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天下》第18/50页


  这时,白芷急忙摸着母银狼的肚子,哭着对着里面说:“狼宝宝啊,小狼啊,你快点出来吧!我求求你了,拜托了啊!你要是愿意出来的话,我以后天天唱歌和讲故事给你听,还叫圆圆天天给你吃好吃的,叫宝宝给你最灵验的祝福,叫虫虫表演古武术给你看,叫草草给你做各种大补药,叫博士给你看各种有趣的植物,叫杞杞认你做干儿子……”说到后面,白芷已经是有点语无伦次、歇斯底里了。而小火凤“蛋蛋”也因为着急而不停得“扑哧”着翅膀,结果弄得掉了一地的凤羽。
  就这样混乱地又折腾了将近2个小时后,在母银狼一声凄厉地嚎叫后,一只光秃秃的小银狼宝宝终于诞生了。只见小家伙全身除了额头上有一小撮银毛外,其他地方寸毛不生,浑身红彤彤、肉滚滚、皱巴巴的,两只眼睛还眯着没有张开呢。这时,洞里的一人、一鸟外加一只狼都同时哭了起来。
  母银狼是感动地落泪,用尾巴把银狼宝宝圈到怀中,不停地用舌头舔着小家伙。
  小火凤则是边怪叫着边口无遮拦地说道:“呜――,不容易啊,刚才吓死我了。原来银狼小时侯就这样子,比我出生的时候可丑多了!”
  而白芷就更夸张了,边抽泣着边做出了令所有人都要绝倒的动作,他竟然撩起了母银狼的尾巴,去人家的下身不停张望,还直嘀咕着:“怎么没有了?就一只啊,我记得以前看过,隔壁艺术班养的母草狗生小草狗时都是一窝一窝的呀。你才生一只,怎么就没有了呢?”
  “你个小色狼!流氓啊!” 母银狼又气又羞地呵斥道,“我们银狼一胎就生一只!怎么不行啊?你竟然还敢把我们和那些低贱的草狗相提并论!”
  “我的面子里子都被你丢光了呀!” 小火凤羞愧万分地用翅膀遮住自己的头说,“你以为我们四大神兽是猪还是狗啊,我们要是生起来一窝一窝的,现在还会面临绝种的危险吗?!告诉你,四大神兽里除了七彩龟一胎最多可以生4个蛋以外,其他的银狼、玄虎还有我们凤凰一胎就生一个!”
  “那你们凤凰不是有火凤和冰凰两个吗?应该是一胎两枚蛋才对啊?”白芷不解地问。
  “都说过了我们是雌雄同体,火凤作为母亲的,生的就是小火凤,冰凰作为母亲的,生的就是小冰凰。当然,如果是火凤的话,一生还可以通过涅磐浴火重生一次,不过如果是我的话,我死也不会干的,把自己放在火里烧出个重生,那多疼呀!”小火凤的“四大神兽知识讲座”开讲了。而白芷则一脸乖宝宝样地虚心听讲着,还不时频频点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这时候,母银狼再也受不了了,有气无力地低吼道:“你们够了没有,要开讲座回去开去,现在有谁能帮我料理善后一下啊!”
  于是,白芷和小火凤又开始手忙脚乱地拿毛巾的拿毛巾,拿药的拿药……但是,慢慢地,他们却发现母银狼的身体和精神开始出现了衰竭现象,这次无论白芷再怎么抹薄荷油也都无法时它振作了。
  而母银狼也似乎感觉到了自己大限将至,撑着最后一口气,开始向白芷讲述银狼一族的故事:“你,那个小男孩,过来听我说。这次我好像真的快不行了,所以,有些事情想要告诉你们。”
  “不会的,你会好的,刚才你说不行,最后还不是行了?虽然我很喜欢听故事和讲故事的,但是你现在还是休息好了,等你好了,我再听你的故事好了!”白芷安慰着母银狼说道。
  “不行,你必须好好听,否则没时间了。现在谁都不许插嘴,听我说。” 母银狼地气息越来越微弱,眼神也开始有点涣散了,但是仍然固执地一字一句地述说着,“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小岛还与大陆连成一片,我们银狼一族住在大陆东北方的冰之幻境,是服侍冰之幻境王族的神兽。后来我们本来数量就不多的种族由于种种原因更加日渐凋零,期间冰之幻境王族政权发生了动荡,一些人类或是想要借助我们的力量捕捉我们,或是想要猎杀我们来收藏我们的皮毛,我们其中的一支就避难迁徙到了此地。再后来这里与大陆分离而成为了小岛,这既使我们幸免与难,却也使我们无法再回到大陆。而且由于我们的生存空间大大缩小以及长期被迫的近亲繁殖导致迁徙过来的这支部族几近灭绝,上个月,我的丈夫也得了一种怪病去世了,到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了。我一死我的孩子一个人在这冰天雪地里是决计活不了的,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但是我从你的身上感受到了微弱的冰之幻境的气息,而且,既然连火凤都肯追随与你,那你应该是可以托付的。所以,我决定信任你一次,拜托你照顾我的孩子,谢谢了――”
  “什么?!你叫我,叫我照顾银狼宝宝?!我自己,我自己都照顾不了我自己啊!”白芷结结巴巴地说,“我说银狼大人哪,银狼大婶,哦,不,银狼大姐,我们再商量下好不好?拜托你再好好想想!虽然我是很喜欢小动物没错,可我真怕自己把你的孩子给养死了!你看哦,首先,我从来没去过什么冰之幻境,甚至我都没离开过星云,离开过这座小岛,所以你说我身上有什么气息,那一定是你生宝宝太累了导致嗅觉下降了。还有,其实蛋蛋它哦,就是那只小火凤,它不是我的,而是杞杞的,虽然我也有参与它的孵化了……喂!喂!你别闭眼哪!我们再商量下嘛!别这样嘛――”
  在白芷还在喋喋不休时,母银狼的眼睛却慢慢合上了,只是在临走前说了句“真的拜托你了”,就再也没张开。而银狼宝宝似乎感觉到了母亲的离去,开始发出“嗷嗷呜呜”的声音。这是白芷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感受到一个生命的逝去,他的脸色开始发白,眼泪霎时留下,声音颤抖地说着:“什么拜托我啊?我拜托你醒醒好不好啊?呜――,哪有你这么不负责任的呀,甩给我就算了呀,呜――”旁边的小火凤也发出一阵悲鸣,黑耀石般的眼中又开始盈满泪水。
  白芷楞楞地望着地上的两只银狼,一只刚刚出生,一只刚刚死亡,在同一天,白芷第一次经历了出生的喜悦和死亡的悲哀。尤其是对于死亡,虽然白芷一直知道如果淘汰考试不合格的话,那就会死亡,但是在今天之前,死亡之于他,一直只是一个单纯的符号与概念而已,他从来没有亲眼目睹过死亡的真实面目。洞外开始飘起雪花,凛冽的寒风刮过洞口,仿佛是一阵阵凄厉的哭泣声,望着身边已逐渐冰凉的母银狼的尸体,白芷用自己又短又肉的手,扯起毛毯就把银狼宝宝裹了起来,然后紧紧地把它拥进了自己的怀中,感觉到原来罩着自己心中世界的那层薄纱正在慢慢脱落……
看天意的三关(六)
  “芷芷少爷?芷芷少爷!”小火凤看着正在发呆的白芷,虽心有不忍,但却知道现在可不是感伤的时候啊,连忙在白芷面前“扑哧”着翅膀,一边哭着一边大声叫道:“我们先想想现在该怎么办吧?”
  “怎么办?是啊,怎么办?”白芷第一次感觉到了原来死亡离他是这么的近,突如其来的直观感受让他一下子陷入了不知所措之中。直到怀中的银狼宝宝因为饥饿而嗷嗷待哺,才使得白芷终于清醒了过来,连忙拿出牛奶和奶瓶喂给银狼宝宝吃,还算好因为白芷本人平时就喜欢拿着奶瓶喝牛奶,所以桂圆在背包里还特地给他准备了一个小奶瓶,否则白芷还真没法应付眼前的局面呢。
  “等宝宝吃好了,我们就把它的妈妈给埋了吧,否则要是被人发现了它的尸体,恐怕不会放过它的皮毛的。”白芷边喂着银狼宝宝,边对小火凤说。幸好,冬虫有给他准备了一只小铁锹。之后,白芷与小火凤就在洞的深处挖了个浅浅的坑,把母银狼的尸体草草地埋葬了。
  “你说,你妈妈是不是搞错了啊?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你在我手里说不定会早夭哎。”白芷抚摩着刚吃饱喝足的银狼宝宝说,“不过你放心,既然你妈妈把你托付给了我,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呵呵,宝宝啊,我们好像还没给你起名字呢,叫个什么名字好呢?”
  “啊,对了!我得先看看你是男孩还是女孩,才能决定起什么名字啊!”白芷突然想到了这个关键问题,于是,在小火凤再次羞愧难当的注视下,白芷把银狼宝宝四脚朝天,往上一翻,辨别起它的性别问题来。
  “哦,原来你是个男孩子啊,那到底要叫个什么名字好呢?”白芷眯起眼睛开始苦思,说实在的,在起名字的水平方面他偶尔还真是继承了金博士的几分精髓,小火凤蛋蛋就是一个受害者。
  “叫丑丑吧!你看它生下来那么丑。”小火凤坏心眼地想,哈哈,这样就有一个比它的名字更难听的家伙了,哈哈哈哈。
  “我们银狼宝宝才不丑呢,我们将来会变得和妈妈一样漂亮的,是吧?”白芷搂着银狼宝宝,终于露出了目睹母银狼死亡后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只听他说道,“宝宝以后会有身漂亮的银色皮毛的,就叫小银吧!”
  这下可把小火凤给气坏了,心里直咕哝着:这丑小子以后会有身漂亮的银色皮毛的,就叫“小银”。那你没看见我一出生就长了一身绚丽的羽毛啊,怎么你当初就没想到叫我“小彩”、“火焰”、“小凤”什么的?无论哪个,那都比“蛋蛋”强吧!
  “小银,我们的小银宝宝,等外面雪停了,我们就可以出去了,哦。”白芷怜爱地亲了亲银狼宝宝的额头,轻轻哄着它入睡。
  “哼!这是差别待遇!‘小银’?我看是‘小淫’才对!你这只‘小淫狼’!小色狼!”小火凤赌气地看着白芷逗弄着银狼宝宝,酸酸地想着,“真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想几天前你这个小白痴还直对着我的蛋留口水呢,现在就知道只宠这只‘小淫狼’了!呜――,我真是命苦啊5555”当然,这些话,小火凤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否则到时候白芷再去向枸杞告一状,估计枸杞一定会把它做成烤凤凰的。
  “蛋蛋。”白芷忽然叫到小火凤的名字,令刚才还在自怨自艾的小火凤立马就精神抖擞地飞到白芷面前。
  “芷芷少爷,什么事情啊?”小火凤开心地摇着自己的七彩尾羽,心想,总算是没有忘记我啊。
  “你刚才为给宝宝接生,急掉了好多羽毛哦,真是辛苦你了。”白芷一句话就令小火凤感动异常。呜――,芷芷少爷,我刚才错了,我实在太心胸狭窄了!小火凤心中愧疚万分地检讨着。

  只听白芷接着说:“你去把那些羽毛都收集起来吧,这是你的羽毛啊,我们一定要带回去的。”
  这下,小火凤更是感触良多了:呜――,原来芷芷少爷是这么的关心我,我却还在那里想些有的没的,真是太不应该了。
  “芷芷少爷,羽毛都在这里了,不过其实这些羽毛带回去也没多大用处的。你不用担心我的,我过几天就会又长出新羽毛的。”小火凤把自己的羽毛都衔起来收集到了白芷带的一块手帕上。
  “才不是呢!这可是蛋蛋你的羽毛啊,怎么能轻易地扔掉呢?!”白芷斩钉截铁地说。
  “呜――,芷芷少爷,你对我太好了。”小火凤感动得无以复加,但是白芷的下一句话,却让还在白芷面前低空盘旋的它一下子从半空垂直掉落了下来。
  只听白芷高兴地对小火凤说:“这可是凤凰的羽毛啊!黄黄说,可以卖好多钱呢!如果再加工一下的话,就更值钱了!”
  小火凤已经无语问苍天了,而白芷接下来的话却让刚想再次飞起来的小火凤又做了一次自由落体运动,因为白芷痴痴地笑着对小火凤说:“你不知道哦,其实黄黄看上你的羽毛已经好久了。要不是你整天和我还有杞杞待在一起,让他没有机会下手,他早就拔了你的毛去卖了。黄黄还给你制订了一个系列呢,像什么凤凰羽毛笔,凤凰毽子,凤凰羽毛帽,凤凰羽毛项坠、耳环和头饰三件套……”白芷越说到后面,小火凤就越觉得不寒而栗,从此以后,小火凤在1238级特别班中头疼的人又多了一个――成天想拔它毛的牛黄!
  正当白芷在对小火凤列举着牛黄的“凤凰系列”商品计划时,洞口出现了个蹒跚的身影,而小火凤立刻鸣叫道:“有人!”
  洞口的确有人跌跌冲冲地走了进来,而且还是白芷认识的人。“星辰?你不是艺术班的星辰吗?!”白芷立刻认出了来人。倒不是白芷记性好,而是星辰曾在幼儿园时追求过枸杞,而且在被枸杞一拳打飞时,样子十分搞笑,所以才令白芷至今印象深刻。
  那件事情是这样的,白芷他们班的人都知道对于枸杞,你可以叫他“杞杞”,只是千万别叫他“枸枸”。但是,在幼儿园的时候,艺术班的星辰小朋友一度把枸杞当成了女生,并进行了一次含羞带怯的告白。可是,当他只说出“枸枸”那2个字后,还没来得及进入正题时,就被枸杞一个右勾拳――打飞了。记得当时,在旁边给那个星辰鼓劲儿的“艺术组后援团”一起唱起了据说是东耀国人所传唱的一首歌曲。
  那首歌是这么唱的――
  昨夜的 昨夜的星辰已坠落
  消失在 遥远的银河
  想记起 偏又已忘记
  那份爱 换来的是寂寞
  爱是不变的星辰
  爱是永恒的星辰
  绝不会在银河中坠落
  常忆着那份情那份爱
  今夜星辰今夜星辰
  依然闪烁
  今夜的 今夜的星辰依然闪烁
  像眼神 点燃爱的火
  想得到 偏又怕失去
  那份爱 深深埋在心窝
  爱是不变的星辰
  爱是永恒的星辰
  绝不会在银河中坠落
  常忆着那份情那份爱
  今夜星辰今夜星辰
  依然闪烁
  (昨夜星辰 歌手名称: 高胜美/曲:童真知子 /词:枫颂)
  然后,星辰弟弟就真的呈一个很高的抛物线,长长的坠落了……
  以上就是白芷为什么至今仍认得出星辰的原因!而此时的白芷却震惊地发现,那个他印象中可爱羞涩的小男孩如今竟然满身是血地倒在了他的面前,怀里似乎还紧紧抱着什么。
  “是雪狐!芷芷少爷他怀里的是只小雪狐!”小火凤突然叫道,待白芷定睛一看后,发现果然如此,而且小雪狐的身上似乎也受了点伤,只不过与星辰比起来就轻多了。白芷连忙把银狼宝宝放在毛毯上,然后迅速上前推了推已经有点神志不清的星辰,问道:“你怎么样?你听得见我说的话吗?”
  “不要碰我,不要抢走我的小雪狐!小雪狐?小雪狐!我的小雪狐它逃了吗?”星辰突然歇斯底里地疯狂大叫着,令白芷一下子感到了手足无措 。哎,今天似乎注定是他的“救死扶伤日”啊!白芷闷闷地想。
  “没有,没有,它还在你的怀里呢!”白芷连忙安抚着已经几近崩溃的星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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