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之下》第201/205页
说到这来顿了顿,厉列侬声音表情极具讨好:“到时候,皇后殿下就可以拥有一个国家最高法院的权利,根据事态发展的严重性对国王进行惩戒。”
打开第一个盒子。
“第一个盒子放的是油漆,油漆的作用用来在衣服被扒光光的男友身上作画,然后让其男友为了表达对自己女友画作的欣赏出现在城市最热闹的区域充当临时景点。”
打开第二个盒子。
“第二个盒子里放的是十二寸高的高跟鞋,粉色系鞋跟采用针孔设计,高跟鞋的作用用来套在自己男友脚上,让他穿着上它然后陪着她参加通宵派对。”
打开第三个盒子。
“第三个盒子放的是马桶刷,从得到它及时起的三个月里,马桶刷将会成为男友们最好的工作伙伴,这对工作伙伴得力保接下来的三个月时间里让女友家的马桶洁白干净。”
三个盒子一一被打开,欠腰,厉先生以一种十分优雅的姿态宣布介绍完毕。
隔着差不多两英尺宽的咖啡座,许戈看着厉列侬。
厉列侬垂下眼帘。
“许戈,在你二十四岁时,我对一位来自于南加州的姑娘好奇过。”他说。
“只是好奇吗?”她问。
“除了好奇,还存在着一点点的欣赏,与其说是欣赏倒不如说是向往,欣赏无拘无束遍地阳光的南加州生活,那阶段我偶尔会在心里想,如果五金店老板家的小女儿也可以像她那样善解人意也许会好点。”顿了顿,那搁在桌上的手节骨因为主人的力道泛白,凸起,厉列侬声音略带涩意:“除此之外,我和她无任何纠葛。”
在这之前许戈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许阿特和别的女人约会过,拥抱过接吻过,当真那样的话她就狠狠揍他两拳,揍了两拳后再不理他一阵子,然后原谅他。
没有约会过,没有拥抱接吻过,不是很好吗?
理应当很好啊,一点点的好奇欣赏,外加一点点肖想远远比拥抱接吻份量来得轻不是吗,不是吗?
看着他,开始发呆。
发呆间,近在眼前的男人脸色煞白。
傻瓜,紧张什么,不是没有拥抱接吻吗?
蠕动嘴唇,想说那没什么。
也就动动肌肉而已,泪水就从眼眶掉落了下来,伸手去擦拭,却惹来了更多的泪水,他来到她面前,声音慌张许戈别哭,别哭。
能不哭吗?这个混蛋都希望她变成别的姑娘了。
哭着问他,阿特我变成别的姑娘你高兴吗,你喜欢吗?
“不不,你已经把这个事情用很特别的方式像我展示了,答案是除了你谁的模样我都不喜欢,我只喜欢你的模样声音性格,那折腾到我的,没有折腾到我的,叽叽喳喳的安安静静的,哭着的笑着的丑着的漂亮着的我统统都喜欢。”慌慌张张抱住她:“许戈,后来我才发现当时的想法我错的离谱。”
用脚踢他:“你为什么要对别的姑娘好奇,我都对别的男人没好奇过。”
“你休想说出你对别的姑娘好奇,我也要对别的男人好奇这样的话。”他紧紧的抱着她。
“混蛋,你还对别的姑娘有过欣赏。”许戈越想越生气。
他就站在那里,任凭她用脚踢他,用脚踩他。
沸腾的咖啡让整个空间香气满溢,她的眼泪还在继续着。
等到她的脚踢酸了,眼泪流干了。
他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叹息着:“让厉太太这么伤心,厉先生真是罪该万死。”
可不是――
“好吧。”就像是下了最大的决心:“厉先生建议厉太太使用得票率最高的那种惩罚方式。”
这个混蛋在说什么?
“我将很荣幸披着厉太太的画作到布拉格广场兜一圈,我发誓会挑人最多的的地方。”
这个时候,许戈才想起那三个盒子。
推开厉列侬,站在那三个盒子前,刚刚还一派诚恳的人这会儿开始紧张了。
厉先生身材好着呢,只是某一个部位处理起来好像很棘手,目光沿着他那漂亮的脸蛋往下,沿着胸肌到达小腹,小腹往下――
嗯,那就是处理起来棘手的部位。
“许……许戈,”声音紧张到不行,手就差去遮挡住了:“其实,其实……高跟鞋也不错,广场上的那些人到时也就看到一个漆着油漆的人,他们压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是男是女,许戈,高跟鞋是粉色细跟的,你一定很好奇我穿上它是什么样的,对吧?”
所以,这个混蛋刚刚是在和她说漂亮话吗?
许戈很能演的,比如伤心欲绝,比如楚楚可怜,比如梨花带雨,那是特殊于女人三大必杀技,这三大必杀技她炉火纯青。
眼泪眨眼功夫说来就来。
为了止住她的眼泪,听听这个男人都说了些什么。
“许戈,我有一个好建议,比如采用二合一方式。”
“二合一?”
厉先生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是不是我漆上油漆外加穿上高跟鞋就可以让厉太太止住眼泪了?”
这男人都把这样的方式想出来了,还算有诚意。
好吧。
朝着那个男人:你过来。
男人来到他的面前。
“蹲下。”
男人乖乖蹲在她面前。
“把手背到背后去。”
男人乖乖把手背到背后去。
拿起一边的菜单本,菜单本轻轻的往着他头上拍,说:
“厉列侬,看在你长得漂亮的份上,原谅你了。”
依稀间,许戈听到把她拥进怀里的男人低低的喃喃自语声“许戈,我一定会很想念很想念现在的你。”
“阿特,你刚刚说什么?”听得不是太清楚,她问他。
“我再夸五金店老板家小女儿可爱。”
又夸可爱,就不能死漂亮性感什么的吗?心里发着牢骚间――
菜单掉落在地上,拼命踮起脚尖。
那个吻可真长,长得好像一生一世。
咖啡煮好了。
咖啡馆墙上无处不在的齿轮依然孜孜不倦着,像是老者们在爬着楼梯,一节一节、一个咬合一个咬合的艰难辗动着,又像是一对陷入热恋中的情侣在不断的亲吻彼此的嘴唇,亲吻分开,又亲吻又分开。
时间一秒一秒,一分一分……
旧城广场传来了午夜钟声。
“厉太太今晚穿着这么漂亮,不跳支舞太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
更正确一点的是:厉先生今晚穿了那么贵的礼服,不跳舞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