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请赐我一世平凡全集Zei8.net》第66/77页


  我没有这么说,但也没再走,老实说我现在确实应该好好躲一躲,可我不想跟丁言躲在一处,偏偏他又不肯走。
  丁言无视我的排斥,收回笔直的长腿站起身走到床边,慢悠悠道:“放心吧,程王这种大张旗鼓的动作不会很久,太过引人注目只会引起更多的麻烦。”
  我呆呆的看着他自然而然的打开被子,平铺在床上,又放正枕头,讶然道:“你在干什么?”
  “铺床。”
  这不是废话吗?我问的是他铺床干什么?难不成他还想在这里睡觉?
  我又问:“你要睡在这里?”
  丁言铺的认真,头也不回,“给你用的。”
  “……”
  外面刚刚还绯红的晚霞已开始渐渐暗沉下去,街上的行人陆续减少,各种商铺掌灯的掌灯,关门的关门。
  劳动了一天,是到该休息的时候了。
  可程王的护卫们却像怨灵一般徘徊不去。
  铺好床,丁言直起身,“今天只能在这里将就一晚了,下面那些人过了今晚应该就会撤离不少,到时我们再做打算。”
  我们……
  好想将这个“们”去掉啊,而且一想到要跟他在这二十平不到狭小房间里呆一个晚上,刚刚费力忽略的尴尬窘迫又开始在我血液里悄然的流窜奔波起来。
  我深吸一口气,抽出怀里的手帕蒙在脸上立时便往房门走去,“不用了,你喜欢这里你住好了,我再去要一间。”
  丁言站在原地没出声也没动作,我以为他终于放弃了,刚要拉开门,一把亮白的银色宝剑倏然飞来啪的一声凌厉的插入我身侧前方深红色的木门中,阻止了我的动作,丁言幽冷声音从背后慢悠悠的传来:
  “不行。”
  怒火一下从我心底窜起,方欲质问他,一回身却几乎撞进他的胸膛。
  丁言人已无声无息的来到我跟前,房间里并没掌灯,天色暗的很快,他又背对着窗口,我已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黑白分明的凤目正一瞬不瞬的紧紧锁着我。
  狭小的房间突然变得异常安静,我甚至能听见彼此交错的心跳跟他温热又轻绵的呼吸,气氛徒然变得隐秘暧昧不清起来。
  我立刻出声破坏它,“有什么不行的?这里又不是只有这一间客房,而且我蒙着脸别人一时也认不出来。”
  话音未落脸上的手帕却被丁言一把揭开,他略一迈步,人已挡在房门前,冷清的声音继续响起:
  “我说了,不行。”
  丁言强硬又不讲理的行为让我怒火更盛,“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才真的不行吧!你不在乎名声,好歹也替我考虑考虑好吗?”
  虽然我根本没有在乎过名声,可我现在已被他逼的病急乱投医了,只要任何可以跟他分开的借口都得拿出来用一用。
  银色宝剑依然插在房门上,丁言没动,融在阴暗里般看着我,“你不在我眼皮底下我无法安心。”
  我忍耐不住的抓狂起来,“可你在我眼皮底下,我安心不了!”
  他凉凉道:“是吗?那只好委屈你了。”
  “丁言,你脑门上写了无赖两个字你知道吗?”
  “无赖?”他闻言顿了一下,随即煞有介事的道:“总比无耻好。”
  言罢倏的低头凑近我,鼻尖几乎贴到我的,“迟南,你再不听话些,我不介意真变得无耻点。”
  “……”
  我惊愕的看着这个已经变得让我完全陌生的丁言,想到那天山上他对我说的话跟那个毫不温柔报复似的吻,不由得屏住呼吸,忙不迭的闪向一边躲回桌旁。
  丁言不再理我,一扫刚刚的魅惑逼人,拔出宝剑收回鞘中,又提了凳子戳在门前,他倚门而坐,一副看守犯人的架势。
  我心里有万分的不甘与恼怒,可偏又打不过他,只能憋闷的在房间里远离丁言的地方踱来踱去,这样往返两回,便清楚的感觉到门前那道灼人的视线又投在自己身上,我僵硬的缓缓背过身,大步走到床边,躲鬼似的钻进被子里。
  本来以为自己肯定没办法轻易睡着,已经做好整宿干瞪眼的准备了。
  没成想,还没一盏茶的功夫,我竟如猪一般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睡梦里好像有人在拍我的脸,朦胧中半睁开眼,意识还没完全清醒,一方浸湿了的手帕“啪”的盖在我脸上。然后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覆在帕子上轻捂住我的口鼻。
  我刚想挣扎,丁言的低沉声音传来:
  “有毒。”
  我猛然做起身,瞬间彻底清醒了,有毒的自然不是口鼻前遮着的帕子,而是被透过窗缝洒进来的月光照亮的弥漫在房间里的缕缕白烟,毒气不断的从门缝里送入,迷香的味道很快透过湿润的帕子传到我的鼻腔,我连忙接过手帕,自己用力封住口鼻。
  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我皱眉下床欲向房外走去,准备把这放毒之人就地正法,手腕却被丁言拽住,下一刻又被他拉到窗前,他轻侧了侧头示意我往外看,狭小的窗缝里露出的外面是满满两排拿着弓箭的劲衣护卫。
  丁言隔着手帕更显低沉的声音极轻极小声的在我耳边响起, “门外也藏着不少他们的人,你贸然出去便正中他们的埋伏。”
  我退开一步拉开距离,“可总不能继续呆在这里吧。”
  毒气越来越浓,手帕很快便会失去作用,丁言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拉起我的手臂,“跟紧我,不要擅自行动。”
  我没有跟紧他,反而用力摆脱掉他拉着我的手,皱眉严肃道:“丁言,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一会我将他们引开,你从反方向走,这件事你不要再掺和进来了。”
  我不要再连累任何人,也不要再失去任何人。
  不是我多善良无私,而是我已无法再次承受那份地狱般的悲痛。
  丁言眉间的神色立刻沉了二分,一言不发,只伸手又来拉我。
  我再次躲开,脚下突然施力,勾起一个木凳,破窗而出,下一刻提过木凳挡过纷纷射向我的箭矢,我跃到客栈的屋顶,箭矢随后而至,我一鼓作气飞身躲过,欲要乘盛而逃,几个先前追我的程王护卫却窜上房顶将我拦住,我片刻不停的抽出腰间软剑,直攻过去。
  可还没碰到对方,对方却突然双腿一弓,脸色大惊的跌了下去,只见丁言从那几个还傻愣的护卫后面飞身而来,轻盈利落的落在我身前。
  我想我的脸现在一定是黑的。
  可不等我说什么,丁言却似冰川一般冷硬的抢先道:“迟南,我现在极生气,你最好不要再跟我说什么让我走的话,我怕自己会气的忍不住反过来帮他们收拾你。”
  言罢迅即迎向已攻过来的护卫们,他出手又狠又准,还带了些发泄的意味,敌人左支右捂,很快便大乱阵脚,接二连三的倒下去,我多余的站在一旁完全派不上用场。
  正这么想着,一支利箭破风而来,直以我为目标,我连忙挥剑挡掉,下一秒利箭却又连射来七八只支,我挥开又挡,终于也忙了起来。
  丁言在跟最后勉强支撑的护卫缠斗之时,本来全冲着我的利箭突然调转方向,齐射向他。
  我急忙飞到他身后,为他挡起箭来,丁言却立刻回头狠瞪了我一眼,好似我才是在背后偷袭他的凶手。
  他招如劲风,极为迅速的解决掉那名气喘吁吁的护卫,然后做了件跟他看我的表情甚为不符的动作。
  丁言跨前一步,迎向如细雨般急射而来的箭矢,左臂后揽将我护在身后。
  利箭不停,他像个盾牌一般牢牢的挡在我前面。
  还来不及感动于他舍己为人的高尚行为,丁言抓着我的手骤然狠力一紧,冷声威胁道:
  “别乱动,迟南,你要是再敢挡在我前面,我一定抓你去程王那里领赏,不信你可以试试。”
  我当然不相信他会真的把我抓去带给程王,可我也没从他背后出去抵挡箭矢,而是蹲下身,掀开脚下屋顶的瓦片,内力运至手腕,用力对着弓箭手投去,丁言这次倒是没有阻止,很快脚下的一块屋顶已被我掀秃了。
  受到瓦片干扰,弓箭手的动作果然迟钝很多,我又抱起另一堆瓦片,准备乘胜追击,丁言却突然回身弯腰揽住我的大腿一下抱起我,将我半扛在肩上。
  我吃惊的睁着眼,还来不及反映,人已被他抱着跃起一丈高,倏的一下远离了程王的护卫跟弓箭手们,速度之快我竟从没见过。 连程王善于追踪的护卫们也未曾追赶上来。
  丁言抱着我穿梭于巷子小道之间,明明应该是顺利逃掉了,我却沉下眉,出声道:
  “丁言,停下。”
  丁言没有理我,依然往北边急走。
  我拍着他的后背,“停下,放我下来。”
  他从来都笔直的后背却微微一抖,我的眉头也跟着皱的更紧了,提高声音道:“我想吐,丁言,快点放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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