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锦》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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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你会遇见比我更爱你的人。”

他对我如是说，眼神飘出窗外，没有注意到我心里一瞬的刺痛。
我扯了扯嘴角：“为什么这么说？”
我的问题没有拉回他的心神，他的眼神依然涣散。
这是他第一次对我如此心不在焉。

我忍不住拉住他的军装：“为什么这么说？”
他依然如我地看着窗外，只动了动唇：“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不够爱你了。”
真是善良的男人，一句话，多了一个字，就将他以往的温柔表现无遗。
我来帮他翻译，其实他想说的是：“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不爱你了。”

我依然紧抓他军装的衣角。

三年前，他兴致勃勃地去当兵，构想他美丽的当官蓝图。
我只能在一边默默地支持他。即使，必须面对孤独。
他自信满满：“你要相信我！你会等我吗？”
“会！”我直视他的眼睛，没有丝毫动摇。
然后我开始忍受，忍受他半个月一次的联络变成一个月一次。
忍受他突然长时间的消失。

朋友都劝我。
“你放弃他吧！你现在简直是在浪费青春。”
“你把你一生中最值钱的东西赌在了一个最没有可能的结果上。”
“变心吧！我支持你！”

我不是圣人，我很寂寞，很空虚。
这个时候，我总会想起他的话。
“相信我！”
于是忍了下来。

他没有令自己失望，进了部队不久就当了副班长，之后又成了班长。
直到一年前他考进军校。

考进军校的他，一直很忙。而军校所在的城市也离我很远。
那一年，我们几乎断了联系。
我不知道自己是靠什么维持下来的，也许就只是眼泪和回忆。

我抓着他衣角的手，没有丝毫的松懈。
但对他的信心却在一瞬间崩溃了。
他终于舍得将那原本不属于他的眼神从窗外拉回来。
慢慢定格在我身上。
“你说呢？”温柔的眼光中夹杂着不可质疑的答案。

“什么？”我瞥过头，故意回避。
“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他开始失去耐心。
“我不知道！”
他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挪了挪身子，想将我拉着他的手甩开。
我不知哪来的决心，仍然死死拽着。好象一松手他就会离我而去了。
他叹了一口气：“我不想说的，可是，不能在拖了。”
“乖，放开我！”
可恶的男人，又拿出他从前哄我开心的语气和我说话。
我们就这么僵持着，僵持了几分钟。
这几分钟似乎很长，长到我以为会这样过一世的时候他忽然紧紧地抓住我的手。
我拉着他衣服的手。

他也曾经这么紧地抓着我的手。
那时候，我与他还是十七八岁的孩子。
老师和父母极力反对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紧紧地抓着我的手。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和你分开！”

我满心期待着他会对我说同样的话，不知不觉地放松了手的力度。
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甩开我的手站了起来。
“你，再想几天。”
“你真是个卑鄙的男人！”我恨恨地说，我气他甩开了我的手。
他一言不发地走了，忘了告诉我应该想什么？

离开我们从前常见面的拉面店。一个人走在路上，我开始傻笑。
我忘了告诉他，他最爱吃的拉面他一条都没有动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