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侠隐全集Zei8.com》第46/216页


孙慕莲闻言,用她的乌兹刀架了个起手式,楚天阔轻轻把竹枝提起,指着孙慕莲,说:“刀法我不懂,我就按剑法来说,无论刀剑,与敌兵器的相碰都讲究轻磕,剑与敌兵器的碰法叫‘洗’,不用两侧刃口,以剑中央隆起的剑脊碰,一碰上就滑走,犹如以皂洗衣。”说完,用竹枝做剑式一剑向孙慕莲咽喉刺出,孙慕莲挥刀砍来,楚天阔手腕一转竹枝一绕到孙慕莲刀背上,孙慕莲刀向一转就要沿着竹枝削楚天阔的手,楚天阔竹枝在孙慕莲刀背上一点,刀向偏离,竹枝借力一挺,抵住孙慕莲咽喉,这一会合就算完了。两人又分了开来。

楚天阔说:“刀与敌兵器的碰法叫‘刮’,像刀片刮鱼鳞,用刀背将敌人兵器磕开一点,刀锋顺势下刮就好,孙姑娘你刚才转刀太生硬,应该先用刀背带开我的剑再进攻。”

孙慕莲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楚天阔微微一笑,说:“那再来。”

说完,跨步上前一竿往孙慕莲右边肩膀刺去,孙慕莲肩膀不动,以肘为点,手臂带刀向上划圈用刀背碰开楚天阔的竹枝,刀锋顺势下滑切楚天阔手臂,楚天阔喝了声好,缩手退回竹枝把孙慕莲的刀敲开,顺势直刺孙慕莲左肩,这时孙慕莲的刀已使老,在下方,来不及回来格挡竹枝,只得跨步闪身冲到楚天阔右侧,反手提刀往上切楚天阔的臂膀,这一招楚天阔倒没有教,但孙慕莲随机应变极为巧妙,天份之高不可小觑。

楚天阔收竿回碰孙慕莲的刀身,手腕一抖如甩钓竿点向孙慕莲咽喉,孙慕莲退步转腕刀背格开竹竿,竹竿正从孙慕莲面前划过,孙慕莲一格开竹竿,刀锋就要往楚天阔胸口上切,但楚天阔已经附身弯腰顺势把竹枝转回抵住孙慕莲腋下,孙慕莲不再动弹。

两人收回招式,楚天阔说:“孙姑娘你刚才那招反手上切着实巧妙,有应变之机,我很佩服。刀背碰敌人兵器,离刀柄近叫‘重敲’,离刀柄远是‘轻磕’,敌我双方距离远应轻磕,这样寸长寸强,敌我双方距离近宜重敲,这样寸短寸险,像刚才你反手上切被我敲开后,你回刀反敲我的剑用的是轻磕,如若你刚才再慢一点转刀用中敲的话,这样你刀锋上来你蹿步上来就可以直切我的脖子,当然太迟你就会被我点中,所以这个分寸掌握极为重要。”楚天阔边说边照刚才的招式比划了一下,向孙慕莲做了解说,孙慕莲频频点头,眼中闪光越来越亮,楚天阔知道这是一种开悟的征兆。

楚天阔讲完,燕子卿上来说:“楚大哥的刀剑道实在令人大开眼界,一招如此平凡的招式都能做出这么多变化,确实是我未曾想到,实在受益匪浅,楚大侠,请受我一拜。”说完作势就要跪下去,楚天阔横竿一架,把燕子卿架住,燕子卿大笑不止,楚天阔才知道燕子卿是拿自己打趣,也无奈地笑笑。

笑完后,楚天阔说:“刀法变化,有一半在刀背的使用上,刀刃是阳,刀背是阴,只有阴阳相合,方能成就大道。”

孙慕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燕子卿说:“以前我爹常说我用劲太猛,不懂阴柔之道,我也没领会是什么意思,今天得到楚大哥这番指点,顿时茅塞顿开,受教受教。”

楚天阔说:“燕姑娘客气,刀法我不懂,其实是按剑法的意思贯通来说,你们燕家才是用刀世家,有说不对的,燕姑娘多包涵。”

燕子卿说:“反正我现在看不出你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楚天阔闻言呵呵一笑。

楚天阔转向孙慕莲说:“孙姑娘,刚才一点刀法门道,你可以配合在你的刀法中琢磨一下,或许可以有不同的领悟。”

孙慕莲说:“多谢楚大哥赐教。”

楚天阔从她手中接过雁翎刀,说:“雁翎刀还有一点特别之处,就是它刀尖开刃,可当剑刺,刀是横抡,剑是纵进,两者颇为不同,而雁翎刀采两者于一身,固有其精妙之处,但也有繁复难用之处,你现在根基尚浅,就暂时不用学刺法,待把刀法学好再进一步学剑刺。”说着转向燕子卿,“燕姑娘,不知道你们燕家刀法是否按这个顺序传授?”

燕子卿点点头说:“越云刀法确实是到后面才有刺字决,我爹也是先教我刀法然后才教我剑法的。”

楚天阔把刀交给孙慕莲,孙慕莲接过刀后点点头。

楚天阔说:“你现在内力尚浅,不能与人硬碰,对敌之时多变招,留意敌人破绽,以招式破敌;对方人多就要展开身法游走,在游走中敌人才不能凝成一股合力,你才有取胜的机会;我们马上要到应天府了,对方可能会使暗器,下来要学一点破暗器的招式,对吧燕姑娘?”

燕子卿见楚天阔对孙慕莲如此殷殷嘱咐,关心备至,内心竟奇怪的突然有种酸楚,燕子卿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是不想有人关心孙慕莲,只是隐隐地希望被关心的是自己,她还在心慌意乱地沉思中,没有听到楚天阔的问话,楚天阔又追问了一遍,燕子卿才回神过来,说:“对对,我准备明天就传越云刀法中破暗器的招式给慕莲。”

楚天阔看燕子卿神色有异,问:“燕姑娘你没事吧?”

燕子卿说:“没事,可能疲乏了,我先回去休息了。”转头对孙慕莲说,“你也不要练太晚。”孙慕莲答了声好,燕子卿就往船舱那边走去,步履缓慢近似拖沓,毫无习武之人的矫健。

楚天阔疑惑不解地看着燕子卿远去,不知道燕子卿为何突然如此消沉。

第二十五章 芜湖城,定计

不一日,燕家的船来到了芜湖城,从芜湖沿着扬子江只要半天水路就可以到达应天府,燕过涛看天色不早了,就下令船只停泊过夜,大家休养生息以应付明日应天府的不测,每个人都知道明天船到应天府极可能要遇上伏击,气氛比较凝重,所以燕过涛特别嘱咐邱福带着齐泰和段飞上岸去采买一些食物,今晚要给大家伙鼓鼓劲。

连日来,楚天阔时不时的和孙慕莲、燕子卿切磋刀剑,燕孙二女的刀法进步极大,尤其是孙慕莲,原来功底弱,更看得出突飞猛进,隐隐可以和燕子卿往来几十个回合了。燕子卿对孙慕莲的进步也大感佩服,在沈家嘴楚天阔开始传艺那晚,燕子卿虽然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惆怅,但她本是江湖儿女,性格豪爽,这种情感波动很快就淹没在对江湖的向往和武艺的追求中,她和孙慕莲一起同楚天阔切磋武艺,也慢慢向孙慕莲传授越云刀法,尤其是破解暗器的招式,随着日子流逝,自己的刀法也逐渐在提升,武艺的进阶带来的满足感似乎将那种惆怅慢慢平息了。

船到芜湖,楚天阔就不再继续传授刀意了,大战之前最重要的是蓄精养锐而不是勤加修炼,很多高手往往不明白这个道理,大战前夕还在苦练,最终不是败在招式下,是败在精气下,只有精气才能炼化为神,才能催生胜意,甚至杀心,才能获胜。楚天阔在船尾眺望着西天晚霞,倦鸟归林,曾几何时他随着莫北望在水路中跑船,也喜欢看这样的景致,一般这种时候,总是脚夫收工、船家歇停的时候,酒馆迎来大量粗犷的客人,一日的勤劳将在这样的夜晚得到酬报,辛辣的酒会活血散瘀,驱走一天的疲乏。楚天阔也时常陪着义父莫北望喝两杯,念及莫北望,又有一阵黯然。

前两天船行过鄂州汉阳,经鹦鹉洲,楚天阔想起这里是莫北望二十年前捡到自己的地方,莫北望从来没有隐瞒楚天阔的身世,后来多次路过汉阳也还打听过是否有楚天阔身世的线索但都一无所得,当时楚天阔看着那个自己被捡到的洲头,一切恩情历历在目却又似随人而逝,感叹造化不仁,唏嘘不已。

如今,又是物是人非的景象,怎叫人不神伤。这时候孙慕莲走了过来,看得出来她由于武艺精进,满心喜悦而容光焕发,孙慕莲走近的时候问:“楚大哥在想什么?”

楚天阔打了个圆场说:“哦,是孙姑娘,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如此美景,而我们却风声鹤唳,无心欣赏,实在对不起这样的良辰美景。”

孙慕莲呵呵一笑说:“楚大哥,如果不知道你是武功盖世的侠客,听你说话一定以为你是个中举秀才,说话文绉绉的。”

楚天阔脸一红,说:“小时候家里教过一点诗书,所以有时候难免有点酸气,孙姑娘不要见怪。”

孙慕莲笑得花枝乱颤,说:“你道歉也是文绉绉的。”

楚天阔反味过来,无奈一笑。

孙慕莲笑完说:“楚天阔,你押完这趟镖要往哪里去?如果我们明天能逃过此难的话,之前你说要去闯荡江湖,但那时你还是化名郭楚天,我感觉你另有心事。”

楚天阔不好意思低头一笑说:“这么明显吗?”

孙慕莲点头嗯的一声:“经常看你靠着船舷看着江水,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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