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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恋 作者:君戈



第一章 引子
宙星是宇宙的中心,不知在多少万亿年前,宙星上就诞生了人类和其他生灵,然后开枝散叶,蔓延到整个宇宙。  宙星上有七块大陆,其中华夏大陆最为有名。  资料记载,华夏大陆面积十八亿五千多万平方公里,在七块大陆中排名第五,距今两万年前曾统一过,虽然一统时间不过三百年,却因统一了纪元和币制,名传天下。  华夏大陆上人数最多的种族为华夏族,族人黑发黄肤,身材适中,是为黄种人;另外还有两大种族:一为金发碧眼,肌肤较白,为白种人;二为黑发黑眸,身黑似炭,为黑种人。   据说亿万年前,华夏大陆上有批修行高深的人,曾携带各种生灵离开宙星去宇宙间遨游,他们中的一些人在宇宙边缘发现一颗适合生命存在的小星球,便在那里居住下来,开始传播宙星文明。  这些人把那颗星球命名为“地球”,可惜在上面生活没多久,因其环境出问题而被迫离开,大部分人还死在上面。  据当时逃回华夏大陆的几人说,那颗星球后来发生特大天灾,火山开始大面积爆发,接着冰川覆盖,生命无法生存,他们去到那里的人大多死了,仅有少数人逃生。  因此,华夏大陆上的人才知道地球的存在,只是地球太小,不到宙星百万分之一,所以再没人愿意前往。  而宙星作为宇宙中心唯一的巨型行星,是因为只有它才围绕着宇星运行,其他的小星球都围绕着宙星运转。  宇星自然是一颗恒星,宇宙诞生以来就存在的,被宙星上的人称为“太阳”。  当然,宇星这个“太阳”,和地球上空那个“太阳”完全不能相比,宇星太巨大了,至少是后者的百万倍。  巧的是,地球和宙星的公转周期相同、自转周期相等、重力相当、磁场相仿、质地一致、轴心倾斜度一样……两者间所不同的,仅是大小和质量相差好几个数量级。  也许就是这些巧合,到地球那边的人才发现其适合生命存在,并把宙星上的文明带去那里——同样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同样的一天十二个时辰,同样的春夏秋冬四季,同样的度量衡等,甚至还有同样的“太阳”和“月亮”称谓,区别是宙星上空的月亮不计其数,地球上空的月亮则是唯一。  不过,宙星上空最大最亮的月亮只有五个,分别为金、木、水、火、土等单一属性的元素星,在无云的夜空下,人们能够看见它们分别发出金、绿、银、红、黄五种光芒,故此又称五月为金月、绿月、银月、红月和黄月。  平时夜空里,这五颗月亮较为耀眼,均为满月,是因为它们自身能发光,并非太阳光反射所致。至于其他的月亮,抬头望去有如星辰一般,稍大的才会出现月缺月圆的现象。  由于有金木水火土五月的存在,受它们影响,宙星上的生物便有了属性之分,世界因而变得多姿多彩起来。  一般来说,宙星上的生物偏重哪一属性,如若择重这个属性进行修炼的话,就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达到一定程度后,可借用五月本身的元素力量,施展出毁天灭地的强大技能。  也因此,宙星上的人类和一些强大的非人类生物,经历千百万年、代代相传之后,已摸索出一套魔力或斗气的修炼方法,用于强身健体或进行战斗。  所以,宙星又称为魔幻星球。  可是宙星实在太大了,而且各种灵气极为充足,有些生物便根据自身特点创造出特有的修炼之法,比如修仙、修佛、修魔、修妖等等,因此宙星上的生物并非限于魔法或斗气的修炼。  不过总的说来,宙星上修炼魔法或斗气的生物占七八成,修炼其他的仅占两三成,而真正有资质能顺利修炼的生物不足万一,不能顺利修炼的生物占绝大多数。这些不能顺利修炼的生物大都称为凡人或凡物,其寿命不会很长,一般只有几十年或数百年。  当然,说凡人或凡物不能顺利修炼,是指他们的修炼难度极大,并非不能修炼,毕竟追求长生和强大的力量是所有生物的权利,谁也无法剥夺。  闲话不表,还是先说华夏大陆吧。  据说华夏大陆是宙星上比较特殊的大陆,上面的生物修炼魔法或斗气的不多,倒是仙、魔、妖、佛修者占较大比例,其中华夏族人聚居地以修仙修魔修妖者居多。  两万年前,华夏族人一统华夏大陆时,虽然短短不过三百年,影响却是深远的——  一是华夏大陆的综合实力从此跃居七大陆之首,其间人才辈出,群星闪耀;  二是宙星上因此有了统一纪元和币制,极大地促进了各族的交流和文明的发展;  三是率先开辟出仙、佛、妖、魔四界,把宙星上空一部分星辰(小行星或称之为月亮)利用起来,成为各界专属空间,修炼有成的生物才能“飞升”上去。  据史料记载,华夏大陆一统时人口约六百亿,后经两万年风云变幻,逐渐分裂成上千个国家或地区,不过人口基数变化不大。  而曾经庞大的华夏帝国虽然不存在了,现在的华夏帝国仅是一个普通的、经常改朝换代的帝国,但华夏帝国的精髓都传承下来——磅礴的气势、悠久的文明和不屈不饶的民族精神!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二章 故事序幕
旭日东升,霞光万道,大地一片新气象,生机勃勃。  华夏大陆上新的一天来临了。  在华夏大陆东部俗称为华夏帝国的大明王朝境内,偏南方有一处人烟稀少的十万大山,此时,山外延伸出的一条蜿蜒小河旁,有个高大青年头顶初阳,胯下骑马,正沿着河边小道缓缓行来,有如蜗牛慢爬似的。  但见他刚出十万大山,便把自己胯下的马儿放回山里,那匹马畅快地叫一声,和先前萎靡不振时完全两样,竟然屁股一掉,就往山里狂奔而去,片刻之后已不见踪影。  敢情,那是一匹野马,那人骑着不舒服,才会放了它的。  那人叫秦玳,是十万大山附近一猎户的儿子,由于其母难产他而死,所以一生下来,就被其父背着进山打猎,吃的是兽奶,穿的是兽皮,早早便学会爬山钻洞,身体素质极好。  在他四岁那一年初秋,其父又带着他进山打猎,在山里摸爬滚打两个多月,却没打到一只像样的猎物,反而渐渐步入大山深处……  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就因此发生,同时揭开了本书故事的序幕——  原来在十万大山里,近两万年来都没出现过的妖兽,竟然会被他们遇上,这简直是千古奇谈,令人不可思议。  凡在十万大山里求生活的人都知道,山里面是从来没有妖兽的,也许原始森林里才会有妖兽或魔兽的存在,可那都是两万年以前的事。  现在,如果有人说他见过妖兽或魔兽,绝对会被世人视作神经病,脑壳进水了。  因为……所以……总之……  妖兽或魔兽,就像人类的修者一样,早在两万年前就已消失。  那么,秦玳和他父亲遇上的一只妖兽,该如何解释呢?  而且,他们遇上的妖兽还极为强大,据说是只美丽的银狐,亦称“九尾天狐”,平时可以幻化成人,是接近半神的存在。  可是,这只银狐怎会出现十万大山里?  看来,这一切都是迷,至少秦玳和他父亲解释不了,他们连什么是妖兽都不知道,又怎能解释得了?  不过正因如此,所谓不知者无惧,他们认不出那只银狐是传说中的妖兽,而且银狐的尾巴当时只有一条,看上去跟普通狐狸差不多,才会有后面事情的发生,不然哪会这么巧?  那么,后来又发生什么了?  很简单,秦玳的父亲死了,秦玳却没死,而且不仅没死,反而撞了狗屎运,获得了天大好处,否则怎会成为本书主角?  至于秦玳没死的原因,起码有以下三条,这是后人总结出来,不过究竟如何,恐怕谁也不知道。  一,这只银狐不知为何受伤,频临死亡,秦玳父亲见之受伤垂危,皮毛银光闪闪,以为珍品,不禁心下大喜,赶忙上前击杀,谁知反被银狐口喷妖火,灭得连灰都不存!  这样,秦玳父亲便死了。  二,九尾天狐乃高智慧生物,若不是受伤,已能化成人形,除非必要,绝不会杀人。  所以事情可能是这样:当它以哀求的眼神看向秦玳父子,希望得到救助时,却由于秦玳的父亲没打到猎物,一直都郁闷不已,忽遇狐狸受伤不起,以为撞到好运了,便想着杀而快之,哪里会去注意它的眼神,才会遭致银狐舍命一击,而枉送性命。  三,秦玳虽然注意到银狐的眼神,从小就和山中野兽打交道的他,自然能明白银狐眼神中的含义,不过遗憾的是,他当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父亲举刀上前,刀光劈向银狐头顶之际,他才张口阻止:“父亲,不要啊……”  可惜,他喊得太迟了。  只见一道耀眼的白光一闪,他的父亲便消失无踪,这种诡异的事情他怎能明白,自然呆愣在那里。  不过,当时他并不知道父亲已死,因为“死要见尸,活要见人”的道理,他心里还是非常清楚,可是父亲突然没影了,这种情形完全超出他的想象,他不呆楞在那里才怪!  而银狐可能是因为他喝止其父亲的那句话,对他产生了好感,才会免他一死,反而让他因祸得福……  本书故事,也就因此开始。  半晌后,只见他呆呆地走向银狐,蹲在它身边,傻傻地问:“你……我父亲呢?”  “哎,他去天国了。”  一句有气无力的声音在他脑际响起。  “天国?那是什么地方?”  他木纳地问道,并没察觉出银狐是用精神和他交流。  “呆子!”  许是银狐觉得对不住秦玳,又或是想到自己生机渺茫,不如成全秦玳……  总之,不管是什么原因,它当时做出了一生中最大的抉择,只见它抬头看向秦玳,双眸中射出一道银光……  几瞬之后,便见它突然摇摇头,收回银光道:“只能这样了,希望别辜负我才好……”  接下来,它的身体竟然开始渐渐变淡,慢慢化为一团银白色的浓雾,罩向秦玳的全身。  这是九尾天狐的献祭*,唯有对至亲至爱之人才会施展,是专门用来传承、提升对方功力的秘法,一生中只能使用一次,对接受者有着莫大好处。  反之,这种秘法对于施术者损害极大,一般都会生命不存。  也因此,除非遇到特殊情况,任何生物都不会用这种方式进行传承,或者是帮助别人。  不过,这次银狐施展的献祭*并不完全,因为它的灵魂并没消散,而是强行进入秦玳的识海里安眠,以期复活。  但银狐本身的修为,包括它部分的精神力和魂力,都有可能被秦玳吸收或转化。  其中,魂力是一种与灵魂结合的力量,可转变为灵气、灵力,或者是各种属性的魔力或斗气,是宙星上最重要的力量之源。  遗憾的是,一种生物接受另一种生物的精神力,只能百化一,而魂力则要视吸收者自身的属性按比例吸收。  可是尽管这样,在理论上,秦玳的精神力也将因此达到三十二级,魂力为水属十八级。  只不过,秦玳由于年龄太小,身体不能承受,银狐的大部分魂力都无法接收,银狐才会以秘法形式,把秦玳未能接收的魂力全都封印在他体内,使他拥有了仙灵之体。  一个传说中神话,便这样不可思议地拉开序幕,里面存在的许多谜团,就不知道何时能够解开了……

第三章 新发现
“爸爸……爸爸到天国去了,到天国去了……”  半个时辰后,秦玳才醒了过来,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曾失去意识,也忘记见过银狐之事,只知道父亲突然消失,去了天国。  由于他不明白天国是什么地方,嘴里才会一直叨念,仿佛自他父亲消失起就这样,甚至连时间已过去半个多时辰也不清楚。  好在银狐献祭时,留下了自己的威压在秦玳身上,十二个时辰内不会消失,不然他碰到山中野兽,必死无疑。  九十多级的妖兽是何等厉害,它留下的威压(气息)哪怕是森林之王,只要魂力不超过九十级,都会吓得绕道而行。  何况在十万大山里,根本就没妖兽的存在,或者说妖兽都是有领地的,绝不会乱跑,普通野兽更是害怕银狐那种威压,所以秦玳的生命极有保障。  当然,像银狐这样的化形期妖兽,都可以四处走动,不过它们决不会故意伤生,甚至在凡人世界里行走时,还会变成凡人的样子进行历练,就更不会伤生了。  故此不管怎么说,在十二个时辰内,秦玳除非碰上仇家,或是自己想死,否则应该不会遇到什么生命危险。  显然,秦玳是不可能自己找死的,他一个四岁的小孩,更不可能有什么仇家。  “爸爸不要我了!”  “爸爸不要我了……”  一个时辰后,秦玳终于完全清醒,恍惚中明白爸爸不再回来,心里一酸,无力地坐在一根枯藤上,暗自低头流泪。  “咕咕,咕咕咕……”  突然,他的肚子里发出一阵轰鸣声,他愣了一下,抬手揉了揉眼,才捂着饥饿的肚子站起来,向着刚才父亲消失的地方看去。  “哼!爸爸也真是,走了也不给我留下一些吃的,我怎么回去呀?”  他心里开始责怪起父亲,因为干粮和水都在父亲身上,他现在没吃没喝的,连生存都很困难,更不用说回家了,再说他根本找不到回家的路。  这时,他完全没有父亲要杀银狐的记忆,甚至连银狐的印象都没有,因为他脑袋里的这段意识已被银狐抹去,只知道父亲去了天国,已经离开他了。  只见他嘴里嘀咕几句,开始四下搜寻,想要找到可以食用的植物。几年来,他跟着父亲进山,倒是认识一些野果或树藤的根茎能够充饥。  另外,他身上还有一把小匕首,对付某些小动物,如山鸡、野兔,或是抓只小山龟,都能勉强凑合。  片刻后,他就发现一只肥大的灰兔,顿时穷追不舍,两条小腿奔行如飞。  不过,他的身体虽然灵活,速度也不慢,那只野兔跑得却更快,他猛追十几里都没追上,肚子反而更饿了。  那只兔子也不好受,要是能思考的话,一定非常郁闷。  只见它肚大腰圆,跑起来很吃力,显然是要生产的母兔,那么它心里可能这样想:“这小家伙怎么始终甩不掉呢?咱可是孕妇呀,不能剧烈运动的,真要命!”  这只兔子要是真能这样想,就更清楚郁闷归郁闷,还得要拼命跑,顶多早产罢了。  而它确实跑得飞快,连头都不回。  秦玳虽没追上兔子,却也有新发现,他没料到自己的眼力突然变得如此厉害,平时像兔子这样的小动物,在几十米外就看不清了,这时几百米外还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惊喜之余,心里也在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这是由于他精神力突然提高的缘故,不仅视力提升数倍,连他的思考能力、学习能力和记忆力都得到极大提高,只是他自己不明白原因而已。  感觉实在是跑不动了,秦玳有些遗憾地望一眼远处那只兔子,终于放弃追赶,准备先找些野果充饥。  这时,他才清楚自己跑进的是一道峡谷,抬眼望去,发现这道峡谷很长很深,里面似乎很宽广。  他心里好奇,也不作多想,便沿着一条蜿蜒的小路朝峡谷里走去。  一边走,他一边四下搜寻野果,许是视力太好,片刻后就发现一株山葡萄树,只是远在前面两里开外。  只见他眼睛一亮,嘴里欢呼一声,立刻提速急奔而去……  当秦玳用山葡萄填饱肚子,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这时太阳完全落山,峡谷里黑压压一片,四处静悄悄的,普通人不说害怕,恐怕连五十米以外的东西都看不清楚,哪里还敢到处乱走?  尤其在十万大山里,只要太阳一落山,就算天上有星月,山里也会黑沉沉的,光线极差。  这种情况对于跟着父亲近四年的秦玳来说,心里非常清楚。  可是他身上没有火种,现在正值深秋,夜幕降临后会寒气袭人,不点燃篝火防寒的话,极容易被冻死。  所以,他根本不敢停下来,更不敢席地而睡,只能继续往前走,希望先找个山洞避避寒。  他小脑袋里这样想着,却又有了新发现:“咦!天都黑了,我却能看这么远!这是怎么回事?”  望着几里外半山腰一棵大树上归巢的小鸟,见其翅膀上一圈绿一圈黄的,正在梳理着羽毛,秦玳才发现自己的眼力,好像有些不对劲了。  停下来揉揉眼,他又朝那只小鸟看去,发现确实看得非常清楚,不禁茫然起来,自语道:“真是奇怪,爸爸每天叫我早起看太阳升起的那一刻,说是坚持下去可以提高眼力,难道今天出效果了?嗯!不错,以后一定要坚持!”  找到理由,他的心情立刻轻松下来,连忙加速沿着小径朝峡谷深处走去。  一路行来,他发现这道峡谷里有好几条小径,都是青石铺成,弯弯曲曲似乎没有尽头,而且越是朝里走,里面越是宽广,四下绿树成荫,生机盎然。  这种情况表明谷里应该有人,甚至有不少人才对,可是秦玳走了半天,连一点动静都没发现,是人都会感到奇怪,他却偏偏没啥感觉,只是一脸的兴奋。  别看秦玳才四岁多,一般的生活小常识都难他不住,比如跑快一点身体会发热、山洞里冬暖夏凉、晚上点篝火能避开大多数猛兽、地上撒雄黄粉可以驱蛇、有些植物越是漂亮越有毒等,他都一清二楚。  可惜他身上既没火种也没雄黄粉,好在一般的蛇他都不怕,只要远远避开就行。  他清楚蛇不会主动侵犯人类,何况手里还有匕首,足以防身。  他现在最需要的,不过是找到一处山洞罢了。  一个时辰过去,他又发现一株山桃,树上的桃子已经熟透,散发出的气味极为香甜。  秦玳上前吃了两个桃子,然后摘下几个放进怀里,便继续朝谷里走去。  许是经常跟着父亲打猎,他的身体素质极好,小小年纪已能每天走上七八十里。这时父亲不在身边,危机四伏下,他的潜力自然大爆发。  “怪了怪了,这山谷里怎么越来越暖和?难道里面是个洞天福地?”  走着走着,他又有了新发现。  他记得父亲曾说过:在很早很早以前,这十万大山里有不少修仙门派,这些门派只会选择洞天福地作为山门的修炼之所,普通人想要找到根本不可能……  但是秦玳从没想过修仙门派平时有不收人的规矩,哪怕有人知道修仙门派所在也进不了山门,因为这些门派会在山门外设立种种禁制,限制外人进入。  所以现在的秦玳,心里非常激动,以为找到了希望。  原来,他父亲一直就想让他拜入山门修行,在他三岁时就给他讲过不少修行的好处。  奈何他父亲也不知道这些山门是怎样的,会在何时何地收人?这才从小背着他进山打猎,有碰碰运气的意思。  不过,他的父亲也知道这种希望非常渺茫,因为从很早以前开始,大陆上就没听说过还有山门的存在,虽然武林门派有不少,但那不是他希望的。  也因此,他才没把这些山门是否还存在的可能告诉秦玳,反而时常向他说起神仙鬼怪之事,像讲故事一样,以逗秦玳高兴。  岂知这样一来,秦玳幼小的心灵里竟已早早埋下修仙之念,这时感觉有希望,便把父亲离奇消失之事,以及自己可能遇到的危险,都通通抛在脑后,劲头十足地往谷里冲去。

第四章 一线天
却说秦玳发现的峡谷还真是一处洞天福地,数万年前曾有一个修仙门派在此开山门,所以谷口留下了禁制,普通人根本进不去。  不过两万年以后,那道禁制已然松弛,功力高深或精神力较高的人不被所惑,在某一时刻能够轻易进入。  秦玳追着灰兔到那谷口时,正是一年中的十月初三,这天便是数万年前那个修仙门派开山收徒的日子,谷口禁制有两个时辰自行开启,只要精神力超过三十级,或魂力五级以上的人,就不会受阻挡。  这个禁制的设置有讲究,因为修仙门派都不可能收无法顺利修炼的凡人为徒,只有精神力超高,或魂力达五级以上,而且不到六岁的幼童,才有资格入门进行修炼。  原来,能自行走进山门不受阻挡的幼童,就表明他们拥有“灵根”,可以进行修炼。  而山门收徒时会有专人在谷口负责安排,让那些各地招来的幼童通过禁制测试后,能自己进去的自然收录为徒,不能进去的则送回原地。  这样,山门就不会被凡间所发现,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择徒也很方便。  至于无“灵根”的凡人,尽管可以通过习武练功,十几年后也能把魂力修炼到十级(凡人魂力能达到的最高境界),但那时他们已超过年龄,不符合修仙门派收徒的要求,自然不会被仙门收录。  同时,由于这些凡人没有灵根,在山门还存在时,哪怕山门开启之日,也会因山门有守卫无法进入。  不过,这道峡谷里的山门,不知为何已于两万年前消失,此后谷中是否有人进出过,外面恐怕没人知道。  现在,秦玳的精神力升至三十二级,虽然魂力还未真正被其吸收,表面上仍为零,却已符合进入谷口的条件,这才毫无阻挡地进去了。  而野生生物或植物进入这样的山谷并不难,因为除人类以外的任何生物或植物都具备灵根,如草木就是木属性的单一灵根,即所谓的天赋灵根,山谷禁止对其一点作用都没有。  若人类像草木一样是单一属性,就一定具有修炼的天赋,而且是修炼界的天才。  可惜大多数人都五行平衡,不具有“灵根”,虽然智力上乘,却是无法进行修炼,这是由于人的寿命有限所致。  反之,草木虽具灵根却因没有智力,或是智力(对于草木可以理解为“触感”)十分低下,同样无法修炼或是修炼难度太大。  不过上天是公平的,这些拥有单一属性的草木,其生命力十分顽强,大多能生长数百年甚至千万年,或是拥有不死之身。  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指的就是草木所拥有的不死之身。  如此一来,有些草木就能通过漫长的时间被动地进行修炼,以弥补“智力”之不足。  当然,草木都属于植物,拥有单一属性十分普遍,否则不会有“天地灵药”的出现。  而能成为天地灵药的草木,就因为它们拥有微弱的“智力”,可以有选择地吸收天地灵气,经过千百年甚至数万年,便能生长成令人垂涎的灵果仙草。  再说野生生物,在宙星上一般指的是兽类,它们的五行中至少会缺一样属性,所以都拥有灵根,哪怕是“伪灵根”。  由于野生生物生存环境恶劣,大多以猎杀其他生物为生,本身又处于各种威胁之中,使得它们必须经常集中精力为生存而拼搏,冥冥中精神力得以提升,魂力就会变得强大起来。  可是兽类生物的智力都比较低下,虽然具有修炼资质却不懂修炼之道,因而只能成为普通凡物。  不过,也有少部分兽类生物能够顽强地生存下去,经历千百年甚至上万年,因其精神力和魂力的自然提升,就会逐渐开启智力进行修炼,最后有可能成为实力强大的妖兽或魔兽。  至于妖兽与魔兽之分,仅是两者间修炼方式的不同,一者修内丹,一者修魔核,实则上都是一样,就是对魂力的提升。  所以,不管是妖兽还是魔兽,如果能修炼到极致,成为威慑天下的神兽都有可能。  秦玳碰到的那只银狐就是妖狐,若是继续修炼下去,便很有可能成为神兽。  然而成为神兽何其难也,神兽毕竟是逆天存在,要经历的劫难太多了,稍不注意就会灰飞烟灭。所谓“神兽天成”根本不可能,要想成为神兽,必将经历千难万险。  再说什么是灵根?  灵根其实就是生物拥有的属性,比如木灵根就是木属性。  也许有人会疑惑,凡人(普通人)既然五行俱全,就该拥有五种属性,那么他们也该拥有灵根,而且是五灵根才对。  道理确实如此,可是正因凡人五种属性俱全,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就会在体内形成一种微妙平衡,这时“有”就等于“无”,凡人的身体反而会变成无属性的体质,除非打破平衡,否则很难修炼。  而要打破平衡,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比如有些人通过锻练或各种功法的修炼,可以逐步提高身体强度,却最多能把魂力提升到十级而已,然后随着身体机能的老化,在有生之年,由于无法突破魂力十级这个瓶颈,自然会寿终正寝,得道成仙根本不可能。  因为在宙星上,魂力十级就是打破身体五行平衡的关键。  凡人没有特殊机缘,如食天地灵果,或是像秦玳这样,有强大的外力对他强行提升精神力或魂力,不然终其一身,也是无法突破魂力十级这个瓶颈,所以凡人终归是凡人。  反之,拥有灵根的人,即五行不平衡的人,如果没有相应的修炼之法,同样不能突破十级这个瓶颈,最终和凡人一样,也会老死罢了。  闲话不表,关于“灵根”请见本书“作品相关”。  且说秦玳仍在谷里奔行如飞,此时天上的银月(其他四月因相距较远,对华夏大陆影响不大,只有银月才能到达华夏大陆上空)正挂当中,将谷里照得银光一片,有如仙境一般。  秦玳见此奇景,心里火热无比,以为自己真的找到山门,可以拜师学艺了。  于是,他脚下更是来劲,跑得哼哧哼哧的,一点都不觉得累,只把眼睛四下观望,希望发现山门中人,好接引他拜入山门。  突然,他发现前面十几里外有一片白雾,蜿蜒至峡谷两侧,高达数十丈,在银光下有如灵蛇般滚动翻腾,似乎始终隔阻在那段峡谷中间,并不蔓延开去。  这时天上的银月虽然很亮,但毕竟不是太阳,峡谷里除那处白雾外,其他地方还是比较阴暗的,只是秦玳的眼力较好,才会觉得谷里银光一片。  不过说起来,谷里的景物变得如此清晰,都是因为那片白雾反射的月光所致。  半个时辰后,秦玳已跑到那片白雾边缘,眼光到处,猛地察觉白雾中红光一闪,不禁定睛看去,发现那红光还在半里之外。  原来,秦玳所见是颗小树,顶端有一红果,红光便是果子所发,只是那小树看上去朦朦胧胧,有些不真实之感。  “啊!是朱果!”  那红果的形状,秦玳的父亲曾向他描述过,正是一种天地灵果,凡人服食后可以迅速改变体质,成为先天之体,有望成仙成圣!  所以秦玳激动万分,惊呼一声之后,只见他身子一顿,开始发力猛冲,眼睛好似*一般晶亮无比,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往前冲去。  可是他刚奔出不过百米之遥,便发出一声惨叫:“救命啊!”幼小的身子已是消失在白雾之中。  似乎那片白雾里有一道深谷,使得他的惨叫声很快被淹没,声音在峡谷里回荡一圈后,四下里又变得寂静无声,似乎什么都没发生,显得非常诡异。  实际上,白雾里确实有道深谷,一直横亘在峡谷中央,有十余里长,如果从谷底往上看,像是一道直线挂在天上,宽不过百米,堪称“一线天”,秦玳跌落下去,真不知命运如何?

第五章 谷中五老
一线天下面是个巨大的地下空间,顶部形如碗状反扣,谷底中间则有一条宽约三百米、长十多里的湖,正好与谷顶上面,像是被一柄巨剑破开的一线天缝隙遥遥相对。  而在谷底空间里,除顶部那道一线天缝隙外,四周谷壁及谷顶均为坚硬的岩石构成,好似一块巨型岩石,其中央被挖空一般,显得非常奇特。  更为奇特的是,谷底灵气极为充足,谷顶上面的浓浓白雾就是谷底灵气升上去形成的,仅在每年十月初三,银月当空时才会出现。一旦银月照不到谷底湖面,那道由灵气形成的白雾便会沉入谷里,其中大部分融入湖水之中,余下的则飘散在谷底空间里。  秦玳发现的那棵朱果树平时就生长在谷里面,只是并非长在谷底,而是长在距离谷底地面百丈高的一线天缝隙附近,其根系扎于顶壁,树干倒吊着。  这种生长方式有点不可思议,毕竟离开阳光,所有植物都不能生长,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处深谷里有古怪。  原来,这处深谷竟是数万年前一个非常有名的修仙门派——玉虚门的修炼圣地,只是玉虚门在两万年前大陆一统时便消失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和玉虚门一起消失的,还包括华夏大陆上所有的修仙门派,以致现在的华夏大陆上,再也找不到一个修仙门派了。  这处深谷名为“一线天仙境”,谷底方圆数十里,除中间一处与谷顶一线天对应的狭长型小湖外,整个谷底地面平缓,仅边缘隆起与顶部如碗状倒扣的巨石相接。  如果能进入谷里,就能发现谷底湖边一侧竖有一块巨大石碑,高约二十余丈,上书八个金色大字——玉虚门一线天仙境!字体金光闪闪,遒劲有力,深谷正是得名于此。  这种封闭似的特殊环境,世间不多见,可能是亿万年来因地下水浸蚀而成的大溶洞,后因地壳变迁,逐渐上升与地面相接,便成了现在这样子。  由于其顶部恰好有一处石壁比较薄弱,经长时间日晒雨淋,开始慢慢消融,才最终形成如今“一线天”这样的天下奇观。  至于谷底的那道狭长型小湖,则有可能是亿万年前的地下水源头,后经无数岁月而形成一处地脉灵泉,使得谷里灵气充足,出现种种不可思议的现象。  比如谷顶倒悬的一部分钟乳石,其顶端大多会结出水滴似的透明晶体,有如夜明珠一般,能把一线天外面照进的天光折射到谷里各处。  虽然经钟乳石顶端晶体折射进谷里的各种光线,相对于外面的光线要黯然许多,却也让谷里有了白昼之分,加上充足的灵气,变化较小的温差,致使谷里四季如春,莺飞草长,有不少食草动物生存其间,配上沿湖两岸成荫绿树,更显生机勃勃,的确不负“仙境”之名。  当然,谷里的环境并非真正的四季如春,只是变化相对小而已,外面如果下雨落雪,里面也能看见雨雪,只不过雨水直接落进小湖里,雪花则会飘洒在湖边两岸。  因此,那棵朱果树生长于谷顶一线天附近,便不足为奇了。  首先,朱果树乃木属性植物,所谓土生木,自然离不开大地,而谷顶与大地本为一体,它倒吊着扎根于顶壁,虽然有点怪异,却解释得通;  其次,任何植物都离不开光线,一线天附近倒悬的钟乳石多,上面结出的晶体也多,可以充分折射阳光,朱果树生长所需的光线,自然不成问题;  其三,一线天仙境里的这棵朱果树实为变异树种,与普通朱果树差异极大,其果需要大量的热能才能结出。可是谷底热能稀少,唯有谷顶与地面相连处的石壁,朱果树扎根其上,才能通过根系吸收地面的热能;  其四,朱果树结出的朱果为天地灵果,平时要吸收大量灵气。这谷里灵气充足,朱果树在谷里生长自然比谷外好得多。  有以上种种因素,朱果树倒扎于一线天附近的石壁上生长,便成为它最好的选择。  至于每年十月初三银月当空时,朱果树要飞到一线天上面吸收月华,是因朱果接近成熟,朱果树已经通灵,能把全部精华逼出体外形成虚影,以便吸收月华之故。  秦玳之所以看见朱果树时,觉得朦朦胧胧,有些不真实之感,就是缘于此因。  也许有人会问:朱果树飞出去吸收月华干什么?  道理很简单,所谓木生火,经过漫长岁月,朱果树通过吸收大量热能和灵气转化为火属性能量结成朱果,其吸收的火属性能量在朱果即将成熟时,会远远超过自身木属性能量,如果没有外力压制,朱果成熟前一段时间内,朱果树就将面临焚毁的危险。  不过水能克火,水属性能量便是朱果即将成熟时,朱果树最需要的能量。  而银月是水元素星,其月华正是朱果树可以直接吸收转化的水属性能量,只是必须银月当中时才能吸收,所以才有每年十月初三,朱果树出来吸收银月之华的奇异景观。  据资料记载,朱果成熟后只有一个时辰可以被采摘,就是由于朱果树承受不了朱果身上那巨大的火属性能量,才会让朱果在成熟后一个时辰内脱离本源,回归天地。  因此,想要服食朱果这样的天地灵果非常困难,其中机缘尤为重要。  闲话不表,且说谷底情况。  这时谷底竟然还有五人,全都聚在湖边,一齐仰望着一线天上面那棵朱果树,都是一脸的希翼之色。   这五人的名头说出来吓人,其中一人叫吴昊,一身烈阳神功纵横武林,罕有敌手。  另外四人也是大有来历,分别为洪门大愚禅师、凌霄门青木道长、枪神东方云和追风斧欧阳凌宇,他们都是天下十大高手,武林地位极为尊崇,任随一人出现当今武林,都会令江湖色变,掀起滔天巨浪。  原来,他们已经失踪整整十年了。  十年前,枪神四人因误认吴昊是魔道高手,千里追杀至上面峡谷,来到一线天附近时,巧遇朱果树出来吸收月华。  几人为夺朱果,大战一场之后,竟然全都身受重伤,坠入谷底湖中,虽幸而没死,却功力大损,加上出谷不易,便都留在谷底静修至今,想要追求仙道。  然而他们都是凡人体质,即便找出几块玉虚门留下的修仙玉简,也是无法入门,才都盼着朱果成熟时,能食之改变体质……  奈何盼了十年,他们都没盼到朱果真正成熟,却盼来一个不速之客——秦玳。  就在秦玳即将坠谷之前,只听坐在湖边的吴昊叹一口气,一脸黯然地道:“我说牛鼻子,朱果树这次出来吸收银月之华,是第几次了?”  青木道长看他一眼,笑道:“这是第十一次,已经过去十年了,嘿嘿!老五,你是不是觉得时间过得慢呀?”  他抬头望天,又道:“看来它离成熟还早,咱们只能慢慢等了。”  说罢,他长叹一声,拍了拍吴昊的肩膀,道:“老五,其实咱们都是痴心妄想,那果子若是成熟了,恐怕也不是我等能够享用的。”  吴昊目光一闪,冷哼一声道:“我可不这么认为,咱们能来到这里,便是和它有缘分,岂能白等一场?”  他这时眼露神光,再没刚才萎靡之态,道:“再说这十年来,我已修复两条经脉,内力恢复二成以上,只要恢复到以前状态,绝对有办法采摘那果子,嘿!到时候……”  见到他自信无比,一旁的欧阳凌宇禁不住笑道:“呵呵,就你?”  他斜睨吴昊一眼,分析道:“据玉虚门留下的玉简推算,这朱果树生长至今近三万年,我们来的那年,可能才刚出来吸收月华,所以朱果的颜色较淡,而这次出来吸收月华已和往年不同,朱果的颜色开始变紫,说明还有十至二十年便会真正成熟。”  他稍微一顿,道:“不过朱果成熟后一个时辰内,如果采摘不下来,依资料记载,就会瞬间掉落,立刻化为虚无、回归天地。”  他嘿嘿一笑,看着吴昊道:“老五,就算你功力恢复到以前一样,可是你能飞吗?还有那顶壁根本上不去,你怎么采摘它?”  他收起笑容,又道:“而且,它可不是普通的朱果树,最初玉虚门发现时,已认出它是变异果树,需要三万年时间才能结果。”  说到这里,他突然骂一句“奶奶的”,摸了摸脑袋,才道:“也真他妈奇怪,这棵朱果树居然要三万年才能结果?而普通的朱果树,一万年就能结果了。所以我认为,这朱果树所结之果,若不是能量巨大,非凡人所能享用,便已修炼成精,恐怕成熟时就飞升了。”  说罢,他哈哈大笑,不怀好意地看着吴昊。  吴昊却是不以为然,站起来道:“老四,你最好别幸灾乐祸,不然我弄到朱果,可没你的份哦。”  欧阳凌宇顿时愣在那儿,惹得其他几人都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上面一线天处突然传来一声惨叫,一道灰影迅速往下掉落,五人还没看清是什么玩意时,只听“扑通”一声,那道灰影已是掉进湖里,掀起层层浪花,把五人都惊呆了。  “咦!好像是个小孩?”  片刻后,吴昊首先从惊愕中醒转,揉了揉眼,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另外四人却是面面相觑,都感到不可思议。  他们会有如此表情,是因为这个地方极为隐秘,十年来都没人进入过,而且一线天上面也是第一次掉东西下来,由不得他们不惊讶。  所以转瞬间,他们五人都是脸色大变,纷纷仰望着谷顶,居然忘了要下湖救人。  “难道这里被人发现了?”  这便是他们同时生出的念头,也是他们最不希望出现的情况。  半晌过后,他们才松一口气,全都脸现喜色,相视摇头。  吴昊和青木道长对视一眼,然后看向湖面,道:“奶奶的,看来是虚惊一场,不过也奇怪,怎么会有小孩掉下来?”  他愣了一下,突然手指湖面,大笑道:“哈哈,真是天不绝我!老子决定了,只要这娃儿不死,就是老子的徒弟,你们谁也别抢!”  话音未落,只见他把道袍往腰间一扎,在另外四人惊诧的眼神中,已是跨步朝湖里扑去,一下子扎进水里……书包网 Zei8。net电子书上传分享

第六章 阿呆学艺
秦玳是幸运的,落水时头下脚上,没摔成平板,仅是被震晕而已。  还真是吴昊先找到他……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几人争执不下,只好共同收徒,一人一周地教导秦玳,极为细心。  那天刚把秦玳从湖里捞起时,吴昊见他生得粉雕玉琢、天庭饱满,就觉得这小孩不俗,将来必非池中之物,一时兴奋无比,直呼道:“这娃娃,好!好!好啊!真他妈太好了!”  然后足蹈之、手舞之,抱着孩子一阵猛亲,脸上一直带着激动的笑容。  大愚禅师四人比吴昊后一步上岸,见到如此情形,都不禁目瞪口呆,感觉不可思议。  吴昊的性格他们了解,平时极为冷血,何曾见到他如此兴奋过?  四人一时愣在岸边,就那么湿漉漉地站着,连衣服都忘更换了。  吴昊也没去更衣,而是胡乱扯下一件湖边晾晒的道袍,就那么直铺地上,然后三两把脱掉秦玳身上的湿衣,便将他光溜溜的小身子裹进道袍里。  这时,只听追风斧欧阳凌宇大叫道:“喂!老五,那件衣服可是我的,你他妈没长眼睛啊?”  “什么是你的?”  吴昊愣了下,扭头一看,不禁笑了起来,挥手一指,道:“妈的,不就是件衣服吗?那一件是我的,你拿去吧。”  说完,他便不理追风斧等人,回头坐在地上,一面将孩子身上的水渍攒干,一面把孩子翻转过来,然后左手贴在孩子背心,开始默运玄功,右手则捏弄孩子的四肢,不时地敲打几下。  片刻之后,只见他双眼半阖,眉头微皱,表情似乎有些不满意。  这时,大愚禅师四人已经围拢过来,一齐蹲在孩子旁边,不过都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吴昊运功施法。  过不多久,吴昊终于收功将孩子抱起,然后长吁一口气,用右手轻揉着孩子的太阳穴,没有吭声。  青木道长首先问道:“怎么样,这孩子?”  他的语调有些担忧,却又带着些兴奋,似乎心里极不平静。  吴昊知道他们想什么,微微摇了摇头,道:“这孩子身体素质上佳,不过仍是凡人,没有灵根,可惜了。”  四人一听,脸色都黯然不少。  原来,刚才吴昊为秦玳疗伤的手法,正是玉虚门留下的玉简里介绍的一种疗伤法门,由于并非修仙之法,所以凡人也可修习,谷中五人自然都会。  这种功法不仅能疗伤,还有一个妙用,便是可以探查出一个人是否拥有灵根。  谷中五人平时相互间舒经活脉,用的就是这种手法,所以都明白他们自己全是凡胎俗体,不具有灵根。  当然,凡人并不是不能修炼仙家法门,只是修炼难度太大而已,要付出比别人多几倍,甚至数十倍的时间和努力。  可是普通人最耗不起的就是时间,因为不能尽快入门的话,往往在有生之年,会因无法突破瓶颈而耗尽生命,反倒一事无成,不如去做其他,轰轰烈烈地过一生。  这就是凡人少有修仙者出现的主要原因。  “不过,这孩子我还是要收他为徒弟。”  吴昊笑了笑,道:“他虽然没有灵根,可是体质特殊,绝对是练武天才,如果修炼我的烈阳诀,再觅获一些灵药为他筑基,改变其体质,使之突破身体极限,最终成就仙道,也不是没有可能。”  大愚禅师颌首道:“嗯,有道理,但必须先打好基础,不能操之过急。”  他话虽如此说,却是和另外三人一样,脸上都有些狐疑之色,好像不抱什么希望。  枪神东方云最急,上前一把抢过吴昊手中的孩子,将他重新放回地上,再像吴昊一样左掌贴在孩子背心,右手捏弄起孩子的四肢来,不时敲打几下。  “唉,果然没有灵根!”  片刻后,只见枪神叹息一声,将孩子翻过来正面抱起,然后举在胸前,准备仔细看看孩子的其他部位。  便在此时,但见他猛地一愣,脸上浮起怪异之色,双眼大睁,惊道:“天啊!这小家伙人没多大,这把儿可是不小!他妈的,怕有三寸吧?”  他的语气微含酸意,更多的却是震惊,一脸不敢置信之色。  “哈哈哈!”  吴昊大笑着把孩子夺回,将其面对大家高高举起,得意地道:“看见没?这娃娃以后才是真正的‘枪神’,无敌呀!”  说罢,他又哈哈大笑,眼睛斜睨东方云的下身,一脸捉狭的样子。  谷里众人一起生活,自然知道各人的本钱。  大愚禅师和青木道长、追风斧三人一听,再望一眼秦玳的下身,顿时恍然,不由齐都看着东方云,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来,东方云老脸涨得通红,怒喝一声道:“他妈的!”转身拿起放在一边的破龙枪,猛往地上一杵,“噗”地一下,只见枪杆已插进地里半截,才气呼呼地道:“笑什么笑?咱们就比一比,看看谁教这小子的功夫厉害!”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众人更是轰然大笑。  原来,枪神东方云那话儿不仅是五人中最小的,还因他当年纵欲过度,三十多岁就不举了,曾被人笑称为“虾枪神”,即“银样镴枪头之意”。  据说这“虾枪神”三字,是和他一起逛妓院的人从某个*那里听来的,曾经传遍武林,引为江湖上一大趣闻。  也因此,枪神羞愤难当,开始勤练武功,倒让他把破龙枪练得登峰造极,一时名声大震,武林中人才渐渐不敢传他的糗事了。  而他这时所说的话大有和人比“枪法”之意,众人哪有不取笑之理?  “好!说定了,这娃娃以后就是咱们五人的徒弟。”  还是大愚禅师比较厚道,赶忙替东方云打圆场。  他继续道:“不过,咱们要约法三章,这娃儿既然没有灵根,我建议不传他玉虚门功法,毕竟那些功法我们都没弄明白,一旦不慎,极有可能毁了他。”  话毕,他用目光扫视着众人,神色凝重。  见众人都纷纷点头,他才脸露微笑,接着道:“二者,咱们不能告诉他离开这里的方法,好让他安心修炼,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  他顿一下,又道:“三者,我们轮流教他,隔周轮换,每年检查一次他的修炼情况,如果哪位教授不好,自然一眼看出……”  便是大愚禅师说的这第三条,秦玳以后的日子就难熬了,五个家伙为了不被别人比下去,不仅填鸭似地让他熟记各种心法,还亲自喂招,随时解疑释难,让他每天除了吃饭时间外,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  当然,他也不需要睡觉时间,因为一到夜晚,他都在打坐练功,比睡觉的效果更好……  令五人惊讶的是,秦玳这小家伙太厉害了,不仅有过目不忘之能,而且能举一反三,思维敏捷,若不是他身子小小的,说话带有稚气,任谁都不相信他才五岁不到。  也因此,众人对他更是喜爱异常,视为小神童,称之小怪物,不过平时都喊他“阿呆”或“呆儿”,谁叫他名字里有个“玳”字呢。  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就在众人讨论要如何教授秦玳时,被吴昊抱在怀里的秦玳已是苏醒过来。  许是感受到吴昊身上温暖的气息(他的湿衣早就运功蒸干了),秦玳还以为是父亲抱着他,刚一醒转便道:“爸爸!爸爸是你吗?”  说话之时,他居然眼都未睁,只是哭喊着把吴昊的脖子死死抱住,情绪极为激动。  “乖!孩子,我不是你爸爸……”  吴昊心里感到一阵绞痛,知道孩子的家里一定出大事了,不禁轻轻拍着他的背,劝道:“听话啊,孩子,伯伯虽然不是你爸爸,但会像你爸爸一样疼爱你。”  他把秦玳的身子翻转过来,看着他的眼睛道:“来,告诉伯伯,你爸爸是谁?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秦玳这才一愣,抬头看向吴昊,也不争扎,然后四下打量一下,最后定格在大愚禅师几人身上。  这时大愚禅师四人已经换上道袍,有如仙风道骨一般,令秦玳有些傻眼了,半响后才回神过来,壮起胆子怯生生地问吴昊:“伯伯,这几位爷爷是神仙吗?我能跟他们学功夫不?”  “可以可以!”  吴昊顿时郁闷不已,忖道:“这娃娃脑壳出问题了?奶奶的,不但不回答老子问题,愣半天说出一句话来,就让老子比那几个家伙矮一辈,妈的!这是什么事儿?”  他心里暗骂,嘴上却道:“他们的功夫还不如我呢,我会教你的,来……”  他话未说完,追风斧几人就不干了,追风斧道:“小子!你别听他胡说!来,爷爷抱一下。”边说边走上前,还得意地对吴昊挤一下眼。  吴昊自然不会让他把秦玳抱过去,连忙退后两步,一掌轰出,喝道:“滚开!别过来!”  “咯咯咯……”  见到吴昊的掌风居然把追风斧震退数步,秦玳略感惊讶之后,马上娇笑出声,嘴里还呼道:“啊!伯伯好厉害!”  他一脸兴奋的样子,变脸居然比翻书还快,刚才在哭,现在就笑了。  “嘿嘿!那是当然!”  吴昊一点不谦虚,傲然地看向追风斧四人。  许是受不了吴昊的嚣张之态,大愚禅师忍住笑意,向秦玳眨眨眼,突然朝湖里拍出一掌,“轰!哗啦——”水里好似响起个炸雷,湖水顿时激荡翻涌,卷起半丈多高,看得秦玳目瞪口呆,小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拢。  大愚禅师这才笑眯眯地道:“小家伙,你要学功夫当然没问题,以后我们都是你师父,好不好?”  见到秦玳吃惊的样子,他在心底下对秦玳已是欢喜至极,认为收个关门弟子也不错。  “那……大爷爷,这可是你说的哦,以后你们就是我师父了!”  秦玳灵动的眼珠一转,嘴里说着话,一只小手仍是死死地抱住吴昊的脖子,小脸上兴奋无比。  “嗯,这声大爷爷叫得好!”  大愚禅师非常满意,乐呵呵地拉过青木道长,对秦玳说:“记住了,他以后就是你二爷爷。”  然后转身指着东方云和欧阳凌宇,道:“那个拿枪的就是你三爷爷,大个子是你四爷爷,至于……”  回头望向吴昊,大愚禅师忍不住想笑,没有再说下去。  “这个……”  吴昊有些郁闷,把秦玳身子侧过来,看着他的眼睛,尴尬地道:“嗯,我和他们一个辈份,你就叫我幺爷爷吧。”  “好!幺爷爷!”  秦玳马上叫道,眼睛清澈,显然诚心诚意……  时间一晃过去十三年半,外面已是初夏季节。  这时的秦玳已经十八岁了,身材魁梧挺拔,有如标枪一般。  人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男人却不一定,秦玳就是个异数。  他小的时候粉雕玉琢,有如金童,而且嘴巴极甜,哪知长大后反倒变得木纳起来,长相更是普通之极,虽然轮廓分明,气势威猛,却少一点灵秀,反倒感觉有些老成。  秦玳这样,其实也怪他不得,谁要是整天和几个老男人呆在一起,除了练功还是练功,任谁都会木纳起来。  五年前,秦玳的功力就超过五人,达到五人曾经最巅峰的境界,这让吴昊等人极为满意。  后面两年,他们开始让秦玳试着修炼玉虚门的各种功法,可是所有的功法口诀都被他背得滚瓜烂熟,却没一样能够入门。  众人终于明白,秦玳的确是凡胎俗体,修炼速度虽比他们快上一倍有余,但若和传说中拥有灵根的人相比,修炼速度仍是太慢了。  五人心里多少有些失望,却也暗自庆幸当初没教他修仙功法,不然时间白费不说,还会耽误他学武的最好时机。  其实玉虚门的功法他们也不会,仅是捡到的几块玉简而已,上面虽有修炼口诀,却没有具体的修炼步骤和技巧,有如盲人摸象,要学会自然十分困难。  因为仙门法诀并非武功招式,修炼的对象是魂力而非内力,吴昊等人连魂力是什么都不了解,又如何能学会?  而秦玳对魂力更是不了解,当然学不会了。  秦玳最初不知道这些,他一直以为教自己功夫的五个家伙都是神仙中人,因此十分乖巧,非常刻苦地修炼。  可是在他十二岁时,几人该教和不该教的都全教完了,除每天督促他练功,或是自己打坐之外,就再无他事可做,谷里显得有些沉闷起来。  不过令人惊喜的是,秦玳居然从他们的教导中发现一些不妥之处,常常把他们问得哑口无言、目瞪口呆。  为此,几人不得不扎堆商量,以求解决之道,心里虽然郁闷,却也因此获益良多。  渐渐地,五人各自从本门功法中剔除糟粕,相互间融会贯通,再经打坐修炼,一些久久不能打通的经脉都有起色,其中吴昊有五条经脉恢复过来,功力修至原来的六成左右,魂力达八级(这方面他们不知道)。  其他四人也有不同程度的恢复,众人自然大喜,对秦玳更是呵护备至了。  直到秦玳十三岁,开始修习玉虚门功法时,才知道他们不是修仙之人,也明白自己是凡胎俗体,没有修仙之可能。  不过他心态良好,反而摆正位置,开始追求武道极致,修炼更是刻苦。  时光如梭,很快又过去三年,秦玳已经十八岁,长成一米八五的大小伙。而谷顶那棵朱果树也连续飞出来十三次,离最终成熟不远了。  由于近三年,秦玳的功力没什么提升,谷中五人认为继续这样下去对他作用不大,便商量着让他出去闯荡一番,希望他碰上机缘、突破瓶颈,再回来服食朱果,才有可能修成仙道。  这就是他们最大的梦想,因为秦玳已是他们生命的寄托,自然会为他考虑周到。  这一日午时,吴昊从修炼中醒来,见秦玳正在湖边捉鱼,忙着替他们准备食物,不禁微微一笑,把他叫到身边。  “呆儿,过来,我问问你。”  他拍了一下身边的草垫,示意秦玳坐下后,才道:“你老实告诉我,想不想离开这里?”  秦玳一听,马上脸露喜色,不过昙花一现又黯然下来,呐呐道:“幺爷爷,那一线天怎么上得去呀?上面这么高,我又不能飞。”  吴昊没好气地敲他脑袋一下,骂道:“臭小子!这还要你说?”  见秦玳脸一红,低头不语,吴昊不禁叹口气,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放低语气道:“是否出得去你别管,只要告诉我,你想不想出去?”  在一线天仙境里面,每天只有午时三刻才有阳光照下,众人都十分珍惜这段时光,常常一起聚在阳光下打坐。  这天也不例外,湖边的大愚禅师等人见吴昊把秦玳召到身边,都赶忙收功过来坐在一旁,全都慈祥地看着秦玳,眼里充满着不舍之情。  可是转眼之间,他们又露出决然之色,纷纷向吴昊轻点一下头。  很明显,他们五人中秦玳和吴昊最亲。  自从向他们讲述过父亲离奇失踪之事后,虽然没得到几人的肯定答复,秦玳心里却明白父亲已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而吴昊与他父亲年龄相当,对他又特别关心,秦玳无形中就和吴昊关系最近,经常嘴里喊着“幺爷爷”,心里则是把吴昊当作父亲来尊敬。  也因此,谷中五人在一月前商量好让秦玳出去的决定后,便委托吴昊向秦玳说明。  吴昊当时虽然点头同意,不过十几年的朝夕相处,也是舍不得和秦玳分别,才会一直拖延至今天。  此时话一出口,吴昊心里反倒轻松起来,他笑看着秦玳,心里很为这个徒弟感到骄傲。  “想,当然想了,可是幺爷爷你们……”  听说有出谷可能,秦玳心里当然很激动,可是看了众人一眼后,他的脸色又黯然下去,后面的话说不出口了。  大愚禅师等人都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感觉非常欣慰。  只听大愚禅师慈祥地道:“阿呆,这样吧,等你幺爷爷告诉你出谷方法后,你再到我们那里来,我们有东西交给你。”  说罢,他向青木道长三人颔首示意一下,率先起身朝湖边自己的石屋走去,青木道长三人都深深地看了秦玳一眼,然后跟着离开。  吴昊等他们一走,便道:“好了,我知道他们要交给你什么东西,不过你记住了,如果见到他们的孙女感到不满意,你可以不要她们,知道吗?”  秦玳一愣,道:“幺爷爷,您说什么呀?”  他感到莫名其妙,怎么师父的话这么古怪?  “哦,也没什么。”  吴昊心里暗笑着,转身回自己屋子里拿出一颗蓝色石子,有些慎重地交给秦玳道:“阿呆,这是魂石,那边屋子里有个传送阵……”  他指着右边一间最大的石屋,道:“把它放入中央祭台上的一个孔洞里,然后对着祭台中央输进一些灵力,你就能够出去了。”  他顿了一下,道:“记住,这是唯一的一颗魂石,你收好了,以后你若回来,只能从上面跳下来……”  听到这里,秦玳赶忙道:“幺爷爷,那你们以后怎么出去呢?”  他心里十分着急,一双手突然抓住吴昊的肩头不放。  “唉,说这个干什么?”  吴昊心里暗骂自己一句,把秦玳的手拿开,笑道:“呆儿,你别担心,我们本来就不想出去,也希望你不要随便带人进来。”  他顿了下,抓住秦玳的手,指着头顶上空的朱果树,道:“你看到没?那朱果树最多三五年就能完全成熟,你如果突破不了瓶颈恐怕消受不起。所以,我们才决定让你在外面历练一年,希望你能突破瓶颈,然后尽快赶回来。”  秦玳点头道:“嗯!幺爷爷,我知道了。”心里却是暗下决心,出去后一定要想办法弄到炼制朱果的秘方,到时让几个爷爷共同分享,好助他们突破瓶颈,成就仙道。  他早就明白吴昊是有办法采摘朱果的,却忘了魂石只有一颗,而且是一次性,要是他回来时直接跳下来,再请吴昊上去采摘朱果,恐怕只能望果兴叹了。  吴昊自然不知秦玳心里想什么,他把魂石交给秦玳,又交代一些事情之后,才拿出一个鹿皮袋递给秦玳,道:“这里面有我的信物,你按照我给你说的做就行了。记住,遇事当断则断,不要拖泥带水,否则后患无穷。”  他顿了一下,又道:“还有,我和你四爷爷在江湖上仇家太多,你出去后最好不要亮出我们两人的名号。”  他笑道:“嗯,你三爷爷的名号最好使,你倒可以用用,应该对你有帮助。”  说着,他的目光一闪,道: “这样吧,等会你去他那里,让他把破龙枪给你,就说是我说的……”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第七章 秦玳出山
天色微明,晨曦映照大地,使得林间草丛上留下的隔夜雾水,闪烁出点点光芒,远望过去,如同粒粒珍珠。  就在这时,离谷口禁制不远处突然升起一道白光,由淡到浓,转瞬间变得极为耀眼,犹如一颗小太阳。  当那道白光亮到极致,竟然倏地一下,从里面甩出一道人影来,接着白光消失,那道人影翻身站起,不是秦玳是谁?  原来,一线天仙境里那个传送阵是一个单向传送阵,只能从谷里随机传送到外面禁制内的任何地方,秦玳运气不错,居然传送到距谷口禁制不远处。  昨日午后,秦玳按照吴昊指点依次拜访几位师父,聆听完他们的教诲后已是夜幕降临。  秦玳并非薄情之人,自然不会马上离开,而是默默地为师父们做好丰盛晚餐,然后守护在五位打坐的师父身旁,等到第二天早上天色微明时,他才悄悄离开。  闲话不表,且说他刚一翻身爬起,便骂道:“妈的,这传送阵坐上去还真有点晕,差点摔死老子!”  在谷里十几年,五个老家伙没少说粗口,他学会了却不能说,这时脱口而出,心里顿时感到有些畅快。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转身望着谷里深处,叹息一声道:“唉,师父们,恕弟子不孝了,我会早早回来的。”  可能是受好心情影响,他说完之后,没做过多停留,只是朝峡谷深处跪拜三下,便脸色沉稳地站起,把背上大包裹紧了紧,然后迈开步子向谷口走去。  片刻后,他已是离开峡谷范围,奔行在十万大山之中。  感受着空气的清新,他心情一阵激荡,不禁长啸一声,放开神识,像是要拥吻大地一般。  在他清明灵动的神韵里,似乎可以听到脚下露珠被他踏破的声响,这使得他心里产生一种微妙的感觉,彷佛已窥探到大自然的奥秘。  迎着清新的空气,他深深地吸口气,略显苍白的脸上闪现一层淡淡红光,身上崭新的道袍倏地鼓起,连用布条束住的长发都无风自动,在背后飘扬起来。  随着一口真气运转,他足下芒鞋一点地面,整个人弹飞而起,如同脱弦之箭,向右侧山上飞射而去,直到三丈开外,飞跃的身形才往下沉落。  可是随着他右手所持的一根丈多长铁棍往下一探,“叮”地一声触及地面,他便借着这股力量,吐出胸中一口浊气,随着吸入的清新空气,内力急速运转,整个硕壮的身躯又腾飞而起,如同飞鸟一般展翅高翔。  随后,在这静谧的山林里,只听得“叮叮”之声陆续响起。  不一会工夫,秦玳已进入一处密林中。  从远处望去,这座山上是一片苍郁的密林,可是入林不远,便是一大片空地,地面中央居然是整块岩石,难怪寸草不生。  秦玳进入空地后,随意把手里铁棍往空地边缘的地上一插,弯腰放下包裹,然后取出汗巾抹抹脸,就四下打量起来。  这时旭日东升,霞光万道,秦玳沐浴其中,感觉神清气爽。  他迎着朝霞站立片刻,突然心里一动,转身将包裹放在旁边一截枯树桩旁,然后解开包裹,拿出一捆麻绳放在树桩上,再从里面拿出一把巨斧放好,这才起身解开腰带,脱去道袍,露出健壮的身躯。  顿时,朝阳斜洒在他块块贲起肌肉上,似乎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  秦玳转身把道袍挂在铁棍上,略为活动一下四肢,就听得一阵如同炒蚕豆似的声音响起。  此刻,如果有武林高手在此,耳闻他身上出现的这种声音,必然会大吃一惊,因为这是武林中失传二十多年的烈阳神功!  二十多年前,烈阳神君吴昊凭着家传烈阳诀练出一身刚猛无俦的烈阳神功,曾在龙山之巅和当时有天下第一高手之称的太*门主张无忌力拚八百多招,这才落败,从此轰动华夏武林。  太*以独门武功“太阴罡气”传诵于世,张无忌凭着一身炉火纯青的太阴罡气,曾经大破洪门一百零八个武僧组成的大罗汉阵,被视为天下第一高手。  当年,张无忌成名武林二十多年,已经年逾半百,打遍天下无敌手,却在龙山之巅容许年未三十的吴昊跟他力拚八百余招,可见那一战之惊险。  当张无忌望着大笑三声,翩然飞身下山的烈阳神君离去时,曾对观战的洪门掌门空性大师和凌霄门掌门铁冠道长提起,烈阳神功乃天下至刚武功,功法共分九重,不过六重以上不易修炼。  而吴昊当年只练到第六重,若是他再有精进,恐怕张无忌要想取胜,非得在千招之外了。  张无忌当时的感慨之言,使得洪门和凌霄门两大掌门都大吃一惊,曾追问张无忌,如果烈阳神君功力臻至第八重,是否可胜过太阴罡气?  可是张无忌却微笑不语,没有正面作答。  不过,据事后赶上龙山的张无忌好友,当年有枪神之称的东方云追述,张无忌曾表示,烈阳神功乃至阳至刚之气,无论禀赋多高,体质多强的人,在练到第七重之后,都会面临阳火焚身的危险。  东方云总结说,那股炽热的亢阳,如果不压制,随时都会使练功者灰飞烟灭、尸骨无存,张无忌才不担心烈阳神君会无人可制。  可是尽管如此,枪神东方云恐喜怒无常的烈阳神君今后危害武林,就瞒着张无忌,连同洪门监寺大愚禅师,凌霄门青木道长以及好友追风斧欧阳凌宇等,追蹑烈阳神君之后,准备伺机狙杀吴昊。  所以自此之后,江湖上再没听到烈阳神君的消息,这一段事情也就变成武林辛秘,无人知晓。  由于烈阳神君的失踪,他在武林中引起的骚动,也自此消弥于无形,不过烈阳神功的威力,却仍旧流传在武林之中,被视为至刚无俦的绝学。  人们所传诵的烈阳神功,便是运功时全身真气游走,会发出一阵密集的声响,那种声音宛如在锅里炒蚕豆的声音。  故而,此刻如果有武林高手在旁,目睹秦玳抖动四肢运功,绝对会大惊失色,因为他们绝不会想到,失传多年的烈阳神功,会在这么一个年轻人身上出现。  不过,秦玳根本不了解这段武林辛秘,更不明白这种运功术在武林中有何令人惊骇之处,他只是按照往常一样,把真气运行全身,又让它回归丹田。  如此一来,有股热力便会流窜全身,可以很轻易地挥动那柄重达七十二斤的巨斧。  这次出来,他的五位师父都把各自的随身兵刃交给他,更是再三嘱咐他出去后不得泄露他们健在的消息,反倒要说成他们已死,交给他的兵刃等都是遗物。  为此,他们要秦玳出谷后先找一处地方把用不着的东西埋好,以后机缘到时再交给他们后人。  秦玳出谷后,这时停留于此,没有继续朝十万大山外面走,就是想找一处风水宝地,埋下除破龙枪以外的所有兵器,以及师父们交给他的,除信物和信函以外的东西。  当然,在掩埋兵器等“遗物”之前,秦玳还是想重温一下师父们教授的武功,这才有刚才他的*运功之举。  当他手里抓住斧头之后,抬起头来望了望蔚蓝的天空。阳光下,他的浓眉微微皱起,眼里闪出一丝神光,这使得他那略显拙朴平实的脸孔起了一种奇异变化,眉宇间展示出英挺刚毅的神色。  随后,秦玳的目光从天空移开,落在远处一株高十多丈的巨大树木顶梢,略一打量之后,一个箭步跃出,掠过空阔的石地,踩在一根树桩上,腾身飞上已经选好的那株大树,手里持着巨斧,腾掠而上,几个起落便已到达顶梢。  他站在顶端一根粗若大姆指的树枝上,观察了一下整株大树的树形,这才挥动巨斧,急速砍劈而下。  刹时之间,随着斧影翻飞,斧凿之声绵密响起,一丛丛的树枝断裂落下,树叶四散纷飞,如同千百只绿色蝴蝶在嬉戏,却没有半只能飞进那片乌光组成的斧影里,全都被巨斧挥动时产生的劲风吹散。  秦玳挥动巨斧,彷佛持着一柄薄刃大刀,举重若轻。  他挥洒之间,动作优美,刀法俐落,每一刀下去,便砍断一根树枝,力道和技术恰到好处,如同“庖丁解牛”一般,游刃有余。  而他那魁梧健壮的身躯,此刻翻腾在树木枝叶之间,有如穿花蝴蝶,轻盈快速,随着身法的移动,挡在他眼前的树枝和树干,几乎成固定尺寸被砍断,然后纷纷落下。  就在一片震耳的声响里,那株巨树的横枝全被砍光,仅剩下一根光秃秃的主干挺拔地矗立着。  只见斧影一敛,秦玳现身树前,他看了看四周一堆堆的“木柴”,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头也不回地把斧头往后一扔。  那柄重达七十二斤的巨斧在空中连翻十多下,到达插着铁棍旁的那个树桩前,倏然向下一沉,“噗”地一声,刀刃向下,斜斜落在树桩上的那捆麻绳当中,却没割断一根麻绳。  他这种抛甩斧头的力道固然惊人,但那份技术和手法更是匪夷所思,就算当今唐门掌门人在此,只怕也要看得目瞠口呆,叹为观止了。  秦玳扔出巨斧之后,身躯微蹲,采用坐马之式,面对那株已被砍削的巨树,双掌一合,然后翻飞而起。  顿时之间,他那苍白的肌肤上泛起一阵红光,随着手掌推出,一股沛然的气劲涌现,击在尺许之外树干上,轰然巨响中,那根已被巨斧砍断大半的主干,被雄浑的掌风打得全断,平平飞了出去。  随着秦玳掌法的施出,那被砍切成约九尺一般的主树干,一根根地飞出去,十八截巨木在一阵巨响之后,全都堆集在一起。  秦玳呼了口长气,望着那堆排列得略有参差的原木,自言自语道:“唉,这十八罗汉掌我还是练得不到家,不然也不会把木头排得这么难看!”  此刻,如果洪门掌门在此,看了他用洪门绝学十八罗汉掌作堆柴之用,只怕会气得当场吐血;就算不吐血,看到有人用烈阳神功打出十八罗汉掌,只怕也会吓破胆。  秦玳站在大木桩前略一凝思,然后挥掌重新复习一次十八罗汉掌,这才脸泛微笑,飞身跃回铁棍旁,拿起一边树桩上那捆麻绳,走向堆积成数堆的树枝边,把树枝绑成四大捆,这才呼口气,停下工作。  然后,他望着地上一根长约四尺的树枝,顺手捡起来,右掌在树枝上一拂,掌风如刃,把岔枝杂叶齐都削去,身形闪处,他竟把手中树枝当成长剑,使出凌霄门的太乙剑法。  剑影缤纷中,他身形一转,紧接着由速转缓,剑法演变为太极剑法。  等到他三十六路剑招使完,身影闪处,剑法又变,施展出七十二路乱披风剑法。  一时之间,“咻咻”之声不歇,把地上乱叶都卷得飞起,围在他身外飞舞。  秦玳剑式一完,顺着剑式方向把手中树枝刺出,但听“笃”地一声,那树枝笔直地穿射进一株大树的树干里,达七寸之深,树枝尾部仍自不住地颤动。  秦玳看着没入树干里的那根树枝好一会儿,暗忖:“道长师父说过,只要我能用真力控制木剑射进一尺深,就可练习以气御剑之术了,看来我非得加紧努力才行。”  他转身拾起放在包裹旁的汗巾,擦了擦身上汗水,陡地看到自己苍白的手臂和身躯,心下一愣,然后看一眼已经升起来旭日,自语道:“不行,我这身体太白了,出去还不吓死人!”  他顿了下,又道:“算了,东西就埋这里,然后慢慢晒着太阳出去。”说罢,取下旁边树桩上的巨斧,略一思索,就对着树桩前面的地面猛劈起来。  不多时,他就挖出一个巨坑,先扔进两捆树枝垫底,然后扔下去斧头,转身从包裹里拿出几封书信【注:玉简虽然方便,可是只有功力高深,魂力超过五十级的人才能将信息刻录进去,所以普通人传递消息还是用书信】放在一旁,又找出几两碎银,便将包裹连带里面的东西放进坑里,再用剩下的两捆树枝铺在上面,最后才用土埋将起来。  很快,他将埋坑处夯实,手里拿着碎银和几封信,起身从铁棒上取下道袍,也不穿上,只是把信件和银两放进道袍的衣兜里,然后将道袍扎于腰间,顺手拔出铁棒提在手里,朝着太阳能够照到他的地方,慢慢向山下走去,一点都不着急。  他就这样袒胸露背地行走于十万大山之中,目的居然是晒黑身体,真是不可思议。  而他手里提着的那根铁棒,自然就是“破龙枪”。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第八章 阴阳调和
秦玳下山之后专挑低矮处行去,他知道只有那种地方才可能出现水源。  这十万大山其实是个统称,里面有山有水,还有平原和森林。  当然,这里的平原和森林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平原和森林,仅是十万大山的一部分,面积不会很大。  他迎着阳光很快进入两山相夹的一处树林,耳边传来潺潺的流水声,等到穿越树荫深处,眼前豁然开朗,前面竟是一条清澈的河流缓缓流过。  秦玳顿时大喜,猛喝一声,快步跑去,将铁棍往河岸边一插,解开腰间道袍挂在棍端,就*着身体跳进河里,荡起层层浪花。  是的,秦玳现在就是赤身*,*。  开玩笑,山谷里十几年,他以前那条小裤衩早就没影了,玉虚门能够提供道袍穿就不错,还妄想别人给你准备好裤衩?  所以,山谷里那五人包括后来的秦玳,一年四季穿衣就是一件道袍,里面是空档。而现在秦玳赤身*,自然就是习惯之举,根本没有怪异的感觉。  秦玳*着身躯,在河里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岸边晒着太阳,十分惬意。  这时将近正午,炽热的阳光洒在河里,河面上水波荡漾,泛起粼粼金光。  秦玳躺了一会儿,感觉肚子有些饿了,一个翻身又跃进河里,如同一条大鱼,“泼喇”一声,潜进水中,不一会工夫,已见他跃出水面,一只手里抓着一条长约一尺的鲤鱼。  他一出水面,竟踏波而行,数个起落便上了岸。  放下手里鲤鱼,他迅速折下两根树藤,除去枝叶,用一根藤条将鱼头穿过,然后放在草地上,任由鱼儿翻滚弹跳,自己则持着另一根藤条跳进河里。  他沿着河边缓缓摸去,仔细观察着一处处由鹅卵石叠成的河堤,然后弯腰将藤条伸进石缝,稍一探索,手腕翻转,藤条便缠住一只躲在石缝里的螃蟹,将它拉了出来。  秦玳发出孩子似的欢呼,左手扣住蟹背,一个翻身跳上岸,就着手里那根柔软的藤条,把毛蟹螫爪绑好,放在那条鲤鱼旁边,然下又折下一根藤条,准备再度下河。  他这些技能都是很小时跟父亲进山时学的,此时重温起来自然手到擒来。  很快,他便抓好十余只螃蟹,走回插铁棍处,从道袍里拿出火种,寻来不少枯枝干柴,生起一堆篝火,然后将鱼和螃蟹剥洗干净,就在篝火上烤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秦玳吃下几只烤好的螃蟹,正在吃烤好的鱼,吃着吃着,他突然有些痴了,原来他想起谷里最爱吃鱼的五师父,自己的幺爷爷吴昊。  吴昊最关心他,秦玳心里非常清楚。昨天晚上,他大多数时间都是陪着自己五师父,让另外四位师父郁闷不已。  吴昊在谷里住的是一间土屋,没有顶棚【注:谷里不会遭雨淋和大风,所以不需顶棚】那种,其中有一面墙都要垮了,除此之外,倒是和谷里其他土屋形状差不多,只是稍大一些。  至于大愚禅师他们,则是统一住在湖岸边的一排石屋里,吴昊选择远离岸边的一间土屋,应与他的性格孤僻不无关系。  而他那间土屋称作卧房实在不恰当,屋里只有个五斗柜,仅是在屋角放了块巨大白玉石作为床具,除了一条被褥之外,连蚊帐都没有。  昨天晚上,吴昊就是坐在那张长约一丈、宽有五尺的巨大石床上,和他交谈了半宿。  秦玳此时正回忆着当时吴昊和他交谈的片段——  当时吴昊道:“呆儿,你要知道,你三爷爷教你的三路枪法可不简单,虽然每路枪法只有九招,却已是穷尽古今枪法的奥秘了,你绝不可小看!”  秦玳肃容道:“是!弟子明白,弟子绝对不会怠忽枪法的。而且,三爷爷已同意我用他的神枪行走江湖,我也绝不会给他丢脸!”  “嗯,你知道就好。”  吴昊轻捻一下短髯,似乎陷入回忆之中,缓缓道:“当年东方云以守神、追魂、夺命这三路枪法行走江湖,被誉为无敌枪神,嘿嘿!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连老夫都差点丧命在他夺命枪下,可见这枪法的厉害,比起追风斧欧阳凌宇,更胜一筹不止!”  秦玳恭声道:“师父,照您老人家这么说来,您当年以一拚四,岂不是天下第一了?”  吴昊苦笑一下,道:“天下第一?嘿!武功天下第一谈何容易?想当年,我也认为我是天下第一,可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  他的话声顿了一下,望着秦玳说:“二十年前论天下英雄,我勉强可以挤入前五,可是在力拚四大高手之后,我的功力几乎全废,若非跌入仙境之中找到这块千年寒玉床,只怕我到现在还是一个残废,连普通人都不如了!”  “哦。”  秦玳心里才明白吴昊选择这间土屋的真正原因,不禁大声道:“师父,不会的!您老人家一定可以恢复往日雄风,重登天下高手之林。”  “嘿!我当然希望有这么一天。”  吴昊傲然道:“我吴昊若是没有这份雄心壮志,三十多年前就成为一堆白骨了,哪还有什么烈阳神君的赫赫威名?”  秦玳满脸景仰地望着吴昊,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和欢喜,因为他又看到师父脸上那种充满信心的神采,白天由于将要别离而产生的失落之情,这时已是消失无踪。  其实,这就是他坚持留下来多住一晚的主要原因,否则昨下午就离开谷里去外面了。  烈阳神君吴昊又道:“呆儿,为师经过这些年的修练,已把烈阳诀练到第四重,虽比当年还差得远,不过凭着寒玉石床的功效和药物的培本,尤其是谷里的灵气,相信不用几年,就能回复旧况,可是……”  他沉吟了一下,道:“呆儿,你还记得以前我曾对你说过,本派的烈阳诀至阳至刚,练到第九重时,可以白日飞升,成为永生不灭的大罗金仙?”  秦玳颔首道:“嗯,弟子永远都记得师父当初传授此功时说的话,弟子也一直以此为目标,专心修练烈阳诀。”  他的目光一闪,道:“师父也清楚,弟子在前年秋天就突破第四重高原,进入第五重了,相信不用两年,便可迈进第六重。我就不信凡人之躯不能修炼到七重以上,不然这种功法不会传下来!”  “说的不错!”  吴昊赞赏道:“你有现在的成就,为师我非常欣慰,相信你用不着一年,就可到达第六重!因为你的资质和心性都比我好,所以,你的成就必然比为师高。要知道,你现在已经远远超过为师了,差的只是阅历和江湖经验而已。”  秦玳没料到吴昊对自己的评价会这么高,顿时感到有些尴尬。  吴昊看到秦玳脸上现出惶恐之色,微微一笑,又道:“呆儿,为师并不是夸奖你,这完全是事实。只不过,纵然你再加倍努力,纵然你再多花二十年时间,你永远都无法成为天下第一人,因为你根本练不到第九重神功,在那之前,你便会走火入魔,烈焰焚身而亡!”  秦玳听他说得严重,神情一震,急忙迫问:“师父,你还是相信那些鬼话?”  吴昊略一沉吟,道:“这不是鬼话,是确实如此!这个结果是我这十多年慢慢领悟出来的,道理其实很简单,便是道家所说的‘孤阳不生,孤阴不长’那句话。”  秦玳将吴昊说的话在脑海中反覆思考一下,似乎有所悟,却又觉得抓不住要领,反而更加迷糊了。  吴昊说:“道家的理论说‘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之后才有八八六十四卦。呆儿,你练过太极剑法,也看过太极图,应明白阳中有阴、阴中有阳的道理吧?”  秦玳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吴昊又道:“我听我父亲说过,本门祖师爷吕仙师是唯一把烈阳诀练至九重的人,据说成仙之前,他*潇洒,跟许多美女有过交往,也传出许多*韵事,其中最有名的当是民间盛传吕仙师三战白牡丹的事迹……”  秦玳微微一笑,道:“关于吕仙师的故事,徒儿小时候听父亲说过,还记得这一段。”  吴昊点点头,道:“按说修练仙术之人,最忌接近女色,为何吕仙师在成道前会流连在美女群中?”  秦玳一愣,思忖一下,摇头道:“师父,恕弟子愚昧,不懂得其中道理。”  吴昊道:“这就是他修练烈阳真经的缘故,也就是刚才我说的那句‘孤阳不生,孤阴不长’的精髓所在。”  秦玳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吴昊继续说:“本门心法至阳至刚,练到最精纯的时候,可说是无坚不摧,不仅我身下的万斤巨石可以一掌击碎,连追风斧那家伙的乌金巨斧也可在运功时将之销融。可是为何理论上如此,实际上却无法做到呢?就是因为在突破每一重关卡时,缺少一份阴柔的滋润,于是形成了孤阳不生的状况!”  秦玳听了一大串,似乎越听越迷糊起来,脑海中转来转去的,也没转出个所以然。  吴昊微微一笑,道:“这个道理是我在二十年前,即你到这里的前八年之前,我重新修练神功,稍有功效后才悟出来的道理,难怪你不明白了。”  秦玳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下脑袋,道:“师父,请您老人家再解说清楚一些,弟子真的弄不明白。”  吴昊笑道:“傻小子,我说的话,真的有那么难懂吗?”  秦玳傻傻一笑,道:“您老人家说的话太深奥了,弟子真的弄不懂。”  吴昊怜爱地望着爱徒,微笑道:“傻小子,我说的话哪有什么奥秘?我不是很清楚地告诉你,阳中必须有阴的道理吗?”  秦玳“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吴昊道:“要想把烈阳神功练到第九重,必须靠至阴之精调和阳刚之气,才能使阳中有阴,精纯淬厉,避去焚身之祸!”  秦玳这才明白,讶异地道:“师父,您老人家的意思是要借助女子的阴气?”  “不错!”  吴昊颔首道:“我可以肯定,当年祖师爷修练神功时,便是借助女子至阴的身躯才能逐渐精进,就如同我受重伤之后,必须借助这至寒的白玉床,聚集散乱的烈阳真气是同样道理。”  秦玳沉吟一下,道:“可是,和尚师父他们不是说过,在练功时,切忌接近女色吗?为何现在又……”  吴昊道:“他们的话并没说错,任何学武的人在练功时都切忌接近女色,以防阳精有失,但那是指奠基之初,当修为日增之际,便不是问题了。尤其是我们的烈阳神功,练到第三重以上,精关坚固,难得泄身,更不会损伤身体,让阴阳调合,反倒有益无害。”  秦玳抓了抓头,似乎一时难以消化师父的那一番话,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为何要接近女色才能把烈阳神功练到第九重的境界?  吴昊微微笑道:“呆儿,你想一想,自古以来,和尚一生都不近女色,可是你有没有听说过,有哪个和尚能活到两百岁开外?更别说白日飞升了。所以说修炼神仙之术跟禁绝女色,或吃斋不吃斋,一点关系都没有,若是想靠吃斋念佛成为仙佛,完全是磨石成镜,绝无可能的。”  秦玳道:“师父,您老人家既然明白这个道理,为何……”  吴昊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问我既然明白这阴阳融合的道理,为何还要留在这里,不出去找女人,对不对?”  秦玳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吴昊道:“这是有几个原因的。第一,我是在二十年前才领悟出来,那时我已回到谷里了,虽然还有一颗魂石可以离开这里,可是我那时的神功仅剩下往日的一成不到,如果那时沉溺女色,反倒有害无益;第二,本门心法必须进入第四重之后,才能聚精成钢,金枪不倒,无论遇到何等厉害的阴柔心法,都可随心所欲地控制精关,不会随意外泄;第三,我的内伤太重,必须依靠这张白玉寒床练功,而这张床太重,我根本无法移动;第四,魂石只有一颗了,我一旦出去,恐怕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地方修炼……”  他一连串说了这么多话后,停下来深吸一口气,才道:“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必须全心全意地培植你,训练你,使你成为我烈阳一脉的继承人!只有凭借着你,我才能让烈阳神功传扬于天下,也只有你才能替我击败太*那个老家伙的传人,完成我的夙愿!这便是我这么多年来,没有离开这儿的原因了。”  秦玳听了这番话,已然明白许多,谷里五人只有吴昊掌握有离开山谷的魂石,他却给了自己!  一时间,他胸中热情澎湃,充塞着感激、奋发、激昂的复杂情绪,不禁颤声道:“师父,您对我太好了。”  他疾步向前,趴伏在石床之前,抱住吴昊的双腿,眼眶已是湿润起来。  吴昊伸出如同白玉似的瘦长手掌,轻抚着秦玳的头发,长叹一口气,道:“孩子,只要你明白为师苦心,奋发向上,就不枉为师父这十几年来的功夫了。”  秦玳抬起头来,沉声道:“师父,弟子一定会遵从您的训诲,潜心苦练,将来一定击败太*传人,替您老人家争口气!”  吴昊欣慰地点点头,突然捉狭道:“那你要记住了,你道士师父他们许配给你的新娘可要放在心上,对你练功有好处的,嘿嘿。”  “嗯,知道了,要阴阳调和!”  秦玳终于明白吴昊要自己出谷的真正原因,原来是要他去找女人搞什么阴阳调和。  可是女人是什么玩意呢?  阴阳又该如何调和?  他还是有些不明白,所以……  ——回忆到这里,秦玳突然发现自己的*有些异样,低头一看,不禁“啊”地一声,把手里的鱼骨头一扔,重新跳入河里洗澡去了。  原来,秦玳回忆起自己向吴昊请教如何才能阴阳调和的尴尬事儿时,*居然有如钢枪一般挺立起来,长达九寸,十分招摇。  而他手上的鱼油正好滴在下面的和尚头上,他不惊叫才怪,谁叫他还是赤身*呢?

第九章 光天化日
十万大山究竟有多大秦玳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走出十万大山,只是秉承着晒黑身体,跟着太阳走就行了。  奈何太阳东边升西边落,他这样跟着走,不绕来绕去,走冤枉路才怪。  好在个半月后他捉住一匹马,身体也晒得差不多了,这才沿着一个方向骑马奔行。  又是半月后,他终于走出十万大山,只见天高云淡,已是仲夏季节。  秦玳出来这个方向正好和大明帝国的华丰城相近,只是他不知道罢了。他根本就是胡乱闯出十万大山的,哪里知道什么方向?  他离开一线天仙境时还是初夏季节,这时走出十万大山,已是两个月过去。  之后,他若不是找到一条小河,并顺着河道往下游走的话,恐怕还不会如此轻松地走出十万大山。  这日正好午时三刻,头上骄阳似火,大地如蒸笼一般,热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秦玳袒胸露怀,望望天,看看地,再看一眼身下这匹跟他半月有余,却至今未被驯服的野马,不禁叹口气,猛地将手中铁棍朝左前方一棵大树掷出,只听“噗”的一声,铁棍已插入那株十丈高的大树躯干上端,露出的部分被浓密枝叶所遮,不注意根本看不见。  秦玳满意地一笑,然后解开扎于腰间的道袍,露出油光闪亮的*身体,这才一按马背,身子陡地腾空而起,手里的道袍早奔那株大树而去,准确地挂在铁棍后部,身子飞向河里,一个翻身栽入河中,半天不现踪影。  他骑的那匹马果然未被驯服,见秦玳离开只是略愣一下,便转身朝十万大山奔去,四蹄翻飞,疾行如电,似怕被重新捉住一般。  看来,秦玳已不是第一次捉住它了,否则怎会奔逃得如此之快?  当然,若是往常,这匹马绝对逃不脱秦玳掌心,不过这次他是有意放马归山,才会故意栽入河里,久不露头。  “嘿!不强迫你居然不吃不喝?要不是怕你饿死,老子会放你才怪!”  大约十分钟后,秦玳才从河里冒出头,见到马已没影,禁不住骂骂咧咧地上岸,似乎对那匹马一直不认他为主,感到非常不满。  就在这时,他听到远处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传来,顿时微微一怔,扭头四下一扫,才明白为何。  原来,他从十万大山这边出来不远处就是几条官道,其中一条向北,两条向南,形成V字型。  秦玳目力极好,已然看清岔道处那块巨大的路碑,V字头下面写着“华阳”二字,另外两个分岔则分别是“华丰”和“杭州”的标记,与华阳城方向相反。  秦玳并不知道华阳、华丰或杭州是什么地方,他出生在十万大山边缘,除了随父亲进山打猎外,根本就没进过城,只是随父亲到过附近小镇,用猎物卖钱换油盐柴米,才知道有银子这玩意,而且知道拥有银子是件很美妙的事儿。   稍一迟疑,他走向去华丰的那条官道,然后纵身跃上路边一株大杨柳,借着浓密枝叶,凝神朝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不一会工夫,他果然见到两匹高大骏马并驰而至。  那两匹马奔行到距离秦玳约十七八丈远时,来势稍缓,凭着秦玳眼力,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两名骑士的装束和形貌。  从他这个方向望去,左边那匹是粟色骏马,其上跨坐的是一个年约二十上下,身穿蓝色劲装,头戴英雄巾的男子;而右边那匹花马背上跨坐着的则是一个身穿水绿色劲装,披着一条红色披风的年轻女子。  那个男子生得粗眉大眼,轮廓鲜明,衬托着右边女子更是五官姣好,眉目如画。  尤其是他们俩的身形差异极大,男的虎背熊腰,身躯高大;女的却是娇小玲珑,纤腰仅可一揽,使人看了油然生起怜惜之心。  随着蹄声渐缓,那个女骑士突然勒住缰绳,侧首道:“杨师兄,我们已经赶了不少路了,也不急在一时,就在柳树下歇一歇吧?”  那个蓝衣骑士笑道:“咦,我们天南三女侠中的散花女侠刘小鹃竟然还会讲累?这真是奇闻一桩了。”  散花女侠刘小鹃媚眼一斜,瞪了身旁的骑士一眼,道:“我怎比得上名满天下的百战刀客杨百战啊?谁不晓得你是神刀门大弟子,功力深厚、马术精湛,骑在马上,两天两夜都不必下马。”  百战刀客杨百战得意地笑了笑,道:“这个倒是不假,前年我率领几位师弟追杀江北五丑时,足足骑了三天的马,大概跑有千里之遥,这才赶上江北五丑……”  刘小鹃赶忙打断他的话,道:“好啦,你的英雄事迹我听多了,耳朵都生茧子了,拜托不要再说。”  说罢,只见她媚眼一翻,看着身边的骑士道:“杨师兄,你到底要不要下来休息一会?”  杨百战大笑,道:“刘师妹,你别以为师兄长得粗壮,其实我是最懂怜香惜玉了,师妹你说要休息,我怎会不答应呢?”  说着,他腾身跃下马,拉着缰绳道:“刘师妹,我们就在这边柳荫下休息一个时辰,洗洗脸,吃点干粮再动身吧。”  刘小鹃微笑道:“杨师兄,你怎么说都对。”  她也翻身下马,拉着马走向路边柳荫下。  杨百战跟上去接过她的缰绳,将两匹马系在柳树上,扭头见刘小鹃已向河边行去,便赶忙追了过去。  秦玳见到两人下马,不禁吓了一跳,自己的道袍还挂在那边插着铁棍的树上,现在赤身*,怎么过去?  他这时终于有了一丝害羞心理,毕竟当作别人裸露身体还是不好意思,哪怕是自己师父。  所以,他只好继续隐藏树上,盼着两人尽快离开。  而那两人像是要与他做对似的,居然坐在河边,相拥一起,静静看着河水,连话也不说了,差点没把他气死。  他们这样静悄悄地,秦玳怕弄出声响,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眼不见为净,开始闭目假寐起来。  “嘿嘿,百战刀客?”  无聊中,他想起两人刚才的对话,心里禁不住一阵耻笑。  秦玳的眼睛何其毒,早看出两人的内力低得可怜,怎可能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物?  “还是师父厉害,居然什么都知道。”  想起吴昊对自己说过的一番话,秦玳心里顿时暖融融的,不禁回忆起来——  也是在离开一线天仙境前的那天晚上,他问吴昊道:“师父,和尚师父让我出去后不要轻易得罪江湖中人,说江湖中门派极多,怕我吃亏……”  “怕什么?”  吴昊当时毫不在意,道:“呆儿,你只要记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歼之,就没什么问题了。要知道江湖人物大都是争强斗狠之辈,你不去惹他们,他们也可能惹你,所以你不仅不用怕,反而要毫不留情,杀一儆百,以后才没人敢找你的麻烦。”  秦玳点了点头,只是“哦”了一声。  吴昊又道:“另外,江湖上有些人喜欢取响亮的绰号,你可不要被吓着了,乱丢我的脸。”  他顿了下,似乎想起什么,笑道:“比如有些人力气大点,能够一拳打倒一头老牛,就自称大力神拳或神拳无敌;有些人能飞身上房,就自认轻功盖世,取个千里追风客或千里无影的绰号,听起来吓死人,其实都是狗屁!”  当时,秦玳听他说的有趣,忍不住笑了出来,问道:“师父,真的有这种事啊?”  吴昊道:“江湖中什么怪事都有,以后你会碰得到的……”  秦玳有些糊涂,忙问道:“师父,那照您这么说,江湖上不是有许多招摇撞骗的家伙吗?”  吴昊笑道:“呆儿,不能说都是招摇撞骗,只是有些人练了几年功夫,便认为自己已是天下无敌,再加上打倒几个壮汉后,更加不可一世,于是取了个吓死人的外号。”  他当时不屑地道:“在我看来,他们只不过是井底之蛙,在乡里之间还能活下去,若是行走江湖,大概活不过十天,就会死在别人手里。”  秦玳这才笑了,道:“难道真有这种事?”似乎心里还是不信。  “怎么没有?”  吴昊横他一眼,道:“当年,我初出江湖之际,在河北遇上一个恶霸,他仗着一身十二太保横练功夫,认为自己刀枪不入,于是取个金甲铁拳的绰号,横行乡里,结果遇上我,被我一掌打得口吐鲜血,内脏破裂,当场送命。后来,他的同门师兄弟和他师父无敌神拳一起十九人,口口声声要把我碎尸万段,结果我一人一掌,总共不到一盏茶功夫,就把什么狗屁的神拳门从江湖除名。”  他说到这里,抬头望向秦玳,目光慈祥,道:“我那时候十九岁,烈阳神功才练到第三重,功夫比你现在差得远,所以你这次踏足江湖,大可不必把那些门派的人放在眼里。”  秦玳点点头,想了想,又问:“师父,那我遇上江湖中的九大门派呢?”  吴昊傲然道:“九大门派有什么了不起?只不过这些门派年代久远,弟子众多,所以盛名不坠,其实比起本门来,差得多了……”  他的话声一顿,语气放缓,道:“呆儿,我培育你这么多年,就是希望你能成为武林第一人。我想,只要你能练到第七重,无论是道家的玄天真气、太*的罡气,或者是佛门的般若神功、崆峒的破玉神功,都不是你对手了。那时,如果你的体质因此得到改变,就可以继续修炼下去,最终成就仙道,也是指日可待!”  秦玳当时听了之后,只觉热血沸腾,豪气冲天,恨不得马上找个对手试一试……  他正闭目于树上回忆着,突然耳边传来一种怪异的呻吟之声,这种声音入耳,让他感到非常不舒服,不由睁眼观看,触目所及,令他不禁大吃一惊。  原来,离河边不远的那片如茵绿地上,此刻正躺着两个几乎*的男女,那个原先一身劲装的散花女侠刘小鹃,此时云鬓散乱,乌黑的发丝大半洒落在绿茵上,小半落在脸上和半边胸前。  只见她的一只手抓着地上绿草,一只手放在颊边,把手指伸进樱唇中吸着,嘴里还不断地发出呻吟,不知道是因为在痛苦还是快乐?  在她的身上,则伏着那个健壮的杨百战,她胸前挺立的小巧玲珑,仅可一握的乳房,一只在杨百战的巨掌里不断地变形,挺立的蓓蕾被夹在指缝里掐挤,彷佛要被挤出汁似的,紫红欲滴。  而杨百战还吸着她的另一只乳房,嘴里发出“吱吱”的声音,似乎在品尝一道美味珍馐。  只见他一会吸,一会咬,把刘小鹃逗得心痒难当,似觉有千万只蚂蚁爬上身,开始难过地扭动着雪白的身子。  他们两人一黑一白,一粗一细,纠缠在一起,就像是一只大黑熊抓住一只小白羊,正在大快朵颐似的,让人看了有种不忍之感。  可是秦玳却觉得热血沸腾、刺激无比,来自于人性本能的欲念,使他不但不想阻止这两人的行为,反而更希望他们继续进行下去。  因为,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的奇景,尤其在光天化日之下看见,更使他觉得万分刺激。  而这时,杨百战却突然从那雪白的*上抬起头,望着星眸微闭的刘小鹃,轻声问道:“小鹃,你舒不舒服?”  刘小鹃则满脸羞意地摇着头,没有回答。  杨百战见她没有作答,轻轻地捏了捏乳峰上的蓓蕾,道:“怎么啦?我在问你,到底舒不舒服?”  刘小鹃发出蚊吟似的声音,道:“你……弄得人家难过死了!”  杨百战笑道:“既然难过,那我就得停下来了?”  刘小鹃睁开双眼,露出迷离的眼神望着他,有些愤怒地撅起小嘴,轻声道:“杨师兄,你……你坏死了!”  杨百战轻笑一声,身形一欠,伸出右手从刘小鹃白柔如缎的肌肤摸抚下去,到达双腿之处,轻轻的揉动。  刘小鹃只觉他的粗糙手掌有如树皮,刮过她的肌肤,使她产生一种酥麻的感觉,令她更加难受,不禁将两条结实的大腿紧紧地夹住。  这时杨百战又笑道:“你希不希望我这么坏下去?”  刘小鹃美眸一闭,低声道:“我……我不知道。”  杨百战伸手抓过刘小鹃的手,往下拉去,放在他腹下挺立处,道:“小鹃,你有没有碰过这么粗,这么长,这么火热的金枪?”  刘小鹃满脸涨得通红,细声道:“你……真是差劲死了!”  话虽这么说,可是她的手却舍不得放开那根枪,竟然轻轻地握住,慢慢地摸索,显出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杨百战则是大手一滑,已从刘小鹃的双腿处挤了进去。  刘小鹃呻吟一声,双腿分开,露出已经濡湿的花朵,纷红色的花片上端,一小撮乌黑的细草随着微风在轻轻拂动,花辨上的露珠似乎闪出晶莹的光芒。  秦玳看到这里,脑海一震,如同被一阵雷火劈中,全身一颤,顿觉口干舌燥,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  接着,他便发现自己好像每天早晨醒来时的情形一样,*随身携带的那枝铁枪,不知何时已经笔直挺立,怒发冲冠!  他心中隐隐知道那一对裸身男女将要做什么事,却又不知道将会有什样的情形发生,所以睁大眼睛,屏息凝神,准备看完全部过程。  然而就在他凝神之时,却听到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使得他心生惊觉,无暇继续观赏那不远处即将上演的活春宫表演,而是一动身形,攀向柳树顶端。

第十章 骤起风波
秦玳探首从树顶望去,只见十几个彪形大汉疾速行来,在他们的身后,一辆马车紧紧跟着,车后另有五、六个劲装大汉随在后面,显然是在护卫马车。  远远看见那些大汉全都身形魁梧,步履矫健,每个人身上都佩带着各种不同的武器,似乎都是练家子、江湖人,秦玳不禁心里纳闷,不知道今天怎会有这么多的武林人士路过?  随着身影闪动,他滑落尺许,贴在一根粗大的枝楹边,探首往下望去,只见杨百战和刘小鹃身形斜转,杨百战正捧着刘小鹃的雪臀,探首在她的花壶之间,伸出肥厚的舌尖,不断地舔舐着壶中沁出的花蜜,惹得刘小鹃嘴里发出间歇的声音,一双粉腿不住地在空中乱蹬。  秦玳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侧过身子往刘小鹃脸部方位望去,看了一会,才发现她双手捧着杨百战的那根“金枪”,竟当成一根棒棒糖在*舔舐,顿时整个人都看得呆了。  等到秦玳回过神时,他发现那群护着马车而行的劲装大汉全都趴伏在路边,探首观看着那柳荫草丛间正在“肉搏”中的一对男女。  显然,他们是被刘小鹃发出的*声所吸引,所以才停住马车,全都好奇地围在路边观看这幕活生生的春宫秀。  而在激情中的杨百战和刘小鹃,则陷入情绪极端亢奋中,完全两耳失聪,双眼失明,根本没发现二十多个人就围在丈许开外观赏他们的表演。  杨百战吸食一阵花蜜之后,转动着身躯,沿着刘小鹃的小腹而上,温柔地一路吻去,然后跪坐在她的双腿之间,手持长茎将尖端在花瓣里揉搓,有时则是绕着圈子打转。  这种动作使得刘小鹃更加难熬,身躯扭劲如蛇,喉间发出娇媚的声音,道:“杨哥,你别再逗我了,我……受不了了。”  杨百战马上淫笑道:“你受不了了,要怎么样?”  刘小鹃只得乞怜地道:“哥……我要你快点放进去……”  杨百战嘿嘿一笑,道:“你说说看,要我把什么东西放进去?放进哪里去?”  刘小鹃咬着红唇,道:“嗯!杨哥,你坏!你坏死了,这叫人家怎么说得出口嘛?”  别看杨百战长得跟只大狗熊似的,却因为进出风月场所的经验极为丰富,所以颇为注重情趣,他之所以持枪不发,正是要增强双方的*,非要逼得刘小鹃开口求他,他才会挺枪刺进花壶,与她抵死缠绵。  但是有句俗话叫:“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杨百战在这儿故意逗弄刘小鹃,却让那些趴伏在路边,被太阳晒得满身臭汗的劲装大汉,已是看得受不了了。  也不晓得是那个冒失鬼,竟然在这紧急关头,忍不住开口叫道:“喂!老兄,你别再逗弄那个骚娘们了,她是要你拿大家伙狠狠地操她一顿!”  他这句话一出口,所有的人全都脸色大变。  杨百战闻声望去,只见二十多个脑袋全都伸长脖子望向这边,大吃一惊之下,他的欲焰全消,金枪立倒。  他一面抓住铺在地上的那袭披风,迅速地盖在刘小鹃*的身上,一面站立起来,朝着那群人怒目而视,骂道:“你们这些龟孙子、王八蛋,没见过你老子在操你娘?看什么看!”  他在盛怒之下,当然是口不择言,满口脏话。  可是他这些话,却把那些看春宫的大汉全都得罪了,顿时每个人都怒火中烧,全都站了起来,其中一个虬髯大汉沉声道:“他妈的,你们这双狗男女,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在路边演春宫,还怪老子们看活春宫?操你妈的,惹恼了老子,一刀剁了你那根小东西,让你做一辈子的太监!”  杨百战听了此言,更加怒不可遏,指着那个大汉,怒骂道:“你他妈的王八蛋,有种的别走!等老子穿好衣服,就来找你算帐!”  这时,刘小鹃已用披风围住身子,然后抓住自己的衣裤,滚到一株粗大的柳树后,蹲在草丛里穿衣服。  而杨百战则在骂人之际,已是匆匆把衣裤和布靴穿好,他回头道:“小鹃,你就在那儿别动,且看我把这些王八的眼睛都挖出来喂狗!”话语声杀气腾腾,显然是愤怒已极。  刘小鹃羞于见人,躲在树后道:“杨师兄,你小心点哦!”  杨百战挺了挺胸,走到那匹粟色骏马旁,取下挂在鞍上的一柄厚背刀,缓步向那些劲装大汉行去。  他的左手抓住黄牛皮缝制的刀鞘,右手五指不住地屈伸,走出数步,便有一股杀气从他身上涌现。  那二十多个劲装大汉见到杨百战这种气势,全都吃了一惊,其中一个脸形稍为瘦削的中年人沉声道:“侯七,你带着八个弟兄守住马车,别让周公子受惊,其他人依阵式站好,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手。”  那被称为侯七的彪形大汉应了一声,双手一挥,领着八个人退回马车旁,其余的十几个大汉则成一个半圆形,站立在那个显然是领头的中年人身后。  杨百战从草坡走上了黄土路边,右手按在刀柄上,脚下踩了个弓箭步,凝目注视着方才开口的虬髯大汉,沉声道:“你!别杵在那里,过来让老子一刀剁了你!”  虬髯大汉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右手探向背后背着的单刀,准备迎战杨百战,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在杨百战脸上时,却发现对方的嘴角四周在阳光照射之下,现出一层白色的薄膜。  那层白色的薄膜是什么东西?  又是为何形成的?  虬髯大汉立刻便明白了,顿时之间,杨百战趴伏在刘小鹃身上那种恶形恶状的动作,立刻重新涌现脑海,使得他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兄弟们,你们看他的脸上,舔了半天的盘子,*沾得满脸发亮……”  此话一出,立刻把所有人的视线引向杨百战脸上,当他们一看到杨百战嘴角四周泛现的一层白膜,每个人都不禁想起当时的情景,一时间,全都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杨百战原本杀气腾腾,被他们这么一笑,那股杀气似乎被冲淡不少,随着他急速地伸手擦拭嘴角,整个气势立刻弱了下来。  那个脸形瘦削的中年人忍住笑,抱拳道:“在下断魂刀彭浩,是五湖镖局华阳分局的镖头,不知少侠你……”  杨百战一听对方报出名号和堂口,稍微吃了一惊,不禁把眼睛看向对方。  因为五湖镖局是天南首屈一指的镖局,总镖头金刀镇八方邓公超是洪门嫡传弟子,手中一十八路无敌金刀,曾被誉为天南七把刀中的翘楚,比起神刀门门主程烈的刀法,可说尚胜一筹。  而那断魂刀彭浩则是山西刀客彭飞龙之子,是五虎断魂刀一系的传人,显然刀法极快,否则不会成为五湖镖局中的镖头,负责一个分局的业务。  杨百战稍一犹疑,不过随着意念一转,想起至今尚躲在河边柳树后不敢出来的刘小鹃,以及自己所受的侮辱和耻笑,顿时把心一横,道:“你不必问我是谁,身为江湖中人,面临如此侮辱,只有凭武功才能解决了。”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按在刀柄上,沉声道:“山西彭家以五虎断魂刀法传诵江湖,那么我们就用刀来说话吧!如果你赢了我,我二话不说,拍拍屁股就走,不然就留下那个杂种的命来!”  彭浩脸色一沉,道:“尊驾这话太过份了吧?”  杨百战冷哼一声,道:“过份?我一点都不觉得过份,反而认为对你们太宽容了。”  彭浩双眉一轩,怒容满脸,却又忍了下来,道:“尊驾,我们走这趟镖是应太湖王周济仁周老爷子所托,如果尊驾误事,恐怕周老爷子一怒,你的师门也会受到影响,还请尊驾三思!”  太湖王周济仁是水上大豪,统率着千余手下,立寨太湖,势力范围遍及天南,甚至到达沿海,在天南七省中,绝对是响当当的人物,无论是黑白两道,都得要敬重三分。  所以当断魂刀彭浩把太湖王抬出来时,杨百战不禁脸色一变,自问就算把整个神力门的力量作为后盾,恐怕也挡不住太湖王一根手指头。  他倒吸一口凉气,脑海中意念电转,想要找一个台阶下,却听刘小鹃尖声叫道:“杨师兄,你不是被人家给唬住了吧?太湖王的手下遍布各地,有什么事情会委托镖局?我跟你说,你如果不把那个多嘴的家伙杀了,从此休怪我不理你了。”  杨百战听她这么说,想想确实大有道理,因为以太湖王势力之庞大,麾下可供驱使的高手如此众多,又怎会委托五湖镖局办事?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一念及此,杨百战大声道:“师妹说得对,我差点上当了。”  他唯恐被刘小鹃看扁,身形一弓,喝道:“咱们废话少说,看刀!”  随着话声出口,厚背大刀已经出鞘,一溜刀光闪动,连环三式运转,刹时幻化成十多片刀影,将断魂刀彭浩围在刀网里。  彭浩一见杨百战拔刀的手法,尖声道:“你是神刀门弟子……”  话未说完,冰寒煞厉的刀芒已浸体而到,彭浩侧走两步,避开锋芒,拔出薄刃单刀,斜走侧锋,疾攻而去。  五虎断魂刀法刁钻毒辣,快如电闪,可是神刀门的刀诀有奔雷七刀和驰电九刀,这十六路刀法汇聚了快速和沉猛两种手法,再加上杨百战力大刀重,以致不到十招,杀得彭浩连连后退,难以招架。  那些围在他身后的镖师,全都想不到那个粗壮如熊的杨百战,竟能使出如此威猛迅捷的刀法,一阵眼花缭乱之际,好些人都握住兵刃,准备在彭浩危急之时出手,好将彭浩救下来。  他们紧张的神情落在远处观看的秦玳眼里,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因为他看到了全部过程,也了解整件事情的经过。  当百战刀客杨百战和断魂刀彭浩动手时,他还曾全神贯注地看着他们使出的刀法。  本来,他以为这两人有如此响亮的绰号,刀法一定神奥无比,岂知两人这一动手,每一招每一式的变化,都让他看了非常失望,因为那些刀法里的破绽太多了。  杨百战的刀式变幻,看起来力沉刀猛,实则刀势运转间,秦玳最少看出七八个破绽,无论是哪一个破绽,若是秦玳自己出来,一枪就能破解,而且能封住对方后续的刀势,甚至一枪就可刺死杨百战。  至于彭浩的五虎断魂刀法,虽则刀走侧锋,毒辣之极,可是秦玳最少在他的每一式里看出十几个破绽,尤其随着刀招的变换,这种破绽更多了。  秦玳忍不住心中的疑问,忖道:“为什么这两人刀法里有如此多的破绽,他们都看不出来?难道果真如师父所说,江湖上的许多武林人士,都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只会取些吓死人的外号唬人?”  想到这里,他发现眼前的情势一变,断魂刀彭浩在杨百战一轮急攻之下,手里的单刀被砍缺数处,终于震得他虎口裂开,单刀离手飞去。  杨百战人随刀走,刀锋一转,砍断了彭浩一条左臂,接着刀势飞涨,向着那个虬髯大汉攻去。  在彭浩的惨叫声里,那些镖师齐都拔出兵刃,围攻杨百战,只留下两人把彭浩抬起,朝马车奔去。  那边侯七抱过彭浩,急忙取出伤药,替彭浩止血、上药、包扎。  而那些围住杨百战的十二个镖师,显然曾经演练过一种刀阵,猛一看似乎各自为政,实则身*转,出刀的顺序都有一定的步数和法门,所以尽管杨百战的大刀又沉又猛,却在密集的刀网里,发挥不出多少威力,反而随着刀网的运转,有被牵动、滞慢的情形产生。  杨百战身在刀网中,觉得苦不堪言,而身在局外的秦玳却看得津津有味。  起先,他还没摸清楚这种刀网运行的方法,但由于他居高临下,以一种鸟瞰的视觉观察整个刀阵的转动,因此不一会工夫,便明白那个刀阵是以星宿运转的方式移动,故此随着刀阵的旋转,不仅可卸下敌人刀上的力道,还可改变敌人的刀路和劲道。  秦玳一想通这个道理,立刻就找出破解之法,顿时心痒难熬,恨不得跳进刀圈里,试一试刀阵的威力,看看自己是否真能破去这个刀阵。  便在他心中跃跃欲试之际,只听得娇叱一声,绿影闪动间,刘小鹃已是手持长剑,跃出柳林。  秦玳凝神望去,看到刘小鹃乌黑的长发已经梳成双髻,面上围着一条粉红色的绸巾,把口鼻全都遮住,只露出两只凤目,显然是怕对方认出她的真面目,这才撕开披风,做成布巾遮脸。  刘小鹃斜飞的凤目此时看不出一丝媚色,而是凝聚出一股冷厉的煞气。  只见她的身形穿出柳荫,剑交左手反握着,右手探入腰际锦囊,双指一夹,两枚独门暗器“银蕊金花”落在指缝,随着她的手腕旋动飞甩,两枚金花电射而出,各走弧形,射进两名镖师的体内。  惨叫之声接连响起,刀阵立破。  由于刘小鹃发现杨百战身上尽是伤痕,血流如注,不禁心疼地扑过去,就在她的身形移动之际,又是两枚金花发射而出,完全是一副拚命的姿态。  两名距离刘小鹃较近的镖师,眼见暗器飞射而来,本想挥刀劈去,只听候七大叫道:“别挡!那是银蕊金花,快趴下!”  话声里,两枚金花一左一右交叉射至,两名镖师赶紧趴下,其他八名镖师则闪身跃开,避过金花飞行的方向。  尽管侯七叫得快,没有人被暗器射中,不过刘小鹃已是挺剑随后,对准卧倒滚动的那个虬髯大汉,上去就是一连两剑。  剑锋起落,光影闪动,带起一连串的血珠,四散飞溅。  等到刘小鹃现身在杨百战身边,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躯时,那个虬髯大汉早就喉破肚穿,死于非命。  她这猝然一击,完全符合奇袭之要诀,所展现的效果也极大,一时之间,无人敢上前进攻。  只见刘小鹃焦急地问道:“杨师兄,你怎么啦?”  “我……”  杨百战喷出一口鲜血,道:“他们的刀阵很厉害,你快逃!”  刘小鹃猛摇臻首,目中射出寒厉的煞气,肃然道:“不!我不能放下你一个人逃命,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她拉着杨百战的手臂,把他架在自己肩上,右手挟着一枚暗器,缓步退向系马之处。  那些镖师则成弧形逼近,显然要将刘小鹃二人留下。

第十一章 出手救人
“姑娘,请等一下!”  侯七大喝一声,飞掠而至,伸手拦住了那些镖师的围攻之势,朝刘小鹃抱拳道:“请问姑娘,你可是双剑盟门下弟子?”  刘小鹃瞪他一眼,道:“是又怎么样?”  侯七道:“敝局总镖头邓公超和贵盟一向友好,与金花姥姥、银剑先生素无恩怨,这次事情全属误会,如今双方都有损伤,只求姑娘留下解药,今天发生的事就此了结如何?”  刘小鹃犹疑一下,既不愿就此作罢,又担心杨百战的伤势需要治疗,一时之间难以拿定主意。  侯七见她没有吭声,继续道:“在下保证,一个月之内,敝局总镖头会到双剑盟和神刀门的山门前,向两位门主请罪……”  刘小鹃眼眸一转,道:“你说的话,可是当真?”  侯七道:“在下非常有诚意!”  他做了个手势,抑制住那些蠢蠢欲动的镖师,才道:“这件事本来是敝局的错,我们理该陪罪。”  他这句话刚一说完,只听身后倏地传来连续不断的惨叫声,顿时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秦玳置身树上,目光一扬,立刻看到不知何时出现了七八个黑衣蒙面的劲装武林人士,他们出现在马车之后,先以密集的暗器攻击围在马车边的镖师,然后拔出背在背后的狭形长刀砍杀那些身中暗器的镖师。  由于他们的突然出现,以暗器配合袭击,加上动作迅捷,刀法毒辣,故而那数名镖师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在一连串的惨叫声里,鲜血四溅,纷纷倒地。  秦玳看得非常清楚,那些黑衣人手持的长刀,刀身细长狭窄,在刀尖之处成一弧形,和师父们介绍的各种单刀大为不同,不禁暗自忖思道:“这些人从哪里冒出来的?好像是专门对付镖局的人,莫非他们是来劫镖?”  “劫镖”二字刚一浮现脑海,秦玳就听侯七大声喝道:“有人劫镖,快去护镖!”  那些镖师在侯七的吆喝之下,一齐转身奔向马车而去。  侯七一马当先,大喝道:“不要乱,快布刀阵!”  他的话虽如此说,不过那些黑衣蒙面人,已是鬼魅般地飞掠而至,手腕扬处,数十枚暗器如同空中飞过的巨蜂,毫不留情地射向那此镖师。  这一轮暗器疾射之下,最少死了五个镖师,剩下的包括侯七在内,根本不够组成一个刀阵之需。  没容他们有丝毫犹疑之际,冷森的刀光衬着粗野的喝叫声,已如电光闪动般地到达他们的面前。  在一阵兵刃碰撞声里,秦玳看到了惨酷的杀戮,也看到了利刃的无情。  他有点难过地垂下眼睛,忖道:“我是不是该出去帮那些镖师?不然他们很快会死光的。”  随着目光闪动,他见到刘小鹃趁着这个时机,架住杨百战,连扶带抱地将他放在马上。  杨百战虽经刘小鹃替他封住经脉,不再流血,不过伤口未经包扎,加上流血过多,此刻就那么趴在他的粟色骏马的马背上,好像已经昏迷过去,不时发出间歇性的呻吟。  刘小鹃解开两匹马的缰绳,跃上马背,左手挽着花马的缰绳,右手一抖,骑着粟色骏马,冲向大路,准备脱离现场。  可是两马刚出柳林,一个蒙面黑衣人已疾奔而至,手腕飞扬,连发四枚飞镖,射向刘小鹃的身后。  秦玳看得清楚,那四枚暗器所行经的方向,不仅是射向刘小鹃,而且连人带马都笼罩在内。  也许刘小鹃的生死对他来说没什么关系,可是那两匹神骏的马儿倒使他颇为喜爱。  他不忍见到如此美丽的马匹遭到暗器杀死,手腕一动,两根柳枝如闪电般脱离树干,向下疾射过去。  那四枚暗器分为前二后二之式射出,秦玳射落下的两根柳枝也有先后序列,但见两道绿光闪动,四枚暗器全都被击落在地,发出“铮铮”的声响。  刘小鹃身在马上,听到声响,回头望去,发现两根柳枝插在黄土道上,每一根柳枝上穿透金属的情形,不禁心头震骇,呼出一声惊叫。  她知道现场来了一个宗师级的绝世高手,只是不明白这位超级高手的立场如何?  她唯恐夜长梦多,不敢多留片刻,双腿一夹,抖动缰绳,驱马飞驰而去。  那个蒙面黑衣人,眼见两根柳枝将自己射出的四枚暗器穿透截下,所受到的惊吓,恐怕不在刘小鹃之下。  只见他脚下一顿,拔出背后的长刀平放胸前,目光投向那排浓密的柳林,沉声道:“是哪位前辈在此,请你现身好吗?”  听到对方开口,秦玳才发现那个黑衣人竟是个女子,声音颇为悦耳。  他扬目望去,发现就这么一会工夫,五湖镖局的镖师只剩下五个人,在六名黑衣人的围攻之下,显得岌岌可危,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  而在那辆马车前,两名黑衣人都坐在驾车的位置上,显然是在等候五湖镖局的镖师死光后,好偕同伙一起将马车劫走。  秦玳一方面有些不忍见到那些镖师全被杀死,另一方面则是对马车里的东西感到好奇,不知道车中藏有多少珍珠宝贝,竟然会让五湖镖局派出二十多名镖师护镖?  他心念一转,决定要阻止那些蒙面大盗劫走镖车,身形乍闪,从柳树高处飞掠而下,到达两根柳枝插落之处,翩然停住。  他弯腰拔起两根柳枝,取下串在上面的四枚暗器,见那四枚暗器分为两种形状,一种是十字型,一种则是尖芒八角,呈八方型,不禁问道:“咦,你这是那一派的暗器?”  他竟然有种熟悉的感觉,只是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  那个蒙面黑衣人本来为秦玳有如电闪般的身法所惊,吓得退后两步,不料秦玳现身之后,却像野人一般没着衣裳,仅用柳枝在下腰处围了一圈,*的部位油光闪亮,完全不像她想象中高手的样子。  这种巨大的落差,使得她愣了一下,直到秦玳开口,才让她回过神来。  而秦玳这种装束也是无奈之举,他只能胡乱地将柳枝扎于腰间,护住下身,不然怎么敢现身出来?  听到秦玳问话,那个蒙面黑衣人眼中不禁露出惊诧的神色,在秦玳身上打量一下,道:“你是谁?”  秦玳看她一眼,道:“你别管我是谁?快叫他们住手!”  那个黑衣女子一愣,道:“你为何要管我们的闲事?”  秦玳突然想起师父吴昊以前说的一些,关于他当年行走江湖的轶事,喝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们公然蒙面打劫镖车,莫非眼中没有王法了吗?”  他以为自己这句话说的极为得体,岂知那个黑衣女子听了,还以为他是哪里钻出来的怪物呢,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你在说什么?”  秦玳还未回话,又听得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凝目望去,只见又有一个镖师被砍倒于地,其他四个镖师更是在浴血应战,危险万分。  顿时之间,一股怒气从心头升起,他将手上的四枚暗器丢在地上,身形一动,朝马车处飞跃过去。  那个黑衣蒙面人见到秦玳腾声跃起,禁不住喝叱一声,跳了起来,疾步前冲,手里长刀连劈四刀,形成一面冷厉的刀网,想要封住秦玳的去势。  秦玳眼见刀光幻化成网,冷哼一声,手里的那根柳枝贯注真气,如同一把尖锐的利剑,从刀影中穿过,敲在距刀柄五寸之处。  一股沛然大力传出,正好落在蒙面黑衣女人刀势最弱的地方,只听“叮”的一道金石敲击声响,她的右臂一麻,长刀脱手飞出,紧接着柳枝成扇形洒落,刹那间封住她身上三处穴道。  双方交手的这一连串情形,可以用电光石火来形容,因为这时秦玳的身躯还停在空中,而黑衣女子从出刀攻击到长刀脱手,根本没让秦玳的身形产生一丝滞碍。  秦玳身如箭矢,一直射出三丈多远,那个黑衣女子才仰天一跤跌倒在地,僵硬地躺着,无法动弹。  随着他的出现,那两名坐在马车上的黑衣人口中发出一声怪响,说了两句秦玳听不懂的话,立刻便有三名围攻侯七等镖师的黑衣蒙面人退出战圈,转身迎向秦玳。  他们侧着身子,成三角形站立,交互发出暗器,瞬息之间,数十枚暗镖从三个不同的角度朝秦玳疾射而至,如同电光闪烁,银蛇钻动,使人眼花缭乱。  可是那些暗镖在距离秦玳身前一尺多远,却似遇到什么阻碍,全部减速,随着秦玳手中柳枝挥动,枝梢如鞭,抽落在暗镖之上,那些以他为中心汇集的三十六枚暗镖全都反向飞射,以更快的速度朝那些黑衣人射去。  十字型的暗镖像是长了眼睛的巨蜂,所攻击的对象就是那六个黑衣人。  刹时之间,没有一个黑衣人能够闪避开去,全都在惨叫声里中镖倒地。  他这神奇的手法,看在那两个坐在马车车辕上的黑衣人眼里,好像是在看魔术一样,而这种情形落在侯七等四名镖师眼里,更像是看到神仙下凡一般。  他纵然走镖数十趟,见过许多所谓的江湖好汉、武林大豪,可是从来都没看见过这种神奥奇幻的武功!  谁能想象只用气功护身,就可将真气凝聚成一个气罩,厚达一尺有余?  这种气功别说看过,就连听也没有听过。  不过,虽然没有见过这种令人无法想象的神功绝技,可是侯七眼见黑衣蒙面人在片刻之间全都倒地,也明白秦玳的出现,绝对有利于镖局。  他的身上最少中了五、六刀,伤口深的地方,几可见骨,刚刚奋战黑衣人,完全是仗着一股强烈的责任感在支撑着,这下敌人全都中镖倒地,顿时心神一懈,全身痛楚难忍,再也无法站立住。  他用单刀撑在地面,勉强撑住摇摇欲坠的身躯,一面喘着气,一面对缓步行来的秦玳道:“大侠,请拦住马车,车里是周大公子……”  “大公子?”  秦玳一愣,道:“他是谁?”  侯七道:“他是太湖王周老爷子的大公子,此刻身中剧毒,昏迷不醒,如果大侠能够解救他,可向太湖王领取二百两黄金的重酬!”  秦玳大吃一惊,道:“二百两黄金?他值那么多钱?”  侯七喘着气道:“大侠,小的怎敢欺骗您……”  秦玳道:“好!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救他就是了。”  侯七还待说话,但觉眼前人影一闪,秦玳的残像仍在视线里,整个人却如同凌空渡虚,到了三丈开外。  侯七全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望着秦玳朝急驰中的马车追去,只觉双腿一软,再也站立不住,立刻跌倒在地。  在他的身边,胡乱躺着身受重伤的四个镖师,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刀伤,伤口都在流着血,可是却没有一人吭出声来,更没有一人喊痛,因为他们全都被震慑住了。  侯七挣扎着坐了起来,一个镖师问道:“侯镖头,那位大侠是什么来历?”  侯七道:“我怎么知道?”顿了一下,急促地喘几口气,又道:“我活到现在还没见过有谁能用一根柳枝破除暗器,就算四川唐门的掌门人唐大先生来此,恐怕也没这种功夫……”  他的话刚完,只听有人接着道:“侯七,那是凌霄门的七十二路乱披风剑法!”  侯七循声望去,只见在尸首堆里,一个独臂人站了起来,那人脸孔清瘦,正是断魂刀彭浩。

第十二章 酥麻感觉
侯七原先以为彭浩在黑衣人袭击马车时,已经遭到了毒手,谁知彭浩竟是装死躲在死人堆里?  虽然在刹那间,侯七直觉地认为彭浩以镖头的身份,不该装死避祸,可是转念一想,彭浩被杨百战砍去一条手臂,就算不装死,拿起单刀对抗黑衣人,结果也无法阻挡黑衣人的攻势,可说于大局无补。  侯七心里计较过许多念头,结果还是认为彭浩的做法正确,他高兴地道:“彭镖头,你没有遇害,真是太好了!”  彭浩缓步行了过来,指了指左肩嵌着的一枚十字型暗镖,道:“我这条命是捡来的,可是各位弟兄们……”  看到满地十数具的尸体,他不禁眼眶一红,喉头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侯七等四人触景伤情,也全都痛苦地流下泪来。  彭浩很快地停住了悲伤,擦去眼角的泪水,说道:“你们还不快点拿出金创药来,莫非要等到血流干了,才肯动手擦药止血吗?”  侯七等四个镖师听到彭浩之言,这才手忙脚乱地取出金创药,进行上药、包扎、疗伤等动作。  侯七一面包扎伤口,一面问道:“彭镖头,你刚才说那位大侠使的是凌霄门乱披风剑法?是不是真的?”  彭浩想了一下,道:“看起来很像,可是我没听说过凌霄门有谁能用一根柳树代剑出招,这种功力恐怕除了掌门和凌霄门硕果仅存的三位长老之外,凌霄门上下千余名弟子,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得到。”  他顿了顿,又道:“近五年来崛起江湖的凌霄三英和峨嵋四秀,据说年纪都很轻,或许那位大侠是峨媚派的也不一定。”  侯七道:“不可能!凌霄门和峨媚派的气功怎么可以凝聚在身上,使得暗镖都无法射近?依我看,他可能是传说中的太*弟子……”  彭浩全身一震,喃喃道:“道家罡气,无坚不摧!难怪柳枝可断利刃……”  这时,一个镖师突然打断他的话声,道:“彭镖头,他已经回来了。”  众人向前望去,只见秦玳拉着缰绳,拖着马车从远处缓缓行来,马车顶盖上横放着两个黑衣蒙面人,也不知是死是活。  彭浩神色凝肃地道:“各位,像这等武林奇人,脾气多半古怪难测,最不喜欢别人问他的出身来历,等下我们最好别提太*,更别问他是何门何派,免得惹他生气!”  侯七等人认为彭浩说得极是,全都点了点头。  秦玳手拉着马车,走到距离彭浩等人不远处,这才停了下来。  他看了看彭浩等人,道:“你们的伤都包扎好了,不碍事吧?”  彭浩苦笑一下,道:“我们都是劫后余生,若非承蒙大侠相救,恐怕都已经命丧黄泉,请大侠受小的们一拜……”说着,便跪了下去,在他身后的四位镖师也都跟着一起下跪。  秦玳没料到彭浩会来这么一手,一时之间有些慌了手脚,忙道:“喂!你们快别这样,俗话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遇到这种情形,若不出手相助,未免太过份了!”  彭浩只觉一股无形的气劲从秦玳伸出的双手涌出,将他的身躯抬了起来,无论如何都无法跪下,心里顿时吃惊不已。  他明白自己的功夫差得太远了,讪讪然道:“所谓大恩不言谢,大侠的救命之恩,我们就是粉身碎骨也无以报答,今后只要大侠有任何差遣,我们五湖镖局一定义不容辞,全力以赴!”  秦玳听他越说越是慷慨激昂,便道:“各位不必如此客气,我什么都不懂,今后如果在江湖上行走,还得靠各位帮忙。”  彭浩说了两句客套话,问道:“大侠,我们说了半天,还没请教大侠尊姓大名?”  秦玳报上自己的姓名,问道:“彭师父,你们这一次死了这么多人,准备如何打算?”  彭浩颇为诧异秦玳说出自己的姓氏,不过并没有追问,想了一下,道:“秦大侠,我们这次死伤惨重,真不晓得要如何走完这一趟镖?”  侯七道:“秦大侠,刚才在下说过,镖车里躺着的是周大公子,如果你能够把周大公子,安全地送到华丰城外的太湖山庄,就可以拿到二百两黄金!”  秦玳不禁笑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你们的保镖,是吧?”  他的目光在彭浩等人脸上掠过,道:“刚刚我追上马车,制住那两个蒙面人后,曾进入马车查探车里躺着的那个人,发现他不只经脉受伤,而且好像中了一种毒,所以昏迷不醒,他就是周大公子吗?”  彭浩道:“不瞒大侠,那位正是太湖王的大公子,江湖人称浪里白龙,据说能在水中潜伏半个时辰,都不用出水换气!”  “哦!”  秦玳目光一闪,道:“他水里的功夫有这么厉害?嘿!哪天倒要领教一下……”  话声稍顿,他看着彭浩,继续道:“这位周大公子的水上功夫既然如此了得,陆上功夫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为何会受伤中毒呢?”  彭浩道:“这个我们镖局也不清楚,他是在五天前的下午找上我们华阳分局,要我们送他到华丰城外太湖山庄,当时他的神智还很清醒,直到第二天才昏迷不醒……”  “咦,华阳城到华丰城?这城市间不是有传送阵么,为什么要让你们送?”  秦玳虽然不知华丰城在哪里,可是他记得师父吴昊拿魂石给他时,曾对他说过城市间都有传送阵,只要有魂石便能使用。这什么周大公子可以花几百两黄金请镖师,为什么不用传送阵呢,那样既快又方便?   彭浩苦笑道:“秦大侠,您还不知道吗?传送阵在万年前就不能使用了,据说世界上已经没有启动传送阵的魂石……”  “哦!”  秦玳愣了一下,忖道:“难道魂石这么珍贵,这个世界上都没有了?”心里不禁对师父吴昊更加感激起来。  他的思绪一转,突然想起不久前刘小鹃说的话,赶忙问道:“就依你所说,可是太湖王势力如此大,手下高手如云,那个周大公子为何不找山庄里的人,反倒要找你们?”  彭浩道:“关于这一点,我们也曾问过周大公子,据他说,他得罪了极为厉害的敌人,被人追杀,而在华阳城里和城外,一切太湖山庄派驻的明椿或暗底都已被挑,无人可送他回到太湖……”  秦玳皱眉道:“难道他所说的那些厉害敌人,就是这些蒙面的黑衣大盗?关于这些人的来历,你们可有什么线索?”  彭浩和侯七两人对望一眼,彭浩摇了摇头,道:“我们从没见过这种凌厉凶猛的刀法,更不清楚哪一个帮派用这种窄细长刀!”  秦玳沉吟一下,道:“好了,现在不是研究这些人来历的时候。这样吧,你们伤的伤、死的死,恐怕也没能力送那周公子到太湖山庄,我就替你们跑一趟镖,不过你们得保证,我那二百两黄金,必须拿得到手!”  彭浩大喜道:“当然,一定可以拿得到!我彭某人以五湖镖局的声誉作担保,太湖王绝不会失信!”  秦玳道:“好,我相信你。不过,我是第一次出山,不认识路……”  见秦玳不好意思地皱起眉头,以及他那身仅遮住*的“柳叶装”,彭浩心里有些恍然,觉得这位大侠可能是某个神秘高手派出来历练的弟子,难怪自己没有听说过。  心念一闪之间,他赶忙说道:“前面三十里外有一个小镇,镇上什么行业都有……”  “明白了。”  等彭浩将那个镇上的情况介绍完,秦玳才道:“既然如此,你们就把这些遇害的镖师用马车载到那镇上,找间棺材铺,订好棺木,然后将他们的灵柩停在镇外白云观里,之后在镇西的平安客栈投宿,明天这个时候,我会到客栈找你们,再陪你们去太湖。”  彭浩道:“秦大侠,您的安排很好,可是周大公子的安危……”  秦玳道:“你们如果放心的话,就交给我吧,明天我再送他去客栈就是了。”  彭浩道:“谢谢秦大侠,周公子在您的身边,我们就放心了。”  秦玳道:“不必谢我,谁叫他值二百两黄金呢!”  说罢,他的目光一闪,又道:“你们顺便把这六个黑衣大盗的尸体一齐带走吧,死者为大,每人替他们准备一具棺木,费用就从我那二百两金子里扣好了。”  “不敢!”  彭浩赶忙道:“您的吩咐,我们一定照办,绝对不会花费您一分一厘!”  秦玳道:“这三个活的黑衣大盗,就交由我来处置,你们可以放心,他们绝对不会再追杀你们。”  彭浩等人全都点头,没有一人敢有异议。  秦玳从马车上抱出昏迷的周大公子,将他放置在路边的柳荫下,又从车顶盖上搬下两名黑衣人,都一并放置在路边,这才动手搬运尸体。  由于彭浩等五名镖师,全都身受重伤,出不了什么力,所以大部分尸体的搬运,都是秦玳在动手。  秦玳一生当中,从没看到过如此多的死人,搬着搬着,几乎都吐了出来,直到二十二具尸体堆满整整一马车,他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沾满了腥红的血迹。  彭浩等人向秦玳再三致谢,秦玳不想多说什么,挥了挥手,道:“你们快走吧!”  彭浩等五人应了一声,便挤在车辕上坐着,缓缓驾着马车离去。  秦玳望着马车消失在视线外,嘴里才嘟嚷两句,跳进河里又洗了个澡,直到把一身的血腥洗去,他才跃上岸来。  可是他没回到刚才放置周大公子等人的地方,而是在河边摘下一根细细的柳枝,习惯性地含在嘴里,思忖着要如何处理整件事情。  他在柳荫下走来走去,水珠从他身上滑落,一阵微风吹来,使他感到非常清凉,不过头发披散在背后,湿淋淋地不太舒服,所以他不由自主地走出柳荫,准备好好地晒一下太阳。  午后的骄阳,灿烂地投射在他*的躯体上,泛现出一层黝黑色的油光,那一块块结实贲起的肌肉,显现出强烈的雄性美。  这时,秦玳的脑海之中却忖思道:“师父(他习惯称吴昊为师父,其他四人则喜欢称爷爷,或在前面加缀,如道士师父等)虽说江湖中三教九流,杂乱之极,不过对于镖行的评价却是不坏,看来我管这桩闲事管对了。”  他边想边走,不知不觉走到黄土路上,陡然,他发现路边还躺着一个蒙面黑衣女子。  那个黑衣女子是在追杀刘小鹃时,被他用柳枝闭住三处穴道,而倒在地上。她由于穴道被封,全身无法动弹,可是她的神智始终清醒,双眼也能睁开。  在这段时间里,可说是她一生中最难熬的时候,因为她不但必须置身在烈日的曝晒下,全身衣服被汗水湿透,而且还要亲耳听见同伴们惨死在秦玳手下时,发出的那种令人心悸的凄厉呼叫。  那些叫声不断地传进耳中,加上黄土地上有些虫蚁爬在她的身上,使她又痒又热,心灵和身体都遭受打击,彷佛置身在炼狱中。  可是,她却在忽然之间,看到了秦玳*着全身在散步,那健美修长的身躯,完美架构的体型,健壮结实的体魄,使她看了之后,心中起了一阵莫名的涟漪,不知是什么滋味涌上心头,使得她的心跳逐渐加速,干燥的嘴唇更显干渴,彷佛刹那间,全身多爬了数十只虫蚁,使她痒得更加难受,不禁鼻翼微动,发出一声腻人的呻吟。  秦玳的目光接触到那个蒙面黑衣女子,只见她炯炯的眼神在自己身上移动,似乎特别在自己双腿间停留久一些,眼眸中彷佛泛起一层雾,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秦玳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妥,却不知道不妥在何处?  他们两人的目光相接,又立刻分开,非常自然,好像双方都不敢对视似的。  所以,秦玳的眼眸只能往下移去,便见那黑衣女子浑身湿透,使得黑色的劲装紧紧黏贴在她身上,显露出美好的曲线。  最为引起他注目的,则是黑衣女子那高挺耸立的*,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轻轻地颤动个不停,似乎散发出一股特异的魅力。  秦玳只觉丹田一热,玉茎急挺而起,昂首扬头,斜指碧空。  他下身那等雄伟的气势,使得目睹整个变化过程的黑衣女子,受到了某种强烈震撼,体内一阵抽搐,血液急速奔腾,花壶之中汁液涌现,使她产生出剧烈的欲念。  秦玳被她的目光所注视,心里也升起一种莫名感觉,他本能地用手掩住挺立的玉茎,上前走了两步,准备出手闭住她的睡穴,让她沉睡不醒。  谁知他还没出手,那个黑衣女子突然拉下蒙在脸上的黑色布巾,坐了起来,双手抱住他的大腿,张口含住他的玉茎顶端。  秦玳不知她在何时冲开了被封闭的穴道,被这猝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还以为她要咬断自己的命根子,心念一动,气走末梢。  顿时,他那长达九寸半的玉枪,陡然之间更是膨涨坚挺,足足又长出两寸有余。  黑衣女子刚刚含住粗大的玉茎,很辛苦地舐弄一下,便被猝然增大变粗的玉枪顶得牙齿生痛,口腔发麻,随着枪上传来的撞击力道,使她往后一倒,仰天跌在地上。  她心中亦惊亦喜,惊的是世上竟会有人气功如此高强,能运气将玉茎控制自如,伸缩由心;喜的则是自己看过千百,阅人无数,竟然在这种情形下机缘巧合,遇到一杆绝世无双的“神枪”,又如何能够轻易地将它放过?  她心中的意念刚一转动,眼前绿影一晃,一根柳枝拂在她的“睡穴”之上,随着一道尖锐的气劲透入,她便带着那种惊喜交集的情绪睡着了。  秦玳望着她那张艳丽清秀的脸庞,在阳光下阖目沉睡着,面上的神情是如此安祥,那红润的双唇边似乎还带着一丝微笑,显得格外地诱人。  这种形象和她不久前挥刀砍人的凶狠样子完全不搭调,而使秦玳更难想像的,则是她刚才抱着自己大腿,张嘴咬住玉茎的模样。  他真弄不清楚她当时是何种心态,竟会用嘴来冲动地舐吸自己枪尖?  一想到当时的情景,秦玳彷佛觉得自己玉茎的尖端,仍然有种酥麻的感觉,那种感觉是他生命中从未出现的,也不知是欢愉还是快乐,总之难以言喻。

第十三章 东瀛忍者
秦玳不敢多耽搁,迅速从那边树上取来道袍穿好,然后提着铁棍【未上枪头,故称铁棍】走到黑衣女子身旁,忍不住多看那女子一眼。  “咦!她也有鹿皮袋?”  掠过女子姣好的面容,秦玳的目光突然停留在女子腰间的一只鹿皮袋上面,接着很快又把眼光扫向前面自己先前丢下的四枚暗镖上。  “对了,是师父给我的暗器袋子!”  秦玳猛然惊醒,赶忙拉开身上的道袍,从内褂里翻出一只鹿皮袋来,正是他临行前,烈阳神君吴昊赠给他的。  原来,烈阳神君吴昊是唯一没有给他信函的人,也没有赠给他兵刃,仅是给他这么一只鹿皮袋,不过里面的东西却不少,都是吴昊的宝贝。  他从鹿皮袋里拿出几种小玩意,其中有两种竟和那四枚暗镖一模一样。  秦玳见了,眼睛一亮,忖道:“原来是伊贺流的暗镖呀,怪不得这么熟悉……”  他心下恍然,随之眉头一皱,暗道:“糟了,这些黑衣人难道是师父以前的手下?我杀了他们这么多人,怎么办?”  他不禁心虚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黑衣女子,才发现她还处于太阳暴晒之下,顿时心生怜惜,赶忙抱起她移往放置那个周大公子的树荫底下。  当他抱起那个女子的时候,只觉一股如兰似麝的芳香气味扑上鼻来,随着她那柔软*的肉体抱入怀里,更产生出一种奇异的*之力,竟然使得他身上所佩的“神枪”蠢蠢欲动,又有举枪扬空的情形。  他赶忙将黑衣女子放在地上,想了想,深吁口气,从自己鹿皮袋里拿出一块两指宽、寸半长的铁牌来。  随着这枚铁牌的拿出,秦玳的脑海立刻浮现出一段往事——  那是八年前的一天下午,秦玳开始向他四爷爷追风斧习练暗器手法,由于追风斧从来没有带暗器在身上的习惯,谷里更没有现成的,秦玳便去找其他师父讨要。  结果,他的五师父吴昊拿出一只鹿皮袋来,从里面找出几样小玩意扔给他……  那时才刚十岁的秦玳,对于吴昊鹿皮袋里的“小玩意”非常感兴趣,就常常悠着吴昊给他讲那些“小玩意”的来历。  吴昊无奈,只好拿出像今天黑衣人使用的两种暗镖给他讲:“这样子的暗器,是东瀛忍者所使用的,最早是由铁片构成,如六角或八角铁片,之后变成四角形的旋板,此外还有笔型的手镖。而这两枚暗器一种是十字型,一种是八字型,都是伊贺流的暗镖。”  当时,秦玳听到东瀛什么的就犯嘀咕,道:“幺爷爷,那东瀛在哪里?是不是在东北?忍者又是什么东西?”  吴昊只好作答,道:“东瀛不在我们国家,而是东海之外的一个岛国。大陆一统时,我们华夏族人徐福曾率五百童男和五百童女出海,去找寻长生不老药,就定居在东瀛,所以东瀛人可说是我们华夏族的后代子孙……”  他的话声稍稍一顿,又道:“十五年前,我和东海钓鳖客不打不相识,成为知交好友,曾和他联手擒服横行东海的海盗巨寇,那位当年有七海龙王之称的海盗首领在心服口服之下,拜我为兄,曾以二十七艘巨舰载着我和东海钓鳖客到东瀛玩了一年之久。在那一年里,我见到了东瀛的一些名将和忍者……”  他说到这里时,秦玳便打断他的话,问道:“幺爷爷,东瀛人就是忍者吗?都是什么打扮啊?”  “哪来那么多的忍者?一般的东瀛人还不是和我们一样。”  吴昊当时敲他小脑袋一下,笑道:“所谓的忍者是指使用忍术的武人,他们有别于正统的武士,是专门替诸侯或武士效力,做刺探消息或暗杀的任务。”  他还耐心地解释道:“一般来说,忍者分为上、中、下三等,上忍在组织中身份最高,也就是首领;中忍是参谋或干部;下忍则是负责和敌人斗争,或是刺探敌情等危险工作的人。”  秦玳当时“哦”了一声,突然惊讶地问道:“幺爷爷,您怎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一定有什么好玩的故事吧,给我讲讲好吗?”  见到秦玳希翼撒娇的样子,当时的吴昊不禁溺爱地摸摸他的脑袋,慢慢地解释道:“我当年和东海钓鳖客成洛君、七海龙王边巨豪三人,在遨游京都和奈良时,曾到过甲贺流地方。当时,那里有五十三家中忍级的忍者家族存在,而且每一家都有大约三十至四十名下忍。这些统一属于甲贺流的忍者,由于和伊贺流居住的地方邻接一起,而伊贺流当年的组织较大,共分为三个集团,是为百地、藤村、服部等三家,这三家都有上忍,统率着数百的中、下忍者。”  说到这里,吴昊顿了一下,道:“由于这些忍者都是居住在山里,生活极为困苦,所以经常发生争斗。伊贸流和甲贺流就是连年相斗,双方死伤不少。那时服部家的上忍因为受到袭击,受到重伤,幸而老夫出手,将他救下,并且和东海钓鳖客成洛君进入甲贺流的领地,连败三十七名中忍,逼得他们在神前发誓,不再联手进犯伊贺流,不然伊贺流那什么服部、白地、藤村三家,恐怕当年就完蛋了。”  年幼的秦玳顿时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听得更加起劲了。  “那时候,服部上忍已是重伤不治,临终前叫他儿子服部半藏、女儿服部玉子,都拜老夫为干爹,并且将服部一族的家主徽章交给老夫,委托我照顾他们……所以说,我在东瀛的忍者界是很有名的。”  吴昊继续讲述着,让秦玳听得一愣一愣,非常好奇。  他当时满脸都是钦佩和欣羡之色,禁不住道:“幺爷爷,您这一生过得真是多采多姿,令徒儿万分羡慕!”  吴昊被他的马屁逗乐了,笑道:“我前半辈子的确风光一时,可是自从不白量力,在龙山之巅挑战当年天下第一高手张无忌之后,就过得不很风光了。”  他长长地叹口气,道:“当年,服部半藏八岁,玉子只有两岁,他们的母亲还不到三十,唉!真不知道她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遥想起师父吴昊当时极为感慨的样子,秦玳心里一暖,不由地看向那个黑衣女子,突然伸手拂出,已是隔空解开她的穴道,然后又拂向另外两个黑衣忍者。  女忍者首先醒来,她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腾跃而起,接着另外两名忍者也醒了过来。  他们发现自己置身于树荫之间,一个穿着古代道袍的年轻人,正在不远处背对着他们,显然是救醒他们之人。  不过他们还是本能地成犄角之势站立,两名忍者身形低侧,右手拔出两尺多长的倭刀,取个“一字”架势,将刀尖对准穿道袍的人。  那个女忍者因为长刀已被秦玳用树枝打飞,一摸背上,抓不到倭刀,立刻探手取出暗镖,凝目望着秦玳背影,准备随时配合同伴出手。  此间,她的脑海里竟然闪现出这样的念头:“对敌时,如果杀伤敌人,而自己亦受伤的情形下,乘敌人受伤心生胆怯时逃走,是为忍术的下策;如果把敌人击伤,自己没有受伤,在忍术中是中乘的术法;上乘之法乃是在没有击伤敌人,并且自己也没受伤的情形下,能够安然地逃走。”  这段话叙述的是一个忍者对敌时的三种情况,乃是当年忍者书籍里流传下来的,服部半藏常以此教诲手下的忍者。  它所指的上乘境界,是说忍者的目的以完成任务为主,最好的情形是在不被敌人知晓的情况下,能够全身而退;其次是在被敌人发现时,经过一番搏斗后击退敌人,自己能安然无恙地逃离;最差的情形,则是在遭到敌人攻击之后,双方都受伤,忍者负伤而逃。  这如同经典的一段文字,可以说每一个伊资流忍者都记得非常清楚,然而这次的情形,别说是上策、中策,就连与敌共亡的下下之策,恐怕他们都无法做到了。  女忍者脑海之中浮起主人服部半藏的冷酷表情,只觉手上冒汗,连扣着的一枚暗镖,都几乎滑出手掌心。  秦玳就那么背对着他们站在那里,轻风拂动着他身上及地的灰色道袍,彷佛神仙中人,这使得那三位忍者越发不敢贸然出手。  纵然在他们的眼里,秦玳全身上下都是破绽,似乎随时都能被一刀砍死,或被暗器射中,可是就因为这样,他们反倒更不敢出手了。  秦玳突然“噗哧”一笑,转身望着他们,道:“怎么?不认得我了?”  此话一出,三个忍者似被巨槌击中心窝,全都浑身一震,后退了半步。  “哈哈哈,别惊慌!”  秦玳对于自己给别人造成的“震憾”十分满意,心情很好地问道:“你们是服部半藏的手下吧?他如今人在何处?”  三个忍者眼中顿时露出惊骇之色,互觑一眼,都没有吭声。  秦玳道:“其实我并不认识什么服部半藏,我是听我师父说的,嗯!算算时间,服部半藏今年该有三十一岁了,而那个叫玉子的,应该二十七岁了,他们如今人在何处?是在京都、奈良,还是在我们大明帝国?”  那个女忍者忍不住骇然出声,问道:“你……你是谁?”  秦玳眼中神光大炽,凝视着女忍者,那有如利刃似的眼光,使得她全身一阵颤抖,双膝一软,几乎跪了下来。  秦玳看着三人,自豪地说:“当年,服部半藏的父亲,老服部半藏和白地三太夫都叫我师父为大哥,甲贺流五十三个中忍都叫我师父为火神大将!”  他说话之际,右手平摊,纯阳真火从掌心而起,那四枚平放在掌心的暗镖,竟然瞬间变得火红,然后凝合一起,成为一块废铁。  他这种神奇的功夫其实不需展现,单凭“火神大将”四个字,就吓得那三名忍者魂飞魄散,全都如遭电击,震慑中丢下手里的兵器,跪伏在地。  须知二十三年之前,烈阳神君、东海钓鳖客以及七海龙王三人造访东瀛,畅游京都、奈良等地,却在进入铃鹿山脉观赏风景时,遇到了甲贺流和伊贺流的大火拚。  当时服部半藏及手下被一百余名甲贺流忍者围住,死伤惨重,幸得烈阳神君路见不平,挺身击退甲贺流忍者,救出了服部半藏。  次日,烈阳神君偕同东海钓鳖客成洛君,代表服部半藏赴甲贺流之邀,进行谈判,结果双方一言不合,甲贺流忍者发动攻击,烈阳神君凭着已臻第六重境界的烈阳神功,举手投足之间,凡是经他碰触的所有铁器,包括忍者刀、镰刀、铁菱、忍术手杖、暗镖等,全部一律融化!  由于他运出烈阳神功,身外布满红色的真气,彷佛整个人放射出强烈的火焰,所以被他击倒的三十七个甲贺流中忍,都尊称他为火神大将,表示他是从天上下凡的火神将军,是凡人无法力敌的。  甲贺流经此一战,死伤惨重,连中忍都有十六人当场死亡,其他没死的也受了伤,自此一蹶不振,再也无法对抗伊贺流了。  从此之后,这“火神大将”的绰号,就在忍者之间流传下去,被奉为神祗,尤其是伊贺流的忍者,更认为这是上天派下来拯救他们的大神,终年虔诚地祭拜,不敢亵渎。  由于那三名忍者从小便对“火神大将”当年杀入甲贺流,力毙十六名中忍的事迹耳熟能详,也听过上忍服部半藏叙述当年老服部半藏被救之事,故而一听秦玳提起“火神大将”的另一个身份时,顿时心情激荡,全都被震慑,跪伏于地,不敢抬头。  那个女忍者突然用东瀛话说了两句,只见其他两名忍者立刻取下蒙面布巾,竟都跟着她叩首如同捣蒜般地,朝秦玳礼拜起来。  秦玳大吃一惊,没想到师父的名头这么大,赶忙发出一股柔和力道,缓缓将三人托起,并且大声道:“你们跪我干什么?全都站起来说话!”  “是!”  三个忍者赶忙道谢一声,纷纷站了起来,可是他们全都垂首望地,不敢平视,显然“火神大将”的威名,在他们心里造成的震撼仍未消退,哪怕火神大将本人并不在眼前。  这时秦玳已从鹿皮袋里掏出四枚铁片,从中挑出一枚,朝那三个忍者亮了一下,道:“你们认得这个徽章吧?这是当年老服部半藏交给我师父的。”  那三个忍者口中发出“嗨”的声音,猛地跪下,朝着徽章叩拜不停。  秦玳挥了挥手,道:“起来!别拜了,真是莫名其妙。”  他心里有些不耐烦,发出一股掌风,将三人震退。  三人顿时大骇,两个忍者突然拾起长刀,忽地将刀尖对准自己腹部,眼看就要刺下。  “你们要干什么?”  秦玳一惊,只能大声喝止。  “我们冒犯了主人的威名,只能自裁谢罪!”  女忍者低眉解释道,不敢望向秦玳。  “呵呵,你们的主人又不在此,你们谢什么罪?”  秦玳笑道:“好了,都起来吧,我不习惯你们这样。”顿了下,又道:“想必你们有话要问我,不过有些话我要先告诉你们,我师父现在闭关不见人,我可以全权代表他,有什么话你们就问吧,快一些,我还要救人!”  他并没按照几位师父的要求,说他们都死了,而是留个心眼,比如现在这种情况,如果说吴昊死了,就有些不妥。  “那……您就是我们的少主了!”  女忍者不管不顾地又跪下磕头,其他两个忍者也是如此。  “哎,算是吧。”  秦玳实在无奈,只好受他们这一礼,然后道:“只此一次,以后不准这样了,都起来吧。”  见秦玳同意“少主”的称呼,三人非常激动,又深深地拜了一下,口呼:“谢谢少主!”才恭敬地站起来,全都热切地望着秦玳,站得笔直。  “算了,还是我来问你们吧。”  见到三人恭敬地站着,根本没有开口之意,秦玳只好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到我们大明帝国来的?”  那名女忍者道:“禀报少主,属下从东瀛到大明帝国已有七年了。”  秦玳道:“哦,你们已经来这么久了,难怪这里的话说得这么标准,嗯!你们把名字都报一下,这样说起话来比较方便。”  那个女忍者用东瀛话首先报名,其他两名忍者也用东瀛话报出他们的名字。  他们的话叽里呱啦,秦玳半句也听不懂,赶忙道:“别,请说这里的语言,你们的东瀛话我可听不懂。”   那个女忍者微微一笑,突然想起昏迷前的事情,脸上又是一红,媚眼看向秦玳,轻声道:“奴婢叫田中春子,他们一个叫山田次郎,另一个叫小林犬太郎。”  秦玳一听他们的名字,忍不住笑了出来,道:“你们都来这么多年了,总该有个我们华人的名字吧?”  田中春子恭敬地道:“禀报少主,属下的华人名字叫田春,他们两人则改名为田敏郎和林泰山。”  秦玳将几枚铁片放入鹿皮袋,然后将鹿皮袋收好,又问那女子,道:“春子,我问你,你们到我们国家来有什么目的?”  田中春子垂首恭声道:“属下等听从半藏主人的命令,随着玉子小姐一齐来到大明帝国,至于有什么目的,就不是属下这种身份的人能够了解。”  秦玳忽然想起吴昊说过忍者的制度非常严谨,上忍在忍者的领域中,是具有最高权威身份的人,无论中忍或者下忍,对于上忍的命令都要绝对地服从,毫无一点折扣可言,更不能有什么疑问,否则会受到最严厉的制裁。  所以田中春子等下忍,仅是执行服部半藏的命令,漂洋过海从东瀛来到大明帝国,至于为何要来大明帝国,就不是他们应该知道的了。  秦玳不禁点头问道:“那如今服部半藏在哪里?”  田中春子恭声道:“禀告少主,首领仍在东瀛!”  秦玳想了下,问道:“那么,你们在这里的最高负责人是谁?”  田中春子回答道:“我们都是接受玉子小姐的命令,至于本地的最高负责人,我们也不知道是谁,需要问玉子小姐才行。”  秦玳颔首道:“这么说,你们受命追杀五湖镖局的镖师,想要劫走周大公子,也不知道原因了?”  田中春子诡异地问:“请问少主,谁是周大公子?”  秦玳一愣,道:“就是马车里的那个人呀。”  田中春子笑了笑,恭敬地回答道:“禀告少主,那人是个女子,是周家的大小姐周冰倩,并不是周大公子。”  “啊?”  秦玳吃了一惊,斜睨一眼正诡异地看着自己,想笑却不敢笑的女忍者,心里暗骂道:“他妈的,老子还真笨,竟然连男女都不分!”才不好意思地继续问道:“春子,那你知道为什么要劫持她吗?”  田中春子道:“禀报少主,我们只是受命要把周冰倩小姐带回,并不知为何要不计一切代价捉住她。”  秦玳道:“好!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他略一沉吟,道:“你们在她身上下了什么毒?”  田中春子道:“禀告少主,那不是毒,是一种药,一种很厉害的*。”  “*?”  秦玳微微一怔,道:“这*是什么药?有没有解药?”  对于一直在一线天仙境里修炼的秦玳来说,还真不知道“*”是什么?他那几个师父都是武林高手,根本不屑炼制药物,自然没教他这方面的知识。  可是田中春子的反应就不一样了,她有如看怪物似的瞄了他一眼,秀靥上浮起一丝诡异之色,道:“禀报少主,不需要解药,只需要男人把他那个插进周小姐的阴器里去,带给她三次高潮便可解除。”  秦玳这下更糊涂了,什么那个、阴器,还有高潮不高潮的,什么意思?  然而他不好多问,只得道:“就这样吧,你马上回去禀报服部玉子,就说我命令她取消这个任务,反正周大小姐如今被我保护着,任何人不服,都可以来找我!”  田中春子垂首恭声:“是,属下立刻回去转告少主的命令!”  秦玳看了她一眼,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道:“哎,还是算了,我已经答应要护送周小姐回太湖,你们三个如果就此回去,对玉子小姐也不好交代吧?”  他顿一下,道:“不如这样,你们去河边洗个澡,换身衣服,我也好先替周小姐检查一下,看能否让她清醒过来,然后一起上路,等到了太湖之后,我就随你们去见玉子小姐。”  田中春子等三人顿时欣喜若狂,一齐应了声。  秦玳挥了挥手,道:“你们去吧!”  三名忍者马上朝秦玳恭敬地跪拜一下,这才拾起忍者用的倭刀,插回鞘内,转身朝河边飞奔而去。书 包 网 Zei8。net电子书上传分享

第十四章 疗伤
目视着三人离开,见他们在河边稍微顿了一下,便向远方逸去,秦玳年纪虽然不大,倒还明白他们肯定有事去了,也没多想,只把眼睛放在周大小姐身上。  “这*究竟是什么?”  秦玳心里嘀咕着,将周冰倩有如死人般熟睡的身体摆正,轻轻地把她头巾取下,只见乌黑的秀发顿时披散开来,一张明显经过修饰、显得有些刚毅的脸庞,看起来就柔和多了。  秦玳心里知道,这女子的脸庞肯定经过化妆处理,不然瞒不住那么多人。  他思绪一转,不禁忖道:“师父说过,本门的武功至刚至烈,可以破邪,这*也能够被破除吧?”  心里忐忑着,他把手摸向周冰倩的胸部,想要把她的上衣解开,准备推宫过穴。不过他的手还未触到女子胸前就停了下来,顿了一下,竟然把手移向她的脚裸。  “唉,要是醒来见到我解开她的胸衣,恐怕会怨死我的。”  他叹了口气,忖道:“算了,还是从她的脚底输气保险些。”心里想着,已把周冰倩的鞋袜脱掉,一双纤纤*就露了出来。  秦玳这一做倒是弄对了,周冰倩修炼的内功本就是一种至阴极寒的心法,可能是误服田中春子所放置的淫乐散后,药性发作,欲念腾升,难以遏止,所以使用至阴的内功将淫乐散的药力压住,逼至丹田,层层缠住,于是产生了这种类似道家龟息的现象,使她沉睡不醒。  而秦玳只要用烈阳真力从她两只腿底的“涌泉穴”上攻,逼入她的丹田之中,就立刻可使她苏醒。  可惜秦玳不知道的是,他的这种做法治标不治本,只能压制一下药力,延缓其发作时间,令她暂时清醒过来倒不是问题。  许是周冰倩已有许多天没有洗脚了,秦玳将她袜子一脱,马上有股异味传出,只是那股异味并不难闻,混合在袜子里原先洒放的香粉中,如兰似馨、似香犹香,可说气味颇为复杂。  秦玳微皱着浓眉,心道:“这是什么古怪味道?”不禁轻嗅一口,只觉心旷神怡,大感奇异。  这时天色将晚,秦玳才有些明了田中春子三人离去的原因,他们一定是去附近城里拿什么东西,自己先前居然叫他们去河里洗澡,真是笨死了,再说他们没有换洗衣服,还叫他们换装,不是脑壳进水是什么?  他这猜测虽然不中,可是也不远。  田中春子三人确实是去附近的地方洗澡换衣,但不是去城里,而是去附近一个小镇。  同时,他们也想为自己的主人,带些吃的东西和上路的东西过来,只是他们不愿违背主人的好意,这才朝河边奔去,然后悄悄离开,准备快去快回。  不过,令他们没有料到的是,秦玳的眼力极好,早就看见他们离开了。  秦玳不再多想,眼睛微闭,双手抓住周冰倩的双足,盘膝运功,提起烈阳真气,从她的脚心“涌泉穴”攻了进去。  周冰倩全身处于一种类似龟息的状态中,气血的运行极为缓慢,可是炽热的烈阳真气一进入她的经脉中,竟如热汤泼雪一般,她那阴冷冰寒的护身真气立刻被驱退。  随着秦玳那源源不绝、炽热如火的烈阳真气,从她的任督二脉疾行而去,周冰倩冰冷的肌肤,就开始泛红了。  当秦玳的两股热力汇聚她丹田,她的额际、脸庞都沁出热汗,不久就传出一声呻吟,醒了过来。  刚一苏醒,她便发现自己的双脚被人握住,本能地尖叫一声,想要将两条腿缩回。  可是秦玳的双手仍自紧握,她根本无法缩回双腿,立刻仰坐而起,五指斜飞,朝坐在脚边的秦玳攻去。  秦玳岂能容她打中自己?  只见他的左手放开周冰倩右脚,使出凌霄门拳法,一式“金丝缠腕”,顺着对方来势,封住她五指运行的后路,就把她的右臂扣住。  周冰倩没料到对方的反应如此之快,武功如此之高,右臂一落对方之手,她立刻左掌一扬,朝秦玳胸前拍去。  秦玳感觉到对方一掌蕴含内劲,右手一抖,也是一掌迎去,但听“啪”的一声沉响,周冰倩发出的掌风全被卸下,她那纤小的手掌已落在秦玳的大手里,随着一股沛然的热力从她掌心攻入,透经走脉,瞬间便把她提起的真气压回丹田。  周冰倩惊骇万分,瞪大着双眸,凝望着秦玳那张极为朴实,却又显得很有个性的脸孔,诧异地问道:“你……你是谁?”  秦玳仍未睁眼,只是沉声道:“别动,我在替你疗伤!”  周冰倩惊骇莫名,不过随着秦玳炙热的内力涌进自己体内,一种舒爽的感觉油然而生,顿时,一颗惊骇的心才慢慢平静。  她原先还以为落在淫徒的手里,会遭到侮辱,这时一见秦玳真是为自己疗伤,使她直觉地认为没有落入恶人之手,所以一愣之后,便镇静下来。  周冰倩道:“你是谁?五湖镖局的人呢?”  秦玳道:“周姑娘,你别害怕,五湖镖局的镖师遭遇到强敌,死伤非常惨重,如今只剩下五个伤残的活人,是我管闲事把你们救了,然后彭镖头出二百两黄金雇请我送你回到太湖。”  说罢,他已经收回了手,将周冰倩脱下的鞋袜递还给她。  周冰倩“呀”了一声,脸红红地接过袜子穿好,才低声说道:“我就晓得会这样,这都是那个大恶人做的事……”  她似是想到什么,话声一顿,道:“怎么?他们只答应给你二百两?我当初允诺的可是五百两呀!”  秦玳老实说道:“二百两已经很多了,我这辈子连一两黄金都没见过呢。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安全送回太湖的。”  周冰倩瞄了秦玳一眼,俏脸一红,急忙移开眼神,道:“可是……那个找我麻烦的大恶人势力非常大,他……”话语一顿,又偷偷瞄秦玳一眼,道:“对不起,我不是怀疑你的武功,只是……”  秦玳笑道:“周姑娘,你的师父一定是风漫云或是风漫雪吧?”  周冰倩大惊,道:“你?你怎么知道……”  秦玳叹口气,说:“我疗伤时才知道你的内功路数,竟是一种非常罕见的内功心法,便想起师父对我讲过的一件事。”  他顿了一下,道:“我师父说,他当年路过东海风家堡时,曾和堡主风漫天发生了一点误会,当时他年轻气盛,把风漫天打伤,因而引来风漫云和风漫雪俩姊妹的围攻。”  他看着周冰倩道:“她们不敌之后,又去找东海钓鳖客成洛君和她们的师父玄阴圣母来寻仇,结果我师父技高一着,再次将他们击退,从此之后,成洛君便跟我师父成为好友,那玄阴圣母魏妍秋却心胸狭窄,气得折断手中铁杖,退隐北海……”  他微微一笑,自信地道:“我师父的这段往事,谅那风氏姊妹不会讲给你听,不过我却知道你就是她们的传人,因为风家堡的内功路数很特别,我师父不会胡说的。”  周冰倩被秦玳的一番话说得几乎吓傻了,心头的震撼使她变得目瞪口呆,望着这个憨直的年轻人,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事实。  因为在她的心目中,师祖玄阴圣母神功无敌,已至天人之境,谁知在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嘴里说来,她却是个心胸狭窄的败军之将,这要她如何能够相信?  她在震愕中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秦玳傲然道:“以你现在的功力来说,大约只有当年玄阴圣母的四成左右,可是我现在的功力已超过师父,就算魏研秋连同风氏姊妹一起来围攻,我也能在百招之内将她们三人一起击败,不知你信是不信?”  周冰倩呆呆地望着秦玳,满脸都是不信的神色。  秦玳笑道:“你不相信是吧?没关系,以后你会晓得的。”  不知为何,秦玳这时的表现极为强势,这可能与他先前看见的人武功低微有关,更有可能是他对自己的师父吴昊,有着盲目的崇拜所致。  也是,吴昊灌输给他的理念,便是要成为天下第一人,就难怪他小视天下人了。  更何况今天发生的种种,都证明吴昊的观点是正确的,甚至今天他猜测的与吴昊相关的任何事情,都全部吻合,这就更增添了秦玳的信心。  周冰倩收回注视秦玳的目光,低眉道:“请问,你的师父可是太*的张无忌老神仙?”  秦玳肃然道:“我师父的身份,你不必多问……”  周冰倩没等他说完话,又问道:“那么你的师父是枪神东方云?崆峒掌门破玉子?不然就是海外三仙……”  “海外三仙?”  秦玳讶异地道:“什么海外三仙?怎么我从未听师父讲过?”  周冰倩脸上浮起难以置信的神情,问道:“你师父他老人家一定是武林前辈,怎么连海外三仙都没有听过?他们可都是二十几年前,天下武林的十大高手!”  秦玳摇头道:“我的确没听师父讲过,而且我师父应该不知道才对,不然他一定会告诉我。”  开玩笑,秦玳最喜欢的就是他幺爷爷吴昊,十几年来关于吴昊的一切,早就被他挖得一空,凭着过目不忘的记忆,恐怕有些事情吴昊已经忘记了,他秦玳却还记得清清楚楚。  周冰倩道:“据我师祖说,海外三仙排名第一的是东海火神大将,第二的是东海钓鳖客成师伯,第三的是海南剑派掌门天机道长……”  秦玳听到“火神大将”之名,忍不住“啊”了一声,不禁笑道:“原来是这样,我师父就是火神大将!哈哈哈!”  “啊!”  这下周冰倩真正惊呆了,不敢置信地看着秦玳。  秦玳道:“不过,我师父不想别人知道他的存在,所以请你不要告诉其他人。”  他竟忘了自己就把不住关,已随随便便把师父给“出卖”了。  “嗯。”  周冰倩点了点头,她现在虽然震撼,还是相信了秦玳的话。  秦玳停了一下,突然神色凝肃地道:“周姑娘,我不知道你的伤怎么才能彻底治愈,可是我必须告诉你,你是中了东瀛的一种强烈*,叫做‘淫乐散’。”  他解释道:“刚才我试了没有办法解除,因为我不知道‘淫乐散’是什么东西,无法对症下药。”  他叹了一口气,道:“由于你是玄阴圣母一脉所传,所以你在药性发作时,用纯阴的真气将药力缠裹而住,压入丹田之中,因而使你昏迷不醒。刚才,我虽然助你一臂之力,逼使药力较慢发作,可是这种*的药性相当古怪,如果你继续用真气压制,恐怕会导致阴火焚身!”  周冰倩惊悸地发出一声呼叫,用雪白的素手掩住嘴唇,两眼圆睁,畏惧的表情极为强烈。  秦玳又道:“不过,我已听说解救之法,只是不能肯定有没有用,说是要用什么男人的‘那个’进到你的什么‘阴器’里去,然后带着你达到什么‘高潮’三次,就能化解了。”  他摸了摸头,为难地道:“哎!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我也说不清楚,等会他们回来了,我让她来告诉你。”  说罢,他又挥手道:“好了,你休息一下吧,我去河里抓鱼,先弄点吃的,肚子都饿了。”  话音刚落,周冰倩只觉眼前一花,秦玳的身影已经不见了,顿时惊骇莫名。  片刻之后,她脸上的神情突然由惊骇转为恐惧,随即变为哀痛,眼中涌现出泪水,喃喃地道:“怎么办?如果变成那样,我不如死了算了……”书包网 Zei8。net电子书上传分享

第十五章 河边烧烤
半个时辰后,秦玳提着五六条尺许长的鲤鱼走了回来。  他一双赤脚,头发湿漉,胸前道袍上出现几处水渍的情形,想来他一定是脱去道袍下河捉鱼,然后再穿好上岸的,由于天色已晚,周冰倩又在神伤之中,倒没发现他有什么异样。  只见秦玳走到周冰倩面前,随意道:“嗯!这鱼不错,挺肥的,我已打整好了,一会烤好就能吃。”说着,把鱼放在周冰倩身边,自己又跑去拾柴火去了。  看着他一脸真诚的样子,周冰倩略微红肿的眼里射出一道神光,心说:“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呀,居然什么都不懂,可是武功又那么高?”想到自己命苦,中了那么丢人的*,不禁悲从中来,掩面痛哭,只是声音很小。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哒哒哒地很快行来。  周冰倩一愣,止住哭声,戒备地站起,望着远处来人。  此时夜色已深,不过月挂半空,银辉遍洒,倒也能看清百米之外。  “别怕,他们都是自己人!”  秦玳抱回一大捆柴禾,见到周冰倩脸色苍白,双目含煞的样子,赶忙招呼一声,放下柴禾,然后转身高喝道:“春子,快过来,在这里!”  这时的他有如孩童一般,兴奋无比。  “参见少主!”  只见田中春子驾着一辆厢式马车,山田次郎和小林犬太郎各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急速奔行到秦玳面前三丈远处,纷纷勒住缰绳,翻身下马,一齐跪拜在地高呼道,声音整齐化一,充满喜悦。  秦玳笑道:“我不是说过不要这样吗?好了,都快起来吧。”顿了下,右手做个拍打姿势,嘴里道:“记住哦,下不为例,否则打屁股!”  “是,少主!”  田中春子差点笑出声来,赶忙站起来说道:“少主,我看天色已经不早了,而且周姑娘身体不适,便擅自作主去前面镇上买了几匹马和一辆马车,希望少主不要责怪。”  “嗯!你做得很好,我非常满……咦,你咋穿成这个样子?”  秦玳目瞪口呆地看着田中春子,一双眼珠差点鼓了出来,*猛然挺立,搭起硕大的一个帐篷。  可不是吗?  这时的田中春子哪还像白天那个样子,不但穿一身粉色薄裙,最奇怪的是她那薄裙仅能遮住下半身,腰腹以上却是裸露着的。  她裸露的肚脐顶端镶有精美的珠翠,两只秀美丰盈的乳房被几根粉色带子束缚住,显得更加挺拔。  而且,她那两只乳房也不是完*露,其中左乳乳晕部位包括*都搽上一层粉色胭脂,*上还箍有一圈细小的镶有金钻的饰环,一根寸半长的金丝穗坠挂在那饰环底端,稍一走动,那穗坠就摇来荡去,金光闪闪,极惹眼球。  她的另一只乳房却被一层粉色薄纱遮住,虽然没上胭脂,没挂饰物,可是其颤巍巍、若隐若现的情形,反而更是迷人,有如水蜜桃一般,让人禁不住想要上去摸一下。  田中春子的身体已是这样,就不说她那如画的脸庞,纤纤的细足,以及脚裸上精美的脚链……  “嘻嘻……”  这时,周冰倩突然笑出声来,好奇地看一眼秦玳,取笑道:“你不是怪物吧?这都看不出来啊?她是喜欢你呀,大陆上美丽的女孩都喜欢这样装扮……咦,我还没问你叫啥名字呢?”  “哦,我叫秦玳,师父都叫我阿呆。”  秦玳傻傻地应道,突然一愣,赶忙背转身,道:“啥,她喜欢我?莫名其妙!春子,你快把衣服换了,我可受不了。”  他终于知道女人的厉害了,尤其是美丽的女人。  这也不能怪他,谁叫他从小就生活在十万大山里,女孩都没见过,更不用说女人,就连母亲都因他难产而死,所以连母亲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遑论其他女人?  几个师父中,只有大愚禅师向他形容过女人,却也只是说女人是老虎,便不说其他了。后来,在他离开山谷前的那天晚上才又对他说:“女人虽然是老虎,不过你现在长大了,不用怕她们,所以你二爷爷他们的孙女就要拜托你了……”  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长大了才不会怕女人,可是现在看到田中春子的样子,竟让他感到极为难受,心里有一种冲动,更有一种担心,以为自己还没完全长大,仍然怕女人!  所以,他不敢再看田中春子,当然,是不敢看田中春子现在的样子。  田中春子顿时娇笑起来,脆声道:“好了,少主,我马上换衣。”顿了一下,斜睨一眼周冰倩,暧昧地道:“其实周姑娘比我更漂亮,我已经帮她买了女装,你要不要看看?”  “不不不!”  秦玳吓了一跳,摆手道:“周姑娘身子弱,她的病得赶快治,我们不能耽搁了,那个……田敏郎……”  他转身看向山田次郎和小林犬太郎,指着地上的柴禾,道:“你和林泰山快把篝火燃起,将那边的鱼烤上,我们吃了好走。”  秦玳如此窘迫的样子,让另外四人都觉得好笑。  其实华夏大陆在很早以前民风就这样,漂亮的女人都会把自己最傲人的部位装扮起来,以取悦心爱的男人。  这是因为宙星亿万年来的发展,普通人的生命短暂,只有在青春年华时尽量展现自己,才不负生来这世界一趟。  当然,像田中春子这样的装束并非人人如此,一般是漂亮年轻的女人才会这样,而且只能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偶尔一次。  田中春子经过白天短暂的接触,已经判断出秦玳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虽然他是自己的主人,可是若能成为主人的宠妾,是每个像她这样身份女子的最大梦想,这才不失时机地装扮一下,争取能够“勾引”到秦玳,先拔头筹。  至于她后来说出周冰倩比自己漂亮,也是看出自己这个主人对周冰倩很是重视,加上周冰倩所中的*需要男人去解,心想不如便宜自己主人,这才把周冰倩推了出来。  果然,在秦玳安排山田次郎和小林犬太郎去点燃篝火,准备晚餐时,她已拉着周冰倩走向马车,一边扶周冰倩上车,一边悄声道:“周姑娘,你是不是知道自己的病情了?看你哭成这样子,难道没想到解决的办法吗?”  田中春子可不是简单女人,自然一早看出周冰倩心里想些什么,何况*就是她下的,现在主人要保周冰倩,只有帮助她成就好事了,不然一旦事发,让周冰倩了解是自己让她吃的*,还千方百计地捉她,万一主人真看上她,以后自己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因此,她才打算一劳永逸,让主人和周冰倩成就好事,反正像主人这样的伟男子,将来绝对少不了女人,多一个周冰倩又有何妨?  周冰倩自然不了解田中春子的想法,又不知道田中春子是怎样的人,而且根本没想到田中春子就是捉拿自己的杀手之一。所以,她在听了田中春子的话后,眼里神光一敛,有些心动了,只是还没轻易下决定。  半晌后,两人换好衣服走下车来,此时周冰倩已经换回女装,脸上也薄施脂粉,一袭雪白的纱裙,衬托着她有如出水芙蓉,飘然欲仙。  当然,她和田中春子现在的着装都很传统,除了玉臂之外,不该暴露的部分都遮得严实,很是淑女。  “阿呆,你看这样漂亮不?”  来到篝火前,周冰倩便向围坐在火堆旁拿着烤鱼的秦玳问道,话语声极为自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会叫秦玳“阿呆”,只觉得很顺口。  秦玳也觉得这样叫他很亲切,居然答应道:“啊,漂亮!就这样穿才好!”根本没发觉自己已经默认对方亲昵的称呼,反而眼睛大亮地上下打量着周冰倩,嘴里还啧啧有声,道:“这样子就对了,春子,你这样穿也很好看。”  几人寒暄几句,都坐在火堆旁,一边吃着烤鱼,以及田中春子他们从镇上带回的食物,一边交谈起来。  周冰倩道:“阿呆,你一定很少出门吧,都是跟着师父修炼?”  秦玳道:“是呀,我一直都在山谷里修炼,这是第一次出山,十几年了,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多人。”  周冰倩“哦”了声,道:“阿呆,那你准备出来做什么呢?”  秦玳迟疑一下,道:“我现在还不能确定。”  似乎想起什么,只见他目光一闪,道:“冰儿,不如跟我讲讲外面的事情,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我都不了解。”  经过一番交流,他已经很自然地称周冰倩为“冰儿”了。  “这样啊……”  周冰倩这时已清楚秦玳不懂世事,所以没有多想,便道:“现在的大明帝国是宦官当政,十分*,听说四川和陕西一带已是匪寇盛行,哀鸿遍野……当然,这些与我们没有多大关系,我们毕竟是武林中人……”  她简要地把大明帝国目前的情况介绍一番,又把武林中的一些趣闻以及重要的江湖人物等,尽自己所知向秦玳述说,让秦玳听得目瞪口呆,好在烧烤很快吃完了,他才笑道:“冰儿,这样吧,等下在车上你再慢慢说,嗯!差不多了,我们这就出发吧。”  他扭头对山田次郎道:“田敏郎,你和林泰山轮流驾车,多出的马匹套车好了。”  稍顿一下,他又道:“你们知道方向吧?彭镖师说了,去华丰城的路上有个小镇,他会在那边等我们,我可找不到路,就拜托你们了。”  “嗨!请少主放心。”  山田次郎和小林犬太郎赶忙起身回答。  田中春子却道:“少主,我看今晚还是先息着,你和周姑娘都累了,不如明天赶早再行?”  “那……好吧。”  秦玳迟疑一下,点头道:“冰儿,那你和春子就在车里息,我和林泰山他们守夜。”  “不!这怎么行?”  田中春子目视秦玳,坚决地道:“请少主恕罪,婢子恳请少主和周姑娘在车里息,属下等三人自会安排。”  看着田中春子执拗的眼神,秦玳叹口气,只好同意。

第十六章 月下畅谈
由于不急着赶路,秦玳几人就没那么匆忙,仍然围坐在火堆旁吃着烧烤。  田中春子办事极为细心,居然买来几壶烧酒,秦玳是第一次喝,感觉非常来劲,不禁多喝了几口。  半个时辰后,田中春子趁秦玳不注意之时,悄悄向山田次郎和小林犬太郎打个眼色,两人随后就对秦玳道:“少主,我们俩已经吃饱了,这荒郊野外的不太安全,我们到附近去警戒,你们慢慢吃。”说罢,也不待秦玳回话,便擅自离开警戒去了。  秦玳倒没多想,只是对周冰倩道:“冰儿,我们也差不多了,不如你和春子去车上睡觉吧,我在车下打坐,不会有人打扰到你们。”  田中春子却道:“少主,其实我刚才对周姑娘说了,她的*只有你能解,不知你是否愿意帮助她?”  秦玳想也不想,摇头道:“能解当然愿意了,可是我刚才试过,根本不行!”  周冰倩一愣,先前田中春子可没对她说要秦玳替她解*之事,虽然隐隐觉得田中春子似乎另有企图,不过当看到秦玳摇头,表示无能为力时,她还是芳心大乱,原本红肿未消的双眸又盈出泪水,忍不住道:“秦少侠,请你救救我,我……我给你一千两金子,好不好?”  她连阿呆也不叫了,只是紧紧地盯着秦玳,一脸希翼之色。  秦玳见她美丽的秀靥上如同梨花带雨,更显出一种楚楚动人之态,不禁心生怜惜,只好温言相劝,道:“周姑娘,我不是不愿意救你,实在是没有办法,要不这样,我们明天就近赶到附近城里,请大夫先把你的病治好再说……”  “噗哧!”  田中春子见到秦玳无知、担心的样子,掩嘴笑出声来。  只见她白了秦玳一眼,侧身拉着周冰倩的手,肃然道:“周姑娘,想必你能看出我们少主是什么样人,就算他知道方法,恐怕也不会说出来。事实上,我早就告诉他如何替你治病的方法了,可是他真的像个呆子,那方面一点都不懂,所以……要不这样吧,周姑娘,我就跟你明说,你听了以后,再决定怎么做。”  周冰倩擦了擦面上的泪痕,点头道:“春子姑娘,你请说。”  田中春子略一沉吟,道:“其实解法很简单,只要你与我们少主进行欢好,并且在合体之时有三次高潮,就可将药性排出体外,从此永无后患!”  她的话说得很明白,周冰倩纵然已经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又自认是女中豪杰,却也立刻红云上脸,羞得垂下头来。  田中春子道:“周姑娘,我想那个雇人暗算你的家伙,一定居心不良,可能想借此破你元贞,进而控制你身心,以达到他的某种企图,否则你恐怕早就被杀身亡了。”  周冰倩抬起头来,银牙轻咬,眼里射出愤恨的光芒,道:“我知道,我就知道是那个大恶人所使的下流手段!”  秦玳听了田中春子刚才的话,本来有些莫名其妙,几次想打断问个明白,最后都忍下来,这时再也控制不住,插言道:“冰儿,你前后说了几次大恶人,不知这个大恶人是谁?”  周冰倩其实一直都在观察秦玳,见他刚才一副茫然的神色,知道田中春子所言不虚,这个呆子真是个木头,男女之事竟然一无所知,已是对他心生好感。  然而当秦玳问她时,她却是轻咬着红唇,不知又想些什么,一时之间没有吭声。  秦玳以为她没听清楚,只好加重语气,道:“周姑娘,你要是相信我,就说出追杀你的仇人是谁?这个人此刻身在暗中,说不定还会找些什么人来对付你,所以为了你的切身利害,你一定要说出仇人是谁!”  周冰倩眨动着一双大眼,望望田中春子,又望了望秦玳,终于说道:“阿呆,我说出来恐怕你不相信,或者会拒绝护送我回太湖……”  “咯咯……”  田中春子忍不住轻笑起来,媚眼瞧着秦玳,娇声道:“少主,你听懂周姑娘的意思没有?她是怕说出那个大恶人的名字之后,你会害怕了,就此撒手不管。”  秦玳笑道:“春子,为了赚那二百两黄金,就算那大恶人是张无忌,我也有信心跟他拚个五百回合!”  周冰倩听他口气极大,觉得他太狂妄了,若非田中春子在旁,真想开口叱骂,认为秦玳是痴人说梦,满口胡言。  也是,她自始至终就没见过秦玳出手,心里当然不会相信了。  可是田中春子和她不同,她对秦玳非常有信心,此时听到秦玳的豪言壮语,心里已是热血沸腾,不仅眼里射出火热的光芒,脑海里居然浮出一副秦玳大战天下第一高手的伟岸身影!  但对于秦玳来说,他根本不知周冰倩心里想些什么,看她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反倒心里有气,傲然道:“冰儿,你不相信是吧?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以我目前的功力,那个假牛鼻子在五百招内绝对无奈我何!当然,他若是打出真火,使出太阴罡气,我恐怕还是挡他不住,所以,如果那个大恶人真是张无忌,我确实没有百分之百的能力保护你,不过我决不放弃!”  周冰倩忙道:“不!张无忌老仙师是天下第一高人,怎会是那个卑鄙无耻的大恶人呢?阿呆,你别误会了。”  田中春子笑看着周冰倩,道:“既然不是张无忌那个假牛鼻子,那么你该说出想要破你贞操的那个大恶人,究竟是谁了吧?”  她视秦玳为少主,自然会跟着秦玳称呼张无忌为假牛鼻子了。  周冰倩白她一眼,似乎责怪她不敬之言,然后扭头对秦玳道:“阿呆,我说出来,恐怕你们不会相信……”  田中春子抢着道:“就算你说是洪门或凌霄门的掌门觊觎你的美色,想要破你贞操,我也绝对相信!”  说罢,她自己都禁不住娇笑起来,心里也觉得奇怪,为何自己会如此胆大?平时不敢说的话,这时一股脑地都说了出来?  想到这里,她连忙心虚地瞄秦玳一眼,却见秦玳肯定地向她点点头,顿时心花怒放,眼里浮出一层激动的泪水。  周冰倩却是“啐”她一口,微嗔道:“呸!春子姑娘,你怎么不知羞,说起这种笑话来?想那洪门和凌霄门的掌门人,身份何等崇高,怎会做出那种卑鄙无耻的事情?”  她这时虽露出责怒的表情,心里却是暗暗窃喜,因为田中春子这句话,其实是在称赞她美貌!  看来,世界上任何一个女子,都不会责怪别人称赞她美丽的。  而秦玳自幼生长在十万大山里,何曾见过如此绝色的年轻女子?早先见到散花女侠刘小鹃时,便有种*的感觉;后来看到女忍者田中春子,又使他看到另一种妩媚;如今见到表情变幻如此之多的美女周冰倩,更使他目迷五色,觉得秀色可餐,不禁面上浮起浓浓的笑意。  田中春子这时又咯咯笑道:“这可说不定哦,如果我是须眉之身,看到你这么一个满脸灵气,又不失娇媚的美女,我是一定会动心的,更何况洪门秀驴和凌霄门的杂毛老道?”  秦玳听见田中春子在逗周冰倩开心,忍不住道:“春子,你也是女儿家,怎么逗弄起冰儿来了?以后不要这样。”  田中春子赶忙道:“是,少主!”媚眼笑盈盈地看着秦玳,恐怕心里已是爱煞他了。  周冰倩则是嘟起小嘴,瞄了秦玳一眼,道:“阿呆,你们两人是不是欺负我来着?”  她的声音虽然有些幽怨,心里却是甜丝丝的。  秦玳道:“好了,冰儿,请你放心说出那个想要对付你的仇人是谁,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周冰倩感激地看他一眼,道:“我想,可能是玉面神刀程家驹,他本来跟我大哥是好朋友,常常往我们水寨里跑。去年秋天,我离开师门回到太湖,让他碰见以后,他就一直缠着我不放,还经常跟我大哥说,想要娶我为妻……”  她话声一顿,深吸一口气,道:“我大哥认为程家驹长得不错,而且武功高,家世好,就竭力鼓吹我和他交往。起先,我对这个人并不反感,也试着跟他交往,可是他……他却很急色,所以我开始慢慢疏远他。后来,我发现他一个秘密,他就和我翻脸了。从那天起,我便遭到不明人物的追杀,连我们派在华阳、杭州等地的连络暗桩,都因为我而遭到拔除!逼不得已,我才女扮男装,找五湖镖局保护我回太湖……”  她一口气说到这里,似乎有点微微气喘。  秦玳问道:“冰儿,那玉面神刀程家驹,是不是神刀门的弟子?”  周冰倩摇头道:“神刀门门主程烈外号天罡刀,据说在天南七把刀中排名第四。而玉面神刀程家驹则是集贤堡的少堡主,他的父亲程震远外号无影刀,在天南七把刀中排名第三,虽跟神刀门门主同样姓程,却没有任何关系。”  她稍一停顿,扭头问田中春子,道:“春子,你们难道没听过集贤堡堡主无影刀的威名?”  田中春子冷哼一声,不屑地道:“我是听过,可是在少主眼里,这些人都是无名之辈,不值一谈!”  秦玳赞同地点点头,然后好奇地问道:“冰儿,这什么天南七把刀谁排第一和第二?”  周冰倩望他一眼,道:“据我爹说,排名第一的是天刀余断情,第二的则是五湖镖局总镖头邓公超,他外号是金刀镇八方。”  “余断情?”  秦玳笑道:“嘿嘿!这个人的名字很好玩。”  周冰倩道:“据说天刀原来不是这个名字,只因他年轻时嗜武如命,为了修练刀法,常常找名人比武。有一次,他碰到凌霄门长老青木道长,说是要领教凌霄剑法,青木道长没理他,可是天刀坚持要比武,结果恼怒了青木道长的酒友,当时天下十大高手之一的追风斧老前辈。天刀不自量力,竟不识追风斧老前辈身份,于是贸然出手,不到廿招便受伤落败!”  秦玳忍不住道:“他能在追风斧下走过十招,刀法已算不错了。”  周冰倩诧异地望着地,突然问道:“阿呆,你见过追风斧老前辈吗?”  秦玳一愣,道:“这……我听说过他老人家的名声!”  周冰倩见他神态可疑,心头一动,问道:“阿呆,你从没出过山门,又是怎么认识欧阳前辈的?”  秦玳不知她心里想什么,只好笑道:“这个以后告诉你,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周冰倩狐疑地看他一眼,没有追问下去,点头继续道:“那天刀落败之后,认为自己的刀法未臻上乘,是因为受到感情的牵绊所致,于是斩断情丝,跟他已订亲的未婚妻子分手,改名断情,遁入黄山苦练刀法。据说他再次下山后,刀法精进,十年之间,打遍天南未逢敌手,被公认是天南第一快刀。”  秦玳脸上浮起钦佩之色,道:“此人断情练刀,值得钦佩。不过,练武练到七情断绝,够什么资格称天刀?充其量是柄魔刀而已。依我看来,这是一个可怜人,以后有机会和他切磋一下,便知道他的刀法如何?”  周冰倩道:“其实他不可怜,倒是被他抛弃的未婚妻子太可怜了,她接到一纸休书之后,曾自杀两次,结果都被人救活,可是不到半个月竟变得满头白发,从此毁了。”  秦玳有些感慨,道:“这个女子的确可怜,值得同情。”  周冰倩轻叹口气,道:“痴情女子常常遇到薄情郎,因而辜负了大好青春,虚度了美丽年华。像这种事,自古至今,都不知道有多少?那金花姥姥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  秦玳觉得周冰倩说的不错,点头赞同之时,突然想起不久之前,当刘小鹃发出金花暗器时,侯七曾提过金花姥姥,于是问道:“冰儿,那金花姥姥是不是双剑盟里的人?”  周冰倩道:“金花姥姥原是岭南名门,早年以一把墨剑和一袋金花暗器成名,她在遭到天刀遗弃之后,和她的亲大哥银剑先生共创双剑盟,广收弟子,发誓要以剑法击败天刀。可是天刀余断情一直躲着她,所以她为了天刀,将双剑盟搬到了天南。”  秦玳想起刘小鹃和杨百战,忍不住笑道:“金花姥姥被天刀甩了,大概恨死玩刀的江湖人,可惜她收的徒弟偏偏爱上刀客,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周冰倩不解地望着秦玳,不明白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田中春子却很清楚刘小鹃和杨百战之间发生的事,不禁笑道:“少主,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反正不久之后,这几把刀你都会碰上的。”  秦玳一愣,不敢置信地道:“春子,你怎会知道?”  田中春子笑道:“呵呵,就因为周姑娘呀,她的事情绝对会牵涉到他们!”  “哦。”  秦玳狐疑地看了田中春子一眼,顿时恍然,心想田中春子接了追杀周冰倩的差事,肯定知道一些内情,便不再多问,转头看向周冰倩,却见她脸色黯然,不禁笑道:“冰儿姑娘,不管什么天刀、地刀、魔刀、神刀,都有我替你挡住,不必担心。”  说罢,他抬头凝望天上明月,叹息一声道:“哎!夜深了,大家都休息吧。”

第十七章 清晨杀戮
当夜无事,三人中周冰倩睡于马车里,秦玳在车外打坐,而田中春子则换好夜行衣,和另外两名忍者一起守夜去了。  这是田中春子自己的要求,秦玳劝过一次没用,只好由着她。  第二天清晨,天色微明,马车旁边的篝火早已熄灭,只剩下一地的灰烬。  不远处的河面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雾,柳树间小鸟低鸣,微风轻拂。  马车里的周冰倩一夜未眠,她心事重重,怎么也不能入睡,一个人躺在车里胡思乱想,除了忧心自己境遇外,想到最多的却是车外打坐的秦玳,夜里曾数次起来透过车帘向外瞧他。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自己真的要失身于他?”  她一直这样问着自己,心绪不宁。  临晨时,她才合上双眼,迷迷糊糊间,突然听到车外传来“笃笃笃”几声轻响,原来是秦玳在敲击车窗。  “冰儿,你醒了吗?”  秦玳低沉的声音随后响起。  “阿呆,什么事?”  周冰倩精神一振,忙起身向车外问道。  秦玳低声道:“快起来看看,那边来的是什么人?”  “哦。”  周冰倩应了一声,透过窗帘望外看去,却见窗外是一排柳树,再远是一条小河,更远就是一层淡淡的白雾,哪有什么人?  她禁不住问道:“阿呆,没有什么呀,外面都是一层白雾。”声音显得茫然,有些莫名其妙的韵味。  秦玳一愣,回头见周冰倩依在窗前睡眼朦胧,忙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时恍然,道:“你等一下。”  原来,车子是顺着路边停放的,马儿还栓在河边吃草,人从车里往外瞧,当然看不见前面路上的情况了。  秦玳迅速走到车前,几下将马车横在路中央,这才回到窗前问周冰倩:“冰儿,现在能看见了吧?前面路上有四人两狗,沿河边过来还有两人,看上去鬼鬼祟祟,怕是来追杀你的。”  周冰倩“嗯”了一声,撩开窗帘,定睛看去,发现百米外的路面上果然过来几个人。  等了大约十分钟,那几人走得近了些,她才看清是四个高矮不一的中年大汉,和两条外形凶猛的大狗。  “啊!是他们?”  她惊呼一声,赶忙放下窗帘,压低着嗓门道:“阿呆,那些人是……是从集贤堡来的,三个是护院,中间那个额头上长瘤的人,是堡里的三总管刘彪,外号三头狮子……”  秦玳听出她的声音发颤,心里一愣,回头却见窗帘已经放下了,知道周冰倩害怕,嘴角一撇,道:“冰儿别怕,只要是来追杀你的,管他三头还是四头,都教他来得去不得!”  他的话音刚落,一股浓郁杀气便从他身上喷发而出,车里的周冰倩心里一紧,立刻打了个寒颤。  她脸色苍白地透过窗帘望外瞧,只见秦玳不知从哪里找出一棍乌黑铁棍,扛于肩上,大步朝对面来人走去,步履沉稳,杀气森森。  秦玳猜得不错,对面来人确与周冰倩有关,正是集贤堡的三头狮子刘彪一行。  那三头狮子刘彪,远远瞧见一辆马车横于路中央,心里正感奇怪,走近十数丈突然停下,对着左首牵狗的大汉道:“何盛,你确定周家那个小妞,真的就在前面?”  何盛扬了扬手里的一件湖绿*衣,道:“金虎和红毛的嗅觉,灵敏至极,它们嗅出周姑娘到了这里,就一定不会错的。”  刘彪道:“既然她逃到这里,我们就过去看看吧。”  他尚未举步,旁边的两只大狗已是发出一阵咆哮,接着便看到一个身穿古怪道袍的年轻人,肩上扛着一根铁棍,从前面马车处走了过来。  那个年轻人高大健壮,头上黑发用布巾虚挽一个髻,脚下穿着一双布鞋,脸带寒霜,一身杀气。  刘彪喝止住两只朝秦玳咆哮的大狗,目光在秦玳身上扫射一遍,然后落在那根乌黑的铁棍上。  在晨曦的映照下,那根铁棍发出乌亮的光芒,隐约之间,尚可看到棍身上有些波浪形的条纹。  刘彪脑海中闪过当代使棍的高手,确定认不出有哪根铁棍是这种模样,这才放下了心。  秦玳走到他们三丈远处,立住身形,懒洋洋地问道:“奇怪了,这里荒山野外,你们一路谨慎地到这里,有何事啊?”  刘彪心里一惊,却是脸不变色,拱手道:“我们是来找一位姑娘的,请问她有没有路过此地?”  秦玳嘴角噙着微笑,往后一指,道:“我车里倒有一位姑娘,昨天来的,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  刘彪和何盛对视一眼,脸上泛起喜色,道:“请问,那位姑娘可是姓周?”  秦玳道:“不错!她叫周冰倩,不过据她说,她是遇到盗匪,逃到这里被我救下……”话说半句便停下,然后斜眼睨着那四个人,道:“莫非你们就是那些盗匪?”  刘彪连忙摇头,道:“不是的,尊驾千万别误会,我们是从集贤堡过来,周姑娘是我们少堡主的未婚妻子,我们奉少堡主之命来接周姑娘……”  秦玳打断他的话,道:“你们回去转告你们的少堡主,就说周姑娘已经聘请本人为保镖,护送她回太湖水寨,要见周姑娘,就请他到太湖去吧!”  刘彪脸色一变,正想开口,只听秦玳又道:“你们走之前,把河边两人一齐叫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他话一说完,便转身作势欲回,却见刘彪旁边的何胜怒叱道:“他妈的,好个狂妄的小子,金虎、红毛,上!”  喝叱声里,他已解开手中的皮带扣环,只见两只大狗吠叫着,如同脱缰野马似的,朝着秦玳猛扑而去。  秦玳的身形则如旋风般一转,刘彪也没见他如何作势,铁棍一动,乌影闪烁,两只去势汹汹的巨犬刚飞扑而起,四只爪子还没搭到秦玳身上,便发出两声惨叫,倒飞而出,速度较之先前奔掠的去势最少快一倍,眨眼之间,已是摔落在刘彪脚前。  刘彪等人吓了一跳,何盛扑向双犬,只见金虎头骨裂开,红毛全身软瘫,一摸之下,发现它们整个骨骼都被震碎,狗血从口鼻处涌出,转眼流得一地都是。  这两头巨犬都是何盛亲手喂养,亲自训练的,对于何盛来说,金虎和红毛就如同他的儿子一样。  此刻,他眼见二犬死于非命,气得两眼发赤,大吼一声,猛地拔出钢刀,一式“追云赶月”,腾空掠起两尺,朝着秦玳劈砍而去。  刀上寒光闪动,如同一条闪电,成弧形劈下。  只见刀未落下,飕飕的刀风已是侵袭而至,看来这一刀之势,最少也得有十五年以上的功力,方能使得出来。  何盛的确在怨愤之下用尽了全身力气,恨不得一刀将秦玳劈成两半,好替两只巨犬报仇。  所以,当他刀势一发之际,没见秦玳作势闪开,还以为对方慑于自己神威,来不及躲避,不禁心里暗喜,手腕转动,刀气骤发,果然已劈中秦玳。  可是,随着流畅的刀路劈出,他却感觉不到劈上任何实体,彷佛秦玳是一个幽灵,在刹那之间,随着劈下的刀光而消失。  何盛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眼前突然闪出一点乌光,铁棍的一端已从一片刀影里透入,瞬间在他眼前扩大,撞击在他胸口上,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透体而入,一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在他全身蔓延。  何盛似乎听到自己的全身骨骼,受到雄浑劲力的摧折而断裂成寸,他发出一声惨叫,硕壮的身躯倒飞而起,带着一蓬长长的血雨,落在路边两丈之外的草地上。  从何盛的出刀攻击,到他被秦玳的铁棍挑飞,只不过两个呼吸之间的事,刘彪等人还没决定是否要支援何盛,便看到秦玳像变魔术一样,把何盛那硕壮的身躯挑得飞出数丈,当场气绝。  像这种快速的手法,这种骇人的功力,若非亲眼看见,刘彪绝对不敢相信。  一时之间,他们如遭电击,全身一震,都吓呆了。  三个人脸色铁青,不敢置信地望着秦玳,彷佛面对着一个魔神。  秦玳看到他们那副样子,本想放他们一马,岂知他正要开口将他们叱走之际,沿河一边树林里突然射出五枝袖箭,七枝三棱镖,将他全身罩在里面。  暗器破空而来,秦玳早将手中铁棍举起,挥舞出一片巨轮似的光影。  铁棍闪动间,强劲的气旋如同平空冒出一股小形龙卷风,在刺耳的声响里,急速旋转的强大气劲,把那十二枝暗器缠住,加速倒射而去。  陡然之间,沿河一边树林里传出两声惨叫,那两名用暗器准备趁秦玳不备,加以暗杀的集贤堡护院,竟中了反射而来的暗器,像两只刺猬一样,已从树上摔落下来。  就在暗器射向秦玳的时候,刘彪果断地一拉身边两名护院,转身飞奔逃走。  因为他心里非常明白,凭着他们三个人,就算联手进攻,恐怕连刀都没能出手,便被神力惊人、棍法高超的秦玳所杀,故而一见属下发射暗器,他赶忙趁机逃走。  秦玳击飞暗器,立刻发现刘彪和两名护院已是飞奔而去,他顿时沉声喝道:“呔!你们往哪里逃?”  随着手里铁棍一点地面,他整个高大的身躯似乎化为一只巨大隼鸟,就那么斜斜地飞腾而起,如电掣般朝着刘彪等人逃走的方向追去,一个起落便远达四丈,转眼间距离刘彪背后不足五丈之遥。  就在这时,秦玳忽见路边另外一侧草坡里闪出三条人影,凝目望去,正是田中春子、山田次郎和小林犬太郎。  只见他们手里都拿着一根长筒,发现刘彪和两名大汉没命地奔逃,齐都举起手里长筒,放在嘴边用力一吹。  刘彪远远看见田中春子现身,脸上立刻泛起一丝得救表情,放足朝她飞奔而去,哪知田中春子竟会吹出毒针,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由于猝不提防,加上来势太快,三枚毒针从三个不同的角度,射中了刘彪和两名护院的颈部。  他们发出惊愕的声音,才奔出四五步,已是剧毒攻心,身形摇晃一下,便不支倒地。  在他们跌倒的瞬间,秦玳也赶到了,他看到刘彪和两名护院都是用手握住颈部,倒卧地上,死时满脸乌黑,两眼圆睁,显然是中剧毒所致。  田中春子等三名忍者一见秦玳赶到,全都跪倒在路旁,垂首行礼。  秦玳的目光从刘彪等人身上移开,落在田中春子三人的身上,道:“你们现在出手做什么?先前为何不拦截?”  田中春子恭声道:“禀告少主,先前他们人多,我们又不知其目的,不过知道少主武功盖世,用不作我们担心,所以就放他们过去,后来见他们逃跑,我们才出手拦截,如果做得不对,请少主赐罪!”  秦玳见他们三人全都换好武林人物所穿的劲装,田中春子还披了件披风,显得英姿绰约,心里虽然对她猝施毒手有些不满,却也不想说什么责怪的话,便轻咳一声,道:“春子,你上车去陪冰儿吧,至于你们两人,就把这几个家伙埋好,然后把那边的马儿牵过来套车,负责驾车上路。”  “是!”  山田次郎和小林犬太郎两人垂首应道,秦玳则招呼田中春子一起向马车走去。  田中春子跟着走了几步,突然道:“少主,属下已换成华人装束,请少主直接叫属下田春就行了。”  秦玳“嗯”了一声,没有再和她多说话。  原来,他发现这个女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里,不仅有着崇敬、畏惧,还有着一份热情、爱慕的意思,想起她的红唇曾吮吸过自己的玉茎,便感到浑身不自在,都不知道要跟她说些什么才好,只能扛着铁棍,闷着头往前走。  而田中春子在他身后,心里却是窃笑不已。

第十八章 摊牌
回到马车前,见周冰倩正好从马车上下来,脸色有些苍白,秦玳忙上前一步,道:“冰儿,你身体不舒服,就在马车上呆着吧,我们等下就走。”  周冰倩俏脸微红,看一眼秦玳身后的田中春子,有些扭捏地说:“不是的,我是要去那个一下,你别过来!”说罢,偷瞄秦玳一眼,转身红着脸朝车子后面的树丛跑去,似乎很急的样子。  “喂,你去那边做什么呀?小心一点!”  秦玳有些莫名其妙,正想跟过去,却被身后的田中春子拉住,不禁回头怒道:“你干嘛?”语气极为不善。  “咯咯……”  田中春子掩嘴轻笑,道:“少主,冰儿姑娘是去小解呀,你怎么能跟去?”话语声透着亲昵,眼神十分怪异。  确实,两人单处时,田中春子称呼秦玳就随便多了,虽然不敢直呼其名,可是都用“你”而不用“您”。  秦玳这才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顿了一下,他突然抬眼看着田中春子,道:“对了,你应该能看出我不想杀那三人,你们为何又要出手?”  田中春子肃容道:“少主,你可能不知,我们追捕冰儿小姐,就是受雇于他们,如果不杀他们灭口,恐怕会暴露我们行踪,以后就麻烦了。“  其实她还有一句话没说,就是怕暴露他们身后的组织。  “明白了。”  秦玳点了点头,也没多想,只对田中春子道:“一会冰儿姑娘回来,你就上车陪她吧,我去河边洗洗脸,等林泰山他们弄好了就走。”说罢,转身就朝河边走去,不敢多看田中春子一眼。  片刻后,一行五人就上路了,山田次郎和小林犬太郎坐在马车前面驾车,周冰倩和田中春子则在车厢里,秦玳一个人骑一匹马落在后面,不快不慢地朝华丰城方向赶去……  车厢里,周冰倩和田中春子相对坐着,两人一直沉默不言。  一个时辰后,田中春子率先打破沉默,说道:“冰儿小姐,可能你已猜到我们是追杀你的人之一,不错!我们确实是受雇于他们,只是那时我们不知道会碰上少主,更没想到少主会出手保护你,毕竟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那时我们也没有错。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是少主的人,自然会和少主一起保护你,任何追杀你的人都会是我们的敌人!”  “哦。”  周冰倩轻声应道,脸色稍微好转一些,闪着精光的双眸直盯着田中春子,道:“没错,当你们使用毒针击杀集贤堡那三个人时,我就知道你们是杀手。”  她顿了一下,道:“我非常奇怪的是,像阿呆这样的人,似乎不应该和你们认识,你们是怎样认他做少主的?”  周冰倩果然冰雪聪明,似乎早就看出田中春子等人与秦玳的关系十分微妙,尤其当田中春子出手击杀集贤堡三人后,她就认出他们的身份,心里极为紧张,怕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小解时就想过要逃跑。  但是,当她脑海里浮现出秦玳傻傻的样子时,便打消了要逃走的念头,她不相信像秦玳这样的人,也会是别人雇佣的杀手,否则不会这样多费周折了。  不过尽管如此,当秦玳安排她和田中春子一起坐在车里后,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对田中春子非常戒备,虽然没有怒目相向,对她却是不理不睬。  而田中春子也非普通之人,心里当然明白周冰倩在想些什么。她一直含笑地看着周冰倩,想要看看她到底沉默到什么时候,直到认为差不多了,才开口解释。  其实,若不是秦玳打过招呼,让她陪着周冰倩多说说话,她恐怕还不会主动地对周冰倩解释什么,毕竟周冰倩是她潜在的情敌。  只是两人坐在车里实在尴尬,田中春子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要对周冰倩解释清楚,不然秦玳怪罪下来,那就不妙了。  她看得出秦玳对周冰倩非常关心,而周冰倩身上所中的“淫乐散”,恐怕也只有秦玳才能暂时压制,如果不尽快解除,终究会出事的。那时,说不定秦玳会迁怒自己,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所以她才率先开口。  “关于我们和少主之间的事,在没得到少主同意之前,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见周冰倩问自己,田中春子道:“不过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便是你身上的淫乐散与我们有关,如果不尽快解除,恐怕要不了多久,药性会再次发作,那时少主若想压制住它的药性,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周冰倩冷哼一声,脸色不变地道:“我就猜到这事和你们脱不了干系,否则阿呆不会告诉我他知道解决之法,虽然他不清楚究竟应该如何解。”  顿了下,她又道:“那你说,这淫乐散究竟应该如何解,难道真的像他说的那样?”  她心里还是充满期望,毕竟一个姑娘家,如果用那种方式解药,岂不是太丢人了?何况下药的人就在眼前,没有解药恐怕说不过去。  可是田中春子却笑道:“冰儿小姐,我劝你别抱希望了,那种药是没有解药的。”  “啊!怎么会这样?”  周冰倩这才脸色大变,求助似地看着田中春子,道:“春子小姐,你真的没有办法吗?我……我该怎么办呀?”说着,眼睛已是红润起来,脸色苍白之极。  田中春子心里也有些不忍,温言道:“对不起,冰儿小姐,那药是雇主让我们下的,不过我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你这样?”  她稍微一顿,道:“可是,从另一个方面说,你却是因祸得福呀,我还羡慕你呢。”  周冰倩一愣,有些莫名其妙地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田中春子笑道:“我知道你脸皮薄,无法轻易摆脱羞耻之心,但是你只有不到十天时间,那药性就会彻底发作,到时如果还没有解去,你就会变成人尽可夫的女人!”  看着周冰倩脸色大变的样子,她解释道:“还有,我也不知道少主这次是如何把你救醒的,不过他下次若要再压制住你的药性,恐怕你得脱去全身衣服才行,最少也要从你的会阴处施法运功,否则没有效果。”  周冰倩差点尖叫一声,禁不住捂住胸口,深深地吸口气,颤声道:“那么说,我……我只能跟他……”话说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田中春子点点头,叹口气道:“你也可以找别的男人,只是时间恐怕来不及。另外,就算你不愿失身于少主,这几天让他给你疗伤,你的身体还是会被他看到的。你好好想想吧,该怎么做,自己拿主意。”  周冰倩双眼含泪,似乎想起什么,道:“可是,阿呆那个呆子什么都不懂,我总不能……”  田中春子咯咯一笑,道:“这个你别担心,我会有办法的。”  “那……我要好好地想想。”  周冰倩说完这句话,仿佛生了场大病似的,竟然全身虚脱地倒在车厢里。  田中春子一见,急忙过去抱她入怀,轻声道:“睡一会吧,别担心,一切都会过去……”  车子仍在缓缓前行,周冰倩已经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睡梦中,她脑海里不停闪现出秦玳的身影,尤其秦玳面对集贤堡几人时,那种神勇无敌的模样,更是让她心生敬畏,视为天人。  事实也是,凭着她的眼力,她当时竟没看清秦玳是如何出招的?曾在暗地里思量他那根铁棍,比起玄阴圣母的玄铁宝杖尤为厉害!  所以,她实在想不通他的武功是怎么练成的?更想不通的是,她根本不明白天下竟有棍法如此高明的一对师徒,却在武林中毫无名气……

第十九章 冰儿的秘密
由于周冰倩身体不适,在路途中“昏迷”过去后,竟然发起高烧,田中春子无奈,只得将情况告诉秦玳,车子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秦玳虽然绝顶聪明,却是一直生长在十万大山里,尤其是在与世隔绝的一线天仙境里面,平时除了练功还是练功,根本没有接触过世面,心性犹如小孩一般,哪会懂得治病救人?  因此,当他听说周冰倩“高烧昏迷”后,顿时慌了手脚,不仅叫车子停下,而且还叫山田次郎和小林犬太郎,骑着马到附近镇上抓治高烧的药。  他这样安排自然没什么不对,只是耽搁了大量时间。  其实周冰倩并没什么大碍,不过是昨晚受凉,稍微有些感冒,体温高了些,再加上一夜没睡,精力消耗过度,一下子睡得死死的,让人叫也叫不醒,才被认为是“高烧昏迷”。  等到山田次郎和小林犬太郎买药回来,已是午时过后。  这时,秦玳正和田中春子一起在车厢里照顾周冰倩,由于外面天气太热,马车早被他们移到一处树荫下。  幸好买回来的药还有一定效果,只是煎药花去不少时间,因为山田次郎他们忘记买煎药的罐子了,不得不重新跑一趟。  这样一来,等到煎好药让田中春子小心地喂周冰倩吃过之后,离太阳落山,已不到两个时辰。  周冰倩喝了药倒是很快清醒,可是当听到秦玳说自己是因“高烧昏迷”时,心里虽然苦笑不已,却也暗自欢喜秦玳对自己十分在乎。  所以,她没有解释自己只是睡死过去,而非昏迷,反倒将错就错,向秦玳表示万分感激,感谢他又救自己一次,黄金加到一千两!  当然,这多出的八百两黄金,秦玳绝对不敢要,直说自己是男人,怎么可能趁人之危呢?  他那种极欲表现自己是男人的紧张模样,不仅惹得周冰倩暗自窃笑不已,就连田中春子也忍不住娇笑出声。  其实,这一切都是田中春子有意而为,她怎不知道周冰倩根本就没有高烧昏迷,只是想试一试秦玳对周冰倩是不是真的有心,并且故意拖延时间,等到前面镇上时就是下午了。  而一旦等到下午,就不得不在前面的镇上吃饭住店,那么……不然的话,仅仅三十里的路程,又是早上出发,到目的地恐怕还没到午时,又怎么可能在那镇上过夜呢?  这一切可以说是巧合,却也是必然,因为她总会想办法到前面镇上过夜的。  车子终于重新上路,这次还是山田次郎和小林犬太郎一起驾车,秦玳却到了马车里陪着周冰倩,多出的一匹马则进了拉车行列,变成三匹马拉车。  车子仍是缓缓而行。  车厢里,周冰倩侧躺在田中春子怀中,一副慵懒的样子,秦玳却是一个人坐在一旁,用一块布巾擦拭着他那根铁棍。  他们都没有说话,原因之一是秦玳不敢多看田中春子;原因之二是车厢里脂粉气太浓,秦玳感觉有些不自在;原因之三便是车里都是女人,可是两个女人都不说话,只是把眼睛看着他,所以让他更感到不自在,哪里还敢主动开口?  如此一来,车厢里便出现诡异的一幕:秦玳埋头擦枪,目不斜视;两个女人则是看着他,不言不语。  由于车子的缓缓而行,并顺着蜿蜒的官道不断地改变方向,阳光就会不时地从打开的车门或车窗外斜照进来。  于是,秦玳擦拭的那根乌黑棍身,在闪动间落入两个女人眼里,便能清晰地浮现出上面刻着鳞片状的细纹,还有伸展的利爪。  顿时,一个意念闪现在周冰倩脑海:“那是一条龙!”  随着秦玳转动棍身擦拭,周冰倩看到了更多条的龙,并且每条龙的形状都不相同。  周冰倩知道,那些鳞片状的细纹刻在棍身上,不仅增加美观,更能便于掌控。她确信,整根铁棍的铸造,显然出自冶炼名匠之手!  周冰倩从记亿里,似乎找出一点关于兵器上雕刻龙纹的印象,可是在一时之间,却想不出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听过有关这种武器的说法。  就在她苦思之际,只见秦玳已经擦完铁棍,然后双手平握棍身,用力地旋转,没转几下,已将长棍分开,成了两根短棍。  而在短棍的一端,竟然出现长达一尺左右的弧形尖刃。  那根尖刃如同一蓬火焰,更似龙尾,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出金黄色的光芒,灿人眼目。  一个意念突然跳进周冰倩的脑海:“破龙枪!那是枪神东方云的破龙枪!”  刹那之间,一切模糊的记忆都清晰起来。  她想起十年多前,自己刚入师门不久,师父风漫云带着她去关外玄阴教总坛,向师祖玄阴圣母祝贺花甲大寿时,就听到过东海钓鳖客成洛君,跟玄阴圣母谈起天下十大兵器之事。  当时成洛君曾说,当代名匠欧峰一生淬炼兵器,只有一枪、双剑、三把刀传名于世。  在这六口名器之中,破龙枪的品质最好,甚至超过青溟、白虹两枝长剑,所以枪神东方云才能仗此破龙枪打遍武林,难逢敌手!  周冰倩想起了当年成洛君所说的那段话,只觉得血液循环加快,心脏加倍跳动,不禁紧咬牙关,捂住胸口,脑海之中不住地想着:“枪神!原来他是枪神的徒弟,就是那个隐居二十多年,未再踏足武林的枪神东方云的徒弟!可是,他为什么要说自己的师父是火神大将呢?难道有什么苦衷?对,一定是这样的!”  顿时,一切的疑惑都得到解答,周冰倩原先还在怀疑秦玳所说的话,认为他太狂妄自大了。  然而,在此刻,当她认为秦玳的师父就是失踪江湖达二十多年之久的枪神东方云时,便明白秦玳所说的话,并非豪语。  的确,置身于枪神东方云高徒的保护之下,天下能有几个武林高手可以把她周冰倩劫走?  难怪他敢说就算洪门和凌霄门的掌门来此,也无法伤害她!  难怪他敢说,凭着他的一身功力,就算玄阴圣母和她两个徒儿一齐出手,也会落败……  于是,周冰倩在确定秦玳的师父,便是失踪多年的枪神东方云之后,就开始盘算着是否要把自己所知道的那个秘密说出来,然后求助于秦玳,抑或他的师父了。  “可是,万一他不相信呢?”  周冰倩忖思道:“其实,就算是他相信了,他恐怕也做不了主,而他的师父已有二十多年未出江湖,恐怕也不会出来帮爹爹的忙吧!”  想了好一会,她终于鼓起勇气想要对秦玳开口说明,却正好看到秦玳将两截枪身,放入从他怀里掏出的一个用多层羊皮缝制的枪袋里。  周冰倩牙关一咬,突然挣脱田中春子抱住自己的手,起身朝秦玳双膝跪下,道:“秦少侠,请你一定要帮帮我……”  “啊!你这是……”  秦玳大吃一惊,虚式一托,立刻有股柔和而又雄浑的气劲升起,把周冰倩的身躯托住,使得她不能跪下,才道:“冰儿,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困难说就是了,我一定会帮你的。”  周冰倩眼睛一红,重新坐回田中春子怀里,然后娓娓地把心中的秘密说了出来。  原来,集贤堡少堡主玉面神刀程家驹,在她大哥周玉龙的帮助下,着实花了不少功夫追求周冰倩,而周冰倩虽未动心,却也未拒绝,两人时常相偕出游。  前不久,两人在华阳城登临惠山时,周冰倩见到了神刀门的副门主地煞刀韩永刚和数名门下弟子,当时周冰倩尚不以为意,仅以为是巧合。  岂知在当天晚上,她发现程家驹形色诡异,于是借词先行入睡,却换了夜行服,在暗中窥视。  果然在三更之时,她便发现地煞刀韩永刚偕同一名彪悍的中年男子越墙而人,拜访程家驹。  周冰倩埋伏在暗处窃听,本以为他们是商量结盟之事,岂知是催促程家驹尽速下手迎娶周冰倩,然后将势力侵入太湖,务必在半年内控制太湖王,将太湖的人员及船只全部收编,组成强大的组织,好扫平天南的各门各派,进而与东海横行的海盗结盟,两相呼应,将天南七省置于集贤堡和神刀门的控制之下……  周冰倩听到他们的商议之后,顿时心里大惊,连夜逃下惠山,可惜路途不熟,辗转许久才下了山。  等她赶到当地的联络场所,发现太湖王安置在华阳城的明椿和暗椿,全都在两个时辰内被拔除干净,甚至连华阳城通往华丰城的交通要道上,也埋伏着他们的人。  周冰倩当时便判断这可能是程家驹所为,于是换了男装,岂知又遭人追杀,并且被人下毒。不得已之下,才走进五湖镖局华阳分局,出价五百两黄金,雇请镖行护送到华丰城,然后进入太湖西山岛……  周冰倩一口气说到这里,秦玳才开口问道:“冰儿,你听到的东海海盗之事,也许并非事实,因为据我所知,东海的海盗组织虽然有三股,却都是受七海龙王边巨豪节制,他们在海上抢夺商船,怎会上岸来跟什么神刀门结盟?”  周冰倩道:“这个我就不明白了,可是集贤堡和神刀门结盟,想要伤害我爹的事确实不假,所以恳请你和你师父伸出援手……”  秦玳笑道:“我师父是不会出来的,但是有我在,也是一样。”  他的目光一闪,道:“冰儿,我虽然没见过你的父亲,不过他能有今天,也绝不是简单人物,你不必太担心。”  周冰倩道:“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爹没有防备,加上我那没出息的哥哥,因为迷恋程家驹的妹妹程婵娟,恐怕会引狼入室,危害到太湖水寨……”  秦玳略一沉吟,道:“想那程家驹一方面花钱收买杀手劫持你,另一方面又派出人手找你,可见他目前还没能力进犯太湖,只是怕你安全回到太湖,泄漏他的秘密而已。你放心,有我陪着你,保证你能安抵太湖!”  说罢,他侧首对田中春子道:“田春,我们送冰儿回太湖之后,我就到你们那里住下,希望你们能帮我查明东海海盗和神刀门、集贤堡结盟之事。如果冰儿之言当真,七海龙王真的参与此事,我就会出示师父信物,到时若他们不听劝,我师父也会同意我大开杀戒,替武林清除败类,把他的徒子徒孙都赶下海去!”  别看秦玳年纪小,生活上朦朦胧胧,头脑却是非常聪明,分析问题时,往往能一针见血,比起他的五个师父,都毫不逊色。  由于他对师父吴昊最为了解,所以相信吴昊若是在此,也绝对会支持他这样处理的。  而田中春子听到秦玳的吩咐后,赶忙肃容道:“请少主放心,玉子小姐如果知道你要住在她那里,一定会非常高兴。至于查明东海海盗之事,我们一定义不容辞!”  周冰倩听他们一说,心里顿时感动不已,看向秦玳的眼神,也更加热烈起来。

第二十章 田中春子
黄尘滚滚中,秦玳、周冰倩和田中春子三人,各自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来到这个位于灵岩山下的小市镇外不远之处。  前面的小市镇,便是五湖镖局的镖师彭浩,商量好要与秦玳汇合的地点。  他们身后是一辆厢式马车,只是原本拉车的四匹马,现在已变成单独一匹,驾车的是一位褐衣大汉,正是山田次郎,小林犬太郎则被赶进车厢里休息去了。  原来,周冰倩向秦玳讲述了自己的秘密之后,心情轻松不少,感觉车里气闷,想要下车骑骑马,这才有了三人骑马之举。  不过,骑在马上的周冰倩已是换了男装,重新扮回潇洒的翩翩公子模样,让身为男人的秦玳都妒忌不已。  此刻是申、酉之际,夕阳西斜,远处已可看到袅袅的炊烟,在天际飘动、散去。  眼看小镇在望,骑马的三人都降慢速度,开始缓缓而行。  “阿呆!”  骑在前面的周冰倩突然勒住缰绳,指着右边远处的高山,对身后的秦玳道:“那就是灵岩山,山里有很多高大的树木,还有一个很深的石洞,非常有名……”  接着,她又指着山脚下,在一片苍郁树林掩盖中,犹自露出一角的红墙绿瓦,道:“那就是白云观,观里的主持清风老道最喜欢下棋,我还陪他下过呢。你说说看,我们到底谁蠃?”  看来,她对这一带非常熟悉,此时抑制不住欢愉的心情,主动当起了向导。  秦玳睨她一眼,见她兴奋的样子,不禁微笑着说:“哈哈,这可不好猜,不过看你神情,应该是你赢了吧。”  “阿呆,你真聪明!”  周冰倩非常高兴,侧身向他解释道:“这白云观我以前经常来,那清风老道是个好人,跟我爸爸关系很好,不过棋品太差,有一次我让他两子,他输了还发脾气,真差劲!”  他们说话之际,三骑一车已经进入了小镇。  这个小镇依山傍水,全镇总共有二百来户人家,镇上有一条大街、四条横街,街上全是用青石铺成。  马蹄踏在青石路面上,敲击出富有节奏的声响,引来两旁店铺里的人们纷纷探首外望,而在街上行走的路人,则都惊慌地闪开,唯恐被马撞到。  秦玳骑在马上左顾右盼,一脸兴奋,直到差点撞到一个小孩,吓得他赶忙从马上跳下来,才收敛不少兴奋的劲儿。  周冰倩和田中春子见他下马步行,也跟着跳下马来,把马交给早从车上下来的小林犬太郎,由他统一牵着。  秦玳回头见到她们当甩手掌柜,也把自己的马交给小林犬太郎看管,自己则跑到边上看稀奇去了。  他见到街道两旁都是密密麻麻的低矮房屋,除了各种店铺外,还有摆摊的、卖唱的、耍把式的,不禁心里好奇,开始问这问那。  不过他问的都是那些路人,什么这位大叔那位大婶,这位姐姐那位大哥,总之逮住人就问,弄得别人一愣一愣的,感觉莫名其妙。  其中有些人见他穿一身古怪道袍,邋里邋遢的样子,还以为是哪里冒出来的一个疯子,纷纷避而闪之。  和田中春子走在一起的周冰倩,发现他像只苍蝇似地到处乱钻,四处碰壁,心里已是笑个不停,暗忖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身怀绝世武功,却又如此单纯天真,彷佛完全不通世故,可是动起手来却凶悍狠辣,毫不留情,就像久经杀戮的武林魔头……”  她的目光一闪,望向身后紧随着的田中春子及山田次郎,忖道:“这三人马术精湛,身手矫捷,武功不差,却在秦玳面前毕恭毕敬,自称属下,显然是随秦玳师父枪神东方大侠隐居的部属。可是,我怎么没听师父说过,枪神有什么手下?而且这几人行动怪异,怎么说都不像天南人……”  她越想心里的疑惑越多,然而没容她多想,秦玳又欢呼一声,道:“冰儿,快看!平安客栈到了,彭镖头他们就投宿在那里!”  周冰倩哑然,笑道:“嗯!你真是了不起,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说着,赶紧走上两步,和田中春子一起,随在秦玳身后进入客栈。  平安客栈是幢老旧的两层大楼房,可能是这个小镇上少数的十几幢楼房之一,但见门面油漆斑驳,显示出它的久经风霜,连那店帘都有气无力地垂挂着。  周冰倩看了之后,不禁秀眉微皱。  这时,一个肩上搭一条布巾的年轻小二从店里走了出来,哈腰说道:“各位客官,是住店还是打尖?”  他一看到周冰倩和田中春子,顿时眼睛一亮,可是看到秦玳时,不禁讶异道:“咦,你是哪来的道士?怎么穿一身古怪道袍?”  也是,秦玳的道袍好像从未洗过,内衬里又放有不少东西,把道袍拉扯得歪歪扭扭,左右不对称。  尤其他肩上还挂着个枪带,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粗野,和周冰倩他们站在一起,连跟班都不像,所以店小二才不假辞色。  秦玳笑道:“我可不是道士,这身衣服是临时的,嘿嘿!对了,快帮我们安排一下,先吃饭,后住店。”  店小二这才恍然,瞄了周冰倩等人一眼,脸上重新堆起笑,道:“各位客官,请入内用茶,马就拴在门口,等一下小的会牵到后院喂草料。”  秦玳又道:“小二哥,昨天晚上,是否有几位镖行的镖师住进你们客栈,现在他们人在哪里?”  店小二伸了伸舌头,道:“乖乖隆的咚,我李三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多的死人!”  他似乎心有余悸,压低声音道:“他们是今天临晨到的,车子拉到陈老实的棺材铺,足足拖下二十多具尸体,陈老实店里的寿材不够,紧急向后街的福寿材铺调货,这才把所有的死人装完……”  见他有些罗嗦,秦玳赶忙打断他,道:“那些我知道,你就说如今这几位保镖师父在哪里?”  店小二这才说道:“三位伤势较重的镖师大爷,此刻都在屋里休息,另外两位跟着陈老实和铺里的伙计,下午到镇外白云观去了,听说要停棺观里,请道士作法事超渡,现在还没回来。”  秦玳点头道:“等一下那两位镖头回来,你就跟他们说,周大公子已经来了,请他们来见个面。”  店小二诧异地望他一眼,点点头,又问道:“客官,那你们准备要几间房?”  这时,一直没有言语的周冰倩笑道:“小二哥,你们客栈一共有几间房?”  见到秦玳身后的富家公子发问,店小二顿时感到受宠若惊,手都有些颤抖了,忙满脸堆笑道:“这位公子,本客栈上房八间,通铺一大间。至于伙食方面,本店大厨宋大叔曾在西湖楼外楼做过二厨,是我们掌柜的结拜兄弟,手艺之精,绝不是小的吹牛……”  他口沫横飞地还待说下去,只见周冰倩秀眉一皱,打断他的话,道:“你不必多说,这家店今晚我们全包了,等一下吩咐你们大厨,上两桌最好的酒菜……还有,请个大夫来,替三位镖头看病。”  说完,她从腰囊里取出一块金锭塞进小二手里,道:“这锭金子大概够了吧?不够的话,请你再跟我说。”  店小二接过那锭金子,如同做梦一般,愣了一下,随即大喜,撒开脚步向柜台奔去,大叫道:“叔叔!叔叔!有贵客光临,要把我们客栈包下来,快叫宋大叔去准备上等酒席……”  周冰倩见到店小二那种狂喜的样子,莞尔一笑,道:“阿呆,俗话说,走遍天下钱为先!真是有钱好办事啊,看在金子的份上,今晚我们一定可以吃上一顿丰盛晚饭,得到最好的招待了。”  果真如周冰倩所言,平安客栈为这批罕见的贵客忙翻了,店里的两个伙计连同掌柜,全都忙着替秦玳等人分配房间,打理杂务。  等到镇上郎中看完镖师的伤势,开完药离去后,那到白云观去的彭浩和侯七已赶回客栈。  他们一回来,看见周冰倩和秦玳都在,全都大喜,更为秦玳能让昏迷不醒的“周大公子”醒来,而感到钦佩不已。  而且,他们看到田中春子、小林犬太郎和山田次郎等三位忍者,竟都毫无怀疑。  原来,他们认为以秦玳这等超级高手,手下有几个可供差遣的人,是一件非常普通的事。  倒是田中春子等人有点不自在,尽量少跟彭浩和侯七接触。  秦玳没有注意这些,他对于客栈的事就感到很新奇,哪还顾得了其他?  反而是客栈里的掌柜、厨师、伙计等人,看到这些押镖老爷,和那个出手大方的富家公子,都对秦玳敬畏有加,全都觉得好奇而惊讶。  他们不明白这个穿得邋里邋遢、古里古怪的年轻人,怎会是如此重要的人物,并且还随身带有下属女佣?  两桌酒菜按照周冰倩吩咐的时间摆了出来,菜色除了冷盘、时鲜蔬菜之外,鸡鸭鱼肉全都上齐了,总共十二道菜,每样菜都还不错,证明店小二并没吹牛,大厨老宋的确是在西湖楼外楼大酒家呆过。  除了满桌的珍馐美味之外,酒更是掌柜珍藏多年的女儿红,一开坛便是酒香四溢,使得秦玳大呼好酒。  便因为这样,使得他成为众人敬酒的对象,最少喝了四十多杯,若非田中春子替他挡去不少,恐怕还得多喝二十杯酒。  这一顿饭吃了快一个时辰,周冰倩首先以不胜酒力离席回房,此后在闹酒中结束,五位带伤的镖师,也在酒醉饭饱中回到各自的房里。  田中春子扶着半醉半醒的秦玳回到房里,伺候着他躺下,这才离去。  可是没隔多久,她竟拿着个铁盒,提着一壶茶又走了进来,随在她身后的是抱着大木盆的山田次郎,和提着两大桶热水的小林犬太郎。  等他们把木桶里的热水倒进木盆中,田中春子才道:“你们换好衣服,在四周警戒,每人两个时辰,如果发现异常,立刻鸣笛。”  山田次郎和小林犬太郎都归田中春子管辖,自然不敢多言,躬身退出房外,开始商量警戒守卫的先后次序,执行命令去了。  田中春子掩上房门,倒满一杯热茶走近床边,只见秦玳躺在大床上,睡得跟个孩子似的,红红的脸颊显得更加可爱,使得田中春子想起了故乡所产的苹果,真恨不得在秦玳脸上,狠狠地咬上一口。  她痴痴地望着秦玳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低声唤道:“少主,你睡着了吗?”  练武的人都特别的警醒,遑论秦玳这样的武功高手?  实际上,秦玳在田中春子进屋后便已醒来,只是他没有睁开眼睛,纯粹用灵识去感应田中春子的行为。因为他想要弄清楚,这三个忍者到底要做什么?  所以,当看到他们奇奇怪怪、神神秘秘的行为时,童心未泯的秦玳既感到好玩,又有些疑惑,这才装睡不醒。  不过,当发现田中春子只是嘱咐两名忍者倒水,然后出外警戒,他又觉得没趣了,直到田中春子连续呼唤两声,才装作好梦被扰,醒了过来,道:“田春,什么事?”  田中春子道:“少主,您酒喝得太多,请喝杯茶醒醒酒。”  秦玳从床上坐了起来,取过茶杯,斜睨田中春子一眼,笑道:“田春,你没有在茶里放什么*吧?”  田中春子闻言,脸色大变,立刻跪倒在地,道:“少主,你如果怀疑奴婢,我愿意在少主面前切腹自杀……”  “好了,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秦玳道:“其实就算你在里面放了你们伊贺流最毒的毒药,也是对我无损。”说罢,便仰首把一杯茶全都喝尽。  田中春子似乎受到极大的委屈,望着秦玳,眼中涌出泪水,咽声道:“少主,请你以后千万别开这种玩笑,奴婢会被吓死的。”  秦玳下了床,道:“好!你起来吧,别难过了,这只是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  田中春子站了起来,道:“少主,你要知道,主人对我们伊贺流恩重如山,如非他老人家伸出援手,我们伊贺流三派,早在二十多年前就遭灭亡的命运。所以,我们世世代代都会谨记半藏老主人临终前的遗训,我们既是伊贺流的属下,也是火神大将的属下,我们的生命随时都可以奉献出来!”  秦玳颇为感动,道:“好,我知道你的忠心就是了。田春,我答应你,从此以后绝不会怀疑你们,也不会跟你们开这种无聊的玩笑。来,把眼泪擦擦,去睡觉吧!”  田中春子擦去脸颊上的泪水,道:“少主,热水已经放好了,让婢子来侍候你洗个舒服的热水澡。”  秦玳吓了一跳,忙道:“这……这不用你了,洗澡的事我自己来就行了。”  田中春子道:“侍候少主可是婢子的职责,婢子如果没有尽心尽力,等见到玉子小姐,只有死路一条,难道少主你忍心见到婢子就此死去吗?”  秦玳听她说得可怜,再加上满脸凄楚,摸了摸脑袋,无奈地道:“你们这伊贺流可真是严厉,动不动就要杀人。田春,难道甲贺流也是这样吗?”  田中春子点头道:“忍者的纪律就是这样严明,必须绝对服从,不容有一丝疑问。这种纪律不仅甲贺流,连纪州流、羽黑流、义经流、风魔流等,都莫不如此!”  她吁了口气,接过秦玳手里的杯子,转身轻轻将其放在桌上,才道:“少主,请让婢子来替你宽衣……”  “啊!怎么要你来给我宽衣?”  秦玳大吃一惊,已是闪了开去。  田中春子小嘴一撅,道:“少主,你是嫌弃婢子吗?”  秦玳直摆手,惶恐道:“不!我怎么会嫌弃你呢?可是……”  田中春子哀怨地道:“少主,你不让婢子服侍你,就是要让我接受组织最严厉的处罚!少主,你忍心吗?”  秦玳叹了口气,举起手道:“好了,我总算怕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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