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青梅实体版作者艾米》第53/103页


  饭吃完了,她把碗拿到水管去洗,他跟了去,引得同楼的人驻足旁观。
  洗了碗,她回到床边接着看电视,他也回到椅子上接着看电视。
  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了:“你今天就是来看电视的?”
  “不是专门来看电视的,但有电视看,我干吗不看呢?”
  她有点好笑:“你爸爸妈妈家没电视?”
  “有。”
  “那你怎么不在他们家看呢?”
  “他们家没有你么。”
  她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的眼神挺含情脉脉的,她的态度更软化了:“电视好看吗?”
  “我看的是电视机。”
  她扑哧一笑:“电视机好看吗?”
  “平面直角,挺好看的。你刚才不是在看电视机?”
  她坦白说:“我也是在看电视机,不知道演的什么。”
  “你真可爱。”
  她被他赤裸裸的恭维搞了个大红脸。
  “瞧,脸红了,”他继续赤裸裸,“更可爱了。”
  她忸怩了一会,问:“最近怎么样?”
  “你指什么?工作?还那样。”
  “心情呢?”
  “心情?很复杂。”
  “为什么复杂?”
  “因为我堕入情网了。”
  “你早就堕入情网了。”
  “嗯,从那次在周老师家见到你开始。”
  她嘟了嘟嘴:“难道你以前没堕入情网?”
  他恳求说:“小陶,我们约定一下,从今以后,我们都别提那件事了,好不好?”
  “你只能保证你不提,你不能限制我不提。”
  “好的,我保证我不提了,你呢,随便你,你想提就提,但如果我不响应,那不是我不讲礼貌,而是我已经做了保证。”
  她笑了一下,算是答应了。
  从那以后,他们每个周末都在一起度过,大多数时间是他到她这里来,有一次他也带她去他学校玩,还一起去看过袁逸的父母,并跟袁逸张强一起到郊外远足。
  虽然都是谈恋爱的老套子,但她毕竟是第一次经历,也觉得很新奇,最重要的是,这些老套子令她的生活充实起来,她再不惧怕周末了。
  现在她才发现以前两个室友对男人的描绘是正确的,因为现在不是她在想着推进他们的关系,而是芷青在想着推进他们的关系,握了手了,就想拥抱;拥了抱了,就想接吻;接了吻了,就想上床,没有任何一个环节愿意停留一个月的。
  他在他们正式约会的第二次就吻了她,是在她房间里。他按约定的时间来敲她的门,她知道是他,事先还稍稍打扮了一番,但她没料到他会吻她。
  她刚一打开门,他就挤了进来,反手关上门,拥住她,吻在她嘴上。
  她吃了一惊,准备表示一下反对,但他附在她耳边说:“你太美了!我要为你疯掉了!”
  这本来是很俗套的情话,如果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她一定会嗤之以鼻,哪怕从书上看见,都要鄙夷一番。但从一个她并不讨厌的男人嘴里说出来,就有了不同的意义。
  她半推半就地接受了他的吻,而这就形成了他们约会的模式,每次见面,都会以吻开头。
  她听袁逸非常愤世嫉俗地说过,说真正喜欢接吻的男人并不多,喜欢女人乳房的也不多,男人之所以吻女人,抚摸女人的乳房,是为了攻破女人的层层防线,占领自己的阵地。一旦攻破了防线,占领了阵地,他的兴趣就转到了下一层防线下一个阵地去了。
  作为证据,袁逸说张强就是这样的,老早就不光顾她的嘴和胸了,叫他接吻,他都是找借口推脱,什么没刷牙啊,没漱口啊之类,把他的手拉到她胸上,他都只敷衍了事搓弄几下。
  当然,男人对别的女人的嘴和乳房还是感兴趣的,因为那是他还没攻破的防线,还没占领的阵地。一旦攻破了,占领了,同样会失去兴趣。
  田丽霞没有袁逸那么愤世嫉俗,替男人说了一句公道话:攻破了防线的男人也不是个个都不再碰女人的嘴和乳房的,有时为了激起女人的性趣,他们也会爱抚一下那里的。
  但两个室友的话似乎都昭示着一个真理:真正喜欢女人的嘴和乳房的男人并不多,当然这是指男人“自己的”女人。
  如此说来,芷青还真有些与众不同,他好像很爱吻她,不管是做着什么,他都会不时停下来,吻她一下,有外人在场时,他也会趁人不注意,偷吻她一下,让她感觉很幸福。
  抚摸也是从第二次正式约会就开始了,不过他只抚摸了她那些非要害部位,脸啊,头发啊,手啊,背啊等等。
  他这些外围进攻,很合她的意思,既让她感到了他的爱,他的倾慕,他的冲动,又没显得太猴急,太功利主义。
  有时她想问问他跟以前的女朋友究竟到了哪个地步,但觉得时机还不成熟。她也没把自己跟卫国的事告诉他,但她心里有时会做个比较:她跟卫国在一起,是她想亲热,而她跟芷青在一起,是他想亲热。
  不知道这是不是竹马青梅与非竹马青梅的区别。
  她把芷青的事告诉了爸爸妈妈。
  爸爸相当担心:“今今,他跟他倒是闹矛盾的事会不会影响他一辈子?”
  “不会的,现在也无所谓影响不影响,H大不要他,他不是还可以在民办大学教书吗?”
  “会不会连累到你?”
  “不会的,这事能怎么连累我?难道把我也赶到民办大学去?”
  “他在民办大学教书,有没有公费医疗啊?”
  她知道爸爸被公费医疗的事吓怕了,虽然在军代表帮助下,E市那边勉强恢复了爸爸的公费医疗,但规定只有在E市医院看病才能报销,如果要到别的医院看病,须经E市医生批准,所以这个公费医疗等于是个镜中花水中月。
  她根本没问过芷青的公费医疗问题,但为了让爸爸放心,随口说:“有,有,他怎么会没有公费医疗呢?什么福利都有,比G大H大都好。”
  妈妈叹口气说:“常听人说有什么‘命运的怪圈’,以前总是不相信,现在看来,不信还不行呢。”
  “什么命运的怪圈?”
  “我们娘俩不就是遭遇了命运的怪圈吗?”
  “我们?怎么是命运的怪圈?”
  “我们那时候吗,政治运动多,一不小心就撞上一个运动挨整的人。你现在呢?基本上就没什么政治运动了,但你怎么就可以这么神手,千扒拉万扒拉的,硬是找了个挨整的人呢?最怕的就是你走妈妈的老路,而你偏偏就走了。你说这不是命运的怪圈,还能是什么?”
  真是醍醐灌顶,简直就是茅塞顿开,也可以叫做豁然开朗。总而言之,平时经常使用的这几个词,这次才有了切身的体会。
  不过她也不怕这“命运的怪圈”,不就是经历曲折一些吗?父母最终还是在一起了,而经历了那些曲折,更见父母爱情的坚贞可贵,如果就那么平平淡淡过一生,说不定早就吵架离婚了。
  她把父母的故事和“命运的怪圈”理论告诉了芷青,他很专注地听完,自我辩护说:“我跟你爸爸的情况不同,他跟那个女人结了婚,有了孩子,但我没有。”
  “你们没有……那个过?”
  他支吾说:“那个当然有过……但是……”
  “我知道,你们没结婚,也就是说,没登记。别忘了,我爸爸当时也没登记。”
  “但我没孩子。”
  “我爸爸也不知道那孩子是不是他的。”
  “但你爸爸的那个女人还在,而我的已经……”
  这下两人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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