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伏诡话全集》第92/221页


剖腹产在如今这个年代很常见,甚至有些年轻的准妈妈为了保持身材,即使能顺产也要去开膛剖肚,但那时候医疗技术落后,剖腹产风险很大,很少有人愿意去挨那么一刀。

手术完两个月之后李怀安就去世了,死因是刀口感染所引发的败血症,临终前,李怀安替女儿取了名字,并请求严怀德把她养大成人。

“我听爸说叶兵的儿子过年上了趟门,叶卫军是吧,他比你大多少?五岁?十岁?叶兵那个混蛋居然在有了别的女人之后还跑来招惹你母亲,简直该死!”

炮筒抬脚踢上铁笼,发出“哐当”一声,他对李安民说:“小妹,别听他的,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宋玉玲走到笼子边蹲下来,偏头笑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小谢,你知道吗?你为什么会知道?是叶兵亲口告诉你的,还是这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

炮筒不说话,用警告的眼神瞪向她。

李安民见炮筒的两条胳膊从上到下布满血口,显然是被人用刀砍出来的,创口周围的皮肤上有碘伏消毒的痕迹,看来已经简单处理过了。下手的人很黑,每一刀都皮开肉绽,但是避开了关节和要害部位,半凝固的血液黏黏糊糊地夹在肉沟里,看得人触目惊心。

李安民暂时先把自己的事搁旁边,问宋玉玲为什么要把谢晓花抓到这儿来,记得吴老板死后,炮筒仍然留在公司里继续跑业务,按说还是她的下属,就算在吴老板死之前,他们也在一起共事过,好歹同事一场,这又打又绑的算什么?外头那群地痞流氓一看就是宋玉玲带来的打手,只听她的使唤,这女人到底是干哪行的?<5-1-7-z.c-o-m>可别是见不得光的地下行当。

炮筒说:“这女人有背景,我想查她的底,被她先咬上了。”

宋玉玲谦虚得很:“别抬举我,你也不简单,叫你查我的人是谁?”

炮筒冷笑着反问:“你说是谁?吴老板的朋友不少,你以为你动的手脚就没人能看出来吗?有人嫌你的黑手段碍眼,让我帮忙抓小辫子,不过跟我交涉的是中间人,我只负责收钱办事,有本事你自己去调查。”

宋玉玲对他的话不以为然,似乎也没多在意,把手伸进笼子里轻拍他的脸,指甲有意无意地从伤口上刮过,炮筒痛得咧了下嘴,她却皱起眉头,很不满意地说:“一夜都过去了,怎么伤口还没愈合?”

“你当我不想它好?要不你拿砍刀劈自己两下试试,看一天之内能不能好,真是莫名其妙。”炮筒咳出一口痰,偏头吐在她脚边,看了看李安民,又说:“还有,你把这丫头带来干什么?你的事跟她没关系,让她走。”

叶兵03

“等等,我也想知道,大老远把我接到这儿来是什么用意,就为了挑明关系?”李安民看向始终默不作声的严怀德,他一直望着窗外,对身周发生的一切恍若未闻,直到李安民喊了声“爸”,他才把头转过来,扬唇掀起一抹讥讽的笑:“你还喊我爸?”

“喊习惯了,不就是个称呼?你要是不愿意听,我可以叫你严先生。”李安民这时才真的相信奶奶所说的话――严怀德的确很爱她的母亲。娶一个怀孕的女人,愿意花钱把老婆跟别人生下的孩子抚养长大,这不是一般男人能做到的。

会对他有怨气,是用亲生父女的标准来衡量两人的关系,严怀德不是个称职的好父亲,所以知道真相后,李安民反而释怀了,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能要求什么呢?

“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严怀德的视线定在李安民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点烟凑近窗口抽,第一口吸得太猛,他被呛得连咳几声。

宋玉玲把手搭在李安民肩上,笑得很亲切:“你不想知道叶师傅跟你究竟是什么关系吗?你就从来没怀疑过他接近你的目的?”

“什么关系?不就是兄妹,他对我本来就像大哥对小妹,那又怎么了!”李安民扫开她的手,这女人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嘴脸,明摆着是在搬弄是非,李安民是神经大条没错,可她不傻,是真热心还是假好意她自认能分辨得出来,而且这女人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就像发现了青蛙的毒蛇,这种直勾勾的眼神让她背脊发毛。

就在这时,音乐声响了,熟悉跳跃的曲调――是李安民的手机铃音,她第一个反应是拍口袋,接着想到自己把手机放在包里了,而挎包则落在车上,难道有人跟她用同款铃音?念头这么一闪,就见宋玉玲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深蓝色的手机,手机挂坠是迷你乌贼娘,李安民愣了下,自己的手机怎么跑她身上去了,下车时顺手牵羊的吗?

宋玉玲翻开机盖接听,瞟了李安民一眼,笑盈盈地说:“叶师傅,还记得我吗?你家小妹现在跟我在一起喝茶聊天……”

李安民想要抢手机,严怀德大步走上前,把她强行拽到窗边。

“你干什么?”李安民想推开他,却被反扣住双手,按坐在凳子上。

宋玉玲捂住话筒对严怀德说:“把她看好。”放开手,又继续道:“别急,想见她就一个人过来,地点?”她轻笑了两声,推推眼镜,阴森森地道:“你忘了?就在南顺后面的芦苇滩上。”讲完直接关机。

“喂!手机是我的。”李安民挣不开严怀德的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宋玉玲把手机又揣回口袋里。

“只要你乖乖听话,以后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宋玉玲舔舔下唇,从铁笼后的木柜里取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工具箱,箱体表面是黑色皮塑,边框压着钢条,铝合金包角,做工很精细。

她打开箱子,里面分为上下两层,上层整齐地排放着大大小小的铁盒子,下层放置纱布、棉棒、一次性针管等补给材料,箱盖内壁上插了一排常规手术器械,还有小型钻头,这竟然是一个专用手术箱。

宋玉玲戴上橡胶手套,拿出一次性针管,接上针头,先在炮筒的手臂上抽取了一管血液,又想对李安民下手,严怀德拦在前面,警告说:“宋小姐,你对别人做什么,我不会过问,但不许动她。”

他维护的姿态让李安民感到不可思议,宋玉玲眯起眼睛笑道:“严先生,你说过会尽可能地提供便利,我现在需要她的血来做个小测试。”

严怀德说:“我们的交易里并不包括提供血样。”

宋玉玲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勉强,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把炮筒的血样分成三份装进试管里,她的动作很熟练,像是从事这行已久的老手,但仓库里的卫生状况却不得不令人担心,李安民真怕炮筒因此染上什么病,她问宋玉玲:“你要把他关到什么时候?”

宋玉玲半开玩笑地回答:“我养他,一日三餐,吃得饱睡得好,在我死之前,会联系好下家继续养,绝不随便丢弃。”

炮筒无力地笑了两声,换了个姿势蹲着,摇头说:“这女人疯了。”

李安民听不懂宋玉玲在说什么,明明都是人话,却很难沟通,她的言行举止乍看下沉稳理智,但在做法上完全不循常理,囚禁、采血这些非法行为对她来说似乎是家常便饭,她干得理所当然,就像平常在做家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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