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台空歌全集Zei8.net》第154/257页


帐中红烛高招,平安为他们准备了全新的锦被罗帐,这却是龙城的风俗。今日诸部送来的裘皮珠宝都堆放在一角,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叶初雪问:“刚才他们唱的是什么?”
平宗将她放在床榻上,一边解着自己的腰带,一边笑道:“给咱们鼓劲儿呢。”
叶初雪嗤笑起来:“你还真把自己当新郎洞房啊?”
“那当然。好容易把你娶到手,从此后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当然要当新郎进洞房!”平宗说得理所当然,取过早就备好的合卺酒递给叶初雪:“快,快喝了咱们做正经事。”
叶初雪被他气得快要笑出来,两人干脆利落地一起干了杯,平宗一下子就将叶初雪压倒在床榻上,将铺好的锦被一掀扔到一旁,笑道:“咱们要不赶快点儿,一会儿他们喝完酒了说不定会冲进来围观。”
叶初雪吓了一跳:“啊?这怎么行?你们怎么还有这样的陋习?”
平宗三两下将叶初雪的衣服褪尽,说:“放心,安安会挡着他们,但到那个时候你肯定就没有兴致了。”
他俯下身去亲吻叶初雪,片刻突然又抬起上身,盯着叶初雪说:“叫我!”
叶初雪两眼笑得月牙儿一样,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两圈,叫:“晋王?”
“岂有此理!”他在她的鼻子上咬了一口,“这个时候难道该叫什么你都不知道吗?叫错了就要惩罚你。重新叫。”
叶初雪露出坏笑:“平宗?”
“还是不对!”他在她的胸前重重咬了一口,痛得她细细叫了一声。
“还叫不对那边也要咬!”
“你是人还是狗啊,怎么尽咬人呢?”她浑身微微颤抖,颊边的发丝随着渐渐激烈的气息漾动。
“快叫!”他持续着手下的动作,“自己想该叫我什么。”
她叹息一声,语气软软的:“阿护,你别折腾我了。”
“我喜欢你这样叫我。”平宗低下头去含住她的嘴唇细细品尝,就在她渐渐火热地缠上来时,突然又咬住她的下唇轻轻一扯,“但你还是没叫对。”
叶初雪恼怒起来:“你真麻烦!”说着作势转身不理他,却被他拦腰给拽回来,惹得她惊叫了一声:“哎呀你做什么?叫什么你都不高兴,不跟你费神了。”
平宗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处,声音在亲吻的间隙传出来:“你知道我要听什么,却偏偏不说给我听,是觉得这场婚礼不作数吗?”
她经不住他的磋磨,捧住他的脸让她看入自己的眼睛,然后郑重其事地叫了一声:“夫君。”
平宗却一时呆了呆,随即笑起来:“真好听,你再叫一声。”
“每天一次,再多不能了。”
“那好些天见不到你,能不能攒在一起叫了?”
“等你回来再说……”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散乱,话语被喘息和呻吟所取代。
红烛静静地燃烧,将他们纠缠在一起的影子投在帐壁上,火光摇曳,把帐中的一切都照得无比温暖旖旎。
叶初雪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推开在她身上不停亲吻的平宗,喘着气说:“你还没告诉我‘邬娜’是什么意思呢。”
平宗对突然被打断十分不满,捉住她的手放在口中吸吮轻咬,根本顾不上回答。
“快告诉我,‘邬娜’是什么意思?”她却执着地追问。
他于是放开她的手,凑过去吻她的唇角,口中含混地说了两个字。
叶初雪没听清楚,一把挡开他的脸问:“到底是什么?你说清楚。”
平宗无奈,只给停下来,清晰地说:“雁娘。”
叶初雪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两个字,登时一怔:“雁娘?”
“嗯。”他又去吻她,不经意地解释,“南来北往,大雁的雁,雁娘。”
如此就再没有误读了。叶初雪只觉心头微微一沉。平宗的头埋进了她的胸前。
她抱住他的头,手指插入他的发髻之中,抓住他的头发略微用力,眼睛颓然闭上。
红烛终于烧到了尽头,噗的一声,灭了。


第四十八章 千古江山无觅处
崔璨走进延庆殿是,见平若正在陪平宸吃饭,便默立在一旁静候。平若连忙起身与崔璨见礼,满面笑容道:“崔相想必是有要务呈奏,我就先回避一下。”
“不用不用。”崔璨连忙摆手,说:“此事正好也与平中书有关,在下想在御座前问问平中书。”
平若敛容正色道:“崔相请问。”
“今日吏部发文过来,说有几名官员秘密离开龙城,听说是奉了中书之命,请问可有此事?”
平若心中有底,面上不动声色,问:“哪几个人?”
“匠作监贺元春,中书府主事平蕈,太常寺主事李淳,中书郎中柳范……”
他点名的这几个人,除了匠作监贺元春之外,其余几人都是五品下的职位,却又实实在在是几个做事情的人。这几人秘密离开龙城,若是以往不会有人太过在意,但崔璨这人做事细致,不但留意到了,还直接来到御座前质问,显然他已经意识到了这几个人的任务是什么。
平若苦笑了一下,只得承认:“崔相明察秋毫,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平宸越听越是惊奇,朝平若望去:“是你派他们出去的?为什么?去什么地方?”
平若见崔璨眼观鼻、鼻观心,不似要贸然开口,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这才转向平宸,老老实实地回答:“臣派这几人是去雒都看看旧日宫殿尚在否。”
平宸吃了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平若只得说得更明白些:“去考察营建宫室圜丘的可能性。”
崔璨心中虽然已经有了猜测,但没想到他回答得如此直白,也是吃了一惊,抬眼望向平若。
雒都在龙城西南一千五百里之外的河洛之间,百十年前本是前朝国都。后来前朝内乱,外族入侵,皇室南渡,中原轮番落入匈奴、乌桓、氐人、羌人之手,雒都屡经战乱,被大火烧毁过,也被铁骑践踏过。至丁零人在龙城立国之后,百姓因北方安定,渐渐向北迁移,雒都也就彻底地萧条了下去。
平若所说圜丘,就是指祭天所用天坛。历朝历代,圜丘都建于国都南郊,因此平若这话一出口平宸和崔璨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崔璨犹自不肯相信:“平中书是在考虑……”他要定定神,才能说出那两个字:“迁都?”
平若不回答他,朝平宸望去,“陛下,你我当日少年时曾经许下的心愿,愿海内清一,寰宇大治,国富民强,还于旧都。还于旧都本是你我从小立下的志愿,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条件能够去做了,臣以为当断则断,不可犹豫拖延。”
平宸眼睛发亮:“是,你我当日在阴山脚下南望山河,就已经立下如此志向。没想到你还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回忆起往事,平若的目光变得柔和温暖,“当日陛下问臣,若有朝一日要臣在父王和陛下之间选择,臣该如何做。臣当时说,为了与陛下同赴旧都,看着陛下君临含嘉殿,光照大江南北,臣愿意将父子之义一并舍弃。陛下,当日说的话,臣每一个字都记得。”
平宸激动地负手来回踱步,“我就知道!你还记得当日的宏愿,也只有你知道朕心中的想法。阿若,你果然是朕的阿若!”
他走下来,重重在平若肩膀上一拍,又问:“迁都?如今可以迁都了吗?”
崔璨大急起来,连忙说:“陛下,如今龙城未稳,北有晋王虎视眈眈,南有昭明叛军据守要塞,龙城京畿诸王也都人心惶惶,这个时候稳定局势才是第一要务。毕竟本朝历代皇帝陵墓,社稷宗庙都在龙城,贸然南迁,如何向宗室诸王交代?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
平宸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哼,那些宗室,别以为朕不知道,不过一个婚礼,那些宗室就已经将秦王当做他们的主心骨了,一个个都去讨主意,商量如何对付朕。崔相,你旁观者清,看得明白,这些宗室,根本不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平若笑道:“崔相所说都有道理。如今的确还没有到当日我和陛下所说的海内清一、寰宇大治的地步,但如今危难时刻,却也是陛下挺身而出,以自己的威德令天下服赝的好机会。”
崔璨心头一紧,已经明白他打的主意,大惊失色:“平中书,你是想要让陛下……”
平宸也立即明白了,一拍掌,抢断崔璨的话说出来:“亲征!”他兴奋地热血沸腾,觉得这延庆殿的屋檐梁柱都已经成为限制约束他的桎梏,激动得几步跨上台阶回到自己的御座旁,笑道:“是了!逆臣造反,只有朕御驾亲征,去征讨他们!”
崔璨惊得大声道:“万万不可啊!陛下,龙城乃本朝根本之地,陛下南征,若令野心勃勃的严将军在城中主持大局,势必会引发内乱!”
“不是还有秦王嘛。”平若细细的声音切断了崔璨的话,“秦王如今是宗室的领袖,龙城有他镇守,严将军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乱来。”
崔璨还欲反驳,一眼瞥见平若目中闪烁的光彩,心中蓦地一呆,旋即醒悟,他深深叹了口气,终于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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