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台空歌全集Zei8.net》第130/257页


她不肯搭口,将比谁挪到自己脖颈上,用力压下去,一丝血痕渗了出来。
昆莱皱着眉看着她:“我最讨厌人家威胁我了,用你自己的命也不行。”
“昆莱,你别乱来。你把我送回去,晋王一定会好好谢谢你的。”
“晋王?他丢了龙城还称什么晋王?再说,他的话我不会再信了。我们步六狐人从来不跟敌人做交易。你……”他用马鞭抬起她的下巴,“女人才是好东西。”
叶初雪一片绝望,狠了狠心,抬起匕首就要往胸口扎。不料昆莱却抢先一步,一鞭子打在她的手背上,匕首脱手飞出。叶初雪转身就跑,却被昆莱伸手揪着头发拽了回来。
她尖叫起来,感觉到昆莱的手在撕她的衣服。强烈的屈辱感令她无可抑制地突然转身,抱住昆莱的手拼命咬了下去。
昆莱吃痛不已,反手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上,正要将匕首扔开,却意外地看清匕首上的宝石,咦了一声:“这匕首谁给你的?”
就这一停顿的功夫,突然一条白影从暗中蹿了出来,一下子扑到昆莱的身上,嚎叫着撕咬他的手臂。
昆莱这才看清楚来的是一条白狼。他大叫着倒在地上,掐住白狼的脖子,与狼拼命搏斗起来。
叶初雪几乎要哭出来。她的脸被打肿,右眼只剩下一条缝,却也清晰地认出小白来。她知道这是小白拼了命为她争取来的时间,再不敢耽搁,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就往远处跑。
突然又有马蹄声追过来。叶初雪回头去看来的是什么人,却看见马上之人举刀砍在了小白身上。
她心痛地大叫起来,无法自已地往回跑。小白对她来说远远不只是一条狼。那是她的孩子,是她最好的朋友,最忠心的护卫。
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亮了起来。她拼命地跑,身后昆莱沉重的喘息声却始终如影随形不离不弃。她背后起了一片寒栗,自觉仿佛落入绝境的困兽,正被猎人有条不紊地堵进了死角。
叶初雪突然停住了脚步。她不知何时跑到了河边。
大河宽阔,水流湍急,她已经无路可退。
昆莱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来:“跑啊,有本事跳到水里去啊。”
叶初雪回头看着他一步步接近。被狼咬伤的肩膀汩汩向外冒着血,却丝毫不影响他散发出来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叶初雪咬着牙,转身就要往河水里跳。
昆莱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敢跳,赶紧扑上去一把抓住叶初雪把她从岸边拽了回来。
“放开我!”她尖叫起来,拼命挣扎,心头一片冰凉,知道自己确实落入了无可逃脱的绝境,“让我死,杀了我!”
他狞笑起来:“死了我玩谁去?为了搞到你我废了多少工夫?”
她开始谈条件:“你不就是要个女人嘛,我给你找,一百个都有。你放了我。你要碰了我,晋王不会饶了你!”
“你还不明白我要什么吗?”他大笑起来,双手把她的衣襟撕开,让她的肌肤暴露在清晨弥漫着水汽的空气中,一直粗糙肮脏的手揉上她的胸,用力捏住她,下死劲地蹂躏:“我就是要让晋王蒙羞。他不是说你是她的王妃吗?我就要让晋王的王妃在我的身下哭着求饶。”
叶初雪疯了一样拼命挣扎,冲过去咬他的脖子。昆莱一拳打在她的脸上,打得她脸上鼻血肆流,还不解气,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往地上狠狠撞去:“你就是个死人我也不会放过你。”
他一边不干不净地骂着,一边毫不怜惜地将她身上衣服扒了个精光。
叶初雪羞愤地大哭了起来,血从她的眼睛耳朵鼻孔里不断往外冒。她伸手乱摸,摸到一块石头,尖叫一声奋力砸向昆莱的头。
昆莱被她打得头破血流,眼睛通红,更加兽性大发地扑了上去。
草原上流水潺潺。河水一缕血迹漂散。叶初雪的哀叫声传遍了草原。


第三十三章 松柏难为桃李言
平宗正召集了焉赉和贺布军的几个卫长在帐中研究地图,突然无端一阵心悸,他停了下来,直到心跳缓和抬起眼来,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说到一半的话还没有说完,手下众人正疑惑地看着他。
“将军?”焉赉见他魂不守舍,出声提醒。
平宗收敛心神想要继续,一张口却觉得心烦意乱:“我说到哪里了?”
“将军刚才说……”焉赉的话没有说完,忽听得外面有女人尖叫男人惊呼的声音,几个人都一惊。焉赉最先反应过来,拔了刀出去查看,一时又飞快地进来,神色诧异地对平宗说:“将军,是那只白狼。”
小白平时只在营地外游荡,偶尔夜里会听见他的嗥叫声,但此刻已近正午,青天白日的它贸然出现确实反常。
平宗的心一下子跌了下去。
小白如今已经长得体量巨大,远超寻常的狼,浑身浴血,踉踉跄跄地正朝这边走过来,吓得周围不论男女都退避三舍不敢靠近。
平宗看见它这个样子,只觉耳边轰的一声响,连忙跑过去抱住它问:“小白,出什么事了?谁伤了你?”
小白已经精疲力竭,一见到平宗,就连站都站不起来,一下子趴在地上,却仍然咬着他的裤管拼命挣扎。焉赉赶过来查看小白的伤情,震惊不已:“是刀伤!伤口很深,它居然能活下来,太不容易了。”
平宗勉强自己镇静心神,上上下下地检查小白全身:“毛上的血已经结痂,爪子的指甲磨秃了。小白,来,张开嘴让我看看你的牙……”
小白像是能听懂他的话,顺从地让他掰开自己的嘴。闻讯赶到的平安一直站在平宗身后,此时眼尖第一个发现:“那是什么?”
平宗从小白的后槽牙上摘下一小块织物仔细查看:“是从衣服上撕咬下来的。”他的心一沉再沉,抚着小白的头问:“小白,你咬了什么人?你受伤后跑了很远的路?有多远?你究竟去什么地方了?”他终于忍不住问出了最担心的问题:“你是不是跟着叶初雪走的?”
本来已经奄奄一息的小白突然仰头长啸,嗥叫声凄凉悲壮,震人心魄。周围围观的也都是草原上长大的人,却从未见过狼在白天这样叫过。
平宗一下子跳起来:“是叶初雪出事了!”
他一把夺过焉赉手中的刀,一边往自己的坐骑走,一边随口吩咐:“安安你找人照顾好小白。焉赉你带一千人跟我来。”
平宗追上来:“我也去。”她不等平宗反对, 抢着说:“如果嫂子有事,勒古肯定也出事了。”
平宗反对的话被堵在了嘴里说不出来,只得点头:“安置好小白你就来追我们。”
天都马全速跑起来有腾云驾雾的感觉,但更令平宗双腿发软的,则是对可能发生的事情毫无根据又无法停下来的猜想。如果叶初雪他们真的出事了,为什么一个回来报信的人都没有?莫非那些人被全歼了?他一想到这个可能就觉得像是被人用匕首插进腹部狠狠地搅动。
叶初雪,你千万不能有事。祸害遗千年,她一定不会死!
突然前面有人喊起来:“看,是匹天都马!”
平宗回神,迎着风展望,果然见远处一匹马在草地上徜徉。焉赉已经指派了两个人过去将马牵过来,平宗见了几乎跌下马背:“是叶初雪的马。她人呢?!”
焉赉担心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瞬间已经恢复镇定,才说:“按照行程,他们昨夜应该在安苇河边宿营,这里距离安苇河只有十来里路。”
平宗点头:“你说得对,是我乱了。”他再不说二话,催马当先朝安苇河的方向飞驰而去。
风从河边吹过来,夹着血腥味。焉赉怕平宗痛极,忍不住提醒道:“将军,一会儿我先带人去看,你在后面等我吧。”
平宗双目几乎冒出火来,咬着牙狞笑:“我什么时候躲在手下人身后了?少废话,跟我走。”
焉赉知道拦不住他,叫过几个得力的人紧紧跟在平宗身后,以防万一。
草原上一望无际地广阔,远远就能看见搭建的几座毡毯还静静矗立在河边。这一次连焉赉都开始心往下沉了。夜里宿营的毡帐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只说明一件事:他们没有能继续行程。
天上十几只秃鹫在盘旋流连。
他们甚至都没有跑到近前,就已经陆陆续续开始看见倒卧满地的尸体。平宗跳下马来,才觉得膝盖发软。
这里经历过惨烈的战斗。血水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渗进泥土里,残破的肢体遍地都是。平宗在一具尸体旁蹲下来,用手拂去脸上的血色污泥,露出的是一张熟悉的年轻人的面孔。焉赉也来到身边,愕然叫出了死者的名字:“纳西幕!是勒古的人。”
到了这个时候,平宗反而不再忐忑,他站起来朝着毡帐走去,大声吩咐:“找找看,叶初雪在不在?”
焉赉连忙招呼手下:“快,周围仔细搜索,看看叶娘子在不在。”
他追着平宗走到中心最大的毡帐前。平宗要吸一口气,才能鼓起勇气掀开帘子。
里面空无一人,叶初雪的头巾、腰带和身上的配饰都整齐地摆放在一旁,人却不在。平宗目光如炬,扫视着留在帐篷中的杂物:“她带走了匕首。”
一时有人来汇报:“营地周围都找过了,不见叶娘子,也不见勒古。”
焉赉松了口气:“说不定勒古护送她躲了起来?”
“那匹马是怎么回事?”平宗喃喃地问自己,一边希望焉赉的猜测是对的,一边却无法轻易乐观起来。
有人送来两把镶嵌着宝石的刀:“将军,这是对方的武器。”
平宗只看了一眼就已经明白:“步六狐人的刀!是昆莱!”
焉赉惊诧不已:“不会吧?他不会这么公然袭击叶娘子吧?说不定是有人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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