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神话》第24/313页


  这群大食士兵看到一名“大食人”骑着匹极为神骏的汗血宝马向他们急速驰来,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看到他越来越近,三名大食士兵策马迎了上去,他们听到对面的“大食人”很友善的跟他们打招呼,大概是在询问有什么需要帮忙吗?语调和善,口音却很奇怪。他们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很热情地做出回应。
  下一刻,那名“大食人”已经来到他们跟前,他握住马鞍上的长枪。大食士兵已经感觉到了不对,正准备喊对方停下,询问对方到底是什么人。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名说话语调十分和善的“大食人”瞬间刺出了手中的长枪。三名大食士兵手捂着咽喉,说不出话来,死鱼一样眼睛鼓了出来。大约两秒之后,三名大食士兵从马上掉了下去。
  其他大食士兵目瞪口呆地三人手捂着咽喉翻身落马,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早已跑出去一百多步远了。
  咻!咻!咻!
  那名“大食人”把大枪放好,抽出弓箭来,回转身子,三箭连珠,又有三名大食士兵中箭,或眉心,或咽喉,一箭毙命,倒落马下。所有的大食士兵瞬间被激怒了,狂踢了马腹就要冲上去将这名偷袭的“大食人”乱刀砍死。好在他们的长官还有些理智,他大声呼喊,留下了十人看守粟特人,其他四十人挥舞着弯刀追了过去。
  看到追击的大食士兵一个个跑远,那名留守的军官心理突然生出不好的感觉。他摇了摇头,努力把这种想法赶跑。开什么玩笑?四十人还对付不了一个只会偷袭的胆小鬼吗?
  就在这个时候,从他们来的方向,突然冲出十二名骑着阿拉伯战马的骑士,可是他们没一个是阿拉伯人或者波斯人。那名军官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中计了,他大声呼喝,带领剩下的十名大食骑兵列阵迎敌。然而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一支雕翎箭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一下射中了他的脖子。紧接着又是两箭,又有两名大食士兵被射中胸口栽落马下。剩下八名大食士兵这个时候已经彻底乱了,他们完全不管不顾,赤红着双目,疯了一样冲向敌人。然而他们还没冲到九十步,就被悉数射杀了。
  开玩笑,顾小俊,李二狗,还有阿米尔江手下四名部落精兵也都是百步之内,百发百中的神射手呢!
  李二狗笑嘻嘻冲向被押解昭武九姓人,他用粟特语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大食人为什么要抓你们?”
  那些昭武九姓人本来十分害怕,小男孩哭了起来,三名美艳少妇看见李二狗盯着他们看,十分的紧张。最后那名半老徐娘站了出来,她行了一个礼,看了李二狗很久,有些激动地道:“你们是唐人?”
  “正是,我是安西军校尉。”
  那中年妇人顿时激动起来,她大声道“多谢将军救命之恩,我们都是康国国王咄曷的家眷。我是他的王后,这三位是他的侍妾,这是康国王子,这是米国王子,咄曷的侄子。”
  “大食人为什么要抓你们?”李二狗心里充满了惋惜,这么漂亮的三位胡姬,现在却只能看,不能吃。都怪萧校尉那张乌鸦嘴!
  康国王后神色犹豫,沉吟了半晌才道:“不敢欺瞒将军,是齐雅德抓了我们,目的就是要强迫我的丈夫,康国国王死心塌地替他们卖命,召集更多的康**队,对抗唐军!”
  李二狗将得到的情报与旁边的顾小俊和阿米尔江说了,两人都露出会心的笑容,心想,果然好运气,这都让他们碰上了。他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就看见远处萧去病已经策马疾驰而会,手里还牵了三十几匹马。
  康国王后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位唐人勇士,四十名大食精锐骑兵就被他一个杀死了?再看看其他唐军的表情,仿佛就是理所当然,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也似。天啦,大唐到底有多强大,他们的将士竟都是这么勇猛!
  “什么,他们竟然是康国国王咄曷的家眷!那我们现在得马上带他们与大军汇合,路上你再问问他关于康**队和大食军队的情况。现在我们先把这些尸体和血迹处理一下。”听完李二狗的汇报,萧去病且喜且忧。
  喜的自然是能够解救这批人质,对策反康国国王,争取昭武九**队无疑是有极大帮助的;忧的却是,这批人质如此重要,并・波悉林肯定会很快发现。到时候全力追捕,自己这伙人要跑掉是很容易,但是如果带着这么一伙妇孺,就没有把握了。
  处理完现场痕迹,屋磨王子也带着两名拓揭从萨末建外面的城堡打探消息回来了。
  “萧侯,萨末建外面城堡,几乎所有的康国士兵,所有德赫干的拓揭都被征召编成了军队。而且有一半士兵似乎明天清早就要出发,前往中曹国劫布坦那集结。”
  “中曹国劫布坦那?就是后面有一条几十里长的大峡谷的那里?”
  屋磨王子点点头:“正是那里。据被征召的康国士兵讲,是并・波悉林下达的任务。”
  “只是康**队去那里集结吗?”萧去病问道。
  屋磨王子犹豫了一下:“好像是有一半军队要到那里集结。”
  萧去病悚然而惊,他握紧了拳头,用力挥舞了一下:“情况不妙,我们必须连夜赶路。”


第三十五章 攻取呼闷城(七)

  夜色如漆,萧去病和顾小俊骑马立在一个小土坡上伸长了脖子朝前看,只见一个个营寨,静静地蹲伏在前面,正好堵住了出谷的道路。
  这是一条长度足有四五十里,最宽处只有七八里,最窄处只有三四里一条大峡谷。大食人和昭武九姓人的营寨就设在这条峡谷出口处,远远看过去,绵延足有一两里。这还只是一小部分先头部队,等到并・波悉林将集结的军队分出大半驻扎在此,到时候只怕营寨就要绵延十数里去。
  萧去病毫不怀疑,不出几天,只要并・波悉林的大军一到,这里就会挖出几百条又宽又深的战壕,立起几十上百个营寨,直把这条峡谷出口修筑得密不透风,固若金汤。自从一百多年前那场壕沟之战以后,大食人就特别钟爱防守挖壕沟。
  安西军要攻克萨末建城就必须通过这里,要通过这里如果采用常规的办法,就必须一个一个营寨打过去,一条一条壕沟填过去。安西军劳师袭远,到时候必然久攻不下,则必会生变,大食人再趁乱出击或者前后夹击,安西军必败。并・波悉林将决战地点选在此处,挖壕沟据寨而守,当真是万无一失,稳操胜券。
  想想还真是费脑筋呢!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眼前却有一件更费脑筋的事情摆在眼前。通道就只有这么一条,自己十五人倒也没什么,趁夜冲过去就是,一人三马,马料充足,一路跑回去也不是难事。
  可问题是现在还要带着一群骑马也不怎么利落的妇孺。
  本来按照萧去病的计划,是连夜通过这条峡谷,在天亮之前出中曹国劫布坦那。可是才走到半夜11点多的时候,那群康国国王的家眷就直喊受不了了,必须休息睡觉。说什么屁股都颠散了,都磨出血了,说什么情愿再给大食人抓去也不愿这样赶路。那个十二岁的小男孩看上去更像是随时就要哭出来一样。
  没有办法,萧去病只好下令寻了一个隐蔽的所在,搭起帐篷,让他们睡觉休息,说好了明天清晨天不亮就要赶路。萧去病让阿米尔江带人在原地休息留守,自己则带着顾小俊两人前来探路。
  结果就看到眼前这副景象。
  萧去病下了马,身体像只大狸猫一样,飞快地蹿了出去,消失在黑暗之中。顾小俊已经很困了,他顾不得惊叹萧去病如同鬼魅一般的身法,强打起精神等了大约有一刻钟,萧去病回来了,已经把前面情况查探得一清二楚。
  “还好他们也是刚刚才赶到这里,还没有来得及挖壕沟,立寨墙,设哨卡,只是沿路扎了几十个营帐。”
  “但是我们还是很难过去,尤其是带着一群妇孺。”
  萧去病想了一下,“扮作商人可以吗?”
  顾小俊摇了摇头,打个哈欠,“不行的,一个我们没有货物,再一个我们四个汉人很快容易就被认出来。如果分开走,万一他们被抓了我们还没办法救。”
  萧去病想了想也觉得很有风险,万一糊弄不过去,可就是自投罗网了。他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顾小俊道:“不管他们,或者只带康国王子,我们冲过去就是了。”
  “……”萧去病想了一会,摇了摇头道:“先回去休息再说吧,我再想想有没有好办法。”
  萧去病明白顾小俊的意思,没有必要为了几个粟特人白冒风险。只要把打探到的消息回去报告给中丞,就已经完成任务了。中丞用心谋划,安西军战力无双,一路打过去就是了。这几个康国国王的家眷,所起到的其实作用不很大。
  萧去病却不这样想,现在敌我力量悬殊实在有点太大,安西军又是客场作战,还有葛逻禄这个不安定因素在。安西军的胜算实在不是很大,所以假如能够让昭武九国能够在关键时刻倒戈一击,大食军队很有可能就会像另一个时空的唐军那样,瞬间被击溃。
  康国是昭武九国的宗主国,康国的立场很多时候就是昭武九国的立场。有了康国国王的家眷,既可以解除康国国王临阵倒戈的后顾之忧,同样也可以做作为人质,让他不敢耍花样。
  所以,无论如何,萧去病都要试一试。将康国国王的家眷带出去。
  “什么?你决定混在去集结的昭武九**队里面,让他们带我们过去?”天刚刚亮,萧去病的逃往小分队就上路了。萧去病说出了自己想了一夜才想出的办法,顾小俊情不自禁大声问道,他觉得这个想法太冒险了一些。
  “怎么?还有更好的办法吗?”萧去病点点头,他环视了一遍众人,阿米尔江,李二狗,屋磨王子,曹阿揽延,正色道:“假扮商人对方肯定要检查的,很难蒙混过去:冲营肯定也不行,一群妇孺;只有这个办法最好,挟持了支前去报道的昭武九姓人军队,混在里面,他们也不会检查。”
  顾小俊皱眉道:“可是我们只有十五个人,如何能挟持一支军队?”
  萧去病笑着道:“如果是大食军队,肯定不行。如果是昭武九**队,应该没问题。”
  “你有把握?”
  “看运气了。”
  萧去病运气不错,没走多久,离峡谷出口大约还有十多里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支昭武九国的运粮队。萧去病叫了一声好,带着阿米尔江和屋磨王子冲了过去。
  他们三人拦在了路中间,对方显然也发现了他们三人来意不善。虽然奇怪,他们也并不在意,只有三人而已,赶跑就是。从队伍里冲出八骑,正准备出口驱赶的时候,这边的屋磨王子先开口了。
  “各位,不要紧张,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你们头领做笔交易?”
  你们只有三个人,我们紧张个屁啊……昭武九国士兵心里嗤之以鼻,一个冲出的骑士大声喊道:“你们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老爷做交易。赶紧把路让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屋磨王子乐了,他颇为轻佻地笑道:“你能怎么不客气?”
  那骑士一下就怒了,正如屋磨王子说的那样,昭武九姓粟特人尚武却不善战。本事没有多少,脾气却是一个个的暴躁如雷。大约是平时受多了大食人的欺压吧,怒气没出发泄。心想大食人欺压我们也就算了,你们这三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突厥人(屋磨是突厥人,阿米尔江跟突厥人差不多,萧去病跟他们在一起也被当成了突厥人),也来欺压我们?
  “你们找死!”他暴怒说,话还没说完,就带着其他七名骑士冲了过来,就要将这三名口出不逊的突厥人刺落马下。
  屋磨王子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笑吟吟地看着他们。等到对方冲到一半的时候,他身边的阿米尔江和萧去病这才动了。
  阿米尔江抽出四支去掉箭头的羽箭,弓开七分,嗖,嗖,嗖,嗖,连发四箭。没有箭头的箭杆射在四名昭武九姓骑兵的肩头,强大的冲击力依然将他们射得震落马下。肩膀肯定也已经受伤红肿,至少几个月不能用力。
  萧去病在阿米尔江抽箭的时候已经冲了出去,手中长枪左右一拨,就将其余四名粟特骑兵手中的长矛给震得脱手。然后长枪如龙,飞快刺出四枪,在每人的肩膀上轻轻一拍,四人在马上就再也坐不住了,噼里啪啦掉下马来。
  之后,萧去病猛地调转马头,速度不减,绕了一个很小的半圈,策马回到屋磨王子身边。无论是阿米尔江的神射,还是萧去病冲出去将对方打落马下,然后又快速回转,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的时间。两人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一下将其他昭武九姓士兵给震撼傻了。
  屋磨王子得意洋洋:“现在能把你们头领叫出来了吗?”
  很快这支运粮队的头子,一名中曹国的德赫干(河中当地土地贵族),跑到了队伍的前头:“不知三位勇士,找我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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