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答应》第73/78页


做为在景王府的第一次亮相,简侧妃今日穿了一件石榴红的琵琶衿上裳,银纹绣百蝶度花裙,梳着朝阳五凤髻,还配着一套整十六件的红宝石头面……迈着细碎而优雅的步子,缓缓而来,宋氏那平庸的模样和疲惫的神态,把她衬的万分的温雅而端庄。
说句实在的,简侧妃的长相算不得顶好,中等偏上而已,但大家贵女‘居移气,养移体’的多年教养,却让她有一股仿佛天生天成的上位者气势,迈步正院之时,那微抬的下颌,恰到好处的微笑,竟让人不由自主的觉得,她是在巡回自己的领地,而不是前来拜见‘正妃主子’。
“简氏凝,拜见宋姐姐!”微微曲下膝盖,简侧妃双手侧与腰身,虽是对宋氏见礼,但那既视感,莫名其妙的,就让人有种她才是上位者的错觉……
“不必多礼了,起吧!”宋氏看着简侧妃那一身刺眼的石榴红,抿了抿唇,勉强挥手叫起。
好吧,人家是侧妃,碟谱留名,有名有号,且只是石榴红,又不是大红正红,她确实不好说什么,家里情况已经很糟,她不能暴种,不能惹事……宋氏深深吸了口气,把憋屈窝火,万分想把眼前的红包套打包扔出去的想法死死压在心里,脸上皮笑肉不笑的道:“简妹妹一旁坐吧!”
“多谢宋姐姐!”简侧妃嘴角梨窝更深了些,起身大大方方坐到宋氏下首左侧第一位上,那姿势态度,比宋氏还要坦然自若。
这两人,一个为了比自己还有‘王妃范儿’的侧妃窝火,一个为了做侧得对正室执妾礼憋气,自然都没什么交谈的欲..望,只客套了两句,就各自坐定,再不说话了。
正堂里一片肃然,只有站在宋氏身后的马嬷嬷圆瞪怒目的狠视简侧妃,那恨不得生食其肉的面部表情,让大堂里的丫鬟们都耸头搭手,连交头接耳都不敢,就怕碰上低气压死无全尸。
至于简侧妃,人家腰板挺直,目不斜视,好像根本没瞧见似的。
时间就在这样诡异而寂静的气氛中流逝,其间,宋氏不大自然的连吃了四盘点心,喝了五杯茶,而简侧妃纹丝不动,腰背仿若青松般挺立,只微微汗湿的额角显示出,她也挺的有些累。
两人谁都不愿先开口,只无声无息的对峙着,就在马嬷嬷终于忍受不住(眼睛疼),轻咳一声,准备打破尴尬局面的时候,外头,白若和许侧妃带着孩子联袂而来。
“娘娘,白侧妃和许侧妃来请安了!”打帘子的丫鬟用一副‘苍天啊,终于解脱了’的表情兴奋的说。
“请进来吧!”宋氏连忙放下点心,下意识的拉了拉领口,心里也有些高兴,毕竟,她都吃了四盘点,胃撑的实在是吃不下了。
一同来请安的,并不是只有白若和许侧妃,府里的老人儿和新来的庶妃娘子也一同来了。回头瞄了那两个长的颇为相像的姐妹花儿一眼,白若心里转了转,话说,她和许侧妃之所以这个点儿来,是因为知道宋氏一惯的晚起,来早了反而讨不到好,但这两位新进府的还这么晚来……
看来,太子确实倒的差不多了,要不然,李家姐妹又怎么敢如此轻视在京城大名赫赫的宋王妃呢?
一行人进了屋,给宋氏问了安,白若就走到她惯常坐的右上首位坐下,抿了口茶,她抬目望去,一眼就瞧见许侧妃阴着脸,坐在简侧妃下首,斜目瞪着她,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许侧妃确实非常愤怒,她一惯自认为是景王府的第一侧妃,虽然这种以为在面对既受宠又生下柏君溯唯一儿子的白若时略显心虚,但她到底是进府时间最长,又生下一个女儿的官家子,比之被人献上的白若,确实是尊贵一些的。
平素白若不跟她争这个,许侧妃也就以第一侧妃自居着,可今日简凝头一次请安,就占了最尊贵的左上首位,那一惯可是她的位置。
许侧妃是很想把位置抢过的来,但一见简凝那嘴角含笑的模样,她莫名的就有些不敢,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背靠的简淑妃,是眼前这位的亲姑姑,她跟简凝掐起来,简淑妃百分之一百二不会站在她这边儿,阴沉着脸看了看白若,发现这位正兴趣盎然的瞧着自己这儿边,许侧妃简直想破口大骂了……
有娘家的有娘家,有背景的有背景,有宠爱的宠爱,就她一个人什么都没有,万事只能强忍着,许侧妃压抑着满腔怒火,只觉得胸口一股热气喷涌而出,她猛然握紧了拳,死死盯着简凝,随后――
把头低了下去!!!
没办法,她真心是啥也没有,暴发起来最后吃亏的肯定是她,不就是当透明被欺压吗?有啥了不起的,她能忍,左右王八钻炕坑而已,宋氏骑她脖子上这么多年,她都没怎么样!不过加上简侧妃而已,反正她脖子硬……早习惯了!!!
许侧妃深吸口气,低头调整了好几次表情,才转头跟简凝打起了招呼,笑容真挚又热情。
对许侧妃这位姑姑(简淑妃)说明是她这边狗腿子的人,简凝的态度也挺和蔼,语气里充满了一种居高临下的亲切。
气的许侧妃眼睛直往上翻,但到底还是没发作。
这让一直在上首观察的宋氏非常失望,她甚至还亲自搭话,语气里的意思非常明显的是想挑拔几句,但很可惜,宋氏在景王府高高在上惯了,挑拔事非的技能,真心的特别不熟练,别说久经考验的许侧妃和简凝了,就连伺候的丫鬟们都听出她的意思了。
甚至,昨儿刚进府的,如今正坐在绣蹲上的李娘子还轻笑出声,真是……
白若看得出来,宋氏应该是有些慌了,这不奇怪,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宋家都是铁杆的□□,站位实在站的太彻底,太子好了,自然是鸡犬升天,在辉煌五十年,但若坏了……
树倒了,站的远的猢狲能散了,站的近了,肯定压树底下了!
前世宋家就被压在树下,数百年的世家落到全体辞官返乡的地步,连长公主都离京了。而今生,太子倒霉的情况比前世还要严重而快速,宋家恐怕到现在才刚刚反应过来,想撤都来不及了。
抬起头,白若去看宋氏,觉得她恐怕也是底气没那么足,面对简凝的时候心里犯虚,这才如此行事,要是平常,宋氏哪会对一介侧妃这般重视,早早起身不说,还明里暗里的挑拔打压呢!
可惜,手段低劣了点,让人家瞧出来了!
抱着容玳逗哄他,白若没理会宋氏态度非常明显的拉拢,心里到是暗自琢磨起来,话说,她本来是十分想跟前世害死她的简凝来个你死,我活的,但既然人家目前目标不是她,又有宋氏在前头顶着,那她是不是有必要非得在这种时候往前凑呢?
说到底,简凝确实不太好惹,简家背景雄厚,简淑妃刚刚高升,柏君溯又改了玉碟,成了她的‘亲生子’,简凝挟势进府,目标直指宋氏,态度明显就是要取而代之。她这时候冲上去,虽说未必比不过,但……是不是有点傻?
简凝,宋氏,一个明显没看得起她,一个几乎就是明示想让她当挡箭牌,定了定因为终于见到仇人而沸腾的情绪,白若压下了蠢蠢欲动的复仇怒火。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无论是宋氏还是简凝,单纯从理论上来说,她是哪个都打不过的,虽有重生外挂柏君溯,但说实在的,拼个玉石俱焚似乎也不太理智,到不如先维持现状,等她们家景王真抖起来了,或者宋氏和简凝两败俱伤的时候,她在出来捡捡便宜,也不是不好。
本来准备好好会会简凝的白若缩了,剩下的见此行情,也没人出头,正堂里便只剩下宋氏和简凝唇枪舌剑,偶尔还有许侧妃在里面插科打混,到很是热闹。
简凝气质端庄大方,一身贵女正室范儿,别说正主儿宋氏,就是旁人看的都不怎么顺眼,于是,自她进府的半个月来,景王府热闹的‘鸡飞狗跳’的,从来一派淡然做不屑争斗状的宋氏,跟吃了x药一般,每每紧盯简凝,就连十数年如一日初一十五的请安礼都变了,成了跟旁人一般,日日拜见,时时不落。
对此,许侧妃和白若表示,她们被迁怒的很疲惫。
剩下的两位李姐妹,到是不搅活正侧两位的争斗,而是下狠了功夫天天围堵柏君溯,从花院到二门,从二门到偏室,只要柏君溯回府,并进了后院,这两位就跟下了定位器似的,一准儿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争宠争的丧心病狂,白若这段时间的精力,除了盯着老公儿子之外,就全贡献给她俩了。
也因为这个,她有些忽略了外面的消息。
所以,那一天晚上,她突然从柏君溯那里得到了太子被废的通知的,白若表示:她是懵逼的!

  ☆、97.9.0.6

太子被废了,废的无声无息,雷历风行哒。
“可是,这到底为什么啊?总得有点原因吧?”白若一脸懵圈的看着柏君溯,眼睛都快瞪成圆型了。拜托,那可太子啊,是昌德帝偏心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是大赵国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虽然白若很清楚前世那位也没‘得逞’,今生被废也是妥妥,但怎么说也得挣扎个三,五年,奋斗个六,七载才行吧……
什么都没有,就这么安静的被废了!好歹当了二十多年掌握实力的二把手……太子这么‘废’,这也太让人意外了!!!!
“父皇最近身体不好!”柏君溯摸了摸鼻子,在白若‘你快点,别废话’的催促眼神下,以惨不忍睹的表情接着道:“荣王和太子都贴身侍疾,据说太子在侍疾时,说了些不大妥当的话,被荣王捅到父皇那儿,结果父皇就把太子废了!”
说真的,太子被废这个消息,不止白若,就连柏君溯,甚至是满堂朝臣得知时,都是懵圈的。
太子,傻归傻,挫归挫,大家都知道,在荣王的努力,他总有一天会被废,但却未想过,他会被废的如何莫名其妙,悄无生息。
就拿柏君溯来说,他总以为废太子一定会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朝堂动荡,百姓不安,甚至还得造点反,谋点乱什么的……
从未曾想过,只需皇帝一句话,在他眼中高高在上的太子就会在瞬间被打落尘埃!
这极度震撼了柏君溯的心灵。
“太子……被废了,那,他现在是什么?发配了还是圈禁了?”白若抽着嘴角,心想着那蠢货到底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才让辣么偏心的昌德帝都忍不住废了他,有心想问问,但见柏君溯一脸疲惫,到底也没好意思。
“他如今圈在东宫,不过看父皇的意思,是不打算重罚,应该就是封个闲王,养在京城吧!”对看人情绪,猜人心思这种事,柏君溯还是很善长的。除了处理户部公务,如今他的精神全都集中在研究昌德帝身上,自问不会猜错。
毕竟,太子虽然说了‘父皇去了,他就为王,日后要大展宏图’之类的话,但到底也只是嘴上说说,没做出来,父皇气归气,但等怒气过了,难免会心疼。
“那你可别落井下石了!”白若点了点头,又提醒道:“父皇偏了太子这么久,早就习惯成自然了,如今又废了他,在大的火气也都消了。约莫过了这段时间,就又心疼上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白若突然笑道:“说不定,待父皇回过神来,连荣王都要遭嫌弃,毕竟,不是因为他,太子也不会被废呢!”
“谁说不是呢!”柏君溯耸耸肩,深以为然。
废太子这种事,白若关注归关注,但到底离她颇为遥远,跟柏君溯讨论了两句,也就打住了!只是朝堂上,废太子的风波,却远远没那么容易消逝。
昌德帝的身体是真的很不好了,十天半个月不上一次朝,好不容易来一次吧,还摆着一张焦黄的脸,一副‘眼看要死’的表情,看着就让人觉得这个国家都没有希望了。
荣王更是每天都上窜下跳,鼓动着亲信天天要再立太子,顺便拼命打压给废太子讲情的宋家老小……
其实,宋家――主要是宋家目前的家主丞相宋若清也是觉得日了狗,他知道太子废物,但从来没想过太子会废物到那种程度,说个小话儿都不知道找背人的地方,还被人给抓住了,还让人捅出去了,真是废的一x!
不过,太子再废物宋丞相也还得讲情,谁让他孙女压人手里了,谁让宋家站队了,还站那么瓷实,没办法,他只能咬牙切齿,万分悔恨的跟荣王进行正面逼x,以求好歹把废太子的圈禁解除了……
毕竟,他孙女也跟着废子圈在东宫呢。
荣王从属和宋丞相一党撕的拳拳见血,无比凄惨,朝堂更是热闹非凡,腥风血雨。每每昌德帝强忍病痛出来上朝时,总能拉下去一,二,三……个或打板子,或贬官,甚至直接流放三千里的大小官员。
面对令人如此心惊胆颤的朝堂,站中间派的吃瓜群众(官员)们吓的肝胆俱裂,恨不得早晚三柱香,生怕被误伤,成了炮灰。
在这般混乱的局面下,柏君溯到是颇为淡然,对与荣王和宋丞相的绝地撕x,他带着他的吃瓜群众们(户部官员)一路围观,轻易不下场搅活,只围绕在昌德帝身边,贴心贴肺的当他的好儿子,事必恭亲,药必亲尝,简直就是百分之百的绝种大孝子,都能列传上二十五孝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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