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岛》第16/257页


道里烟气弥漫,呆在里面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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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等松鸡烧好以后,潘克洛夫就把篝火熄灭了,只留下几块火炭在灰烬里。
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纳布还没有回来。毫无疑问,是可怕的天气把他阻拦在外边了。
他一定已经找到藏身的洞穴,打算等到暴风雨停了以后,或者至少是等到第二天再回来,现
在要想去接他,或是打算把他找回来是不可能的。
晚餐吃的是猎得的野味;松鸡肉非常鲜美,潘克洛夫和赫伯特打猎累了一天,肚子很
饿,更是吃得津津有味。
晚饭以后,大家都睡到前一晚自己所占的角落里去;水手四仰八叉地躺在靠火的地方,
赫伯特在他身旁很快就睡着了。
夜渐深,外面的风雨也愈紧,还记得那天把这群俘虏从里士满带到太平洋岛屿上来的情
况吧,最后就变得跟那天差不多了,暴风雨在春秋雨季特别频繁,经常酿成巨灾,在无边天
际的海洋上,什么也阻拦不住它,因此尤其可怕,一个毫无屏障的东海岸在这种可怕的狂风
袭击下的惨象是难以形容的。
幸而堆成“石窟”的岩石是很牢固的。这是些巨大的花岗石堆成的“石窟”,有几座不
怎么牢固,风吹过来好象连地基都晃动了。潘克洛夫枕在岩石上,可以感觉到它们在自己的
头底下频频震动。他一再安慰自己――正正经经地安慰自己――不必害怕,他们的避难所是
不会倒塌的。可是他也听见高地的顶上有石头被风刮走,掉在海滩上,有几块甚至落在“石
窟”的顶上,有的被垂直卷起来,裂成小块往外飞射出去。水手两次爬起身来,一面借着通
道入口的地方挡着身子保住自己的安全,一面往外看。雨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可以不必害
怕,于是他就回到篝火前的铺上,火炭还在灰烬中爆裂作响。
虽然外面风雨在咆哮,雷声隆隆,但赫伯特还是睡得很熟。最后潘克洛夫也困了,航海
的生涯使他对什么都习惯了。只有吉丁・史佩莱焦急得睡不着觉。他埋怨自己没有陪纳布一
块儿去。显然史佩莱还没有放弃一切的希望。使赫伯特心神不宁的预感同样也使他放心不
下。他满脑子想的都是纳布。为什么纳布没有回来呢?他躺在沙地上翻来复去,几乎完全不
理会外面的狂风暴雨,他有时合上沉重的眼皮,但仅仅是一会儿,往往又突然想到什么立刻
重新睁开。
夜色已经深沉了,大约在第二天早上两点钟的时候,正在酣睡的潘克洛夫突然被推醒
了。
“怎么回事?”他醒过来喊道,同时马上恢复了他的神志。这是一般水手所独具的本
领。
通讯记者在他上面俯着身子说:
“听,潘克洛夫,听!”
水手竖起耳朵,但是除了外边的风雨声之外,听不见其他什么响动。
“那是风。”他说。
“不,”吉丁・史佩莱答道,他又听了一会,“我好象听见……”
“什么?”
“狗叫的声音!”
“狗!”潘克洛夫跳起来喊道。
“是的……狗叫……”
“不可能!”水手说。“并且,在暴风雨里怎么……”
“别说话……听……”通讯记者说。
潘克洛夫又仔细听了一会儿,果然在风雨间歇的时候,听见远处好象有狗叫的声音。
“是不是?”通讯记者紧紧地握住潘克洛夫的手说。
“是……是的!”水手答道。
“是托普!是托普!”赫伯特一醒来就喊道。于是三个人一起向“石窟”的洞口冲去。
他们想出去却非常困难。大风把他们吹得倒退。最后终于出去了,但是只能一动也不动地倚
在岩石上。他们四面张望了一下,然而没法开口说话。夜色非常昏暗。海洋、天空和陆地都
变成漆黑的一片。连一丝亮光都看不见。
通讯记者和他的伙伴们就这样站了几分钟,他们在狂风中毫无办法,浑身都被雨打湿
了,眼睛让风沙迷得睁不开。
在暴风雨稍微停歇的时候,又听见狗叫了,他们断定声音的来源离这里还相当远。
一定是托普!然而它是孤零零的还是有人和它在一起呢?多半是孤零零的,假如纳布和
它在一起,它一定能够往“石窟”来。潘克洛夫没法使别人听见他的话,就捏了一下通讯记
者的手,意思是叫他“等一会儿!”然后水手就回到“石窟”里去了。
工夫不大,他拿了一束点着的干柴跑出来,把它扔在黑暗里,同时吹起了尖声的口哨。
好象远处就在等这个信号似的,狗叫声立刻接近了。不久以后,一只狗跑着跳着到通道
里来。潘克洛夫、赫伯特和史佩莱都跟着它跑了进去。
火炭上加一把干柴,通道被照亮了。
“是托普!”赫伯特喊道。
果然是托普,它是一只美丽的盎格鲁――诺尔曼杂种狗,由于具有这两个品种的特点,
它跑得既快,嗅觉又灵。猎狗特别需要具备这种优点。这正是工程师赛勒斯・史密斯的狗。
但它是孤零零的!纳布和它的主人都没有和它在一起!
托普并不知道这里有个“石窟”,它的直觉怎么会把它直接带到这儿来的呢?这似乎是
不可思议的,特别是在这茫茫的黑夜里,在这样的暴风雨中!更奇怪的是:托普显得既不疲
倦,又不劳累,甚至身上连一点烂泥也没有!……赫伯特已经把它拉到自己的身旁来,拍着
它的头,托普用它的脖子来回磨擦着少年的手。
“狗找到了,它的主人还能找不到吗?”通讯记者说。
“但愿上天保佑!”赫伯特说。“我们去找吧!托普会领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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