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剑歌校对版作者柳沙》第1/8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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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碧海剑歌》
作者:柳沙
  内容简介:传说这六把神剑掩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然而这六件神器本身也是世人不可探究的迷团,沙漠中的异族、滇南之地的剑宫,以及那名满天下的江南第一楼,在这一世的风雨中竞相争夺神剑之迷,然而最后又会是谁有所得?
  男主角手持六把神剑之一的碧海怒灵剑行走江湖,身承师命寻查这个千百年来无人能解的神剑之迷,为了这个承诺,他不得不以冷漠作为面具对待一切,介入无数争斗与恩怨,却在无意中遇到了初出茅庐的剑客薛灵舟与神秘的琴师楚玉声,并牵扯入了薛氏家族之迷,最终楚玉声成为了他生死与共的伙伴,这时易楼、剑湖宫以及瀚海来客之间的争斗也渐渐矛盾迭起,一路行来他能否完成自己的誓言,又能否抓住已经失去过的一切?
  主角的情感慢热,情节慢热,看官慎入……


【第一卷・飞泉夜雨潇湘吟】


第一章:苏幕遮
  沾衣欲湿的春雨并不能阻挡人们外出踏青的雅兴,初花点点,正是吟游时节。这日黄昏,一个老家奴守在薛家的朱漆大门里,时不时从门缝里向外张望一下。几驾马车打门前经过,慢悠悠的,老头子用昏花的老眼盯着。薛老爷已派人问了好几遍,大门的毫无动静似乎便成了老家奴的罪过,他满心惭愧,抹了抹额头。
  “笃,笃,笃。”敲门声在傍晚的霞光中响起。老头子一个激灵,飞身而上。沉厚的大门向内缓缓拉开,首先露出了一幅蓝衫,衣襟淡淡绣了些纹样,却十分精致,素洁典雅。蓝衫之旁,是乌灰色的剑鞘。
  “少爷!”老家奴惊讶地道,“是您?!”
  蓝衣男子颔首:“是我,林伯。”跨进家门的一刹那,温和的微笑从嘴角溢出来。
  “哎!少爷,是您,您回来了……您可回来了!”林伯仿佛这才明白过来,老泪几欲翻越沟壑流下,“老爷天天惦着您呢,小姐也惦着您!”
  “哦?……”蓝衣男子的微笑更浓了,“他们可都好吗?”
  林伯点头:“好,好!……”忽然之间,他一犹豫。
  “怎么了?”蓝衣男子狐疑道。
  “少爷……”林伯踌躇,“不瞒您说,我在这儿其实是等小姐呢!她……”
  “她如何?”蓝衣男子紧追。
  “她……她留了封信说要出外走走,三天没回来了……”林伯垂头。
  家依然是原先的样子,大门一闭,外头是富贵也好,贫贱也好,都无可知闻。薛灵舟沿着内廊缓缓行走,侍婢家仆见到他无不惊讶欢喜,躬身而送。那把乌鞘之剑如同在他手中沉睡了,光华内敛,沉甸甸的。
  小厮茗儿欢喜尤甚,跟前跟后,直把他引到书斋,还用手指指里面,示意他进去。薛灵舟笑道:“你怎把我当客人了,父亲的书斋也须不认得?”茗儿红了脸,搔搔头,立在门边。
  书斋是自小挨打受训的地方,暗旧的匾额、书画几卷,垂兰几株。屋内一人,身着褐色锦锻长袍,头束翠绿如意,身姿岸然。闻得薛灵舟打趣茗儿,猛地回转身来:“灵舟?”声音洪亮,然已见苍老。
  薛灵舟敛容:“爹。”长长的影子为晚霞映入里屋,映在薛翁袍袖。薛翁凝视,左手握成一团,慢慢背到身后。
  “……你可回来了。”良久,薛翁终于说出这么一句话。
  薛灵舟眼眶一红,随即忍住:“爹,让您担心了,您交代的阴山鬼司,孩儿已全数除去。”
  薛翁点头:“我已听江湖朋友说过,若非如此,还道你已葬身于斯,离家三年,居然无一点消息。”
  薛灵舟低头:“……爹,孩儿不孝。”
  薛翁笑了笑,又摇摇头,脸上积忧而成的纹路在夕阳中格外注目:“不过,我总告诉自己薛啸寒的儿子不会如此不济,定会在江湖上有所成就,是吗?”薛翁说着,笑。
  薛灵舟不语,心中有些翻腾。
  “进屋来吧,别老站在外面,叫人看见了,还道我在罚你。”薛翁转身。薛灵舟走进书斋,鼻端立刻嗅到淡淡的藏香之气,混合着一丝两丝的垂兰芬芳。
  “怎样?这几年在外,可吃了些苦吧?”
  “还好,孩儿在外也结识了一些朋友,一同行走江湖,时常照应,阴山一役,便是孩儿与他们一同成事……爹,兰儿怎么样了?”薛灵舟按捺良久,终于问。
  薛翁背影一颤,沉默了一会儿,重重叹气。
  薛灵舟心中一沉:“爹,我听林伯说了……几年不见,她也是个大姑娘了吧。”
  薛翁望着地毯上的夕照之影,苦笑:“是否女孩儿长大之后都是如此,我也不知。但若是,到也就随她去罢了。”
  “……此话怎讲?”
  薛翁背手而立:“唉,她这几年来性子越来越沉闷,你走之前便有些征兆了。最近这阵子,在我面前更是话也不说几句。先生换了一个又一个,都说不满意,我瞧也是她自个儿的问题,只是不愿去说她。毕竟,我也就这么一个女儿。”
  薛灵舟默然。出外打拼了三年,此番回洛阳,已如隔世一般,却未想过他走的这段时日,正是兰儿最需要个伴的时候。而今归来,可连她出落的模样也不得知了。
  薛翁不知他心中所思,只续道:“你走后不久,她对女红刺绣忽然全无了兴趣,反专心于琴棋四艺,我到也高兴。先前的先生都说她天资卓越,尤其于琴一道进步神速,虽说女子无才方安,但只要她喜欢,我自是不会说什么。只是从此往后,她对我和她母亲越来越冷淡,却一心一意弹起琴来,结交了许多此道中人,还去参加什么开封琴会,神颠魂倒,不可理喻。”薛翁有些激动。
  “……那此番她离家,可是为了去会琴友?”薛灵舟问道。
  “也许吧,一个女孩子家,不懂武功,又不善应变,真不知如何行走。”薛翁忧锁眉头。
  “孩儿明天就出门去找她。”
  “不必了,已派家人去找,洛阳附近,只要她在,必能带回来。”
  薛灵舟轻轻叹了口气,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暮色西沉,一片深蓝渐渐笼罩古朴的书斋,有风从窗格间吹拂进来,吹动两人的衣摆。
  “爹,孩儿先去拜见娘吧,晚上再陪爹说话。”
  “……”薛翁不语,整个人忽然深深地沉入一种寂静而浓重的阴影之中。
  “……爹?”薛灵舟疑惑。
  “……不必去了。”薛翁的语调低沉得可怕。
  “为何?”薛灵舟隐隐感到不祥。
  “你娘已去世了。”薛翁闭目。书斋之中,忽然半点声息也无。
  薛灵舟瞠目结舌,有剑从颅顶贯穿,刺透他的身躯。
  “六个月前,因旧疾复发,还是没能留住……”薛翁声音隐隐颤抖,“不知你在何处,也无法带信给你。”
  薛灵舟僵立当地,乌鞘剑微微颤抖。他耳畔回荡着父亲的声音,眼前浮现出朱漆大门推开的一瞬间,他是如此急躁,竟未注意家仆侍女,眼中都含着深深的安抚,惟恐他摔得太惨,事先予以抚慰。不觉垂柳空自依依,园廊四顾鲜有人影,家宅已是如此苍凉而寂寞。他如在梦中,不能出一语。
  薛翁转过身来,父子相对,书斋不曾点烛,无法看清彼此的表情。两人陷于无尽的质问与无法改变的回答之中。母亲曾说,当两人交谈热烈,却忽而停顿的时候,是有神明路过他们的头顶,薛灵舟忽然想。薛翁缓缓地举起胳膊,拍了拍他的肩膀。薛灵舟弯下身来,双手捂住脸,书斋完全吞没于黑夜的降临。有侍女在门边踌躇,不知已过了多久,终于柔声道:“少爷,房间已经收拾好,可以歇息了。”
  西园依然缟素,薛翁不命撤下,无人从中搅扰。薛翁只一位夫人,俩人是患难夫妻,自来长相厮守。如今薛夫人一去,西园蓦然再无任何声息,薛翁不愿仍居于此,便搬回主房。薛灵舟于母亲灵位前痛哭一场,枕臂昏昏睡去。
  月至中天,春夜寒意袭来,时不时地刺痛他的梦境。时而是孤身一人独斗群魔,时而是迷失密林无路可觅,母亲身着紫色缎裙朝他走来,那是他十岁生辰的时候,兰儿正醉心于放风筝,风筝飞上天空,有模糊而支离破碎的面影在绵绵密密的旋涡之中浮上来。
  他连日赶回洛阳,不择车马、风餐露宿,早已疲倦至极,虽睡不安稳,但仍似梦非梦地不愿起身。恍惚之中,他听到西园的某一处传来一阵潺潺悦耳的琴声,低微,然而清晰,穿越过假山花树,浮过静静的池水。他稍稍醒了一醒,觉得必是幻觉,于是又睡。
  然而琴音并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是流畅回转,指力浑厚,仿佛奏琴之人就坐在身边。薛灵舟睁开眼睛。
  “茗儿?”他试着唤了一声,无人应答。想是茗儿守在门边,也自睡着了。他驱走睡意,凝起神来,倾听这虽非同室,然必定同宅而发的琴声。但听声声凝聚而落音润和,似溪水自高处奔流而下,在石块上撞碎,溅起一圈明光闪烁的水珠,又复会合不见。同时他心中微有感应,似乎奏琴者指上催动内力,琴曲便如随风潜入夜的春雨一般流入薛灵舟的心里。
  银色月光幽幽淡淡、白幡微动,母亲的灵位默默立于眼前,他渐渐觉得这块木牌仿佛在向他微微含笑,一双慈母温暖的手抚摸着他被大漠风沙刮得粗糙的脸庞。相见待何日?唯有梦里知。薛灵舟心中一酸,几欲泪下。猛然他暗叫“不好”,急忙收束心神,端身坐正,努力不去听那娓娓琴声,朝外大喊一声:“茗儿!”
  “嗯?……”门外传来茗儿惊醒爬起的声音,“少爷什么事?”
  薛灵舟站起走到门口:“宅中何人弹琴?”长眉扬起,摸了摸身边的乌鞘宝剑。此时琴曲已由奔流清越转向回旋寂然,一阵阵的涟漪透过空气荡漾过来。
  茗儿愣了愣,竖起耳朵听了一阵,笑道:“啊,大家都忘了跟少爷说,是老爷请到家中的琴师,玉声姑娘。”
  薛灵舟听了一怔,奇道:“琴师?爹不是不喜欢兰儿弹琴,怎会请琴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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