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教子校对版作者潇湘月色》第1/10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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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教子
作者:潇湘月色

  看一个平凡女子如何一步步打造自己的后院。
  什么?这是相府的后院?
  那又如何?
  我娶得相公可是相府的七公子嗳……


第零部 心字


《小山词》自序
  《补亡》一编,补乐府之亡也。叔原往者,浮沉酒中,病世之歌词不足以析酲解愠,试续南部诸贤绪馀,作五、七字语,期以自娱。不独叙其所怀,兼写一时杯酒间见闻、所同游者意中事。尝思感物之情,古今不易,窃以谓篇中之意。昔人所不遗,第于今无传尔。故今所制,通以“补亡”名之。
  始时,沈十二廉叔、陈十君龙家,有莲、鸿、苹、云,品清讴娱客。每得一解,即以草授诸儿。吾三人持酒听之,为一笑乐。已而君宠疾废卧家,廉叔下世,昔之狂篇醉句遂与两家歌儿酒使俱流传于人间。自尔邮传滋多,积有串易。七月己巳,为高平公缀缉成编。追惟往昔过从饮酒之人,或垄木已长,或病不偶。考其篇中所记悲欢合离之事,如幻、如电、如昨梦前尘,但能掩卷怃然,感光阴之易迁,叹境缘之无实也。
  ——晏几道叔原


序章
  迷仙引柳永
  才过笄年,初绾云鬟,便学歌舞。席上尊前,王孙随分相许。算等闲、酬一笑,便千金慵觑。常只恐、容易蕣华偷换,光阴虚度。
  已受君恩顾。好与花为主。万里丹霄,何妨携手同归去。永弃却、烟花伴侣。免教人见妾,朝云暮雨。
  其时是北宋仁宗皇帝年间,朝中文有晏殊、欧阳修,武有韩琦、范仲淹等人,再加上仁宗皇帝也是少见的英主,当下君臣同心,天下承平已久,四处一片繁华景象。然而,自古几家欢乐几家愁,天下如何太平也自难免有那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不幸人家或有难以维持生计的人家卖儿卖女来过活——儿女虽然是心疼,但是最先要的还是活下去,不是吗。这些人家若是留下男丁那还好说,或是卖把力气或是卖条性命去从了军,怎么样也能养活自己;若是女子,那可就真正的苦命了,不少被卖给大户人家为奴婢,当时也有许多大户有着自己蓄养训练歌女的习惯,若是这种那还算是好命了,还有很大一部分女子就进了教坊沦落风尘,每日朝朝暮暮送往迎来,其中的苦楚又有谁人晓得?自古只见人嘲讽鄙视她们的笑脸迎人,痛骂销金陷阱红粉骷髅,却又哪个知道她们的心伤凄凉还有深深隐埋的那份痛。
  然而,文人墨客之多也有如那天上的繁星,却自有一人有那与众不同的风雅之处。此人自少年时便风流成性,天天流连于妓馆教坊,不同的是他始终并不用居高临下的目光去看那些苦命的女子,反而佩服欣赏她们的才艺,渐渐的了解并理解她们的痛苦,融化到他的绝世文采之内,日益的写下了些惊天地泣鬼神的长短句子,开创了文学接近百姓接近通俗接近生活的先河,树立了自己在词坛无人可动摇的地位。人称“凡有井水饮处,能歌柳词”。此人便是人称“情长”的白衣卿相柳七郎柳永柳耆卿。这首“迷仙引”正是柳七所做,道出了一位自少女时便被训练培养的歌姬的悲惨生活以及她对金钱对持有金钱的那些人的不屑一顾还有她对正常生活的向往对朝云暮雨的厌恶,最重要的是与君携手同归去的美好梦想。柳永,正是这样的人,这芸芸众生里只有他的那份感情是真的吧。
  只是,这样的人却也不免为生活所累,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能依着本心变化的,世上不如意十常八九,柳永也不能例外。柳永一家也是书香之家,父亲,叔父,都是进士出身,柳永从小便在家人的教育下立志于此。他本就天资聪颖,多年勤学下来可称是满腹经纶,才学过人。可是他哥哥轻易的中了进士,偏偏柳永自己就难以得中,世人都是百思不得其解,就连柳永自己也是莫名其妙。伤心失望之下便填了鹤冲天词一首写道,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后来此词流传到禁中皇帝面前惹得龙颜大怒,从此柳永的仕途更加坎坷,好不容易中进士的时候已是年过半百了。好不容易求的一官半职,虽颇有政绩却也是不到两年就被卸任。然而,坎坷的命运没能击倒这位伟人,却造就了一位惊天动地、继往开来的大词人出来。柳永以奉旨填词自嘲,走遍大江南北,留下了无数光辉千古脍炙人口的句子,柳七之名便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我们的故事便从这里开始。


1、游原
  汴京。
  初春。
  天气已渐渐转暖,院里的几株桃树虽还没有发芽的迹象却也慢慢的露出一线属于春天的生机来,透着一股倔强挣扎的味道非要将一抹将绿未绿的颜色与众不同的显现出来。
  生命的意义有时候就在于活的不同,活的另类,活的世人瞩目却只有羡慕。所以当窗外的那个女子高声喊“已经午时了,你怎么着也该起床了!”的时候,他只是简单的翻了个身然后把被子拉到了头顶,对自己说,反正睡着了就不会饿了,为什么非要起床不可呢?
  那女子却不死心,依旧一声高过一声的喊着:
  “七郎,快起来,你看桃树都要发芽了!”
  “七郎,隔壁王家媳妇生了个胖儿子嗳!”
  “七郎,师师说她今天得空,要我们陪她一起去郊外踏青呢!”
  “喂,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X,非要逼我发飙是吧?”
  ……
  “砰”的一声房门被那女子踹开,他赶忙探起半身喊道:“玉娘且慢动手,为夫即刻便起!”赖床的计划又一次被无情的毁灭了,一个冬天的经验告诉他,此时如果还不作出反应等待他的将是床铺被掀寒风及体的悲惨下场。当下不敢怠慢,三下五除二的起床完毕:“请问娘子还有何吩咐?”
  “岂敢,岂敢……”
  “应该的,应该的……”
  相处了这么久,越是和颜悦色,后果就越是可怕的道理他还是相当明白的。
  “七郎。”柔若无骨的身躯整个粘了上来,指尖已捏住了腿侧的细肉,然后扭转。
  一代词人的惨叫声又一次响起。
  隔壁。一年轻男子披上衣服狐疑的问半卧的女子:“师师,你隔壁这是什么声音?”
  “没事没事,那边是家杀猪的,习惯了就好了。”女子连忙说道,一边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
  男子兀自在嘟囔应该为师师姑娘再换个安静的住所以免被屠家俗气所污之类的话语。
  而这边的风光已是一片凄惨。
  “说吧,我来师师这里找你已经多少天了?”
  柳永哑口无言。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在皇帝面前都能侃侃而谈的么?”玉娘伸出手指点着大词人的额头,“还是我替你说吧,我从上个月初八来这里找到你。到现在已经一个月又十天了。你呢,从我来的那天就告诉我说要去拜见晏相公看能不能迁一个合适的官。直到现在,你的脚步就没有迈出过师师的这个院子。”
  柳永争辩道:“这个,还不是因为玉娘你远道而来,我想多抽点时间陪陪你嘛。”说着,一边就伸手来抱。
  玉娘一把打落柳永的手,说道:“少来这套。我这次来早就下定决心了,你往哪里去我就跟着去哪里。所以,真的不用你这样天天窝在房间里陪我的。我自有和你长久过下去的打算。”
  自从第一次在江州遇见时,就已经注定了这日后的厮守。分离,在有心人看来都是暂时的,世上并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阻挡情人见面的脚步。所以,谢玉英来到了汴京。
  柳七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唉!我也是满腹才学,自认不比天下其他人差。可也不知道为什么,皇帝陛下就是不喜欢我。你知道的,我写词一向是信手就写,可是每次有机会进献时,我都是战战兢兢的写,就怕出的什么错误。可是我的文章,我的词都是那么的不被陛下接受。这么多年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空有满怀抱负,一心壮志,却没有人给我机会。”
  “七郎。”玉英靠到柳永的怀里,“天下人都知道你的才华,他们爱你的才华,却也恨着你的才华。你能写的词他们写不出,你能做的事情他们做不到。我都知道的,许多姐妹们也都知道。这样还不够么?”
  “玉英,我幸亏有你!”柳永忽然不知道该对怀里的人说什么,只有紧紧抱着怀中的人儿。
  人生至此,虽然失败,但是却也有一般知己,把酒相伴。要说是没有遗憾也未尝不可。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打扰你们啦。不过你们老夫老妻的大白天关着门做什么呢?我这不怕人厌偏偏要来闯一闯这扇紧闭宫门啦!”
  砰地一声响,门外的人已撞进屋内。
  “师师,就知道是你弄鬼!”玉娘嗔道,“要撞就撞吧,还偏偏多余的先敲几下门!”说着一边站起身,顺手拽过小方凳放到师师面前,“快坐吧,别杵在那里了!”
  “哟,咱们家七郎还没起床呢?”师师笑道,“玉姐姐,你不介意我和你一起坐在床上吧,我今儿忽然想伺候咱们七郎穿衣呢!”
  玉英笑道:“瞧你说的。我家七郎还巴不得呢。只是你家那位不知道会不会有些说法?”
  “姐姐,这你可就多心了。别说他刚走了,就算是他在,见了咱们柳七郎还不是要写一个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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