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女幸福法则全集Zei8.com》第12/111页


从小宠大的孩子,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本就受伤觉得委屈,这时听到威胁反弹更大。季菲菲挣扎地更加厉害了,心里小火苗噼啪燃烧得更旺盛。她才多久没回国,难道说现在的社会风气变成了这样――撞个人都撞出理来了?把自己撞了就算了,连句道歉都没有,还这么凶她,看她好欺负是怎么地?季菲菲用手开始扒拉赵嘉瑞抱着自己的手,口中还一个劲儿地喊:“唉,你这人撞我还有理了?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双手被季菲菲留长的指甲无意中划伤,赵嘉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再也隐忍不住,不管季菲菲疼不疼,拉开副驾驶的门,毫不绅士地把人和包一起丢了进去,‘砰’地大力关上车门。自己走到车的另一侧,坐进了驾驶室。他拧动车钥匙,打着了火,偏过头不耐烦地去问身旁的季菲菲:“你自己能记上安全带吗?”

季菲菲早被赵嘉瑞这一丢压到了伤口,刺辣的感觉传来,疼得她呼吸都变得艰难,只能缩在车座上,死死咬住下唇,眼神充满疏离和戒备地看着赵嘉瑞。赵嘉瑞无意中瞥到季菲菲额角有汗水缓缓淌了下来,他估计自己刚刚那一下是真扔狠了,顿时觉得挺没劲的,平时明明情绪没那么外露,怎么跟个丫头较上劲了?说出去都丢人!这样一想,他憋着的气散去了不少,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调整好情绪,放缓语气对季菲菲说:“我送你去医院。”说完,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俯下身帮季菲菲记好安全带。这才握住方向盘,脚底一踩油门,载着季菲菲往医院的方向开去。

缩在车座上,等疼劲稍稍过去一点之后,季菲菲偷偷地试着活动了一下四肢,啧,好像关节还能动,就是左脚踝上方三寸的地方肿了起来。又看了看正在流血的左手,她马上将手举了起来,在赵嘉瑞余光能够看到的地方摇了摇:“有纸巾吗?别滴到你车上。”

“你拉开你前面的那个拉手,置物柜那里有包纸巾。”赵嘉瑞斜睨了季菲菲一眼,看她雪白着一张小脸蜷在那里,不知为什么,看着就是叫他有点心疼。随手打开车载CD,想放些音乐缓和缓和气氛,也想让季菲菲转移一下注意力,不那么疼。

果然,季菲菲听到音乐的瞬间,眼睛跟着亮了起来,如同夜晚天空上最亮的星。她用纸巾摁住淌血的伤口,看向赵嘉瑞:“你也喜欢许巍的歌?”

“还不错。”赵嘉瑞点点头,突然冒出想要伸手摸摸季菲菲那头柔软的短发的想法,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

“喂,注意开车。”或许因为喜欢共同的歌手,季菲菲收起一些心理上的防备,说话自然而然地随便了一些,“是不是之前开车不留神,所以刮到我了?”

“嘿,你这丫头。”赵嘉瑞活了二十七年,可算在今天知道什么叫做恶人先告状了。事实根本是她没看车,直接跑到了马路上,要不是自己反应够快,那就不是刮倒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赵嘉瑞暗暗咬牙,提醒自己不气不气,一爷们儿不能跟一小丫头一般见识。还不等他重新戴上惯有的温和面具,就听见季菲菲在旁边不满地撇嘴道:“什么丫头,你要管我叫姐姐吧?”

赵嘉瑞手上一滑,方向盘险些打歪,车身跟着轻微颠簸了一下:“你多大?”

季菲菲看看受伤的手,怎么伤口还止不住血呢?都染红了一整张纸巾了。她皱眉又抽出一张纸巾摁在伤口处,才回答赵嘉瑞:“哦,我还有四个月就二十八了。”

“二十八?”耳朵在接收到这个信息时,最先闪过赵嘉瑞脑袋里的念头是这个世界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二十八岁的姑娘会剪一个齐刘海的**头,随时随地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天真地盯着人看?会穿卡通连帽衫的衣服满街遛?会背着个大红的书包戴着耳麦靠在墙边装忧郁?姑娘,你哪里二十八?哪怕现在这样画了眼线,哪怕出色的容貌有种妖娆的韵味,也根本不科学啊!赵嘉瑞凑近去看那白嫩嫩的脸蛋上哪里有一点点岁月的痕迹啊!他瞪向季菲菲,活像白天看见了鬼:“你真二十八,不是二十?”

听见赵嘉瑞这么说,季菲菲的心情陡然转晴,她抿住企图上扬的唇角,用没受伤的手推了推他,嘴巴死硬地说:“喂,你看着点儿车。别让我二次受伤。有没有许巍的《那一年》?我想听。”

赵嘉瑞看见季菲菲眼中没来得及完全掩藏掉的得意神情,不由得不去相信身边坐着的这个女生是个成了精的妖孽。他深深沉浸在震惊之中无法自拔,于是,听到季菲菲的话,反应都没有一点,直接把CD调到了她想听的那首歌上去。

许巍那粗哑低沉的嗓音伴随阴郁里暗藏希望的曲子立时蔓延至整个车厢。季菲菲眯起眼睛,靠在车座上,听那听过了千百遍,完全能够背下来的歌词,嘴角扯出一丝沧桑的笑意。

这么多年你还在不停奔跑

眼看着明天依然虚无缥缈

在生存面前那纯洁的理想

原来是那么脆弱不堪

你站在这繁华的街上

找不到你该去的方向

你站在这繁华的街上

感觉到从来没有的慌张

“唉,你知道吗?”季菲菲在逼仄的空间里,听着让她想要涓然泪下的音乐,突然有种想要倾诉的**。她眼神迷惘地透过车窗看向远方的虚空,脑袋顶在车窗的一侧,低声对身旁的赵嘉瑞说道:“每次我听这首歌的时候,都在想,多累啊,那么长的路,不能停下来,不能往回走,总有什么在推着你向前向前再向前。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梦想,很累,很累……”她正在努力地压抑着内心汹涌的巨大痛苦,声音越说越低,到了后面的词语需要赵嘉瑞仔细去听才能听得清楚,“我……躺在马路上的那刻,想着就这样吧,尘归尘,土归土,过去的便已过去,日子还不是照样要过……只是要看怎么去过了……”说到这里,话语戛然而止,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朝向她投来视线的赵嘉瑞,笑笑没再说下去。

季菲菲继续看着窗外频频后退的景色,越发察觉内心的疲倦,莫名开始心酸,消瘦的肩膀微微抖动,竭力去遗忘肢体上和心灵双重的痛楚和折磨。

赵嘉瑞这才看出隐藏在季菲菲眼底的那些符合她年龄,甚至远远超出她年龄范畴的生活阅历和岁月的洗涤。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投注在季菲菲身上的视线,暗自给季菲菲下了定义,这女人貌似感情受创。凭借多年社会历练的火眼金睛,估摸着季菲菲单身的可能性百分之五十左右。他按捺下脑子里的思绪,仿佛更加专注于开车。

直到歌词的下一段流泻在车厢内,他才缓缓地开口说道:“人生,注定了需要去等待,等待一个个未知的未来,谁也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倒不如……歌里不是还是在唱着,你曾拥有一些英雄的梦想/好象黑夜里面温暖的灯光/怎能没有了希望的力量/只能够挺胸勇往直前。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梦想,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希望。找准希望,找准方向,即使再累,只要有希望的支撑,没有到达不了的地方。”

“梦想?希望?”季菲菲看着车窗上倒映出来的那张苍白倦怠面孔,笑出声来,有些悲凉。奋斗那么多年,现如今转头成空,一无所有,谈什么梦想,谈什么希望?梦想和希望都是那些热血方刚初步入社会的年少人最喜爱的东西,却成了她的奢侈品。身边的这个人也许没有经历过,所以不会懂,那是一条充满坎坷与荆棘丛生的朝圣之路,不是人人都能够在这条路上走到尽头,获得内心真正想要得到的东西。她经历过一次,放任自己仗着年轻无所畏惧地去追逐,虔诚地用自己的一切去做祭祀,最终落得身心受创的下场。

赵嘉瑞不声不响地看着季菲菲,眉头渐渐蹙起。

久历社会的他深谙,有些事情因为彼此不熟,所以不能深劝。

不多时,车子便开到了医院急诊部的停车场。赵嘉瑞拉开车门,再次不顾别人的目光和季菲菲自己的个人意愿,毫不避讳地将季菲菲一路抱进急诊室,找了个闲置的椅子放下她,叮嘱道:“喂,你在这里待着。我去挂号,很快就回来。”

“季菲菲。”季菲菲小心翼翼地挪了一下身子,换了个相对不那么疼的姿势,继续将身体缩起来。

“什么?”赵嘉瑞没有听清楚。

“季节的季,草字头的菲,我名字叫季菲菲。”季菲菲郑重地重申一遍,省得这人叫她‘喂’,听得不舒服。

赵嘉瑞这次听明白了,他心里暗自松口气,看来还是疼得不厉害,要是疼得真厉害哪里还有心情做什么自我介绍呢?但他还是匆匆地对季菲菲介绍了一下自己:“赵嘉瑞。嘉奖的嘉,祥瑞的瑞。”然后转身,忙着排队去交钱挂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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