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神话》第264/313页


  范阳城南大校场,上十万大军依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大胖子安禄山扫视了全军一眼,振臂大呼:“皇帝陛下有令,萧去病、杨国忠既为叛逆,都畿道天策府和长安百官。飞龙禁军俱为附逆,我等全军,奉诏讨贼,上可慰皇帝陛下旨意,下可为你们自己谋一个封妻荫子,封侯拜将。
  皇帝陛下有令,都畿道、天策府、四海商社,杨国忠的家产,太府所有的钱财全都赏赐给我等奉旨平乱的有功将士,富贵之举,彼贼是资!话不多说,此次奉旨平乱,努力向前,奋勇杀敌者,犒赏官位,金银珠宝,美人美酒应有尽有;退缩不前,犹疑观望者,与叛逆同罪,夷灭三族!”
  安禄山铁舆旁便,史思明和安守忠骑在战马上扬起双臂,大声高呼:“清君侧,诛奸邪,救皇帝!”
  军阵当中,六七万人高声同呼:“清君侧,诛奸邪,救皇帝!”
  高呼过后,大校场上很快响起了嗡嗡嗡的小声议论之声,说什么的都有,有说终于可以南下抢劫,简直太爽了的;也有大骂萧去病和杨国忠的;更多还是为都畿道何杨国忠手中的财富而激动不已,东平王可是说了,只要努力向前,奋勇杀敌,犒赏官位,金银珠宝,美人美酒应有尽有,这些人早就按捺不住了。
  不过也有一些汉人士兵脸色苍白,目光闪烁犹疑,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议论:“这不是造反么?”“骗鬼呢!”“怎么办?”
  史思明鹰隼般的眼睛扫视军阵一圈,他手臂一指,麾下几名亲兵就走到人群里面,提出了几名脸色明显惶恐不安的汉人士兵来,史思明本就鸡胸驼背,这时低着个头,伸长了脖子,就就更有如一只秃鹫般:“你们在私下议论什么?”
  几名汉人士兵立刻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支支吾吾:“没有,没有私下议论……”
  便在这时,大校场的西边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大喊:“快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史思明和安禄山皱了下眉,转过头去,就见有四名浑身浴血的骑士朝这边疾驰而来,后面是追击的上百骑曳落河。
  咻!咻!咻!咻!
  四支弩箭带着呼啸的怒吼,飞过一百多步的距离,射向站在铁舆上,扶轼而立的那座肉山。
  ……
  河南道,名叫南霁云的天策府大将,站在真源县的城门楼上,看着城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
  在南海和日本的掠夺,以及科技发展使得生产力大幅提高,所带来的各项红利,同样惠及到河南道很多地方,真源县便是河南道诸多郡县中受惠最多的的地方。
  中秋佳节,老百姓生活好了,无论是城里的居民,还是附近乡下的百姓,便都赶在这天出门。到城里买点好吃的,再给家里的女人,扯两块四海商社出产的花布。
  “好一幅和谐美好的盛世景象啊!”城门楼上四十六岁的真源县令张巡低叹了一声。
  他的旁边,一名红脸的汉子握紧了腰间的横刀。双目望着遥远的北方,彷佛听见血管里的血液在流。
  另一边,身形俊逸跳脱的藏剑山庄三庄主叶炜,霍地抽出了背在背上重达近三十斤的重剑,眼中彷佛有火焰燃烧。
  与他相距不远。真源县城北的某处院子里,跟随叶炜同来的四十八名藏剑弟子,此刻正全身披挂,正在结阵练习一种名曰惊鸿掠影阵的阵法。
  藏剑剑法,分轻剑和重剑,轻剑游龙,翩然千里,注重技巧和步法,多用于单挑和斗室厮杀;重剑厚重,剑法返璞归真。却勇猛刚进,注重以力破力,只攻不守,无一招回护,结成剑阵更可发挥最大威力。
  这惊鸿掠影阵便是藏剑山庄最厉害的一套阵法,发动时,必须将在短时间内,激发自身气血快速运行,以达到剑阵排山倒海,威不可挡的效果。
  此阵威力惊人。若用于正面战场短兵相接,四十九名藏剑弟子,可正面硬刚数千重步兵并且取胜。
  但弱点也同样明显,因为要事先激发身体的气血运行。提高力量和反应速度,此阵并不是轻易就能布得出来的;而且一旦发动就不死不休,若是力竭之前未能击溃敌阵,便只有累死或者全部战死的下场,一停下就是死。
  不知道是因为天策府的盔甲和兵器都是由藏剑山庄打造的原因,还是因为作者的安排设定。二十多年来,天策府和藏剑山庄一向同气连枝,这一次藏剑山庄出动了最精锐的一批弟子,目的就是相助天策军守住黄河以南,不让河北叛军肆虐中原,甚至江淮。
  日本国,甲州金矿,大唐驻军将军岳夏,大唐东海舰队将军李华明、韦钰几乎同时收到了天策府的信鹰,他们各自拿出自己三国演义或者西游记来,开始翻译情报,没过多久,集结号响了起来。
  ……
  范阳城南大校场,以李沙海为首的四名飞龙禁军射出了手中四石的强弩之后,便重重的将它们砸在地下,同时掣出弓袋里的一石八斗骑弓,再次弯弓搭箭。
  史思明眼中寒光四射,一夹马腹战马便迎着四人疾奔过去,正好挡在四人与安禄山中间,手中马槊舞成了风车,就听砰砰砰砰的声音,四支势大力沉的弩箭就被他轻易打飞。
  李沙海四人弯弓只来得及射出一箭,史思明和安守忠两骑就如电而至,四人连忙弃弓换枪,李沙海吼声如雷:“安禄山逆贼,陛下把你从一偷羊贼提拔至东平郡王,你竟然造反……”
  “安禄山造反作乱,你等胆敢附逆,不怕被灭族吗?”
  “冯神威,你敢矫诏……”
  “朝廷三十万大军已经枕戈待旦,你等死期不远……”
  “找死!”话未说完,史思明胯下青黑色辽东神驹已经夹着一股狂风,带着史思明杀到李沙海面前,李沙海手中长枪挽了一个脸盆大小的枪花,正对史思明的咽喉迎面扎去。
  史思明马槊狠狠劈下,正中对方长枪,白蜡杆大枪枪杆陡然弯成一个巨大的弧形,李沙海双臂颤抖,大枪几乎脱手,下一刻他用尽最大的力气转了下手腕,大枪枪尖抖出一个比石磨还大的枪花,旋转一百八十度,一下滑过史思明腰腹间的铠甲,火花飞溅。
  史思明马槊继续向下,在枪尖刺中他铠甲的同时,槊锋重重重砸在李沙海胯下那匹阿拉伯骏马的头上。李沙海放开大枪,在身体栽下去之前,朝着史思明的脸上,重重一拳砸了过去。
  史思明目露凶光,不闪不避硬扛这一拳,左手一拳也朝李沙海脸上打了过去,噗得一声,史思明鼻子一歪,便似开了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李沙海则被打得倒飞了出去。
  李沙海快要落地的瞬间,他身后三名飞龙禁军和史思明身后的安守忠也瞬间杀到了面前,五人几乎同时递出了手中的兵器。片刻过后,双方战马一错而过,两名飞龙禁军再次被挑落马下,剩下一骑继续往前疾冲。杀向站在铁舆上的安禄山。
  安禄山的左右两侧,两名家僮义子一人手持一面铁盾牌已经将安禄山遮护得严严实实,铁舆旁边,安庆绪、李归仁、蔡希德、牛廷阶、向润客、李庭望、崔乾佑、田承嗣、田乾真、阿史那从礼各自弯弓搭箭,射向这名飞龙禁军。
  咴律律一声战马长嘶。那匹飞龙御马射中四箭猛地栽倒,马上骑士胸口中了两箭,一条腿被压在战马底下,脸上肌肉扭曲,显然已经痛苦到了极点,两只眼睛却依然瞪得快要裂开,双目血红,整张脸上写满了愤怒:“乱臣贼子,不得好死!”
  另一边战斗也很快结束,四名飞龙禁军虽然练习站桩两年多。力气和反应速度都远超常人,李沙海更是曾经到洛阳大大唐武学,跟着萧去病学一段时间的大枪枪法;但史思明和安守忠也是天生神力的勇将,加之征战近二十年,两人非但带兵打仗,指挥谋略是幽州河北军最强的,马战的武艺同样是最强,四名飞龙禁军自然不是对手。
  不过饶是如此,史思明心中仍然有一丝后怕,那李沙海白蜡杆大枪枪法当真神出鬼没。若非自己甲胄齐备结实,自己就可能因为轻敌而丧命。
  三名受伤倒地的飞龙禁军很快被史思明等人斩断双手,提到安禄山面前,安禄山本来还想说自己是奉诏讨贼。三人却只是怒目含血大骂。
  “狗贼,陛下哪点对不住你……”
  “幽州杂胡,老子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胡狗,你们造反,死无葬身之地……”
  “一群狗~娘~养~的。忘恩负义,不得好死……”
  安禄山大怒,下令将三人活剐而死,三人至死都骂不绝口。校场上,嗡嗡的议论之声更大了,四人身穿飞龙禁军的军服,就算再傻的人也知道安禄山之前是在矫诏,是要造反了。
  之前很多人被都畿道和杨国忠贪污的财富所吸引,故意忽视的问题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正视起来。
  特别是四个人自始至终的慷慨激烈,至死不屈给了他们太多的震撼,一想到大唐还有其他边军,想到要是这些军队的士兵如果都是悍不畏死,更加看到河北军最骁勇善战的史思明也被人呢一拳把鼻子打歪,所有人心中就涌起一阵阵恐惧。
  之前几名被史思明的亲兵提出来的汉人士兵,这个时候更是忍不住打起了寒战,嘴里哆哆嗦嗦就想往军阵中躲。
  安禄山完全没想到一场校场誓师出征会被搞成这样,他恼羞成怒地瞪了一眼那几十名曳落河骑兵,随后眼中凶光四射,示意了史思明。
  这个和他从小一起光屁股用尿和泥玩的发小立刻会意,连同安守忠几人抓住几名想要跑回去的汉人士兵,就提了起来,随后手起刀落,几名汉人士兵人头落地,颈血喷射,鲜血染红了代表节度使的两杆大旗。
  随即安禄山大声怒吼:“我等奉诏讨贼,敢有异议煸动军人违抗命令者,斩灭三族!诸位随我南下,将天策军杀个片甲不留,都畿道和长安的金银珠宝,美酒美人,就都是你们的了!大军出征!”
  杀人带来的威慑,加之心底早就按捺不住对都畿道和长安财富美女的向往,使得这支军队的兽性一下又被激发出来,之前还有一些犹疑的士气,再度激昂狂热,近一半盛行凶悍的,甚至一下变得癫狂起来。
  十万河北军步骑精锐,滚滚向南,鼓噪声响彻天地,黑云压城。
  便在十万大军先行南下,剩下十万私兵随后跟进的时候,安禄山两名心腹大将能元皓、高邈已经领着二十奚骑,假称献射生手,来到了太原,杨国忠心腹,河东节度使,北京(唐朝的北京就是太原,长安又叫西京)副留守杨光翙出迎,随后被这二十二骑劫持而去。(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战火

  天宝十三年,八月十七,河北道定州州城博陵。
  天气晴好,秋高气爽,几名府衙兵丁百无聊赖地站在城门楼上,城门口,有百姓进出往来。
  这一年来,幽州蛮族胡兵肆虐河北,田园荒芜,不少人河北之地的汉人百姓逃离河北,但毕竟故土难离,留下来的却也不在少数,而且,这些留下来的,大多都是家中有屋又有田的那种。
  他们与那些失去土地的流民不同,这些人反正一无所有,无牵无挂,既然河北盗匪肆虐,索性就拖家带口逃到河南道,都畿道去就是;他们若是也逃了,钱财可以带走,房子和田产这样不动产可就没了。
  河北不太平,大不了更加小心谨慎一些也就是,甚至还有少数一些人,未尝没有怀着,别人都跑了自己正好可以趁机多占一些地想法,大肆用极地的价钱收购土地,然后憧憬着等有一天河北太平了,自己就由一个富农,或者小财主变成了一个大财主,多好!
  至于那些杀人、抢劫、强暴妇女什么的,虽然也怕,但只要没轮到自己头上,便也不那么在意了。
  吴有田便是这样一位小财主,他的阿爷本就是一名普通农夫,地少田薄,靠着每日起早贪黑的劳作,舍不得花一文钱的精打细算,省吃俭用,加上身体好,家里没人得病,积攒下一点微薄的钱粮,传于他的阿爹。
  他阿爹比他阿爷还抠门,虽然并不缺钱,但日子过得比村里最穷的人家还苦,一年到头也难得吃一回肉,但辛勤劳作却更甚,以至于未老先衰,没满五十就去世了。
  就是因为他的阿爹开始在灾荒年景低价购买乡亲的土地,却舍不得雇人,结果活活累死了,但也因此传给吴有田一份教大的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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