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皇》第78/284页
“今天兴致这么好？”取下面具，阿贝尔也报以微笑。他能感受到洛丽舒展的眉头所散发出来的轻松写意，这跟当初那个始终忧心忡忡的女皇完全不同。很显然，跟精灵族的谈判已经进入尾声，而且一切都让这个女皇很满意。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帝国能够撑多久，每天都在担心睡醒之后又会听到某个要塞沦陷或者哪个帝国也出兵了。”洛丽似乎在回忆，眼睛里变得模糊起来，“没有经历过这一切的人都不会知道这是多么大的痛苦。幸好，你来了。”
“跟罗拉娜的谈判还顺利吧？”阿贝尔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顺利，比预期的更顺利。”说道谈判，洛丽露出了难得的兴奋。她亲自动手拿起旁边的红酒，走到阿贝尔身边，小心地给他倒了大半杯。水晶打造的酒瓶在魔法灯的照耀下，反射出迷蒙的光芒。
“罗拉娜必然要走上成神这一步，所以我想外部因素解决之后精灵族就会马上派人来进行神殿的建造和发展信徒。精灵神都是中立的神诋，凯撒的子民成为她的信徒应该算是比较好的选择，其他教会之间的争斗一般也牵涉不到精灵族。对了，精灵族在战后会派多少人驻扎凯撒？”
“除了各地传教的精灵外，凯撒帝都会有两到三个精灵的千人大队，这只是为了在未来的几年内帮凯撒稳定形势。就算几个帝国退兵，凯撒内部的矛盾还是不少。那些已经有心叛乱的贵族不会那么容易妥协，或许到时候还要爆发内战。”洛丽说这些的时候，眼光依旧落在阿贝尔身上。
“那些贵族不是傻瓜，他们不会轻易交出权力来。不过凯撒的贵族也实在太多了些。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这次结盟，通过精灵族的力量，彻底收回所有贵族的权力和封地。贵族只需要挂个名字就行了，一切都应该是中央集权，所有地方上的官员都需要帝国中央指派，这样就不会发生贵族拥兵自重的情况。”阿贝尔缓缓地说着，看着洛丽的反应。他清楚中央集权在这个贵族存在了无数年的世界里是很难真正实行的。
果然，洛丽脸上明显带着疑惑，思索了片刻后才有些犹豫地说道：“贵族是帝国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如果他们的权力和封地都取消了，反叛的人只怕会更多。”
第88章 拒绝
听洛丽这么说阿贝尔就明白她还不明白什么叫中央集权，或者说贵族存在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凯撒有这么多贵族，也是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原因之一。与其永远要花费精力在贵族的权力和数量间寻求一个平衡点，倒不如下决心一劳永逸，大力收回所有贵族的领地。你可以自己培养一批可以信任的官员派到帝国各地去管理。记住，只是管理，而不是领主。他们只是替帝国工作，拿帝国的俸禄而不能像世袭贵族那样自行收税。各地的税收，最终都应该上缴到帝国。”
“那些贵族怎么办？”洛丽似乎听明白了一些，却还是没有多少信心。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谈话已经远远偏离了她请阿贝尔过来的初衷。
“贵族，就每年按爵位发放一定的金币就可以了。就算这样，他们已经比帝国的平民要优越许多，各地的官员以及军队的将领也可以在贵族中优先挑选，但必须有一个严格且有效的选取制度。这样做或许有些困难，但如果你真想让帝国走上轨道，这都是必须的。”阿贝尔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他知道要让洛丽下决心不难，但真要那么执行下去就并不容易。贵族存在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或许平民们都已经喜欢有贵族压榨他们，这都是这种环境下无数年积累的影响。想要破除这种情况，或许十年几十年都未必能完全做到。
洛丽陷入了沉思。阿贝尔提出的统治格局一旦形成，帝国中央的权力显然无比庞大。不过她还是无法确定这是否能行，先不说帝国还有那么多随时可能叛乱的贵族，就算如今忠于皇室的那些贵族中，如果把有封地的贵族全部取缔，收回他们的领地，这些贵族只怕会立刻倒戈反叛。帝国存在数百年，军队，各个部门，几乎所有的官员都是贵族出身，这已经是几乎难以改变的事实。但不可否认的是，阿贝尔提出的管理模式对她有着极强的吸引力。
片刻后，她摇了摇头，端起酒杯：“算了，这些事情太远了。今天请殿下来，只是想对你表示感谢，感谢你为凯撒做的一切。”
两人无声地对饮了一杯，阿贝尔也算是坦然接受了洛丽的谢意。不过看到洛丽站起来似乎打算再帮他倒酒时，阿贝尔还是速度更快地走了过去抢过水晶瓶帮洛丽先倒上。
“殿下，如果凯撒的形势稳定下来，您愿意留在凯撒吗？”洛丽伸出手，从阿贝尔手中拿过那个水晶瓶放到桌子上，随即就这么站在阿贝尔面前，定定地看着他。
“也许吧。我想我会花时间在这个大陆上走一走，还有东边的大陆，听说那里有许多人跟我一样有着黑色的眼睛。”阿贝尔看到了洛丽眼中逐渐混乱的光芒，心里不由吃了一惊却不敢相信洛丽竟然会有这样的念头。
“我也渴望能跟着你到处走，到处看看。”洛丽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明显，“但家族已经只剩我一个人，我不可能丢下帝国。殿下，我很想你留在凯撒。”
没有任何预兆地，洛丽朝前跨了一步，让自己贴上了阿贝尔，柔软的身体全部倾在了他身上：“一旦帝国局势稳定下来，我这个女皇就必须要大婚。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这无疑是洛丽最大胆的举动。尽管其中颇有政治因素存在，但作为一个年轻的少女，她同样渴望一场完美而浪漫的爱情。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并一步步帮着凯撒脱离覆国灾难的年轻强者，洛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感受着洛丽身上传来的火热，阿贝尔有些难以适从。洛丽的身材自然没有阿尔托莉亚那般火爆，但已经二十多岁的她也早就发育完好，长期修炼魔法更是让她的皮肤有着水一样的润泽。她的身体，远比阿尔托莉亚要柔软。
“对这个世界而言，我是过客。或许哪一天我就会彻底消失。不要觉得欠了我什么，你应该有一个良好的心态去应对即将来临的一切。感情不是筹码，婚姻更不是政治工具。”他能理解洛丽的心态，却始终无法接受让自己也成为政治交易的筹码。
“你错了，殿下。作为公主，我没有梦想，只有使命。当我的父皇和皇兄都战死的时候，我连仅有的幻想都没了。从你去南方开始，我就一直期盼着你能够大捷归来。到南方的消息传来，你成功地让我有了幻想。如果可以，我也愿意抛下帝国跟着你。但现在，皇室已经只有我一个血脉。所以，我想有一个孩子，一个你跟我的孩子。也许，等孩子长大了我就能跟着你，做一个平凡的女人或者以一个魔法师的身份跟着你。”洛丽幽幽地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阿贝尔脸色变了数次。
“抱歉，我做不到。那样只会让这世上多一个没父亲疼爱的孩子。”阿贝尔叹了口气，轻轻推开洛丽，转身走了出去。尽管到目前为止父亲只有他一个孩子，但是他却异常清楚父亲并不爱自己。他也明白，自己或许什么时候就会回到那个世界，又或者是被父亲带回去。孩子，这对他而言，太遥远，现在的他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看着阿贝尔消失在门口和随即进来的女魔法师，洛丽脸上浮起复杂难明的苦笑。
“陛下”女魔法师脸色同样复杂。作为洛丽的心腹，她清楚洛丽今天找阿贝尔来的目的。看到阿贝尔衣衫整齐地走出去她就知道洛丽失败了。
“为什么我偏偏是女皇呢？”洛丽自言自语着。阿贝尔那句“没父亲疼爱的孩子”深深触动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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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里，卡罗琳面前的水晶球上，清晰地浮现出阿贝尔走出洛丽寝宫的身影。
原本一直皱着眉头没有好脸色的卡罗琳瞬间轻松起来，如释重负般地吐了一口气。她一直很疑惑阿贝尔出手帮助凯撒的动机，这才让人在洛丽的寝宫对面某个隐蔽处安装了魔法监视装置。她跟罗拉娜不一样，她是个标准的人类，现在不过二十三岁。跟两百多岁的罗拉娜相比，卡罗琳无疑年轻太多太多，依旧保留着人类的心态。
第89章 北上
舒克城，紧靠在大陆着名的幽暗湿地南边，它的北城门一直走就是贯穿幽暗湿地的雷舒克之路。幽暗湿地地处大陆中部，异常辽阔的面积让它南北的两个帝国都相当头疼。北方多山，而且大陆最北边的冰雪之地一些特有的物产在南方特别走俏。而南方的许多特产同样是北方诸国所没有的。
自从雷舒克之路被开辟出来之后，曾经被视为天堑的幽暗湿地就成了南北交通的必经之地。尽管湿地内有着一定的危险，但如果绕路走，时间上至少要多花去两个多月，这是商人们难以接受的。湿地对于普通人类来说危机重重。大量栖息在湿地沼泽内的魔兽不说，一旦碰上大雨，湿地内更是难以行走。
对于这样的情况，几个大型佣兵团联手在湿地内进行过小规模的探索，抓捕了一些湿地内的魔兽，强行签订契约之后让它们成为穿越湿地的交通工具。一直到现在，保护来往的商人收取高额佣金，这项很赚钱的买卖已经被这几个大型佣兵团所垄断。每个月，湿地南边的舒克城和北边的雷切斯城之间都会有几支队伍出发穿越幽暗湿地。通常情况下，许多商人和旅人都会在凑齐了足够多的人和货物之后共同雇佣一支佣兵团穿越湿地。
一支数百人的队伍缓缓走出舒克城，而已经彻底改头换面的阿贝尔和阿尔托莉亚就坐在其中一辆由沼泽巨脚兽拉着的豪华车上。在这条道路上，只要出得起价钱就能拥有最舒适的待遇。阿贝尔用魔法药剂把自己的瞳孔变成了蓝色，阿尔托莉亚则把发色染成了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