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很美》第7/12页
正文 10
十
快十一点的时候，我又回到屋子，里面一片狼藉，紫萱手忙脚乱的收拾着，不动还好，一动反而更乱了，不是碰倒还有饮料的瓶子，就是把桔子皮踢飞到墙角。
叹了口气，编起袖筒，自己收拾好了。
虽然我是男的，但是从小母亲和母亲两地分居，我和姐姐跟着父亲在老家过日子，时间长了，不会做的事情，也会了，收拾起这些杂碎，还是很快的。
塑料瓶和饮料罐单独分开，等有那些拣破烂的，便拿下去送人，茶几上瓜子皮水果皮用抹布配合着倒进垃圾桶。紫萱站在一旁看我收拾。
完了拿起两个拖把，墩地，先用湿的墩一次，再用干的墩，等地干了，几乎能照出影来。等收拾完，都十一点半了，紫萱跟着我，看我怎么干，轰她几次，都不去睡。
天亮时候爬起来，胳膊腿有些酸，最近看来是缺乏锻炼了，叹了口气，开始认真思考，是不是天天早起，去公园锻炼？这个想法在脑海中转了两转，抬头望见表，才六点半，于是把这个诱人的想法扔在被窝里，去和周公商谈有关在建立个梦中体育场的事情。
又躺了会，在铃子响起来之前，我匆匆爬了起来，无他，既然被抽调去搞企划，那么自己要做好，不然对不起这两个薪水。
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我心里好像揣了个兔子，上网查看资料，发现自己的考虑不足地方很多，来到公司，接着上网查看资料，心中越发虚了起来，方才想起老爹常说的一句话：书到用时方恨少。
对面的美女不在已经很久了，当我抬起头时，老安正爬在那看美女照片呢，眼睛恨不得掉出来，喉头一动一动的。
很不客气的敲敲桌面：干吗呢？口水都流地板上了。他抬起头呵呵傻笑一声：这美女素质挺高嘛，居然都是正规大学出来的，那里像某些可怜的男人。
哦，是么，我这就给弟妹打个电话，说你说我们营销部美女素质都很高。他登时如同亚了火的炮仗，给我赔礼道歉。
这次看来公司要来真格的，抽调的全是精兵强将――除了我这个吃干饭的，人家不是高工，就是工程师，那里像我，中级经济师。看着他们眼中的不屑，我也毫不在意，这种眼神，见太多了，一个小销售人员而已――到现在为止，公司还没人知道我是估价师和经纪人。
在对得起薪水之后，我是一个懒人，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在面试的时候，我隐藏了估价师和经纪人双重身份，他们看上我的，只不过是我长达十年的房地产经历而已，毕竟，我对于房地产方面的还是有些了解的。
不知道公司是如何定位的，如果瞄准金龙公司的沁春苑，恐怕有些难，毕竟，沁春苑的出售，是抓住了一个空挡――经济适用房价格低但是距离城中心较远，而且那里医疗教育水平不够理想。商品房，位置好，距离城中心近，但是价格上比经济适用房高出一大块，让有些用户看了心里哆嗦。
沁春苑的得利，完全在于人家屯地的时机抓的准，而且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和规划部门搞好关系，提高了零点五个容积率，一下把拆迁难的问题给解决了，再加上地段虽然距离城区较远，但是旁边却是这座城市中最有名的大学，他们在销售的时候，专门劈出一幢住宅楼，按照低于售价优惠出售给这所大学的教师并送木地板，一下把文化品味提升不少，所以，人家卖的盆满钵满，在所难免。
在做市场分析的时候，首先要考虑市场定位，但是我们的高工，好像没有考虑到这点，出手就是大手笔，我们要大户型，要错层的……我和坐在对面的老安交换了个眼神。
等他们话都说完了，我站起来，发表自己的意见：第一，要靠近自己公司屯地的地方实行拆迁，第二，尽量压低拆迁费用，最好拆迁的时候，实行自行拆迁，允许用户自行拆迁房屋，尽可能的减少拆迁垃圾和拆迁垃圾填埋费用，第三……
有个高工打断了我的话，嗤之以鼻的说我异想天开，首先从拆迁政策上看，政府主调是产权调换，辅助经济补偿，而我的提议，则是以经济补偿为主，产权调换为附，而且还要在靠近经适房的地方征地，建立单独的一个小区，不是和政府对着干么？诸如此类的大帽子一盖，我泄气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两只眼睛望着天花板，随便这些高工们怎么说。
不作调查思考，怎么有好的方案？作出上述那些言语，完全是我考虑许久的，首先，公司在玄禾区有三块自己的地皮，第二，那里是老城改造的老大难――城中村，居民鱼龙混杂，而且大多产权不够明晰，有的一院子，居然住了五六户人家，如果实行产权调换，按照有关条理，我们不得不对这些住户进行房屋面积上的补贴，一贴，至少上百万。还有第三第四甚至第二十一第二十二。
会议在嗡嗡的争论中，不欢而散，我夹着资料回到办公室，尽力了，对得起自己的薪水了，抓起书本继续自己的学习历程。
美女经理敲了敲桌子：怎么样？决定在那？
我说在玄禾区，她呀异的望着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为什么我会挑选那种地方，听弦歌而不知雅意，我也懒得解释，只是说如果开发那里，靠近自己的屯地，会降低拆迁费用。
其实还埋伏了一笔，如果公司去拆迁那里，不仅因为要解决政府的老大难政府会支持我们，而且肯定会减免相当的税费。
风险也不是没有，为什么我要提出以经济补偿为主，辅助调换产权？为什么还要在靠近经适房的地方再征地建设第二个小区？其实也是有伏笔的，但是都不理解，也懒得再说。
老安也是很诧异，他打电话下来要我上去说明白，当着美女经理的面，我爽快的拒绝他：得了吧兄弟，我还是继续我的销售员工作，反正公司还有别的项目要运作，做好本职工作，是哥哥对你最大的支持，明天的会议，我是不会去了，你再找个人吧。
文人相轻啊！放下电话，我对美女经理苦笑一下。
回到家的时候，屋子里又是一屋子的人，心中郁闷的我伸手拉开冰箱门，里面的零食饮料，居然全没了，都摆在客厅的茶几上，那几个大学生还在高谈阔论，说一些出国啊，哈韩之类的玩意，出国这辈子我是没希望了，哈韩这辈子我也没戏了，从桌上抓了一瓶饮料，我钻进自己的小屋，然后把门关死，像一只死狗一样躺在床上。
轻轻点开音乐网站，柔和的音乐缓慢的流淌着，闭着眼睛，沉醉在音乐的怀抱中，这就是我最常用的放松方式。
紫萱推门进来，带来了一阵喧嚣，她再把门关上的时候，喧嚣也被排斥在外。
吃了没？很没营养的问话。
吃饱了没？更没营养的问话。
好像是没话找话，紫萱问我这么作是不是在放松。我点头肯定，然后她找到一首歌曲，放了起来，说是法国小天后的，歌曲很动感。
我眯开眼缝看了一下，哇，立刻翻起身来：嘿，这小腰扭的，可真水灵，跟水蛇腰似的，歌唱的不错嘛，人也漂亮呢。
紫萱意外的看我一眼：难道歌曲不好听？
好听，不过歌曲禾她的水蛇腰比起来，就差远了，还不如让我看她水蛇腰呢。饶有性质的趴在床沿，开始欣赏水蛇腰。
宣哥你说话真恶毒，人家唱歌很有名的。紫萱捂着嘴巴轻笑起来，清脆的笑声让我楞了下，以前也是经常听这种笑声的，那个时候我的确很幸福。
紫萱，陪我出去走走，好不好？烦闷的关了音乐，我爬起身来，看着头顶的月亮，很想出去走走，关了门，立式空调的冷风吹不进屋子，就算大开着窗户，可是没有对流风，这里还闷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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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
十一
初秋的风，拂过波涛澜淋的水面，柔柔的吹入鼻孔中，带着一丝丝的水腥味，还有一点点的甜。
紫萱手中拿着一把鱼食，轻摆玉掌，曼妙的将食物洒下，那白皙的手掌如同一朵朵绽放在晚霞中的玉兰花，很是引人注目，不少男孩子更是来到湖畔，盯着她那头乌丝，不肯将目光移开。
很多男孩子看你呢，对了，紫萱，你也没有找男朋友么？我看玉翎好像已经找到自己的男朋友咯。我善意的提醒她：就算你被初恋伤害过，可是，如果你不肯迈出被初恋伤害的阴影，那么你如何找到一个真正疼你，爱你，关心你的人呢？
她认真的看着我，然后碰撞上我的目光，赶快低头躲避着。你是个好姑娘，所以，一定要找到好的归宿，最起码，要门当户对，而且还要他爱你。我一字一顿，缓慢说道。
她站起身来，伸出手掌，我望着她，不明白的摇摇头，她低声道：宣哥，起来啦，最近天气都转冷了，刚才坐石凳上，很凉的，当心感冒啊。
我笑着站起身来，做了两个扩胸：看你说的，本人身体棒着呢。
到底这里距离学院区不是很远，来来往往不少男女情侣，互相依偎着，卿卿我我，羡慕煞人，笑眯眯的望着他们，心中有些酸，曾经我也是这样。
紫萱将胳膊套住我，然后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好像顽皮的小妹妹碰到哥哥，撒娇的样子，我笑了笑：好啦，不要撒娇，再陪宣哥去买双皮鞋好啦。
紫萱到底是女孩子，皮鞋看了几乎上百双，然后挑中一个样式，说这鞋不错，看了看价格，我赶快摇头，压低声音对她说：太贵啦，宣哥从来没有穿过三百块以上的鞋子。
的确太贵了，快赶上我半月薪水的。她嗤嗤笑着躲着我说话的暖风：哥，不要这样说话，怪痒的。
买好了皮鞋，紫萱依旧搂着我，慢慢的往回走，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说小时候的事情。一路上有不少人对我行注目礼，对着紫萱说：看，人家都不忿呢，大美女陪着个小挫子。她轻笑一声，搂的更紧了：就让她们看看，本姑娘这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我哈哈大笑：好啊，说你老哥是牛粪啊，你是牛粪他妹，是小牛粪。
要开房门的时候，手机响了，是老安的，示意让紫萱把门开开，我边走边问老安什么事。他支支吾吾半天，还是说明天讨论的事情来着，我叹了口气：老安，谢谢你的好意，我的脾气，你也知道，对得起薪水的情况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了，我就房地产时间做的多些，比你多些经验，可是跟公司里高工们比起来，还是小弟弟一个。那头沉默许久，说：你再考虑一下，机会难得，要知道，公司中没有自己人，不成的。然后挂了电话，嘟嘟的响着。
穿堂风吹过来，浑身哆嗦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还在门口堵着，抬起头，紫萱拎着买好的皮鞋，站在玄关里。
里面的学身都走差不多了，还有几个男的在玉翎的指挥下收拾着残局。
回房躺下，打开电脑，浏览下网页，老安其实混的很不容易的，本事是有点，人家都看在他是董事长女婿分上，让他三分等他走开，就说他不就是董事长女婿么，什么都不懂，瞎指挥，他很苦恼，说很想作出一番事业，让大家看看，他不是靠着董事长女婿混吃等死的，他也是有真才实干的，刚才那番话，肯定是要我出头，然后再给我升职，在公司中培植自己的势力。自己兄弟，还是拉一把的好，抱着这样的念头，我列席了会议，美女经理这次没来，让我们营销部中的最漂亮的一个mm陪我来。
有了美女在场，高工们说话文雅很多，可是都很尖酸刻薄，时刻表现着自己，男人嘛，都好斗，都想在美女面前表现自己，好博得一个好印象，我是这么安慰自己来着。
还是坚持自己玄禾区的观点，他们继续批驳我，我不得不孤军奋战左遮右挡上下接招，老安是主持人，不能帮我什么，只能主动的过来给我添水，或者对我拱手作揖。
回到办公室，我狠狠的甩下工作服，狂喝几口水：tmd什么啊！自己都能！看不起人啊！
陪我同去的楚映春很同情的看着我：宣哥好啦，谁要咱年轻呢？
一句话就戳在我的痛处，比人家，我年龄小了一轮还多，又长了幅娃娃脸，和同龄人站一起，我明显是大学刚毕业出来的雏儿。
老安电话也打了进来，同样，他也不看好我的提案，说风险太大。我不客气的质问他：什么方案没有风险？继续抱着公司现有的几块烂地皮吞下去，看对手赚个油光满面？兄弟啊，哥哥告诉你，这公司是你老丈人的，别忘了，他就一闺女。
言下之意很明显，要想下手，就趁早，不然等老丈人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插上一杠子，恐怕到时候落在他兄弟口袋里的东西，比现在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