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长天艳山河全集》第59/271页


李师师再也顾不上凄苦,直扑过来,掏出锦帕把燕青流血的手指给包扎起来,然后小心的把燕青的手慢慢放在自己脸上轻轻摩挲,感觉到这个铁打般的汉子竟在微微颤抖。这一刻,李师师突然明白,原来这个男人的痛苦却是一点都不比自己少,只不过他一直深深埋在心底深处,不让自己看出来而已。

“要了我吧,要了姐姐吧。我想让你记住姐姐的味道,不论走到天涯海角,都不要忘了。”

燕青把李师师紧紧的搂在怀中,抚摸着那一团柔荑,曼妙的体香钻入鼻孔,贪婪的吸入,一滴男儿泪悄悄滴落在青丝之间。

……

正月己未,检校少保郭药师入京面圣。赵佶礼遇甚厚,赐以甲第姬妾。张灯嬉于金明池,使观之,命贵戚大臣更互设宴。又召对于后苑延春殿,药师拜廷下,泣言:“臣在虏,闻赵皇如在天上,不谓今日得望龙颜。”帝深褒称之,委以守燕,对曰:“愿效死。”又令取天祚以绝燕人之望,变色而言曰:“天祚,臣故主也,国破出走,臣是以降。陛下使臣毕命他所,不敢辞,若使反故主,非所以事陛下,愿以付他人。”因涕泣如雨。帝以为忠,解所御珠袍及二金盆以赐。及出,剪金盆以分从属。

酒楼之上,汴水雪景透窗而入,郭药师和江烈对饮了一杯后,有些忐忑的问道:“贤弟,愚兄今日奏对可有不妥?”

江烈笑着反问道:“那兄长是有感而言,还是推脱之词?”

郭药师苦笑了一下道:“老实讲,二者兼有。往索旧主,非人臣之义也,药师虽悖逆,但此等事却是做不出的。况且即便应承,又去哪里寻去,取旧主之路,皆被金人阻隔,如何行得,想来官家也是一句试探之语罢了。”

江烈呵呵笑道:“药师兄差矣,官家此话虽有试探之意,但捉拿天祚帝的心思却是真的。咱们这个皇上,善提纲领,具体细节他一般从不过问,只待结果报上即可。幸亏药师兄今日推了,不然以后可是少不了麻烦。”

郭药师算是听明白了,江烈的意思是咱们这个皇上啊,那是想起一出是一出的主,就拿这捉拿天祚帝的事情来说吧,稍微了解一些具体情况的都不会问出这般弱智的话来。

郭药师心领神会的浅笑了一下,随即皱眉道:“可我见王相公却是有些不悦之意,若是王相公对药师落下什么心结,那却是让愚兄惶恐。”

“无妨。我已为兄长备好礼物,今日晚间兄长往王相府上走一遭,毋须多言,只讲景仰之意,把礼物送上即可。另外梁公与王相比邻而居,小弟也为兄长备好了礼物,兄长一并把礼物送给梁公。如此,朝堂之上,兄长便无挂碍了。”

“这――这如何使得?愚兄怎好花贤弟的钱呢?”

“诶――兄长此话说的太也伤情分。京师还是小弟熟些,怎么运作自有小弟来帮衬,若是到了燕京,那兄长就是地主,到时就是该小弟烦扰兄长了。”

“哈哈!好,鹏举说的不错,贤弟果然是个痛快人,甚合咱老郭脾气。多余的话哥哥我就不说了,到了燕地,能用得上愚兄的,只管言来便是。”

……

汴梁城外,一片银妆,十里长亭已过,道路两侧高坡之上,一左一右却站着两个人。细雪霏霏,人面依稀,大红的氅袍和手中的红油伞却是在雪白中妖娆夺目。清越的歌声穿透雪雾,正是江烈的《喜迁莺-送别》。

马车中,巧兮挑着窗帘看向山坡方向,喜道:“是师师姐姐,他来给咱们送行了。怎么不在长亭中,却跑到这山坡之上?”

而若兮却是指着另一边的山坡问道:“那个青衣女子是谁,来此又是为了送谁呢?”

江烈只是坐在车厢中,呆呆的透过车窗看向山坡上的青衣女子,却没发觉自己双手指节已经握的发白。

(第二部完,敬请期待后续故事)

第五十五章 宣和五年的春天(一)

宋宣和五年二月乙酉朔,以李邦彦为尚书左丞,翰林学士赵野为尚书右丞。丙戌,宋使赵良嗣抵辽故上京,求西京之地,金帝诏曰:“诸州部族归附日浅,民心未宁。今农事将兴,不可轻转狩牧之兵,动扰人民,以废农业,且待来日再议。”丁亥,河北河东燕山府路宣抚使、知燕山府王安中至燕地,同知燕山府江烈、郭药师从。

从繁华似锦的东京汴梁来到北地燕京,江烈再有心里准备,也忍不住对燕山府城生出了些局促、简陋的感觉。说起来现在的燕山府城,也就是辽故南京之地,城墙南北长六里,东西宽五里,还不到东京城的八分之一,不过这在北地却是一座大城了。

淡去起初的不适应,看着街道上往来的人群,江烈心中升起一阵笑意。近十二万人口啊,总算是保住了。燕山府下辖十一县还拥有十万余户,六十多万人,只要有人,那就有了发展的基础。

何灌虽然是燕山府路军方的最高指挥官,但王安中却是燕山府路军事最高首长,也是何灌的顶头上司,何灌自然要出城相迎。府邸都是现成的,原来大辽的南京道府邸就当作王安中的宣抚司衙门行在,析津府府邸就是燕山府衙门,同时也是燕山府路安抚司衙门,给江烈办公居住用。郭药师主要还是军职,是以并不和江烈住在一起,而是把耶律大石的西南路都统衙门改成了自己的行辕。

宣抚司衙门内堂摆上一顿接风酒席,燕山府路军政高官悉数前来。酒席宴上,江烈结识了特意从平州赶来的张觉和杨可世。江烈对张觉的第一印象就是豪爽,一个辽国进士出身的人,身上竟也带着满满的北地男儿风范,和江烈碰杯饮酒,当真有江湖豪杰气魄。对杨可世的感觉有些怪异,此人倒像是一个军人与政客的混合体,在宋朝这种颇为忌讳军人议政的时代,杨可世还能坐这么高的位置,还真是有些另类。

坐上诸人,以何灌年纪最长,正逢花甲之岁。王安中次之,几近天命。其他诸人全是三十八岁以下的年青人,这也是江烈和太子在京师的运作之功。北地新开,又是边境险地,有点背景的基本都不愿意来,这下反倒给江烈和太子提供了方便,暗里和王党、蔡党达成协议,弄来的都是颇有些发展潜力的年青人。

何灌是武将,身体好的给二十多岁的棒小伙子似的,王安中却架不住这帮年青人的轮番敬酒,一圈下来就差不多了,又应承了一会儿,赶紧下了逐客令,言说明日辰时宣抚司衙门开会,讨论制定燕山府路今后的军政战略,以及分配工作。

和一众同僚一一道别,江烈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哥哥们早已等在了内堂之中。

这个摸一下脑袋,那个捶一下胸膛,恨不得把这么多年的思念一股脑的都倾泻到对江烈的蹂躏之中。江烈眼含泪花满面笑意的嚷道:“干吗,干吗呢?我如今也是朝廷大员,可不是泥捏的人儿,哪有这般揉搓法的?”结果更是招来一通更加猛烈的摧残。

好不容易消停下来,已转任燕山府提辖兵甲盗贼公事的岳飞,笑呵呵的对江烈问道:“怎么样,郭药师此人如何?”

江烈嘿嘿一笑道:“豪杰之士,非大奸大恶之徒,亦非大忠大义之士,不过乱世中一坚韧求存之人罢了。若收其心,可大用。而收其心亦不难,慰其求存之心即可,然此道不坚,需慎防之。”

岳飞点头微笑道:“小烈评人还是一针见血,所见与吾相同。先不谈这个了,说说下一步如何打算吧,你来了,我等兄弟皆听你指挥就是。”

“老大,你这不是寒颤小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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