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图卷校对版作者战甲》第153/171页


  人皇一脉和人道一脉正式合流,以玄门为主,完成了整合。
  现在贤劫结束。
  一个以天庭为主,佛道对抗的三界格局形成了。
  从此就是佛道的历史。
  再没有大规模的超自然力量。
  当年的一切,都成了神话,成了传说。
  想到这庄周不由叹息一声,这时庄周正本清源,神话传说中三大形象,蛇身、牛头、有翼,都条分缕析,清楚明白,知道天柱折后,实实只有三位天帝,一为女娲,人首蛇身,是人皇九头氏传人,修天地玄黄气,曾补天造人,一为伏羲,牛头,修五行八卦,续女娲之后为天帝,曾在伊甸园外布诛仙剑阵,一为帝俊,六翼,原是玄黄世的日神,继伏羲之后为天帝,是光明源流。
  其他如神农、轩辕,都只是天子,不是天帝。
  蚩尤争霸不成,被轩辕所杀,不曾为帝。
  庄周明古始,知道纪,宇宙洪荒史都通透无碍,这里是孔雀国主专门奉献给上仙庄周修身养性的,也没人前来骚扰,不觉已是深夜,庄周站在那里,却只觉得心中一阵阵的发冷。
  阴暗笼着他的身形,庄周站在那里,久久不动,就好似石雕一般,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道是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他终于抬起头来,迷惘的望着夜空,幽幽的吁出一口气,就在这时,似有所感的往东天望去,正好一道光传进他的眼中,却是启明星升起来了。
  庄周嘴角不觉溢出一丝笑意,“这启明星倒是我的福星,能知上帝源流,实是落在这颗星上,当日在小洪荒,证本心生生不灭,亦是拜这星所赐,说来和我真是有缘了。”
  想到这里,他嘴角忽然裂开,笑意越来越大,终于不可遏制的大笑出来,“是了,却是我想差了,本源之上,圣凡一体,无有差别,人人可为佛陀,人人可致尧舜,盖非不能也,实不为也,圣凡之别,也不过是为与不为罢了。”
  这话说完,庄周便沉默下来,默默的盯着那启明星,一动不动,仿若雕塑一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时太阳升起,他心中微微一动,忽然贯通,便立一誓,誓曰,“天地玄黄立大道,头顶星空志岂狂,此身虽同天地老,三光纵灭性还存。”
  这一刻,庄周终于大彻大悟。
  这是证圣之誓,纵然三光尽灭,此心不易,此志不移,再无任何事物可动摇。
  知古始,然后明道纪,明道纪,于是坚道心。
  道心坚,而后能其他。
  庄周意识海中三光都是大放光明,和先前心光不同,先前心光只是光明璀璨,这时心光,一样光明璀璨,却是纯之又纯,粹之又粹,是初光,是始光,无丝毫瑕疵,通透光明,圆润无暇,虽是三光,却连成一体,在意识海中只有一道光华流转不息。
  除了这道光,再没有其他了。
  他之前虽也明心见性,成佛陀果位,终究不是自悟,仍然不算彻证。
  彻证者,一切通透明白,知其然亦知其所以然,不但如此,更要完全契合自身,自悟自修自证,自身便是标准,能让后来人亦从自己这条路走,这才算是彻证,如庄子的至人,释迦的佛陀,都是如此。
  道心是一切修行之基,至于道骨道体之类,不过皮相,倒是无碍,唯有道心,是一切的根本,要证大道,却是万万少不了这个的,这道心却也是庄周所缺,想想也可笑,他修行至此,已是神人境界,却仍是道心不坚,此是万法末世之人通病流俗,无可改也。
  庄周此刻道心生发,欲共三光而永光,明心见性便水到渠成,融会贯通,为“太一”。
  太一者,至大无外,至小无内,暗含浩然正气不动心心法,贯通过去现在未来,得轮回海运本性的不移不易亦不灭,又能生发万物,正契庄周之道,是一切的始基。
  庄周之道,虽也名为太一,却和东皇太一的太一不同,讲的不是包容一切,而是生发一切,是太初元始,得东皇太一大道精华之余,却是更纯更粹。
  盖东皇太一之时无玄门,而庄周之世,有洪钧大道,取长补短,自然容易。
  至此,庄周以太一为基,证得本心的生生不灭和天人化生至高要义,不但是神人,更是能独辟一道,为大宗师,修行通透圆满,只待星辰道大成,便立刻和轩辕黄帝、释迦摩尼等一班大佬比肩,成无上神人。
  无上神人者,金仙第二重圆满,在道门为大罗金仙,在佛门为大觉金仙,都是天道法则下的究级,再进一步,便是圣人。
  第二重功夫圆满,本身修行体系便圆润无暇,再无瑕疵,若是只在第一重,于道门而言,此等金仙可能三尸未斩,尚要沾染红尘杀劫,于佛门而言,可能只是明心见性,虽为佛陀,却无降魔之大法力,此皆修行未臻全功,尚有瑕疵。
  自辟道路者,为大宗师。


第六章 孔雀国主再问道,庄周开示真功德
  且说孔雀国主得庄周秘传了截教五行炼体大法,当真是欣喜若狂,以为长生有望,连一干妃嫔也顾不上宠幸,每日匆匆上完朝,又给庄周请安,便一个人闭门苦修,一心一意要证那长生不老。
  孔雀国主是聪明智慧天子,庄周所传又是截教五行炼体大法,这是当日碧游宫中通天教主亲自传于金灵圣母,金灵圣母又传于庄周,其中并无水分,孔雀国主虽然只是得了筑基一段的口诀法门,也是不同凡响,进度惊人。
  这法门和世间武者先通十二正经后至奇经八脉的法子不同,而是入手便修的奇经八脉,通了八脉之后便引气入体,一气贯通全身,无有内外,又用四象五行之理,借风生火,借火生土,借土生金,借金生水,借水生木,借木生火,最后借火炼体,当真是炼体的好法门,是修行之捷径,非旁门外道可比。
  国主享国多年,对世间繁华当真是心若止水,兼又聪明智慧不缺,此刻痴迷于修炼,所修还是正宗,进步如何不快,短短时日内便已通了全身经脉,筑基大成,一气贯通全身,开始借风生火。
  这火是人身的三味火,一旦修成,便觉精神爽利,国主感到自身变化,只觉精神百倍,当下自思,“仙师果然没有骗我,此的确是无上妙道,由此可得长生。”
  孔雀国主满心欢喜,收了功出关,便见有太监上前小声禀报,道仙师庄周在宫门口屹立了一夜之事,国主心中一惊,连上朝也顾不上了,只道一声,“今日朝事暂罢。”
  庄周是孔雀国主那尚未出世的女儿之师,更重要的是,庄周曾传国主截教五行大道,是国主授艺之师,听说庄周无故站了一夜,国主如何能不上心。
  当下国主急急出了宫,过游廊,穿花园,过了一座石桥,又穿了一道门,过了文华殿、长青殿、九间殿,才到庄周所在,南华宫。
  国主在外面让太监整了整衣饰,这才肃容通报,“仙师,弟子求见。”
  这南华宫是庄周在人间停留时暂居之所,除庄周外,便只有几十个品貌贤淑的宫女洒扫伺候,此外一个太监也无,当下有宫女上来通报,庄周闭目良久,才道,“让他进来吧。”
  孔雀国主屏息敛气,进了宫门,盖这时他已知庄周是真正神仙中人,一丝也无虚假,又自己体会到了修行的魅力,态度比之先前更是恭敬十分。
  到了座前,只见庄周一人盘坐上首,闭目养息,国主不敢打扰,在旁边恭敬跪坐了,有一炷香时间,才见庄周睁眼,道,“你不去处理国政,来此何事。”
  国主忙欠身答道,“仙师,今日罢朝一日,弟子无事,便先来向仙师请安,不意打扰仙师休息,弟子实在惶恐。”
  庄周点了点头,道,“来了便来了,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有事便说吧。”
  孔雀国主本想问庄周为何站了一夜,是否有所变故,却不敢问出口,当下恭敬道,“弟子近来修习仙师所传妙法,略有小得,越发觉得大道玄妙,其中有无穷玄奥,不觉向道日虔,而今弟子意欲传旨在孔雀国内立道教为国教,并广建庙宇,供奉三清,香烟祭祀,祈冥冥福缘,导民心向善,有无量功德,不知仙师意下如何。”
  庄周不由失笑,道,“导人向善尚可,立道教为国教,广建庙宇,这却不必,太上骑青牛出函谷,不过一人一牛,何曾在意这些,你即说功德,可知何为功德。”
  孔雀国主道,“自然是建庙宇,香烟祭祀,抄经书,广道门教化,行善事,常与方便,与善人,不灭慈悲,佛道功德,大抵都如此。”
  庄周摇头道,“这些虽是功德,但只是小道,我这功德,只为发大乘者说,只为最上乘者说。”
  孔雀国主不觉坐正身体,恭声道,“求仙师慈悲。”
  庄周道,“明心是功,见性是德,功德无数,是功德第一,虽立恒河沙数庙宇,虽抄恒河沙数经书,虽行恒河沙数善事,有无量功德,仍不及此,是故明心见性第一功,非发大乘者,非为最上乘者,不能得此功德。”
  孔雀国主心中欢喜,恭声又问,“而今弟子愿发大乘心,祈仙师再行慈悲,教弟子如何得了这份功德,弟子感激不尽。”
  庄周暗想,“明心是功,见性是德,这是佛门修持佛陀果位的法门,盖金仙以有为法尽头,元神大圆满,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为标准,此后便是金仙,佛陀以无为法第一重,至人无我为标准,此后便是佛陀,是故成了佛陀之后可能无降魔大法力,被人一板砖拍死,成了金仙之后也不是便高枕无忧,虽有无量神通,却须防三尸未斩,因果纠缠,陷入红尘杀戒之中,此是定理,若是不证佛陀果位,不能斩去三尸,明心见性,虽是金仙,也一样经受不住业力,唯有明心见性,才不受此困扰。”
  “何为佛陀,明心见性,能辟业力者为佛陀,是故世上,唯有佛陀不惧红莲业火,其他虽是大罗金仙,也要小心谨慎,勿令业火缠身,以致永世沉沦,不得超脱,也因明心见性,便是佛陀,是以是功德第一,超胜其他一切功德,而今孔雀国主问我如何求这份功德,其实便是问我如何证佛陀果位,也罢,看在金灵面上,便传他一个法儿,至于成与不成,却与我无关了。”
  庄周便道,“也罢,我便传你个法儿呗,此法出自心经中一句,照见五蕴皆空,其中关键,又在一个照字上,传自观世音菩萨,是菩萨道的法门,我今传汝,汝可用心修持,渐见五蕴皆空,这份功德便得矣。”
  说着便和国主解释其中关键,且说庄周自己悟得太一,太上又在函谷开示太上忘情之法,甚至连释迦摩尼如来都在金刚经中传下法门,曰,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这都是无上降心妙法,庄周却独独只传了一个菩萨道的法门,并非庄周吝啬,而是人之根器有深有浅,以国主的天分,便只能修这菩萨道的法门,太上和太一的大道,都不是他所能明白修证的。
  是故禅分南北,有顿渐之分,南禅只为发大乘者说,为发最上乘者说,传的是顿悟的法门,北禅却是为一切人说,讲的是渐修,通过刻苦的修持守戒来达到目的,北禅虽说看起来境界差了,却是对一切人说的,虽是发大乘者,发最上乘者,亦不能只顿不渐,只悟不修。
  圣人与世同尘,混俗和光,在众人之中而众人不见其异,如济公等后来传诵的神仙,颠颠倒倒,以奇言异行哗众取宠,实在有些不知所谓,毕竟道德不足,便是庄周之前所持的,大道无情,弱肉强食,其实亦有所源,这个便是天魔的道,然则只看天魔不敌释迦,战败而走,便知天魔道虽然自成体系,仍是下乘,不为至高。
  至高者太上,太上忘情。
  初修仍同凡人,以凡人之心揣摩太上,自以为太上也不过如此,岂不谬乎,天人有别,此太上之所以为太上,凡人之所以为凡人。
  与天渐近,与人渐远,这其实就是一个不断扬弃旧我,迎接新我的过程。
  以初修之心,便定修行,以为以后都需如此如此,不可变化,此不谬乎,则修行前后究竟又有何异,既然初修之时便已确定一切,此后都无变化,岂不是圣人和初修无异,凡人无需改变便为圣人,此不谬乎。
  此万法末世之人通病流俗,自恃聪明智慧,鄙薄大道,视境界为笑谈,视力量为唯一,以圣为怪,以魔为道,自私自利,无可改也,以是辈人多,虽圣人不能救,此末世之所以为末世。
  能破旧执,是为大智,能弃旧我,是为大勇。
  非大智大勇之人,不可修道。
  且说孔雀国主得庄周传了观照自心的法门,这道甚浅,正合他用,当下心中有悟,一时只觉世间荣华富贵,种种得意,俱都尘烟一般散去了,不觉心清气爽,见庄周又闭目调息去了,国主如何不知,当下起身告辞,躬身退着出了大殿,只留庄周一人坐在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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