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乱中世纪全集.com》第464/769页


基辅以前是罗斯的中心,拔都西征时被毁灭殆尽。现在那里应该恢复了一些人气,莫斯科的伊凡才想着恢复控制。先不管这是否为罗斯和波兰立陶宛争端的肇始,如果罗斯能管理好基辅,哥萨克对摩尼亚的压力就会明显减轻。

刘氓也知道,奥尔加涅说是加塞克压力大,实际上这里应该压力更大。毕竟,这里是人口相对密集的区域,当面攻击的也是金帐汗国和哥萨克联军。另一方面,哈扎尔人问题,除了她这个边疆伯爵,估计再没人敢承担了。

拉过奥尔加涅的手,他犹豫片刻才问道:“哈扎尔人情况怎么样?疫情严不严重?”

正是这个问题堵在奥尔加涅心头,可是刘氓问出来,她却突然放松下来。毕竟,这是她的依靠。“哈扎尔人主要居住在第聂伯河河口到亚海北岸一带,人口很多,嗯,估计比我们现有的人口还要多。金帐汗国和哥萨克一直在驱赶他们,让他们渡过第聂伯河下游的泥沼地带向北迁徙,最终从这条河上游进入我们的领地。可是他们的稻米马上要收割,如果迁徙,只能饿死…”

缓了口气,她指了指河对面,继续说:“他们有一部人已经被赶到这条河下游了,少数还到了这附近。约瑟长老最近带人过去照应,他知道你规定的那些防疫措施,已经开始在哈扎尔人中推行。嗯,我们有时候用船送些补给过去。我感觉,疫情应该不是很严重…”

刘氓半天没有说话。再他的记忆里,约瑟的部落已经在拔雷谢茨定居,还担任了政务署官员。哈札尔人分成很多部落,分别归属不同势力。他这规模不大,在哈札尔人中也算不得什么头面人物。可是面对未知的恐怖,他居然跑去了。他应该知道,中亚地区疫情肯定非常严重,否则金帐汗国不可能放弃这些哈扎尔人,想出这么个祸水西引的恶招。作为黑海北岸不多的定居民族,他们就是游牧民族的粮仓,钱袋。

看来历史也没冤枉蒙古人,这不仅是细菌战,更是人口战和心理战。如果不接收这些人,金帐汗国没有任何损失,摩尼亚庇护库曼人的口号就此作废。如果接收,按他们的想法,摩尼亚人口密集,这就算就完了。至于趁机进攻等策略,金帐汗国可以根据情况随机实行。

“金帐汗国有没有大举进攻的迹象?”刘氓声音有些沙哑,但非常平静。

奥尔加涅一愣神,但还是下意识回答:“这个方向还没有,但他们已经开始向上游汇集。金帐汗国估计有上万兵力,其余都是哥萨克,以扎波罗热部落为头领,估计也有上万人。这是他们的先头部队,后续的不知道,是否会大举进攻也不知道。不过我们在从这往上五十多公里处新建了一个要塞,部署了两千多步兵,还有几个部落能策应数千骑手。”

刘氓笑起来,拍拍她的小脸说:“你是准备从这里动逆袭吧?即使不动攻击,他们也会有所顾忌。以攻为守,好策略。”

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奥尔加涅又开始不安,但温暖的大手和熟悉的气息足以让她找到依靠。赧然一笑,她羞涩的说:“也不知道是否管用。前一阵有消息,说别儿哥萨莱(斯大林格勒)有元帝国正规步兵向这里开拔,但消息不一定准确,他们也可能是去哈尔科夫,莫斯科大公国决意将那里变成堡垒。”

刘氓笑笑,没接茬,而是问道:“克里米亚半岛还有人么?”

“克里米亚?”奥尔加涅一愣,随即说:“很多,主要是哈扎尔人,金帐汗国和其他部落撤走了。”

“好,明天中午我带来的士兵就到。步兵由你指挥,在这防守,骑兵我看情况使用。想办法告诉哈札尔人,尽快收割,我会保护他们撤到克里米亚。随后他们自己封闭半岛出口,我们定期从海路提供补给。我想,他们有能力抵挡灾难。”

不等奥尔加涅反应,他继续说:“动所有部落巡查,现陌生人一律隔离监控。也知会波兰-立陶宛和罗斯,让他们采取同样措施。”

愣愣的看了他半天,奥尔加涅才点点头,然后也不管周围的舒斯特等人,轻轻依偎在他怀里。风已经带些凉意,卷着浓重的水汽拂过两人身旁。奥尔加涅觉得眼睛也有些湿,但还是用平和的语调说:“亨利,其实这些我能应付。你多久没回斯图加特了,那里的事务不用处理么?”

刘氓想说:我知道你能应付,甚至可能处理的比我还好。可是,你不可能有足够的戒惧,或者说对这黑色死亡的恐惧。不管侬不能做到,他子要尽自己全部努力,承担必须承担的责任。

但他不可能说这些,话到嘴边,却变成耳语:“难道我的小玫瑰不辛苦么?不够美丽么?”

奥尔加涅没来得及回答这麻酥酥的问话,浮桥上,一名斥候正纵马飞奔。

第四卷光影中的丰碑第五百一十八章向西

Zei8。ME电子书。ME电子书:2011-8-2415:10:50本章字数:5756

第五百一十八章向西

没有恐惧,没有惶急,没有挣扎,没有怨愤,只有一双双空洞麻木的眼睛。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孩子,却没有鲜活的意味。初秋的草甸仍然酝酿着让人迷醉的墨绿,点缀其间的灌木和一片片幽邃林带给这梦幻加上迷失的立体感。晃过密不透风的林木,这些人就出现在刘氓眼前。骤然出现在眼前,以至于他感到惊恐,像是深渊的梦境突然变幻场景。

男子大多穿着对襟长衫,稍显肥硕的裤子,有些披着斗篷;女人则多是宽松长裙,外加一件半长罩衫。从花纹和颜色搭配上看,这些人的衣饰融合了东罗马斯拉夫和萨拉逊风格,而长相也是斯拉夫人、萨拉逊人和东方特征俱全。如果不是满身的泥浆,踉跄的脚步,过于密集的队伍,这将是一副秋阳下质朴画卷。

大概有四五千人,他们茫然向前奔跑,像是不情愿,又像是审判前最后的依恋。最前面的人看到刘氓的骑兵队,纷纷停下脚步,仍然是空洞和茫然,却让可以说一望无际的人群生扰动,多少有了些生命的气息。

最初的惊诧过去,刘氓居然感到莫名的些厌烦。他没有减,纵马从人群边缘掠过。数百米外,人群后方,一些骑兵在驱赶这些人,对,驱赶,牧人驱赶羊群。与这里的窒息相比,那些咆哮声,笑声,惊叫声似乎轻松一些。

这一瞬间,他的情绪又生变化,这场景似乎刺痛了他的灵魂。他能感觉到,这种刺痛与这几年经历的惨烈场景可能有关,也可能无关,没有明确的指向,哪怕是君士坦丁大撤退时的悲凉和无奈。这感觉似乎来自于遥远而模糊的记忆,因这人群中几不可查的东方色彩而触动。

这场景同时让他觉得荒谬,刚才还在梵蒂冈要塞跟孤傲的法兰西骑士拨马对冲,眨眼间就在绝望的大草原直面未知宿命。

沉闷的马蹄从地底泛起,弥漫在纷飞的草叶间。两千骷髅骑兵从树林后转出,又是稀疏的纵队排列,因此并没有第一时间引起人群后追兵的重视。等他们察觉这是大股骑兵,刘氓已经距离左侧包抄的几十个骑手不足百米。

这也是刘氓头一次见到心仪已久的哥萨克,可他并没有特别的感觉。除了乱七八糟的战马和凶厉的眼神,这些人似乎与正在驱赶、追杀的农夫们没有什区别,只是衣饰更加凌乱,用各类皮毛装点出游牧特征,少数残破锁子甲和皮甲显示出强盗本性。至于武器,更是五花八门,弯刀、长矛、重剑、复合弓,找不出几个相同的。

刘氓已经憋闷到极点。当面一个骑手猛地勒住战马,他想也不想,挥剑从旁边掠过。骤起的厮杀声打破沉闷,战马嘶鸣,羽箭往来,等一只箭矢铿然撞上肩甲,然后擦着护颈跳飞,他才从窒息的狂暴中清醒。

这些哥萨克不过几百人,打架不行,反应和骑术极佳。骷髅骑兵还未完成迂回动作,这些家伙就已经四散呼哨而去。见追击没有任何意义,他命令属下列队休整。

这一切从开始到结束不过几分钟时间,如果不注意,就像是什么也没生过,可刘氓眼前的场景却完全改观。血腥和杀戮能带来毁灭,也能带来生机。

乱糟糟的队伍慢慢停止前行,大多数人好像搞不清状况,茫然四顾。呆滞片刻,一声哭喊将大家惊醒,然后所有人像是集体摆脱梦魇,疲惫倒地的,相互轻声安慰的,抱头痛哭的,间或传出孩子清亮的哭叫声,让这末日场景刹那充满生机。

一阵暖流从肩背上漾过,虽然还有点茫然和厌烦,刘氓却不再感到窒息和烦躁。朝人群来的方向看看,零散的尸体掩映在过膝的芳草中,没有尽头。眼角余光见一个老人在年轻人搀扶下走出人群,他呼出胸口的浊气,低声说:“让他们继续向北走,然后躲到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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