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伏诡话全集》第73/221页


高涵咧嘴一笑:“你这人就是这样,漫不经心的,老记不住人脸和名字,初中同学聚会,你说你认出几个,才分开没几年就忘得精光,可别哪天连我也给忘了。”

李安民也跟着她同笑:“不上心的人记他干嘛,我对你上心呀,天天惦记呢。”

高涵搓着胳膊,摆出无福消受的表情:“你别肉麻我了,鸡皮疙瘩都能摘下来炒豆子。”

两人嘴皮子耍得正欢,徐师傅挑着馄饨担慢悠悠走了过来,丽丽把头埋在李安民怀里,自从徐师傅的手出血那时候起,丽丽见到他就表现得很认生,香喷喷的馄饨倒是照吃不误,只有把碗端给她时才肯开金口喊人,她对陌生人向来很抵触,高涵也是倒贴了半个多月才跟她真正腻乎上。

姐们儿俩跟徐师傅打了个招呼,徐师傅说:“回来的路上碰见周老师,她赶着去双鸣桥,那儿出大事了,你们咋不跟着一起去?”

红手观音08

李安民摇头:“具体什么情况她也没说,徐师傅,你知道?”

徐师傅“嗨”了一声,“我不就在桥那头摆摊子么,下午生意都没做成就被查了,查完赶我走,要不这会儿哪回得来?”

李安民抬手看表,是早了不少,现在才三点多。高涵八卦心大作,想从徐师傅嘴里探点风声,徐师傅左右瞧瞧,田里有人忙完农活,正朝垅上走,他说:“这儿不方便,到我屋里再讲,被人发现你们来咱村里干啥,铁定抡锄头把你们赶出去。”

进了小屋后,徐师傅让她们在外屋先坐会儿,把馄饨担抬进厨房里,忙活了一阵子,咸香味飘出来,徐师傅端着三大碗馄饨放桌上,在围裙上擦擦手,说:“来,边吃边说话。”

李安民一看,馄饨超大个,快赶上云吞了,分量十足,汤水上浮着黄橙橙的油花,每碗里打了个荷包蛋,香气扑鼻。

徐师傅说用了鸡油,丽丽的口水滴下来了。徐师傅又说不要钱,随便吃,高涵挠着后脑说:“这怎么好意思。”接着筷子上手。

徐师傅今儿心情特好,笑道:“剩太多,不吃浪费。”

吃货们不扭捏,立即围坐开吃,徐师傅坐床边上闲侃警察封路的盛况,没提及尸体的惨状,估计是顾及到她们在吃东西。

李安民发现徐师傅这人挺会讲故事,把封路和被警察盘问的亲身经历描述得绘声绘色,不知道夸张了多少倍,深得戏剧精髓,高涵捧着脸听得津津有味。

突然,一段音乐铃伴随着震动声响起,李安民掏出手机,为了不扫老人家的兴致,她走到门外接听:“喂?”

“安民,是我,周坤。”

“周老师,什么事?”

“你们在哪里?”

“村里啊。”

“确切位置。”

“噢,我在徐师傅家门口接手机,高涵跟丽丽在里面吃馄饨兼听故事,老人家刚还抱怨被你们坏了生意。”

那边是一阵沉默,大约五、六秒过后,李安民听到周坤的吸气声,她说:“从现在开始,你用简单的语言表述来回话。”

李安民愣了下,乖乖的“嗯”了一声,心里隐约浮出不好的预感。

“徐师傅下午没出摊,在场的警察没有一个跟他打过照面,据肉摊老板说,他十点左右就离开了。”

“嗯……”

“在双鸣桥下发现木艺厂老板赵小波的部分尸体,头、双手双脚,内脏,全被煮熟并冷冻过。”

“喔……”李安民的汗下来了,徐师傅的厨房里有冷柜和一口足够装下半个人的巨大汤锅。

“赵小波离家时间应是在半个月前,上一次去调查时,他老婆信口胡诌,因为赵小波经常孤身到外地谈生意,有时一去两三个月,家人早已习以为常,我认为,徐师傅有重大作案嫌疑。”

“唉?时间。”不是说他没有作案时间的吗?那么个大活人,肢解起来也很费力气,像徐师傅那么一虚弱老人怎么可能做到!除非有帮凶。

“听好,谭建忠也就是涂有才在十年前与赵小波共谋,制造了一起杀人分尸的冤假错案,当时找到的凶手被判处死刑,在盘山路上执行了枪决,那个被枪毙的凶手是赵小波的同门师弟陈华亭,两人同出自陈派技法的木雕师傅门下。”

李安民张了张嘴,发出干涩的单音节,表示自己听到了,但是还没能完全消化掉。

“接下来是我自己的推测,十年前,盘山路是土道,没修护栏,一侧是山壁,另外一侧是万丈悬崖,有死刑犯意外坠崖的前例,陈华亭有没有可能还活着?”

李安民知道她在把陈华亭这个身份往徐师傅身上凑:“岁数。”赵小波四十多岁,正值壮年,陈华亭更年轻,但徐师傅是个老头子,年纪对不上号。

“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年龄,都是从外表和行动来判断,外表会变,行动也可以伪装,换个角度想,按正常人的步速,每分钟能走六十到八十米,在能走六十米时,却让人认为他只能走三十米,来回半个小时能走完的路程,却故意花一个半小时甚至更多的时间,日日如此,别人会觉得这就是他的正常速度,明白我的意思吗?如果我的推断正确,他就有足够的作案时间,就算往来途中去干了别的事,他还是能保证在相同的时间段内出摊、收摊、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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