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请赐我一世平凡全集Zei8.net》第17/77页


  丁言躺在我身边与我被迫相对,他受伤了,嘴角染着一块暗红,神情却没有一丝狼狈,依旧淡定自若,连我的出现好似也并未引起他的讶异。
  对于他的身份,我虽觉意外却并不感到惊讶,跟丁言相处这么久,无论是他的言行举止,还是态度怎么看也不会是邬门的一个跑腿伙计这么简单,起初我甚至觉得他是胖门主派来监视我的。可一路接触下来,丁言没一点异样的表现,对我也无任何防备之意。如此,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我也就不甚在意了,毕竟每个人都有不愿说,或不能说的秘密,就如我自己。
  我想是这么想,面上却摆出一副被他欺骗了的微恼的表情,皮笑肉不笑对他切齿道:“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怎么回事啊?‘丁匠’。”
  丁言看都懒得看我一眼,凉凉道:“不如你先解释一下为什么在外面鬼鬼祟祟。”
  又来了,这人自从上次从去过我家后,对我的态度便冷淡许多。每次找他说话,不是敷衍就是挑刺,一副要跟我画清界限的样子,我想反驳几句,奈何自己做贼心虚,怕说多错多越摸越黑,便只拿眼瞪他,丁言却是闭上眼睛彻底隔绝了我。
  此时上了车便一直异常安静的红衣姑娘突然出声问道:
  “你真的是丁匠?那个千金难求的丁匠?”
  千金难求?求什么?我好奇看向丁言,他依旧合着眼,好像说的跟本就不是他,红衣姑娘又道:
  “我还以为丁匠应该是个老人家,想不到这么年轻……这么说施邪的手记真的在邬门了?”
  “……”
  红衣姑娘接连提问,回答她的却是异常安静的尴尬气氛,她人长的娇美,年纪又轻,正是气盛易冲动的时候,许是从前没怎么受人无视过,脸上难免有些挂不住,皱眉道:
  “你不用再装了,我知道你没睡觉。”
  “喂,我问你话呢!摆出一副死人样干吗?”
  她声音节节高拔,丁言却始终如初,仿若老僧入定了一般,他越是这样,红衣姑娘越生气,话也渐渐变得难听起来:
  “什么狗屁丁匠,我看不过是一介徒有虚名的小小木工,不只如此,还是个遇到事情只知道装死的胆小鼠辈!真是可笑至极。”
  虽然这几天丁言跟我相处的算不上融洽,可对于这种别人给他的明显有别事实的侮辱言词却让我莫名的反感,于是想也没想的回道:
  “鼠辈什么的过分了点吧,我不知道姑娘你有多大胆,但他肯定称不上鼠辈。”
  她这才看向我,上下左右打量完之后,口气不善道:
  “你又是何人?跟他什么关系?”
  我暗自翻白眼,这姑娘的小姐架势倒是不小:
  “在问别人是谁是之前,是不是应该先介绍介绍自己。”
  红衣姑娘闻言瞪了我一眼,我立刻还她一个你不说我也不说的微笑,迟疑片刻后她终是先道:
  “我叫左景芳,南山派的门下弟子。到你了!”
  “哦,我是给华锦打工的小小掌柜,迟南。”
  “你跟他什么关系?”她用下巴点了点丁言。
  我又微笑了,“你跟斗篷男什么关系?”
  “……你!”
  “我?我怎么了吗?”
  左景芳紧抿着双唇,气的脸色直追她衣服的颜色,我毕竟不是想跟她结仇,况且我们现在是被困在一起的难友,理应团结一致才对,于是和声和气道:
  “我只是想等价交换,公平和理啊,左姑娘。”
  左景芳虽然有些小姐脾气,但却不是个蛮横不讲理的人,很快就告诉了我事情的来龙去脉。

  第 16 章

  原来那两个斗篷男是一对兄弟,高高瘦瘦脾气又差的是弟弟秦二,另一个性格沉稳的是他哥哥秦大。
  左景芳本是跟她师弟一起下山来参加赏武会,谁知在临镇的时候因为跟秦二在客栈抢房间而大打出手,师弟被秦二打成重伤,她心里不甘,一路追着他们,奈何自己技不如人,次次都败在对方手下,她本想就近监视秦式兄弟的动向,再等她二位师叔前来讨回公道,谁知道正好看到我在他们房门外偷听,一时嘴快说了出声才落得如此下场。
  对于偷听一事我自然不会老实承认,只假装说在门外路过,听到房内异响才没有离去,接着轻描淡写的说了下我跟丁言一起在华锦的工作关系,她不甚满意,又找不到任何漏洞,只好作罢,可眼睛却还是不停在丁言身上打转。
  我没有对左景芳继续追问丁言的身份,他人就躺在我身边,既然他自已不愿说,我也不打算从别人口中再探听他的消息,况且从左景芳刚才说的小小木工和之前秦式兄弟跟丁言的对话,他的情况我基本也猜到七七八八。
  秦式兄弟想去邬门找手记,却受到邬门内重重机关的阻碍,而丁言正是这些机关的设计制造者,并且他做的机关在江湖中非常有名。
  所以斗篷男跟左景芳都叫他丁匠,又说他千金难求。
  ――――――
  是夜,我听着身旁两人的均匀呼吸声,悄悄翻了个身,继续运气,逼出身体里残余的毒性。
  我暗自活动一下手脚,心里徒然升起一股逃跑的欲望。
  人的内心真是复杂,这些天我总是苦于找不到偷手记的门路,待真的有了机会,我却又胆怯了。我深知自己不是那两兄弟的对手,外加邬门机关重重,我在脑海里一遍一遍的预演接下来的种种情景,结果皆是凶多吉少,可我再不行动,找手记的事再没有进展,程王也定不会轻易放过我。
  此时的我,就像是站在孤崖上的遇难者,无论往前还是往后,等待我的都将是万丈深渊。
  我如此的苦大仇思,在这种进不能退不得的情况下,居然没有抵住身体的疲劳,沉沉睡了过去……
  待我再醒来时,人却已在邬门里,在若干鄙视的目光下,我泰然自若的望望天,深感这不失为一个选择的好方法。
  今天便是赏武会举行的第一日,各大门派的帮主带着前来参与的徒弟徒孙们纷纷涌入邬门,邬门的前院好不热闹,胖门主跟各大长老忙着招待客人,门内的下属也纷纷被派到前面帮忙,邬门后方的守备难免弱了起来,变得让人有机可乘。秦式兄弟便是看准了这一点,趁着后院无人看守的空挡,将我们携了进来。
  本来为了找施邪的手记带着丁言一人就行了,可二兄弟却觉得既然计划已在我跟左景芳面前败露,一会儿还要进入机关重重的邬门禁地,与其先杀了我们灭口还不如拉上我们当人肉垫背。
  秦大早早就点了我们的哑穴以妨有人出声坏事,现在又给我们三人每人喂了半丸解药,以便我们可以自己行走,不用他兄弟二人再扛在肩上。
  我学着丁言和左景芳的样子,一边晃晃悠悠软绵绵的站起来,一边暗自观察四周的环境。
  我虽已进进出出邬门十几次却从未来过这里,据秦大所说,这里是邬门的禁地,怪不得四周空无一人,只有远处月洞门外站着两个心不在焉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异样的门内下属,而他们也很快便被秦二不费吹灰之力的解决掉了。
  我们被秦式兄弟拉拽着沿着墙边拐进禁地的最里面,里面赫然耸立着一栋外形为六边型,整整有四层高的阁楼。
  楼前竟一个守卫的都没有,只有一道沉重的铁锁挂在漆黑的铁门上。
  可惜它中看不中用,坚持不到半刻就被秦大卸了下来。足有二人高的铁门,吱吱嘎嘎的被他一掌推开。
  我们三人继续被秦二推搡着跌近门内,铁门再次合上。
  让人意外的是,闯入阁楼之后,并没有引出利剑、鱼网、巨石之类的任何机关,阁楼里面的样貌仿佛就是一间普通书阁,地上耸立着一排又一排的巨大书架,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透过秦式兄弟的严肃表情,才多少意识到平静之下其实隐藏着的是极重的危险。
  现在只能靠丁言了,秦二早已做好了如果丁言继续拒绝就让他断手断脚的准备,丁言却一反昨日装傻态度,不紧不慢,熟门熟路的走到右侧最里面靠墙的一排书架旁,伸手移开其中一摞书,拧动藏在后面的机关。
  就见靠墙的整排书架突然从中间分开,露出一条成斜坡状的阶梯,直通二楼。
  丁言的意外配合,着实让秦式兄弟诧异不已,秦二有些沉不住气上前威胁道:“我劝你别耍花招,一但有什么意外,我第一个就杀了你。”
  丁言淡淡瞥他一眼,“放心,我只是不想这么快就死。”
  秦大眯眼沉思片刻,随即低笑一声: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丁匠果然没让我们失望。”言罢对丁言做了个请的手势。
  丁言在前面带路,我与左景芳跟在他后面,秦式兄弟则走在最后,我们顺利来到二楼,只是二楼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几人正在梯口迟疑不前时,四周突然传来嚓的一声,二楼的阁内灯火徒然通明,周围环境瞬间清楚的呈现在众人眼前,一时竟无人发出半点声音,时间仿佛已停止般。
  这是何等怪异复杂的建筑结构,我们真的是从那个书架整齐排列的地方走上来的吗?二层跟一层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反差?面前尽是曲曲弯弯迷宫般的蛇形过道,连着一间接一间排列参差不齐的方形密室,最重要的是从上到下,由左至右,所有的地面墙面阁顶,竟全部金光闪闪,似用金子堆砌的一般,在点燃的灯火的照应下更显的震撼莫名。
  所有人都被这副景象惊呆了,只除了丁言。
  他面如常色的站在那里,神闲气静。周围的一切好像都与他无关,甚至没有一丝这一切都出自他之手的自豪之意。
  第一个回神的是秦大,他轻咳了二声指着旁边的一间密室对丁言问道:“这里面放的是什么?”
  丁言淡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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