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长天艳山河全集》第44/271页


燕青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说道:“扯淡!两位小嫂子刚才还来偷瞧呢,你快去陪她们吧。”

江烈敏捷的捕捉到燕青眼中一闪而逝的落寞,轻笑道:“我知道。不过今日景致颇佳,待在家中却也可惜。若是能雪中访友,抚琴品茶,倒也是人生一件乐事。许久没去探望师师姐姐了,怕是已落下不少埋怨。今日我想去丰和楼西苑走一遭,不知小乙哥可愿同往?”

见到燕青脸现犹豫之色,江烈把宝刀送回房中挂好,走到燕青身边不由分说,拉住他的胳膊就往外行去。江烈知道燕青的心结,自打那日见过赵佶,燕青便把自己和李师师的这份感情判了死刑。非是自惭形秽,而是担心触怒官家,连累了众家兄弟。心中又深知愧对李师师,便无颜再去见她。

马踏飞雪,好不快意。已是熟门熟路,不消片刻便赶到了丰和楼。让丫鬟去通传,不一会儿李师师就急惶惶的亲迎了出来,锦毛貂裘下更是别有风情。拉住江烈的袖子往里引,眼角却是撇向江烈身后的活冤家,一双杏眼泛红,泪珠儿直在里面打转。

李师师不是不知道燕青心中的苦楚,可自己也着实委屈。虽然早年间就赎了身,也时时怀着和燕青私奔的念头,但赵佶的阴影如同一座大山般压在自己和燕青的心头。燕青顾及兄弟,要做重情重义的好男儿,不敢越雷池一步,自己一介女流,本分就是要先顾着男人的心思,百般的苦水只能往肚中咽。再说没有男人依靠,却是能逃去哪里,即便一走了之又有何乐趣?

江烈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法把气氛活跃起来,知道这心结轻易不能化开,还得慢慢的温润。可恨自己实力不足,如今却无法给这一对苦命鸳鸯多少助益。

就在三人相对默默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一串银灵般的声音。“姐姐可在家?元奴来拜访姐姐了。”

江烈暗叹一声,心说今天来的可真不是时候,这一个就够头疼的了,怎么又来了一个?江烈虽没见过此人,却知来者是谁,定是和李师师并称京师双艳的另一家花魁赵元奴。若单是这般关系倒也罢了,可这赵元奴还有一个身份,是赵佶在宫外的另一个隐妃。只是因她姓赵,和官家同姓,赵佶才没敢那般明目张胆的把和她的关系弄的人尽皆知。虽是如此,这赵元奴可还是和李师师较上了劲,表面虽然亲昵,私下里却是一样都不肯对李师师落了下风。

赵元奴不待李师师起身相迎,便自顾走了进来。江烈抬眼看去,只见这赵花魁长得确实娇艳,眼眉如画,顾盼含情,妖娆的身段随着腰肢盈盈摆动,放出万种风情。观年纪却是比李师师小了许多,也就二十左右大小。

李师师强展笑颜,让了赵元奴落座,吩咐丫鬟端上茶水方才问道:“今日天寒地冻,妹妹不再家中取暖,却如何跑姐姐这里来了?”

赵元奴还是少女心性,俏皮的吐了一下舌头,眼睛在两个男人身上来回一扫,迅速便锁定了江烈,嘴向江烈努了一下说道:“妹妹听说姐姐家中来了贵客,便也想凑凑热闹,粘点贵气,却不知人家欢迎不欢迎?”

自从上次江烈在此评音唱曲之后,坊间更是盛传江郎之名,李师师和江郎做得知音姐弟也是传为佳话。赵元奴自觉风光被李师师压了一头,又是倾慕江郎文采,几次主动投帖江府相约,只是江烈不愿再和赵佶的女人有什么瓜葛,每每婉拒。不想赵元奴却不罢休,暗自在丰和楼布了眼线,今日得了江烈又来了丰和楼西苑的消息,连忙赶了过来把江烈堵了个严实。

李师师自是知道此中关节,只把赵元奴当成小孩心性,也没觉得什么,既然今日撞上了,便给她引见一番。笑着说道:“妹妹这话中别有深意啊,原来不是想姐姐了,而是来瞧我的贵客的。这位便是你常说欲一睹其风采的相州江郎,江焰天,那个是――是他的跟班,模样虽然俊俏,却是粗陋无心的汉子,不知名字也不打紧。”

江烈觉察到燕青的尴尬,赶紧拱手出声道:“相州江烈见过赵大家。”

赵元奴堵住了江烈自是得意,又见到江烈果如人言,模样俊朗,身材伟岸,周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少年英雄气概,看的早已是心花怒放,哪里听到李师师话中的蹊跷。对着江烈盈盈还了一礼,却是先挽着袖子挡住小嘴吃吃笑了起来。笑了半晌见江烈依然镇静自若的坐在那里,对着自己微笑不语,脸上不免泛起了一丝娇羞。轻声说道:“江郎不好奇我何故发笑吗?”

江烈淡淡一笑道:“娘子笑颜如花,让人只顾激赏不已,至于为何发笑,谁人愿去管他?”

赵元奴眼中泛起一抹神采,喜道:“江郎果然名不虚传,气度不凡,出口亦是不同常人。但你虽不问,我却要说,不然让江郎以为奴家轻佻可是委屈。我几次三番的相邀,你却只是推辞,今日终被我撞上,奴家感觉像是抓住了贼人,颇觉怪怪的,这才发笑。”

不待江烈解释,赵元奴连忙接着说道:“即是今日叫奴家撞上,可否请江郎也为奴家填词一首。奴家也学唱了江郎做给姐姐的新词,可是羡慕死了。”

江烈看向李师师,李师师哪里有心思给赵元奴争什么风月,见赵元奴鼓动着江烈作词,只有拍手叫好的份,哪里会有不同意见。

江烈无奈的摇摇头,起身度步,看见庭外梅花怒放,转身对着赵元奴说道:“我这里已有一词,不过师师姐姐近日心情不佳,此词当作我同时送与二位姐姐的如何?”

“行,行。如何不行?快快唱来。”赵元奴哪里见过如此快便成词的,心中早已激动不已,也不管江烈说什么了,自是一百个愿意。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吟罢回首看向李师师,轻笑道:“这首《卜算子-咏梅》赠与姐姐,略作开解如何?”

“不要!此词合该是我的。”赵元奴那边早已如痴如醉,激动的按住几案,大声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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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起兵伐辽

宋宣和四年春正月丁卯,以蔡攸为少保,梁师成为开府仪同三司。癸酉,金人破辽中京,辽主北走。

二月丙申,以旱祷于广圣宫,即日雨。癸卯,雨雹。丙午,以吴国公植为开府仪同三司,进封信都郡王。

三月辛酉,帝幸秘书省,遂幸太学,着太子府上下携从。巡至太学正字科时,帝感慨南北不同音,忆起往日种种,还和出自福建路的老公相蔡京生出不少鸡同鸭讲般的乐事。太子府少詹事江烈遂借机献上拼音之法,又献“字典”策,佐以拼音检字、部首检字法,众皆称大善。能在本朝推出这般利在当代,功在千秋的善事,赵佶亦不免幻想着历史功劳簿上又将浓浓的添上一笔,遂拟旨拼音之法着翰林院饱学之士完善,功成后即刻由国子监并礼部有司刊行天下。着国子祭酒韦寿隆,秘书少监翁彦深、王时雍等领衔成立“御置录字大典监作”开始编订《宣和大字典》。

察太子少詹事江烈献策之功,擢中散大夫(文官第十四阶,从五品上),太子右庶子,进封开国男,入大典监作,任字典编纂。江烈以学识浅薄固辞编纂之职,仍留太子府中任事。

大宋朝这边兴奋异常的准备搞出一件文坛盛事的时候,北边的局势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变。

前文提过,辽保大二年(公元1122年)春,天祚帝被萧奉先忽悠着杀了自己的儿子,这个儿子偏偏素有名望,天祚帝一刀砍下,不但杀了自己的儿子,也把大辽国最后的一点人望给砍了。儿子砍了,金兵却一点退的意思都没有,天祚帝仓皇北逃入夹山,方才醒悟,赶紧把所有罪名都扔到萧奉先的头上,撵其滚蛋。萧奉先父子先被金兵抓住,宰了一个儿子后,向东押解的时候又倒霉催的被辽军截获,这次是连个投敌卖国的机会都没剩下,直接被赐死了。

天祚帝虽废了萧奉先想再聚人望,可是仓皇逃命之时哪里还能和外界联系上。时留守宰相张琳、李处温与秦晋国王耶律淳(契丹名涅里,辽兴宗四子,天祚帝的族叔)守南京(燕京)。李处温见天祚已失人望,又和外界联系不通,便动了另立新主赚取从龙之功的念头。此事和都统萧干、辽兴军节度使耶律大石以及左企弓、虞仲文、曹勇义等蕃汉大臣一说,大伙是拍手赞成。

战争年代,已是兵临城下之局,也别再玩什么三请三让的虚活,直接把耶律淳从府中骗出来,左右上前皇袍一披,大伙只管跪拜山呼了事。吓得战战兢兢、痛哭流涕的耶律淳就这么被霸王硬上弓的推上了皇帝宝座,称天锡皇帝,改元建福。而天祚帝那边躲在夹山惶惶不可终日之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光荣下岗,降为了湘阴王。天锡帝这边占据了燕、云、平及上京、辽西六路。天祚那边,沙漠以北,西南、西北路两都招讨府、诸蕃部族而已。(貌似几年后,大宋那边也要上演一出类似的游戏。)

拥立之功不是白挣的,大伙的屁股差不多都得向上挪挪。李处温得了太尉,左企弓进司徒,曹勇义知枢密院事,虞仲文参知政事,张琳守太师,李处能直枢密院,李奭为少府少监,萧干为北枢密使,驸马都尉萧旦知枢密院事,耶律大石任西南路都统,总管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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