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乱长安全集.net》第12/26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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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楚哲带回了唐蛮的尸体，沈著却总觉得死去的并不是她。他有一种预感，唐蛮就生活在大秦国的某处，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她自会回来。

有时候他也会站在院内的梧桐树下发呆，苦笑一声问自己，当年的权王是否也曾这样，独自一人站在树下，无数次的自问，这梦何时会醒来？

在问了自己无数次后，沈著也终于明白他那本书的最后一句，为何会写“昨日才是梦”，因为昨日早已回不去，只能是梦。

他来到大秦国的时候南候府的二公子只有十五岁，时过十年，如今的沈著依然到了婚配的年龄。

二十五岁的沈著虽不像他的大哥一样，步入仕途，前途光明。但当年打败西南叛军的那一计，也让天下人知道南侯府的二公子精通兵法，是不可多得的帅才。只是这个帅才从不读书，近年来也从未听说他在其他方面有任何的造诣。倒是关于他中意左相家小姐楚苑的事情，在长安城经常传的沸沸扬扬。

因此长安城里的人在提起这个南候府二公子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叹上一口气。当年那个一计击退西南叛军的天才少年，怕是一去不复返了。但皇上仍旧不时会召沈著进宫，两人在上书房一谈就是半天，至于谈的什么，却无人得知。

虽是如此，沈著依旧是长安城内许多官宦家的小姐仰慕的对象，且不论他的是南候府的二公子，就凭他有着一张让万千少女垂青的英俊脸庞，又是长安城里这些公子哥中唯一一个能和皇上一起讨论国家大事和行兵打仗的人，就足以让万千少女对他倾心。

本来沈著和唐蛮之间是有婚约的，南候府和左相府，门当户对；沈著和唐蛮，郎才女貌，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唐家已被满门抄斩，唐蛮已死，南侯府和唐家的婚约也只剩下七皇子和沈著打架的时候才会偶尔提起。

伊人已逝，一厢爱意，只能留在心底。

如今和左相正是楚苑的父亲楚哲，当年城外树林里楚苑和唐蛮的谈话，已经让沈著清晰的知道，楚苑喜欢沈著。于是沈著借题造势，让南候府和左相府能否联姻成为长安城里一直热议的话题。

既然她想要，那就给的轰轰烈烈，从飞到云端到跌落谷底，才能让这个故事更加的精彩。

已经过去十年，长安城里再没人记得当年也有一个姑娘，曾经和沈著定有婚约。南候和南候夫人对这门婚事也很满意，这并非他们薄情，只是谁心里都明白，唐蛮已死，那桩婚约已经不复存在。他们虽然也对这桩婚事觉得可惜，但也只剩下惋惜。

长安城里本也有些和沈著相配的姑娘，但是沈著却从来都是漠不关心。主动上来搭话的，沈著从来不理，也有托人来说媒的，沈著更是二话不说给轰了出去。唯独对楚苑，在街上遇见会主动打招呼，看她的目光如无比炽热，如同看到心爱的姑娘。所以长安城里的人都理所当然的以为，沈著是中意楚苑的。

左相更是开心的合不拢嘴，不仅因为沈著前途无限，南候的妹妹更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贵妃，如果能和南候府联姻，他今后在朝中的势力可以说是无人能及。

楚苑就更不用说了，当年她为了能和沈著成亲，更是不惜背叛自己最好的朋友，才造就了当年的唐门惨案。

而这个在外人看起来时而冷若冰霜，时而温文尔雅的公子哥，虽然会主动和楚苑接触，但却似乎从来不把他们的婚事儿当回事儿，就连母亲问起，他也只是笑笑，别着急，您的儿媳妇一定是个温柔贤惠的姑娘。

是啊，她应该是个温柔贤惠的姑娘，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第三章 风来

长安城里关于他和楚苑的消息，他也从来都是置之不理。

同意吗？他从来没公开承认过。

不同意吗？他也从来没公开拒绝过。

即便这几年南候府和左相府的交情越来越深，很多人都在猜测，南候府是不是已经认定了和左相的婚事，沈著也从未在任何人面前表明过他对这件事的态度。

但沈著越是不说，大家猜测的也就越激烈，这件事也就传的越沸沸扬扬。

前些日子，南候府家的二公子送了左相府的小姐一个金钗。

其实那是西候府的公子送的，当时好多当官家的小姐都在，只不过楚苑的那个，是沈著亲自递给她的。

昨儿，沈公子和左相府的小姐一起去店铺挑选笔墨纸砚。

恩，是褚子河拉着许多公子哥一起去的。

今天，西家小姐亲自绣了香囊赠与沈公子。

这倒是真的。

……

流言蜚语，从十年前沈著在大街上第一次主动跟楚苑说话开始，就再也没有停止过。

但一向不人喜欢别人对他谈足论道的沈著，对这件事却从来没有生气过，甚至还经常故意在大街上引起大家的注意。于是人们越发的以为，这个生性冷淡的少年，是真的春心萌动了。

三月初的长安城，已经是一片春意盎然，长安城外那条蜿蜒向远方的大道上，几匹骏马迎着大道两旁翠绿的银柳，向着北方驰骋而去。等着那几个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天际，站在高坡上的三个英俊青年才缓缓收回目光。

突然，哒哒的马蹄声自远方而来，三个男子不禁止住脚步，目光再次投向远方。

“沈兄，你大哥该不会是刚才话没有说完，又折回来要再训导你几句吧？”褚子河转头看向沈著笑的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