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瓜全集》第84/102页


齐云看着他的脸色,心跳得砰砰的,就怕那所谓的大挡手不识货,瞳兮则带着四周缀了纱的有檐帽静静立在一旁,心里说不期盼那是假的。

“五十文。”那大挡手的给了个价。

瞳兮一愣,也不知该怎么反应,只觉得五十文对一幅出自名不见经传之人手里的画算是价格不错了,可惜瞳兮毕竟是局内人,又自视颇高,何况还有天政帝润笔,这一两银子在她眼里本就是小钱。

“咱不当了。”齐云气呼呼地将画一卷。

“当吧,死当。”瞳兮轻声道,这画本就该放在外面让人欣赏,瞳兮总盼望有一天它能流落到大家的手里,给一个客官的评价。

瞳兮从齐云手里接过当票,觉得很值得保留,倒要看看今后这图又价值几何。哪知刚出了门,就被一闷头走路的人给撞了,瞳兮抬手护肩,当票就掉在了地上。

那人连声赔不是,打躬作揖地甚是滑稽,他抬起头时,瞳兮见他是一名略显呆气的白面书生,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瞳兮理了理被撞得有些歪斜的帽子,虽觉得那书生的眼睛里藏着让人不舒服的邪气,但毕竟只是过客,所以片刻后就忘了。

后来瞳兮被关押在柴房时,得空想起这事儿才发现自个儿当初多么轻疏。那个白面书生谁个不撞,偏偏撞了自己,那帽檐处的白纱被风吹开后,那书生的眼里并没露出惊讶,更没有惊艳,瞳兮自认她这等颜色天下也是少有,为何那白面书生仿佛那是寻常之人一般的对待,除非自己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那一撞,不过是人家来踩点子。

瞳兮靠在柴垛上,双手双脚被缚,艰难地挪了一下身子,调整了姿势想要舒服些,哪知头发却挂在了柴垛上,扯得生疼,只能原地靠着,细细思索这事的来龙去脉,看能不能发现蛛丝马迹。

瞳兮想起昨夜天政帝还是没与她同床,一大早起身就吩咐了顾云海照顾瞳兮她们启程前往顺江府,而他则因为其他的事情要尽快赶去,所以调走了影卫护身。

如今想来该是贼人事先就安排好的,使了调虎离山之计,所以她们的马车才会半路遭劫,如果影卫还在,凭那些山贼的功夫该是讨不到便宜的。

瞳兮想起被打落山崖的顾云海,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齐云的遭遇又如何?瞳兮匆忙中只辨认出昨日清晨遇上的那个白面书生,想不到他居然这山寨的大头目。

瞳兮落入贼人之手,本就没想过能幸免于难,如果要惨遭侮辱,那便只有咬舌自尽一法,她本做了最坏的打算,却不知出了什么意外,那白面书生只是命人将她关起来,不准任何人接近她。

隔壁看守的两个人嘴里还秽言秽语,下流不堪,其中一个一个劲地感叹:“不知道老大为什么不让咋们享受享受这等美味?”

另一个则道,“老大还没享受自然轮不到咱们,等他享受完了,自然会照顾咱们哥几个儿的。”说罢两人还“桀桀”地笑起来。

虽说那书生便是最大的恶人,可听他们一说,瞳兮却还是有些感激那书生,如果不是他挡着,估计她早就死了。她的牙随时都紧紧地抵在舌尖上,生怕万一,别说天政帝,就是令狐府也丢不起那个脸。

只是瞳兮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人非要自己死,而且还用这种手段,为何不一刀结果了她,可如此以后,她最后就算被救了出去,但她在贼营呆了一夜,那清誉便算是毁了,就算是跳入南河也洗不清了,最后终逃不开白绫一条的命运。

这事儿如果是针对天政帝,瞳兮便想不出是何人所设,如果只是针对自己,瞳兮觉得除了宫中万氏或者独孤氏,恐怕她得罪的人也没理由恨她到这个地步,也没人能只手遮天可以动用山贼。

如果真是万氏或者独孤氏,瞳兮有些不敢想,那独孤氏一族的手未免伸得也太长太远了。

但是这事成立的前提必须是万眉儿或者独孤思琴恨极了她,觉得自己是她最大的障碍,否则犯不着冒这么大的危险,将自己家族私助山贼之事暴露在天政帝的眼下。瞳兮实在想不出,自己何处的表现给了她们那种错觉,以为她会是她们最大的阻力。

瞳兮一时头晕脑胀,也想不明白。只能警醒地分辨着外面的各种声响,最怕就是有人走近。可是怕什么来什么,瞳兮感到脖子后一股凉意吹来,有人从窗户外窜了进来。

瞳兮正要大叫,却被来人捂住了嘴巴,他拉下面巾,瞳兮才看清楚居然是天政帝。眼泪无法阻挡地就流了下来,只是不敢呜咽出声,怕惊动了看守的人。

其实瞳兮也根本呜咽不出来,因为天政帝的唇急切地覆盖了上来,悄声道:“没事了,没事了。”片刻天政帝才仿佛不舍地离开瞳兮的唇,将她脸上的泪珠吻去,拍拍她的背。

天政帝放开瞳兮,为她解开绳索,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她身上,看有没有受伤,当他正要带着瞳兮从窗户上爬出去的时候,隔壁忽然有了动静,这柴房和厨房仅一帘之隔,细微动静就能让人发现,况且瞳兮又不会武功,这柴房地上处处是散乱的柴枝,轻轻一碰就能发出声响。

所以两人停下了动作,静静地靠在墙角。

只听一个男声道:“你们都出去,爷来看着。”然后便听到另外两个离开的脚步。片刻,又传来另一个较轻的急促脚步声。

从帘子的缝隙里瞳兮看见一个女人的背影。

“冤家,可想死侬了。”那女人一进来就缠上了里面的那个男人。

“怎么你男人满足不了你?”那男人□起来。

瞳兮不敢多看,一时怕被两人发现,二是觉得他们伤风败德,明显是偷情的狗男女。所以只隔着帘子听到那女人说,“他,他成天除了会打打杀杀,在床上啥也不会,更不懂什么叫温存,什么叫趣味,一上来就横冲直撞,让侬疼得要死,侬天天都诅咒他早点儿死。哪有冤家你会捣腾人。”那女子的呼吸渐粗,大概是动了情。

只听得她呻吟道:“死人,你怎么还不上来?”

只听得那男人道:“急什么,你不是嫌弃你男人不懂调情么,让爷好好疼疼你。”

“疼我?你怕是最疼你家那口子吧?”那女子不无醋意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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