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请赐我一世平凡全集Zei8.net》第64/77页


  “本来我还想再给你一些时间,怕自己的莽撞会吓跑你,可刚刚我已经想通了,想要的东西自己不争取,就永远也不会拥有,我不主动的话,你永远在逃避。”
  我从未想过冷淡如丁言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宛如一道晴天霹雳刚好击中了我,我呆呆的看着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我应该高兴吧,他其实喜欢着我,即使他同时也在恨我,可总比真的把我当作陌生人,对我毫无感觉看也不愿看一眼的好吧。
  但那又如何呢?喜欢也好,恨也好,我都没办法给出回应,我不敢回应。
  那个名叫苦涩的家伙又从我心里钻了出来,一路向上,我感到自己的嘴里,喉咙,吞咽的唾液都是苦的。
  我垂着眼,不去看他:
  “丁言,我已经不是二年前的我了,现在的我不过是个心里满是阴暗,只知道复仇的傀儡,我已记不得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每总要被同一个恶梦惊醒,你不会知道我是怎么一遍遍在大脑里幻想着割掉程王的舌头,挑断他的脚筋,把那天他对迟北老爹所做的一切在他身上一样不差的重来一遍。”
  说到最后,我的声音不自觉的低了下去,“我的性情已经变了,我的心里有太多的痛苦不堪,跟我在一起你感受不到任何阳光,也不会觉得快乐,所以,所以不要为难自己了。”
  丁言低沉的嗓音立刻响起,“那种事我根本不在乎,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
  我终于抬起头,“可我在乎,这样的我对你不会有任何帮助,丁言,我只会连累你,连累邬门。”
  他看着我,眸中一片幽冷,“我什么时候弱到需要你的帮助了?为什么对我就这么没信心?你又怎么知道你一定会连累我,况且,连累了又何妨?我心甘情愿。”
  我不知道还要说什么才能说服他,只好再次拒绝道:“对不起。”
  他根本不理,“你不须要道歉,我也不会给你道歉的机会。”
  丁言按着我肩膀的手一松,放开了我,语气里却透着股势在必得:
  “迟南,我等你等的太久,对你,我已没有任何耐心了,你喜欢我也好,不喜欢也罢,你都得呆在我身边,如果怎么祈求也得不到的话,那我就只好强抢了。”
  我已记不清是怎么挣脱丁言逃走的,只记得他并没有强行留住我,自己逃离的颇为顺利。
  大概他也知道我现在真的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回到酒庄,我立刻躲进自己的房间,紧闭门窗,好似外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猛兽没有追来,安静熟悉的环境包裹着我,却并没有让我变得安定冷静下来,脑子里还在热火朝天的重复着丁言吻我,跟我表白的画面。
  不要再想了,走开,快走开!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做,别来干扰我。
  深吸一口气,强制自己沉静下来,我从怀中小心的掏出丁言扔回给我的已被白虎们咬的不成样子的书信。
  仔细检查一番,书信却是大部分都被咬破撕烂,很多字迹已经看不清了,这种东西交出去,任谁也不会相信,还怎么给程王逆谋之罪当证据?
  但我并没有因此泄气,破了烂了想办法复原便是了。
  可这种东西自是没办法随便让别人去看的,擅长精细活的容七还在跟我生气,据说昨天一怒之下连接了三单生意,早早便走了,根本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想来想去也没有别的合适人选,于是我身体力行,去容七房里摸来各种工具,决定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在经过我全神贯注、孜孜不倦、废寝忘食的刻苦努力之后,终于……半封也没有拼接好,不仅如此,反倒还更弄碎了几块,涂抹掉了一些宝贵字迹。
  几番挣扎,我不得不老实承认自己在手工上完全没有天赋,只好默默的将碎片状的书信妥当收好,死心的准备另寻可靠的手工高手来解决。
  但这种人一时半会也无法找到,眼下天色已晚,一切只能待明天再做打算。
  因为怕出门会碰到丁言,我鸵鸟心态的继续躲在房里,在房门口顺手抓来路过的伙计,支使对方打了些热水,自己洗澡换了身衣服,后又强吃了点东西。
  一通折腾,最终还是变得无事可做。
  刚一闲下来,那些扰人的画面,话语便见缝插针的又飘进我的脑中。
  知道了丁言对我的感情,如果说真的一点都不觉得高兴绝对是骗人的,可我心里稍感到一点的喜悦,迟北老爹的惨像便会立刻挤上来,提醒着我还背负着血海深仇,平凡安稳早已抛弃了我。
  我就在欣喜与失落之间反复跌宕,精疲力竭之后便陷入深重的郁闷痛苦中。
  我又让伙计上了一坛桂花酿,举杯浇愁了一回。
  可我酒量太差,三杯而已,大脑已浑浑噩噩了起来。
  我没有停,一杯又一杯的继续喝,终于成功的赶跑了那些可怕画面,取而代之的是抱着酒坛的我缓缓倒在桌上,陷入一阵黑暗。
  睡梦中隐约觉得有人从我臂间拿走了酒坛,抱起我,我想张开眼,眼睛却不听使唤,只能任由他抱着自己,鼻间传来熟悉的清新皂角味,我被极轻的放在床上,身上盖上软绵绵的棉被,他没有走,伸手抚着我的头发、脸颊,我不仅没觉得厌恶,反而莫名的安心踏实,二年来竟头一次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 54 章

  “好臭,怎么这么重的酒气?”
  翌日午后提早回来的容七听说我在找他,匆匆赶来我的房间,一进门立刻一手捂着口鼻,一手在空气里面乱挥,好似如此做,酒味便会散掉一般。
  我宿醉才醒不久,头痛体沉的正弯腰用冷水洗脸,水珠还在不停的从我脸上滑落,我一时忘了擦,扭头看着他,怔愣当场。
  前日不欢而散的种种对话以及容七的失落背影还清晰的存储在我的脑海里,我以为他必是对我失望生气至深,甚至担心他以后不会再理我了,没想到他竟突然跑回来,对待我的态度亦恢复如常。
  是想忘掉那天的事情,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吧。
  我拾起脸巾擦干脸,转身推开窗子,让清爽的微风和着热烈的阳光一并溜进了房里。
  这样也好,我相信他并不是个拖泥带水之人。
  容七还未换装,仍旧是出门时那副两鬓苍苍满脸褶子的老叟打扮,他皱着花白的眉头盯着桌子上的空酒坛跟歪倒在一边的酒杯,用本来的低沉年轻声音道:
  “这些酒都是你一个人喝的?发生什么事了?”
  我没接此话头,反问道:“你不是连接了三单生意,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容七嗫嚅了一声,也未正面回答,“……嗯,伙计说你在我,有事?”
  我走到床边,躬身从床底摸出装着那些已不成样子的书信碎片的纸袋,递给他,“容七,这里面是几封书信的碎片,你帮我看一下,还能复原吗?”
  他接了过去,有些诧异,“什么书信的碎片?”
  我让容七坐在桌边,自己则走到房门口,确定四周无人后关好房门,又坐回他身旁,倒了杯茶水给他,这才简单讲了一遍昨天的事情,只是省略了丁言的部分。
  容七听完即无惊讶也没对我只身勇斗四虎的事情提出任何赞赏或是表扬,却是诡异的问道:
  “所以你究竟为什么一个人喝酒?”
  “……”
  他眯缝着眼在我脸上转了个来回,将装书信的纸袋子往桌上随便一扔,“你不说,便也别想我会帮你复原这些东西。”
  我现在能指望的人只有他了,无奈叹气道:“也没什么,眼看着自己差点搭上小命才得到的证据却不能用,一时上了点火,借酒消愁而已。”
  “……是吗?”容七明显不信。
  我没理他,任由他狐疑的眼神在我脸上继续来回的刮着,就在我以为找他帮忙要没戏的时候,他竟捡起纸袋,脸色突然沉重的道:
  “迟南,你小心着点,今天街上总能看到程王的人,我刚回来时还见到一个形色可疑的男子在酒庄门前伸头探脑。”
  对此我亦有所察觉,王顺说过,他与程王每个月的月中必会暗中通信,程王提供新的消息,王顺则汇报劫抢官银货物的情况,可王顺现在我被我抓了,我自然不相信王顺会老实实写封假信给程王,帮我掩盖抓了他的实情,因为害怕会被王顺暗中耍诈最后引祸上门,我最后还是选了按兵不动。
  收不到王顺的信,敏感多疑的程王大概已经意识到王顺出了事,可他应该还不知道王顺是被我抓走的,事不宜迟,我打算尽快把王顺转到更安全的地方。
  可要去藏着王顺的酒庄地窖就得经过丁言的房间……我现在真的很怕碰到丁言,躲他简直如同躲阎王一样,于是我舍近求远的偷偷翻窗,来到外面,打算绕道从后院的小门过去。
  我住的房间的窗下是条人流不多的小巷,落地后我还暗自庆幸竟没被人看到自己如此鬼祟的样子,但没高兴多久,几个劲装的护卫便悄无声息的把我前后截住。
  我站在原地闲闲扫了他们一眼,熟悉的服饰穿着,想到容七刚才的警告,真是说什么来什么,我眯着眼向远望去,很快就看到了那抹颜如冠玉,绝美的极不真实的华贵身影。
  程王这次没再张扬的乘坐他那辆奢华的马车,而是只身藏在护卫的身后,他走上前来,蛇一样的眼睛睨着我,竟开门见山的道:
  “王顺呢?”
  我有些讶然于他在如此短时间内便发现我与王顺失踪之事有关,表面却淡定如常,刚想装傻称不知,程王却快一步截掉我表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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