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图卷校对版作者战甲》第53/171页


  庄周现在要去的就是梁国的都城江都,也是九州公认的三大名都之首,富庶繁华,人文风流,是个空气中都飘着骚人墨客酸味的巨城,人口数百万,尤其是穿过江都城的一河一湖,都是名传天下,流淌着脂粉的香气,能够传出数十里外。
  庄周是随着一批益州学子东下,江都大比在即,各地学子纷纷南下,庄周下山后,也是当了几天私塾先生的缘故,自然而然的久混入了这批人当中,搭个便船,直下江都。
  他那日随手丢出的翻天十二式,已经有了些回应,一路东下,竟然不断看到有手持刀枪的武人逆水而上,却是要去昆仑寻宝,抢夺秘笈。
  据说得了庄周秘笈的人姓魏名西楼,也算是江湖中知名的少年英侠,路过魏国时,当地一家豪族看他人才出色,欲待招他为婿,谁知此人竟是丧心病狂,不但拒绝了主人家的好意,而且当日夜间竟然潜入主人家中,将那女子奸杀,魏国武风强盛,可不像梁国这般文弱,顿时惹动了许多江湖人物,千里追杀。
  这一路竟然被他逃入了昆仑山中,若不是他手底下有些真功夫,早已经死在路上,本来千里追杀,众人的心也懈怠了许多,已经陆续有不少人放弃,谁知这魏西楼也不知练了什么魔功,竟然功力大进,凶悍异常,几乎将那队追杀他的人斩尽杀绝。
  消息传出,顿时大哗,群情轰动,纷纷要杀了魏西楼除害,庄周一路游山玩水,识朋交友,待到会起朋友,一共二十三人,连庄周在内,也跟着开了证明,买船东下时,这消息竟然比庄周行走的速度还快些,已经陆续有武人开始往昆仑山进发,虽然路途数千里,也是不避艰险,实在让人佩服这些人的勇气。
  想到这许多人,此时个个野心勃勃,以为那秘笈能够落到自己手中,然后作出一番好大的事业来,却不知有多少人会成为路上枯骨,把命都丢在昆仑,庄周不由有些感慨起来,心想这些人实在是被贪欲蒙住了眼睛,看不到其中的危险性,不过说起来,翻天十二式的确实货真价实的秘笈,自己可是没有造假,只是这些人自己看不开罢了,其实便是夺得了秘笈又如何,不说能不能成功练成,半路被人杀了自然是无人理的了,即便是成功也不过是几十年寿命罢了,看着那滔滔江水,一时间竟然觉得心中有些沉重。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庄周站在船头反复低吟这首东坡居士的杰作,只觉竟是神来之笔,说不尽的豪迈气概,难怪人说苏学士府上往来无白丁,谈笑多鸿儒,到得他府上才见文采风流。
  “好诗,轻尘兄,这可是你新的大作么,先前小弟还有些不自量力,要和轻尘兄较量一番,如今可是彻底服了。”
  一个淡青色儒衫的男子,头上带着一截逍遥巾,摇着扇子从船舱走出来。
  “是极是极,刚才还说轻尘兄怎地不见,我就说定是在船头观水呢,待我过来寻找,观蝉兄还不信,如何,一来就让你听到如此佳句,可是不枉了吧。”
  这男子后头又钻出一人来,也是一身儒衫,体型消瘦,却有些落魄,无论是光泽质地都要差上不少,这人却丝毫不以为意,脸上神态自然,显是一身傲骨,并不以贫穷自卑。
  那被称为观蝉兄的男子便哈哈大笑起来,“子玉说得是,能听得轻尘兄如此佳句,实是不虚此行啊,也只有轻尘兄才这般人物,这般雅兴,才做的出这般佳句来,不说别的,待会我自罚三杯,以做赔礼。”
  这两人便是庄周进来认识的朋友,一个姓许名锦字观蝉,家中是益州大户,却好诗文,为人颇为豪气,另一个则是吴则吴子玉,也是士子中的名流。
  至于庄周,却是取了个新的字号,庄周庄轻尘,却是为了躲避在翻天十二式秘笈上留下字号的麻烦,自从丢出那本秘笈,庄周就已经不想在和那个圈子有什么牵扯,实在是他自身水准太高,那些所谓的武道强人在他眼里不会比一只蚂蚁强上多少,同样是一个手指头就能轻易碾死,还是这士子间的文化圈,让他更感兴趣,庄周的古文功底不错,但毕竟没有那个环境,和这些从小学起的人比起来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不过他见多识广,倒也可以交流。
  梁国毕竟是大国,境内秩序还是比较稳定,虽然对江湖人的约束力也不是很好,但也不像骅国那边,毫无秩序,当街杀人也是常事,今天一只义军打过来,明天一只义军打过去,乱糟糟的,什么证明也是无用,庄周为了行走方便,还是弄了一个身份证明,过关进城乃至住店都要检验的。
  不过以庄周现在的样子,那烟霞古卷已经连同烟霞丹鼎一起收入星辰海中用真火淬炼,那件道衣却也是收了起来,不过穿了一身普通的青色儒装,和一般士子也没什么不同,而且庄周本就是儒雅风流,潇洒出群,却是和江湖看上去没有半点交集了,便是有江湖人在旁,只怕也不敢相信这人就是翻天十二式的创始人,何况南朝文弱,那些武人见了文人总有一种自卑感,见到庄周这般丰姿若神的士子,远远避让还来不及,哪里敢探根究底。
  就像这几日一般,沿江而上的武人很是不少,时常有人前来询问消息,可一听这船是益州学子包下来赴江都赶考的,立时有些惶恐,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起来,让庄周不解的是,即便是这种情况,练武的人仍是很多,便是许多士子,也会上那么一两手,许靖许观蝉就是如此,不过以他的那半吊子功夫,也看不出来庄周异样,别说是他便是当日天风和孔岫两人,对上庄周不也是看不出深浅,如果不是早知他深不可测,只怕还会把他当作是普通人看待。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吴则吴子玉摇头晃脑的念了即便,忍不住谈道,“果然是佳句,听这句意境慷慨豪迈,意有未尽,似还有下文,轻尘兄何不一并道来。”
  说着已是心痒难熬,暗想这庄周庄轻尘虽然相交不久,但也可知不是凡人,可笑当日自己竟然还以为这人不过是招摇撞骗的骗子,实在是惭愧,能做出如此诗词之人,岂是心胸小者可为,非常人自有非常事,倒是自己多疑了。
  庄周淡淡的摇了摇头,笑道,“这是我一位极为敬仰的前辈所作,不过那位前辈仕途不得意,想来也不会愿意我们谈论他的诗文。”
  许靖许观蝉有些惊讶,“这位前辈为何不愿人谈论他的诗文,想来这词如果传出,这位前辈自然是名声大噪,对这位前辈的仕途自然是大有帮助。”
  吴则赞同的点了点头,“观蝉兄说得是,轻尘兄,这位前辈既然有如此文采,自然是不能埋没了,轻尘兄做为晚辈,也有替这位前辈发扬光大之责。”
  庄周不由苦笑,心想难道拿着接下来的东西耍宝,可惜环境不同,若要问起三国周郎是谁,我还真不好回答,好在立刻想起另外一首诗来,应该可以应付,当下淡然吟道,“细草微风岸,危樯独夜舟,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名岂文章著,官应老病休,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许靖和吴则两人顿时肃然起敬,心想能说出这番话来的,当真是了不得,两人都以为这诗实是庄周所作,只是不愿扬名,这才托名为某位老前辈,暗暗佩服,虽然依然心痒难熬,却是不再催问。
  吴子玉忽然对庄周拜下,庄周一惊,连忙伸手相护,吴则却是硬施了一礼,这才站起身来,眼神中竟是有了几分敬仰。
  “我梁国自从高祖南迁以来,已历三百余载,其间几经振作,然而终究是力不从心,倒是民间风气,日益奢靡,久而久之,却是忘了当年南迁之耻,心安理得了,今日庄兄所言,实是振聋发聩,世人只知追逐华美文句,却不知诗词于经国大道全然无用,这文章好坏,又何做官好坏有何关系,若是这世间多些务实的士子,我梁国却又何至沦落至此。”
  庄周只觉的背后冷汗一滴滴的滑下来,不是吧,自己竟然被人当成忧国忧民的人物了,一不小心盗版成了忧国忧民的人物,刚想说这诗其实不是自己写的,却又想到到时吴子玉追问起来,自己却又如何回答,不是又翻出一首诗来搪塞吧,解释不清楚哇,郁闷。
  他苦笑的摇了摇头,听着吴子玉继续发挥,“名岂文章著,说得好啊,那些江都的诗人才子如果也有轻尘兄的眼光,又怎么会在这空耗时光,听说今次大比,诗词也是一项,到了金殿面圣,皇帝官家出的考题,还是诗词歌赋,这策论却是没人看重了,如此这般下去,可怎么得了啊。”
  许靖微微吃了一惊,忙道,“子玉兄,舱内众人还在等着饮酒,我们这就回去吧,这江上风大,莫要受了风寒。”
  吴子玉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了,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三人相携回舱,经过这事,交情却是好了不少,之后数日,许靖和吴则两人却是常来找庄周谈天,庄周现在的身份,是进京赶考的士子,怎么也要装模作样一番,他眼光见识又那是这些人可以比的,渐渐的竟是声名鹊起,这帮益州士子都知道了庄周庄轻尘学识渊博见多识广,是个极有才华的人,也算是新晋的风云人物了。
  魏西楼的名声却也是越来越响,一身武功更加高明,杀起人来也越加凶残,前前后后死在他手上的人怕不是有数百人之多,一时谣言四起,都说是魏西楼就是得了前朝遮天魔尊的魔功,这才功力大进,到了后来风头更劲,每日里沿着江水而上的武人也就越发多了,便是许多知名的好手也终于按捺不住,开始前往昆仑,正道中人更是大恐,这遮天魔尊乃是数百年前魔门领袖,当年闽阆人攻破东都,却也有此人一份功劳,若不是正道为了剿灭遮天魔尊伤了元气,闽阆人也没那么容易就得手。
  已经开始有人传言,魏西楼得了遮天魔尊的武学,势必对正道不利,祸害天下苍生,为天下苍生计,需要尽快将此人铲除,各大门派都有些急切起来,各自派出了不少精锐弟子在本门长辈带领下开始西进昆仑,却是要将魏西楼斩杀,夺回遮天魔尊的武学,使之永无流入江湖之可能。
  魔门更是激动,以为一统魔门有望,内中各派纷纷派出人来,一时间昆仑倒是成了焦点一般,大家都盼着能够得到遮天魔尊的武功秘笈,让偶然得知的庄周不由失笑,自己分明是留了名字的啊,怎么这些人却又扯出一个遮天魔尊来,不过他也不放在心上。
  这本秘笈最终被谁得去,都无干大局,以他的修为,这种事情实在是再难牵动他的心神了,如果不是儒学是他不怎么明白的东西,自己又正好需要一个身份,他也不会上心。
  不过这些日子对儒学的钻研,却也有不少收获,至少庄周越来越发现,儒学所推许的那套道德体系还是很有作用的,虽然腐朽没落不合时宜的东西也是不少,不过许多基本的理念精神对维系社会的稳定和推动时代的进步还是有一定积极意义,倒也不能不加批判选择就一概打倒,那时再要重建就困难了。
  庄周对未来的计划已经渐渐的清晰起来,还是要以引导为主,在原有的基础上发展出一个文明来,如果直接把地球人都迁移过来,先进的太多的文明冲击之下,原有的一切不管好坏只怕都会很快崩溃,而这并不合适,尤其是事实证明地球文明不足和弱点仍是很多,已经走过的弯路总不好在这个新的星球上再走一次。
  人总是在摸索着前进,社会也是如此,庄周已经决定,必要的时候宁可放弃一部分科技,也不能为此带来其他不利影响,文明的断层,实在是很可怕的事情,欧洲人进入了美洲,美洲原有的文明就没有了,最后剩下的土著住进了保留地,蒙古人、女真人进入了中原,结果蒙古人、女真人也没有了,一个先进文明和一个落后文明融合,吞噬的成分要远比融合的成分来的更高。
  庄周暗暗决定,这次梁国的游历结束,就要尽快开始考察魏国和骅国,甚至草原上的民族,也要实地考察一下才是,反正对庄周来说,暂时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做,时间又有的是,如果不为自己找点事情做,那也会很无聊。
  如果千篇一律的重复过去,再喜欢的东西也会变得枯燥无味,总是经历些新东西,才能保持对生命的乐趣,这正是庄周这拥有了近乎无尽时间后的修行者所感,正如他到了昆仑星,整个人便感觉年轻了许多,而在地球上的时候却对许多事情感到轻微的厌恶,对生命的热情,这正是年轻的心所应该具有的啊。
  没有得到时拼命追求,费尽一切心力,只为了追求那传说中的长生,可一旦拥有了,却才知道,用心的经历每一天,体悟每一天,这才是最重要的,修行不需要飞跃,其实前路之上,许多都已经变得清晰可见,可脚下这一步步却是真正最基础的东西,也是最需要自己关注的啊,因为那是唯一的真实。


第十章 四大才子
  这日,船过天门峡,一路所见两岸峭壁险峰,直刺云天;古树青藤,生于其间;飞瀑清泉,悬壁而泻。船行其间,时而见两山前台,似有断汀之势,至近则见两山如门缓缓打开,峡开水通;使人顿生“山合江断疑无路,开水来又一峰”之感。
  谷深狭长,日照时短,峡中湿气蒸郁不散,容易成云致雾,云雾千姿万态,有的似飞马走龙,有的擦地蠕动,有的像瀑布一样垂挂绝壁,有时又聚成滔滔云纱,在阳光的照耀下,宛如佛光。
  这一路实在险峻,不少士子都躲在船舱之中蒙头大睡,不敢出来,但更多的却是难耐心中好奇,一个个的出来,欲待围着船老大请教,却被赶到一边,看到船老大严厉的样子,又看看那扑面而来的江水岩石,这些一路来颇为得意的士子终于收拾起心中的那份骄傲,老老实实的呆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两岸风景。
  庄周、许靖、吴则三人挤在一起,一脸赞叹,许靖和吴则两人一力鼓动庄周来上一曲,庄周自家知自家事,这些天来他苦读典籍,见识也是日益广博,可要他写那些韵律格式极重的诗词,却是真的写不出来,又不好盗前辈先贤的诗词搪塞,只好一个劲的苦笑。
  无可推托之下,庄周只好转移话题,“观蝉兄,子玉兄,你们可知这天门峡的来历。”
  旁边一个士子凑过来,“轻尘兄,早就听说你见识广博,实是我益州学子第一人,正要一闻高论。”
  庄周不由轻声一笑,“见闻广博倒是不错,不过什么益州学子第一人却是过誉了,却是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许靖在旁接道,“如何当不得,这一船学子也有二十三人,众人公推轻尘兄为第一,这难道是假的么,想那江都徐晋业,荆州刘不惭,扬州张子褍,都说是第一,我益州又如何能落于人后,想那交州一向落后,土人丛生,圣人教化不行,我益州却是天府之国,自然也要推个第一出来,以轻尘兄的才学,便是不能胜过那三人,也当是在伯仲之间,四大才子之称却是跑不了的。”
  听许靖说起四大才子,却是文人最好的清谈了,一船人都围拢过来,参与讨论,便是几个躲在船舱里的学子也被人拉起,庄周好歹也是元婴成就的修士,那种风神气度,怎么是这几个士子可比的,他为人又豪气,见识眼光胸襟都要比这些人长出太多,无意间显露一二已是将这些心高气傲的士子折服,这一船人有意无意间已是将他看着首脑般的人物,此刻众人谈论起来,一是的确有些佩服,二是要为自己益州学子长脸,纷纷鼓动附和,庄周却只是微笑,只当一段有趣的经历,却也不去阻止。
  有说起江都徐晋业,荆州刘不惭,扬州张子褍三人故事,大家一齐以为益州却也有庄轻尘,不比这三人逊色了,不过庄周毕竟名声太浅,众人纷纷说要多和好友交流,也让人知道益州也有庄轻尘这般人物,不让人看轻了,随着这船东下,四大才子的名声也是传扬开来,虽然其中有不少益州学子自卖自夸的味道,毕竟庄周是忽然冒出头来,以前也没人听过他的名声,不过这种东西向来是不缺追捧者的,这消息倒是比船还先到了江都,已是变味成益州第一才子庄周庄轻尘要以一挑三,夺得今年头魁,这四人都是今年的考生,有好事者纷纷翘首以待,要看这四大才子较量,也流传下一段佳话,这却是这几个发起者所没有想到的了。
  周时划分天下九州,冀、幽、并、兖、青、扬、荆、豫、雍,本是赤县神州所属,不过后来繁衍变化,尤其沿着江水人口日多,文化昌盛,人民富足,已是胜过中原,梁国所属扬、荆两州外,又新拓益州、交州、俱是大州,不过是地理称谓,各地却是设郡治理地方,不过益州并州本是新拓,要说文化繁衍,却要略逊一些。
  故而这所谓四大才子之争,看起来颇为单纯,不过是几个学子搞出来的事端,但背后却自有人推波助澜,船过荆州时,当地便有人上船来请,说是岳麓、白鹭洞,随院、丹阳这荆州四大书院的学生要请庄轻尘庄公子比试,看看这四大才子是否名副其实,若是胜了,自然一切好说,若是败了,还请庄公子自己把名号去了,免得侮了刘不惭刘学长。
  话虽然说得隐讳,其中意思却是让人气煞,这却是这帮学子中也有聪明人,先前大家都说江都徐晋业如何如何,荆州刘不惭如何如何,扬州张子褍又如何如何,终究是自卖自夸,知道的人也是有限,这时候趁着大比,抬出江南四大才子甚至是天下四大才子来,自然是人气刷的上去了,对大比殿试也是大有好处。
  因此庄周虽然是新人,不过他后面就是益州乃至交州的士子,自然是有人支持的,先让一班师弟来和庄周比上一场,胜了自然好说,庄周便是有脸待在四大才子的位置上,倒时候也只有垫底了,如果败了也无妨,与个人颜面无妨,两位才子先行较量一番,只会让个人名气更加响亮。
  一班同船的益州士子却是一心想着抬高益州士子在儒林的地位,此刻见有了这般大的响应,顿时大喜,纷纷鼓动,一心盼着庄周替他们长脸,有其他闻讯在荆州落脚的益州士子也是纷纷赶来,却也是之前益州士子并无学界领袖,此刻事情闹得这般大,这些人自然要来捧场,也是要看庄周究竟有没有这个资格在代表益州数万学子。
  其中热情,让庄周都大感吃不消,不过这时候他已经从力量的高速增长的后遗症中回复过来,心境混俗和光,倒是没有什么不耐,同着许靖和吴则两人,迎来送往,交接愉快,倒是让这些人一个个各怀心思而来,心满意足而去,不过数日间,庄周益州学子领袖的位置算是基本巩固下来。
  虽说这种事情比较新奇,不过长了也是受不了,江都大比还有数月时间,他们本是早早启程,在这里再待段时间倒也没什么,不过四大书院的帖子订的是十日之后,眼看好不容易才过了五天,庄周心想,赴会之后就要直下江都,不能再停留下去了,眼看这迎来送往的,却也麻烦,总不好来了荆州却没有出去走走见识一下,当下去找许靖许观蝉,将诸事拜托于他。
  许靖虽有些不满,不过因为这四大才子是他提出来的,这些日子也是好生风光,他又身性豪爽好客,随身携带钱财也是不少,这几日交朋结友正是痛快,当下答应,言明一切有他,庄周只管自去就是,不过晚上却是约了某客,需得赶回。
  吴子玉家穷,又要埋头温书,当下庄周一个人出了客栈,想起这些日子的经历,不由失笑,自小到大,厮杀之日常有,这般生涯却是少有,倒让他回忆起大学时那段平静的生活,却没想到,只是一场流星雨,就让一切就完全改变,再也无法回头。
  他信步走来,看了不少特产,也随手买了不少当地小吃,随手塞入丹鼎之中,至于金银,却是当日从各地搜罗书籍时取过不少,倒是不缺。
  一路店铺林立,货物琳琅满目,长街上人来人往,骆绎不绝,熙熙攘攘,极是繁华,这里是荆州首府襄阳,以庄周估计,也有百万户上下,不由暗自骇然,暗想江都又不知繁华到什么程度,当日他读梁史,言及梁南渡之前十万户以上的大城就有近百,百万户以上也有十数,不敢想象当时又是繁华什么程度。
  这段路却正好是最繁华的地段所在,酒楼,饭庄,茶馆,布庄,米店,闹市,妓院,也不知道有多少,走到后来竟是摩肩接踵,庄周便有些不悦,挤出人群,抄人少的小路走了,又过了一座桥,人这才少了许多,他在这白日里走了许久,算下来竟也有七八里路,看到旁边有个茶馆,便走了进去。
  那茶馆里却有个身穿灰白长褂的中年男子在说书,一群江湖中人听得津津有味,见到庄周走进,看他普通士子打扮,也没人在意,庄周悄悄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也不高,刚好可以看到窗外小桥流水。
  就有小二沏了一壶茶,庄周拿出刚才买的那些小点心,取出几样,放在桌上,慢慢品尝,一边听那说书人说书,说得却正好是魏西楼在昆仑大开杀戒,凶焰滔天,罪行累累,天人共愤之举。
  “话说那华阴大侠游季,路家双虎路大、路二,碎玉拳王开王大侠,还有那单鞭定河洛单老爷子,一行十数人,一起洒了血酒,发了盟誓,要齐心合力杀了魏西楼这奸杀人命,不知悔改,滥杀无辜的贼子,这一行人都是那魏国中知名的好手,在那雍州一带,大名是无人不知,那魏西楼说来武功虽然不错,也不过是一个江湖游侠罢了,声望哪能和这十多人相比,想来这次十多人一起出手,擒下此人也是轻而易举。”
  “当下单老爷子领头,多方探查,多次追索,终于将昆仑山那魏西楼困住,不想这魏西楼竟是功力大进,拳风遮天盖地,而且凶残无比,这十多人联手,不但没能拦下魏西楼,反倒被他伤了好几人,那碎玉拳王开王大侠,以拳法名动魏国,号称刚猛第一,谁知遇上了那魏西楼,两人一拳硬撼,竟然不敌那魏西楼的魔功,全身骨骼都被震碎,死的惨不堪言,令人不忍目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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