己先进去点着了油灯。窑洞里顿时散发着迷人的,温暖的光亮来,整个窑洞的内部陈设渐次清晰起来。窑洞很宽敞,是个两进的造型,外间是厨房,里间卧室。外间的厨房里有灶台、案板、水缸、锅碗瓢盆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具,靠着案板还有一个炕。

  我正在饶有兴趣的仔细看看,姨夫在里屋说话了。他说:“三儿,你快来看看你姨给你铺的床,满意不?”

  我就进到了里间。里间要比外面小一些,位置略高一些,进门靠左手是个面柜,柜子上架着一个木箱子,箱子上点着一盏油灯。油灯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那光彩笼罩着柜子对面的炕上。于是我看见了,姨夫在轻轻拍打着,扑在炕上的狗皮褥子,炕下一股一股冒着白烟。姨夫一边用手拍打狗皮褥子一边给我说道:“三儿,你姨怕你冷,山上天气凉给你把炕都烧好了,我摸了一下热火的很。我把书给你放在炕头了,这里没有电灯,你如果晚上要看书,就把油灯点上,”遂即又补充道,“点洋蜡估计还没有油灯亮,这是清油灯盏,你爷在世的时候,一直是点着清油灯,所以一直都没有接电。”

  我什么也没有说,安静的站在那里,其实内心一点也不平静。心里第一个想法就是,可能我这考公务员的想法就是错的,我就没有当官,吃公家饭的命,要不怎么铁路上都呆不下去;要不怎么打算考公务员就做白日梦;要不怎么今天夜里遇见了鬼……姨夫终于从炕上下来了。

  他一边朝外走一边说:“三儿,我看今天你也累了就早点休息吧,姨夫去外边睡,我先出去收拾一下。”

  我说:“姨夫你不回去了?”

  姨夫说:“不回去了,你才来我这几天先陪陪你,让你适应适应,免得你一个人住着怕。”

  我给姨夫上了一个烟,姨夫笑了一下就出去了。我也掏出一根烟打算点上,一摸口袋发现没有带打火机,好在屋里箱子上还点着油灯。我就走了过去,向着油灯打算引燃香烟。我嘴里叼着烟,头往灯前一靠,砸吧着嘴撮着吸气,奇怪火苗飘向了另一个方向,我就又把嘴调整了一下,火苗又歪向另一边,就如同跟我赌气一样不让我点烟。我一会嘴朝左,一会儿嘴朝右,围着油灯转悠,火苗就一会飘向右边,一会飘向左边,围着我转悠。就这样僵持了五六分钟,烟终于还是点着了。

  但我心里不好想啊!如果是围着个美女亲嘴,你这么扭扭捏捏的我还好想一些,一个破灯盏,你还摆谱,你信不信小心三爷我把你扔出去。心里这么想却没有那么干。我当然不会把灯盏扔出去,那是我外公的心爱之物。为什么是心爱之物呢?你想油灯有电灯亮吗?没有吧!可外公为什么不接电灯而要用油灯呢?不会是他老人家眼睛亮吧?没有其他原因,就是用的时间长了,用顺手了,有感情了。那你再想,我如果把外公的灯盏扔出去他是不是会不高兴啊?再说我凭什么把它扔出去,我也就是个借宿的,我不能因为是外孙就可以胡乱处置外公的东西吧?就算是亲孙子也不能这么放肆吧?于是我对着油灯吐了个又大又圆的烟圈。火苗晃动了两下,忽忽地笑了。我外公显灵了!

  我躺到了炕上的狗皮褥子上,仰面斜视着油灯,却没有一丝睡意。油灯里的火苗,拉长了身子,匍匐的向灯盏对面的墙上前进了一二十厘米,这时投射在另一堵墙上的,灯盏的影子就大了很多。于是我看见那堵墙上,留下一个朦胧的人的身形,好像佛的样子,在佛影的胸部靠心脏的位置,一闪一闪隐隐的发着光。我想仔细看时,火苗又一次爬回了灯盏里,佛影也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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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天一生水 [本章字数:3127 最新更新时间:2014-09-07 22:22:55.0]
  等我醒来时,姨夫已经把早饭送了上来。早餐是酸菜拌汤和洋芋馍馍。吃过早饭姨夫就去地里干活了。

  窑洞里就是白天也光线不好,于是我就搬了一把椅子,到院子里看书,可是什么也看不进去,脑袋昏昏沉沉的反复的在想昨天睡觉之前发生的事情。

  摇了摇头想使自己静下心来,默然的翻了几页书,看着那些似乎久远而陌生的知识点,就没有什么兴趣在看下去了,于是掩上书,掏出一根烟来吸,想让脑袋清醒一些,才发现没有打火机。发现没有带火不由得又想到油灯和那佛影。

  六神无主的回到窑里找火种,扒拉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可以生火的东西,唯一的收获就是在灶台一般放置火柴的“焦心”里,发现一个皮夹袋。皮夹袋上装饰着几颗红红绿绿的珠子,皮夹袋的下端是个钢条,钢条上刻着麒麟喷火、龙吞火球的纹饰。打开皮夹袋一看里面有一块石头,和一些碎草。看到这些东西心里一想么不是传说中的火镰。可是这个东西到底怎么用了?这下要开动脑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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