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青梅实体版作者艾米》第75/103页


  “还在。陶老师呢?”
  “我也还没退休。”
  三个人聊了一会,母女俩就告了辞。回到家,妈妈悄声说:“这孩子――怪可怜的――过年――也没个去处――要不我们请他来吃顿饭吧?”
  “你请吧,你请他肯定来,他以前就想叫你妈妈的――”
  “唉,那时候因为恨他爸爸,对他的态度也不好,这孩子从小没妈,那时该是多么想叫一个人妈妈呀,可惜我硬是没应他一声。”
  “那今天你让他多叫你几声‘妈妈’。”
  芷青回来后,妈妈把想请卫国来吃饭的事说了,芷青很赞同:“好啊,好啊,我已经说了几次了,请他来吃饭,小乖总说碰不上他――”
  妈妈和芷青一起到卫国家去请他来吃饭,他说到时一定来。
  爸爸妈妈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菜,芷青跑去买了几瓶啤酒。六点半,卫国来了,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头发好像也吹过了,衣服也换过了,英俊极了,像个电影明星,衬得没怎么打扮的芷青像个邋遢的住家男人。
  大家坐下来吃饭,三个男人喝点啤酒,席间,岑今提到小时候卫国想叫“妈妈”的事,妈妈当着卫国的面做了一番自我检讨。
  卫国感动得热泪盈眶,连声说:“那不怪您,不怪您,怪我爸爸当时――太左了,我也太调皮了。我就借这个机会,叫您一声‘妈妈’吧!”
  于是,卫国成了妈妈的干儿子,岑今的干哥哥。


第四十五章
  不知道是不是卫国的饭菜做得太好吃了,岑今的体重增加很快,到那年年底的时候,医生已经对她发出了警告:“你的血压升高了,你得控制一下饮食,别吃太多,别吃太咸,当心搞成妊娠中毒症――”
  前两次孕检的时候,医生也提醒过她体重的事,但那时血压还正常,所以她没告诉卫国,只暗中下决心要少吃点。但卫国做了饭,如果她不肯吃,他会以为是他没做好,再说她少吃点也很难受,饿得心慌,所以每每打破了自己“要忌口”的誓言,不知不觉又吃多了。
  这次孕检发现血压升高,她紧张了,怕影响肚子里的孩子,只好把医生的话告诉了卫国。
  他一听,内疚得不得了,自责说:“都怪我,都怪我,菜做得太咸了――”
  “你做的菜一点都不咸,是我太馋了,吃太多了。”
  “那也是我的责任,我应该盯着点,不让你吃太多的。”
  “不吃太多也没用,我就是这样的体质,我爸爸就有高血压,我这是遗传――”
  他还是内疚得不得了:“可能我让你喝了太多的汤,盐都在汤里――”
  “你做的汤一点都不咸。”
  他自嘲说:“早知道是这样,真该让芷青来做饭的,他做得不好吃,你的体重就不会增加这么快了――”
  “那怎么行?如果他做饭我吃,老早就把我和孩子饿死掉了。”
  她也把血压升高的事告诉了芷青,生怕他来一句“这都是卫国害的”,更怕他以这个为借口,跑去叫卫国别来给她做饭了。
  还好,他没说这话,只着急地问:“你这么年纪轻轻就得了高血压,那怎么办?”
  “是妊娠高血压,等孩子生了,血压就会降下去的。”
  “真的?”
  “是真的,医生就是这么说的。”
  “那就好,我就怕你年纪轻轻就得了高血压,那就糟了。我爸爸有高血压,我知道这病有多麻烦――”
  他把他爸爸的血压计拿了过来,让她经常查查血压。
  他们约好了没把这事告诉她的父母,但春节的时候,她妈妈还是有所察觉:“今今,你是不是――长太快了?怀孕期间体重增加太多不好――孩子的个子太大――生起来很费劲的――”
  她安慰妈妈说:“没事,现在兴剖腹产,孩子太大,到时候开刀取出来就是了。”
  她的预产期是在春天,那年的春季学期系里就没再给她排课,因为排了也上不了几天,中途又得找人顶替她。按系里规定,女老师生孩子有半年产假,她的时间还掌握得比较好,修完产假正好赶上秋季学期开学。
  妈妈听说她寒假过后不用上班,就想让她跟父母一起回 F 市去,就在那里生产,父母可以侍候她坐月子。但芷青不同意,说那样不方便他去看她和孩子,再说孩子在 F 市出生,也不知道上 G 市户口时会不会出麻烦。
  于是她就留在了 G 市待产。
  寒假过后,父母都回 F 市去了,芷青每周有四天不在家,很担心万一她有什么紧急情况,来不及往家赶,于是就拜托干哥哥卫国帮忙关照妻子,如果出现紧急情况,麻烦卫国先帮忙把妻子送医院。
  卫国自然是满口答应,几个人都严阵以待,等候产期的到来。
  离预产期还有一两个星期的时候,校医院的医生建议她到市里的医院去检查一下,让那边决定她要不要提前住进医院,因为她孕后期的血压一直有点高,越往后越高,校医怕出危险,叫她提前转院。
  卫国陪她去了市里的医院,结果一检查就被留下住院了,每天输液降压。周末的时候,芷青在医院陪她,其他时间,大多是卫国来医院看她。
  三月底,岑今生下一个女儿,是剖腹产,一是因为她血压比较高,二是胎儿脐带绕颈,这两项都是“剖腹产指征”,有一项就得剖腹,而她有了两项,当然是剖腹无疑了。
  她早上八点多进手术室,十点多取出孩子,十一点多回到病房,医生说很顺利。但她发现自己病床边的输液架上吊着一个血红的瓶子,知道是在输血。她问了她同病房的剖腹产妇,好像她们都没输血,所以她知道自己的情况可能还是比较严重的。
  她早就跟芷青商量好了,无论生男生女,名字都叫小今,她自己也赶在生产前把姓名改回了“岑今”。
  小今生下来有七斤多,但在那一拨孩子里,还只算个中等,因为还有好几个八斤多的孩子,一个个长得肥头大耳的,小今算很秀气的了。
  同产房的人都说:“这孩子长得跟妈妈一个样。”
  但等到芷青一来,大家又说:“这孩子真是爸爸一个模子浇出来的。”
  而等到卫国一来,大家又都说:“常听人说‘外甥多像舅’,看来真没说错!”
  小今的姥姥姥爷特意从 F 市赶过来看孩子,爷爷奶奶更是赶在第一时间到医院来看了孙女。
  岑今出院那天,芷青叫了出租车去接她。姥姥姥爷,爸爸妈妈,再加上小今,把个出租车挤了个满满当当。
  到了鸳鸯楼前,才发现有问题,因为楼里没电梯,姥姥抱着孩子,姥爷提着东西,岑今只好由芷青扶着慢慢爬楼梯。
  她剖腹产的刀口很痛,肚子里面还有两处也很痛,她听人说是因为剖腹产里外要开两刀,她外面的刀口是竖切的,里面的刀口是横切的,所以总共有三个地方痛。
  她一步一步艰难地上楼,每上一级楼梯,都痛得要命。也许疼痛本身并不是不可忍受,但她觉得疼痛就表明刀口裂开了,一想到肠子会从刀口流出来,她就胆战心惊。
  芷青惭愧地说:“只怪我太没用了,抱不动你。”
  “是我太重了。”
  “要不我背你上去吧。”
  “不用,背着更痛,还是我自己上吧。”
  恰好在这时,卫国出现了,二话没说就抱起她,一直抱进她家,把她放在床上。
  一家人都不绝口地谢卫国。
  姥姥姥爷在 G 市呆了几天,就匆匆回 F 市去了,因为姥姥要上班。芷青的父母出钱请了个保姆,照顾她坐月子。
  芷青因为是代课性质的,不好请太久的假,妻子一出院,他就回去上班了,家里只剩下岑今小今和保姆。保姆是个四十多岁的乡下女人,姓王,人很好,也勤快,就是不怎么熟悉城里生活,带孩子侍候月子都是乡下那一套,做的饭菜也不合他们的胃口。
  多亏卫国时常过来帮忙,到底是过来人,带孩子比岑今老练。
  但卫国只能干白天的活,晚上还得岑今亲自动手,不知道是她奶水多,还是小今新陈代谢快,每晚都要吃五六次,拉五六次,基本就是刚吃完就要拉了,刚拉完就要吃了,川流不息。
  保姆瞌睡大,又不睡在一个屋,很难叫醒,叫醒了也总是做得不尽人意,还不如自己干算了,于是岑今每晚都在侍候孩子吃了拉,拉了吃,休息不好。
  她肚皮上的刀口,拆线之后就一直发痒,整个肚皮上都是红疹子,奇痒难忍,得不停地挠,没法睡觉。
  由于休息不好,孩子满月了,她的血压还没降下来。
  卫国急死了:“怎么办,怎么办?让孩子晚上跟我睡吧!你可以好好休息,让血压尽快降下来。”
  她倒不在乎自己的血压降不降下来:“孩子在肚子里的时候,我很担心自己的血压,因为血压高了会危及孩子,现在孩子已经生出来了,我血压再高也不会影响孩子了,怕什么?”
  卫国听她这样说,更着急了:“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呢?如果你年纪轻轻就落下一个高血压,那今后怎么办?你身体不好,还不是该孩子倒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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