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吟》第10/196页


  萧宇说:“妈!有一事儿我得说!”
  方晓芸心情好了起来:“你说!”
  “要是你和老庞真等不及,就赶快把婚结了,等将来我把资产交接好了,一准给你们封份厚礼!”
  “混小子,连你妈的玩笑也敢开!”方晓芸笑着骂,她和儿子之间的关系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融洽,说来真的奇怪,空间的距离非但没有增加他们的隔阂,反而让母子间更加靠近了。
  “得!我这两天太忙,没顾上买手机,等我手机买好再给你联络。”萧宇估摸着差不多了想放下电话。
  方晓芸这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小宇,那天我在机场碰到你女朋友了!”
  “谁?”萧宇以为自己听错了。
  “尚小悦,那女孩真不错,我在机场遇到她时,她哭得好可怜,看得出她很爱你……”
  萧宇没有说话,眼前却浮现出尚小悦在机场目送自己伤心欲绝的样子。
  “你怎么不说话,人家还是中央戏剧学院的学生,儿子!多给人挂几个电话,这么好的媳妇我可不想让人家跑喽!”
  萧宇轻轻嗯了一声,开始告别。
  他一挂上电话整个人立刻变得沉默了下去。
  苏玉琴将烟盒递给了他:“你在大陆有很多牵挂!”萧宇笑了起来:“没!我这次挥师南下,打算把你们台湾的美女一网打尽,让你们这座小岛成为孤身男人的天下,到时候台湾不攻自破!”苏玉琴的眼睛充满了笑意,她忽然发现自己从心底欣赏眼前的年轻人,从他的身上她仿佛重新找到了萧鼎汉的影子。
  苏玉琴将汽车驶向高速,在中山高速公路的入口前她将车停下。从车后的座椅中拿出一个旅行包,交到萧宇的手中:“里面有你需要的一切,我不能继续送你了,你在前面路口乘坐出租前往新店,从那里再坐火车去台南。包里有我给谭自在写好的信,你记住直接赶往台南,中途绝不能耽搁。如果让三联帮的人发现你的行踪,你就麻烦了!”
  萧宇笑了笑,看来今天在父亲的坟前碰上苏玉琴并不是偶然,她可能从自己来到台湾那天起就开始寻找和自己单独对话的机会。
  萧宇推开车门走了出去。苏玉琴又摇下车窗:“对了,除了谭自在以外,任何人都不可以让他们知道我们单独见过面!”萧宇潇洒的向苏玉琴行了个军礼:“放心吧您哪!打今儿起我就不认识你了。”他转身大步向前方走去,苏玉琴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才调转车头开往台北。
  萧宇在路边拦了辆出租,经过中山高速直接开往新店。应该说他根本不了解苏玉琴,可是凭他的直觉他感到,这个女人应该不会害自己。台北遍布三联帮的势力,他如果继续留在这里,早晚都会遭到他们的暗算。
  司机拧开了收音机,一则新闻引起了萧宇的注意:“昨晚信义区一所别墅突然燃起大火,警方已经从别墅内发现了两具烧焦的尸体,身份证实为茂祥物流的肇勤和薛继刚,这两人生前均为三联帮骨干分子。据悉别墅原是三联帮社团老大萧鼎汉拥有的物业,后由其子萧宇继承……”冷汗沿着萧宇的脊背缓缓流下,三联帮已经开始行动了。他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是否和自己有关,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二人的死一定和父亲留下的那笔巨额遗产有关。
  傍晚的时候,萧宇到达了新店火车站,苏玉琴在包中为他准备了十万台币,萧宇先到车站的洗手间内,确认所有的钱绝非假钞,才放心的到售票处购买了一张前往台南的火车票。上车前他从报停中又买来一沓台北的报纸,在出租车上的广播已经让他感到某种危机的来临。他希望从报纸中找到事情的一些蛛丝马迹。
  萧宇选了一个临窗的位置,一来可以看看台湾的夜景,二来他并不想引起别人太多的注意。列车上的人很少,跟北京火车上的人满为患截然不同。萧宇翻开报纸忽然发现今天是十二月三十一号,已经是一年中最后的一天。台湾的报纸关于政治的报道的篇幅比任何地方都多,萧宇粗粗浏览了一下,迅速找到了他所关心的信息。
  信义区别墅的大火至今没有找到真正的原因,报纸的最后得出两个结论一是有可能跟黑社会内部帮派火拼有关,二是别墅的电路自燃。报道中并没有提到自己的名字。
  萧宇这才放下心来,刚才他还在担心三联帮将这笔帐算到自己的头上,看来他们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帮派的内幕,和他们所做过的丑事。  
第二部:台南攻略 第一章:打到台南去  
  不知怎么萧宇突然感到有些内急,他拎起旅行包匆匆向洗手间的方向跑去。没想到一连两个车厢洗手间都被别人占用了,气得萧宇直想骂娘。放眼车上根本没有几个人,没想到厕所的利用率还挺高。他无可奈何的向下一节车厢走去,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许多乘客都疲惫的睡了过去。整个车厢显得十分的寂静,偶尔有人发出轻微的鼾声。萧宇的眼睛忽然瞪大了,他的目光定格在前方。
  距离他有两米多的地方,一个小伙子坐在那里正打着瞌睡,一只长满汗毛的大手正从他的怀中掏出皮夹,那皮夹已经有半截露在外面,萧宇皱了皱眉头,大步走了过去,右手重重在那小伙子肩上拍了拍:“阿星!这么巧!在这儿也遇到你!”
  那小伙子猛然从睡梦中醒来,他揉了揉眼睛,一脸的迷惑。萧宇这才看清他身边人的全貌,那小偷三十多岁的样子,长着一副典型的闽南人的面孔,他见已经无法得逞,恨恨的向萧宇瞪了一眼,把头扭转向窗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萧宇也不点破,向那小伙子胸前瞧了瞧,那傻小子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把露出半截的钱包掖了回去,向萧宇露出感激的目光。萧宇这会肚子又疼了起来,慌忙向洗手间跑去。
  等到萧宇回来的时候,小偷早就不知溜到哪里去了,那小伙子老远就微笑着朝萧宇招手,萧宇笑了笑向他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小伙子向他伸出手来:“我叫马国豪,刚才的事情真要谢谢你了,这样吧……我请你去餐车吃饭!”萧宇伸手和他握了握:“小事一桩,哪用得上这么隆重,我叫萧宇!”马国豪笑了笑:“萧先生的国语很标准!”
  “我家传的,爷爷那辈都是北京军官!”萧宇说着有些想笑,他爷爷是谁,连他自己都没见过,不过外公倒是土生土长的老北京,说是当过军官,可最大的官也就是在部队当了个炊事班的班长!
  马国豪显然听不懂萧宇的意思:“我家住在台南,我在尊儒大学读书。”原来这小子和自己是同路,这下方便了,正愁没向导呢!
  “尊儒大学?”萧宇没听说过。
  “哦,就是台南地区最大的学府,在孔庙附近。”
  萧宇有些奇怪:“你在台南上学,这么大老远跑台北地区来干什么?”马国豪叹了口气:“我们是来参加一二。七总统府门前的反台独游行的,可是政府派军队把我们围了起来,后来因为发生冲突许多人都被他们抓了起来。”
  萧宇一听立刻对马国豪产生了亲切感,看不出这小子居然是一热血青年。萧宇笑着问:“怎么着,进去后他们有没有对你进行严刑拷打?”马国豪扶了扶眼镜,指着自己的屁股:“这里挨了几脚,不过不算严重!”萧宇呵呵大笑了起来。
  马国豪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他向餐车服务要来几个小菜和两瓶啤酒,两人对着喝了起来,台湾餐车上的东西也贵的吓人,马国豪掏钱的时候,萧宇留意到他的钱包有些开裂,里面的钞票也没有几张,这帮小偷真他妈不长眼睛,挑了个穷学生下手,不过马国豪的大方和直爽给萧宇留下了良好的印象。
  聊天中萧宇知道马国豪今年已经二十五岁,在尊儒大学计算机系博士生在读,主修网络。学历要比自己高出一大截。萧宇不无羡慕的说:“哥儿们!跟你比起来我整一个文盲!”他一不留神满口的京片又说了出来。
  “你说话挺有意思,就像一个真正的北京人!”马国豪说。
  “你听过北京人说话?”萧宇饶有兴趣的问
  “电视上经常看到!”马国豪神神秘秘的向前倾了倾身子:“我经常收看大陆的节目。”萧宇笑了起来,看来在哪都一个样,北京私装卫星天线的屡禁不绝,咱中国人的好奇心绝对称得上世界第一。
  两人谈的颇为投缘,萧宇本身就是一侃爷,古今中外奇闻佚事无所不谈,马国豪听得两眼发亮,不知不觉间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临下车前马国豪已经把自己的通讯地址和电话全部留给了萧宇。萧宇并不想让马国豪知道自己来到台南的真正目的,可是马国豪坚持要把萧宇送到巴士站,又拿出钢笔把萧宇要去得的地方画了一个详细的地图。
  一辆双层大巴从远处开来,马国豪大声说:“你坐这辆车在广州街下车,然后按我画的方向准能找到那个地方!”萧宇连连道谢。
  马国豪又恐怕萧宇没有零钱,拿出硬币塞到他手里:“我走了,安顿下来马上给我打电话,我请你尝尝台南的特色小吃。”萧宇和他握了握手,转身上了大巴。萧宇找了位置坐下,大巴刚刚要开始行进时,两个男人抢在大门没关之前冲了上来。
  萧宇认得其中的一个,就是刚才在火车上想偷马国豪钱包的那个,另外一个身材很高大,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萧宇明白小偷这是找到帮手报复自己来了。两人在萧宇对面的座椅坐下,两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看着萧宇,萧宇不屑的笑了笑,大巴上人多,估计这俩小子不敢动手。
  萧宇接着车窗的反光,仔细的观察了对手的模样,交手之前他必须要对他们有个大概的了解,这就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老祖宗总结出的东西,句句是真理。
  汽车刚一靠站,萧宇一个键步就冲了下去,那两人没有想到萧宇的行动这么快,连忙也跟了下去,萧宇一边微笑一边往前面跑,妈的,老子心情正不好呢,跑两步我弄死你这帮小瘪三。
  两人跟在萧宇后面已经跑的气喘吁吁,彼此都拉开了一段距离,正打算放弃追赶时,萧宇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向他们走了过来:“怎么着哥儿们?想修理修理我是不是?”萧宇笑眯眯的问。
  那小偷气喘吁吁的说:“今天我非做了你不可!”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萧宇冷笑着说:“我他妈最恨台湾人拿刀!”说话的时候将旅行包重重的向那小偷摔去,那小子下意识的举起手来挡,萧宇趁着这个机会已经冲到他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拧到了背后,那小子痛得登时把匕首掉在了地上,萧宇向后一脚踹在小偷同伙的肚子上:“妈的!今儿让你见识一下李小龙!”一会儿功夫,俩小子都被他拿住。
  萧宇稍微一用力,那小偷痛得大声惨叫了起来。萧宇笑着骂:“孙子唉!你他妈的怎么思想这么肮脏,有手有脚,干什么不好,偏偏喜欢掏包!”
  “大……哥……我……有眼不识……泰山……”
  “靠!你们这帮瘪三怎么都一个腔调!”萧宇又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滚!”
  空中忽然升起一朵漂亮的礼花,新的一年已经来临了,萧宇想起此时此刻天安门广场上一定是灯火辉煌,溢彩流光,他的眼睛微微有些湿润。他忽然大声的唱起了久未听到的国歌,全然不顾路人投来惊异的眼神……
  萧宇从苏玉琴那里知道,谭自在有个雷打不动的习惯,每天清晨六点会准时在广州街的玉府茶楼喝茶,萧宇五点半的时候就来到了茶楼,选了个正对着门口的位置坐下,他清楚的很,除了在门口截住对方,自己根本没有和他交谈的机会。
  距离六点钟还差两分钟的时候,茶楼的张老板已经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这是他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迎接他最尊贵的客人谭自在,他永远都是茶楼中第一个给谭爷打招呼的人。
  蓝色劳斯莱斯停靠在茶楼门前,一个穿着灰色唐装的老人在两名中年人的陪同下准时走入了茶楼。张老板恭敬的鞠了个躬:“谭先生早!”那老人和蔼的点点头,他中等身材,略微显得有些发福,慈眉善目,嘴唇上留着一撮修剪整齐的胡须。
  如果不是听到张老板这么叫他,萧宇根本想不到这样一位老人就是叱咤台南的黑道巨擎。
  他还是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谭老先生!”
  谭自在花白的眉毛微微动了动,却根本没向萧宇看上一眼,继续向茶楼上走去。萧宇大声的喊:“谭老先生!”谭自在左侧的那个中年人愤怒的转过脸来,他的手掏向了怀中。
  “我这儿有一封您老的信!”萧宇连忙从包中取出了苏玉琴的信。谭自在已经走上了楼梯,那中年人向萧宇走了过来,从他手中接过信,转身上楼去了。
  萧宇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八点钟了,谭自在还没有从楼上下来,看来苏玉琴的信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古人道:人走茶凉,父亲已经死了,这谭老头不知道还记不记得他欠过的人情?萧宇的心里直犯嘀咕。
  服务生已经为他添了五次热水,萧宇面前的茶点已经吃光,正在他的希望一点点被磨灭的时候,谭自在包厢的门终于开了,他走过萧宇的身边仍然没有看上一眼,萧宇刚想开口,那中年人走了过来递给他一个字条:“下午三点,你拿着字条去长盛货栈找我!”萧宇惊喜的点点头。
  等到谭自在走远,萧宇喊老板结账,那老板满脸堆笑的说:“谭老先生已经把你的帐结过了!”萧宇浮起了一丝笑容,谭自在无疑给了他一个讯号,过去的事情他并没有忘记,看来这次的台南之行没有白来。
  萧宇准时到达了长盛货栈,既然对方给他约定了时间,过早过晚都是不礼貌的事情。门口的警卫看到字条,在例行检查完萧宇随身携带的物品以后,亲自开着电瓶车把他送到了三号仓库的大门外,路途中用对讲机通告了里面。
  仓库的大门缓缓开启,萧宇背着他的旅行包慢慢走入了这间巨大而空旷的仓库。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尽头的谭自在,他的两旁站立了许多西装革履的人。
  萧宇粗略的算了一下一共二十四个,不知道谭自在搞这么大的场面究竟是什么目的,他来此之前本以为谭自在会私下跟自己谈话,看来谭自在做事的方法确让人琢磨不透。
  谭自在示意萧宇站在原地,仓库的大门在萧宇的身后缓缓关闭。除了他和萧宇头顶的那两盏灯光以外,其余所有的灯光全部熄灭。
  谭自在点燃了一根雪茄,吐出一口浓重的烟雾:“今天我把二十四堂所有的堂主召集到这里,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跟你们商量!”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谭自在用手指点着萧宇的方向:“这个年轻人叫萧宇,他是三联帮老大萧鼎汉的亲生儿子!他今天是来投奔我的!”
  所有人都被谭自在的这番话震惊了,互相交头接耳的说了起来。谭自在笑了起来,他开始笑的时候,所有人立刻沉默了下去。
  “三联帮的左厚义和郭中堂放出话来,他们要萧鼎汉的儿子死在台湾!”谭自在顿了顿,又说:“你们怎么看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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