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东晋末年全集.com》第50/363页
何无忌撑起半只胳膊,回头狠狠的瞪了卫风一眼,就勉强爬起,捂着腰眼,一瘸一拐的向回走去。
“哈哈哈哈~~”王凝之再也忍不住,端起酒盅,欢喜的笑道:“卫将军身手了得,老夫以你为将,岂会惧他孙恩?不过,何将军也是当世猛将,一招落败,实是不必介怀,北府能有何将军,理当威名不坠,卫将军,这一杯酒,老夫代山yīn军民敬你!”
“为一方之将,守一方之土,是末将义不容辞之责,实不敢当府君抬爱!”卫风深施一礼,接过王凝之的酒盅一饮而尽,之后,立刻把外袍穿在了身上!
“好!”王凝之哈哈大笑着把目光转向刘牢之,示意给卫风斟酒奉上。
说实话,刘牢之极其不情愿,在他眼里,当世除了逝去的谢玄,连司马道子都没这资格,更连提身兼仇敌与无名小卒双重身份的卫风,不过,话是他自已说的,无论如何都赖不掉,只得咬了咬牙,提起酒壶斟了满满一杯,双手奉上道:“卫将军,请!”
第九十二章 以酒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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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风接过刘牢之递上的酒液,并没有喝下,而是拿在手里,目含深意看着刘牢之。
刘牢之立时脸面一沉,不悦道:“卫将军这是何意?莫非是瞧不起本将?”
卫风微微笑道:“辅国将军言重了,末将岂敢?末将只是有一不情之请,yù以此酒与辅国将军交换一物。”
这话一出,北府诸将立刻扶上了剑柄,甚至都有人刷的一下站了起来,脸面一瞬间布满了紧张!王凝之、谢道韫、王蔓与山yīn文武也是现出了不敢置信之sè,没办法,这句台词太熟悉了啊,古往今来,除了交换首级,还能交换什么?
刘牢之心肝猛的一抽,却强作镇定,冷冷道:“卫将军有话何不直言?但说无妨!”
卫风向王凝之拱了拱手,不急不忙道:“孙恩溃逃,遗下大量财货女子,而北府军千里来援,自然不能白跑一趟,末将以为,财货可以留给北府军作为出兵酬劳,但那上万女子乃我会稽人士,末将斗胆,今rì当府君面请辅国将军高抬贵手,将那些女子放归山yīn,我会稽士庶感激不尽!”
“砰!”的一声巨响,卫风话音刚落,何无忌已拍案怒道:“财货女子皆为我军将士出生入死所获,你他娘的好大的口气,怎不见你从孙恩手中夺回?如今倒好,分明是眼红打上了我北府军的主意,哼!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胆子?”
卫风也不着恼,面带讥讽看着何无忌,似在提醒他,手下败将也敢大放厥辞?随即移开目光,投向了王凝之,王凝之眉头一皱,从内心来说,他很赞同卫风的提议,女人也是人,也能种田织补,而且这些女人都是家破人亡,可以许给山yīn的旷夫结婚生子,如今大晋的最大难题不是土地不足,而是良人的数量不足,尽管财货给了刘牢之有些可惜,但总不能让人家白跑一趟吧?只是,刘牢之肯把女人交还吗?自已表态了被拒绝岂不是丢了面子?
王凝之还在犹豫,谢道韫已附合道:“卫将军言之有理,财货都留给你们了,你北府还待如何?何况那些女子怎会甘愿留在你军中再受凌辱?辅国将军,她们刚脱虎穴,又入狼窝,你怎能如此狠心?做人岂能没有丝毫侧隐?你放了她们,传出去天下人都会赞上一句仁义,又何乐而不为?”
一时之间,刘牢之悔恨交加,他既恨自已没能识破卫风的yīn谋,被一步步牵着鼻子走,此人阻挡骑兵入城就该是存有这份心思,以致被诱入了磬中!又懊悔根本不该入城,平白惹来无谓羞侮!
更何况那些女子肯定都给将士们分了,再要回来,军中不得满腹怨言?他自已也不甘心啊!
刘牢之目光闪出一抹杀机,淡淡道:“若本将不肯呢?”
卫风yīn恻恻的笑道:“说不得,只能请辅国将军与诸位将军在我山yīn做上几rì的客了。”说着,脸面一沉,向外呼道:“来人!”
府外立时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以向弥为首,数百名军士端着弩箭旋风般冲了进来,北府诸将留在殿外的亲随全懵了,动都不敢动,只得眼睁睁看着大殿被团团围住。
所有人都惊呆了,没人料到卫风会玩这一手,他想做什么?孙无终率先回过神,斥道:“王凝之,莫非你yù谋反?”
王凝之还在发着愣,卫风已接过来道:“事发仓促,且末将料到辅国将军必不会俯首认命,是以紧急作了布置,却未得暇相请,请府君见谅,事后末将自当谢罪!”
王凝之与谢道韫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苦笑道:“卫将军,谢罪就免了,你自行处置即可,只是,莫要弄出乱子啊。”
“哼!王凝之,你纵容下属谋反作乱,好大的胆子!”王凝之话音刚落,孙无终跟着又喝斥道。
卫风刷的转回身,厉斥道:“你北府军当真是凶蛮包天,动辙就斥责他人好大的胆子,莫非你北府无人能制?这天下究竟是谁家天下?是姓刘的,还是你姓孙的?嗯?你们眼里有没有主上了?”
“这....”孙无终虽是恼怒,却无从辩驳,卫风又冷哼一声:“孙将军,另请你勿要血口喷人,我家府君乃琅琊王氏出身,你指斥谋反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卫某只是请诸位暂留数rì,由府君向朝**表,申明你北府军纵兵劫掠我会稽士女,请朝庭派重量级人物前来仲裁处理,仅此而已,最多半个月罢了,孙将军急什么?山yīn城风景秀美,越地民风别具一格,恰可赏玩一番,岂不是美事一件?”
王凝之等人不由暗暗叫绝,俗话说,兵匪不分家,官军杀人越货yín辱妇女,历来禁之不绝,尤其自衣冠南渡以来,朝庭虚弱,根本无力裁制地方藩镇,一桩桩恶行更是耸人听闻!
北府军抢劫财货女子,这本不算什么,既便有苦主向朝庭申诉,朝庭也不会自讨没趣,可如今又不一样,北府诸将被扣在山yīn,上万的女子就在他营里,铁证如山,百口莫辩,司马道子会放过这打击北府军的天赐良机吗?想想也不可能,不但会造舆论把刘牢之等人撤职裁处,还会把北府军的恶行诏告天下!
而卫风,虽然也是个威胁,只是与北府军相比,一个小小的会稽都尉算得了什么?司马道子怎会把他放在眼里?rì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司马道子不可能不明白轻重缓急。
北府诸将陆续想透了个中关键,面sè纷纷大变,失去了道义的制高点,北府军将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孙无终却不死心道:“本将劝你一句,我三万多大军就在城外,由辅国将军长子小刘将军统辖,倘若我等经久不出,或会引兵相向,你也莫拿我等作挟,无非与你玉石俱焚罢了,咱们久经战阵,岂会怕死?到那时,恐怕会给山yīn带来无边浩劫啊!卫将军,年青人行事难免会有冲动,你若就此撒手,辅国将军可不与你计较!”
“哈哈哈哈~~”卫风仰天长笑道:“孙将军,你太高看自已了,不错,你北府军野战天下闻名,但攻打城池,能比孙恩那群乌合之众强上几分?卫某敢以三千步卒救援山yīn,就敢捋你北府军的虎须!天下事不出道义二字,你北府军失道无义,何惧之有?
哼!今rì也不瞒你,山yīn粮草充足,箭矢不缺,你尽管派人通知刘敬宣,让他挥军来攻便是,老子倒要看看你北府军能否攻下!可别介时骨头没啃动,反磕去了大门牙!刚好,你既然无所顾忌挥军攻城,那老子取了辅国将军头颅奉以外舅灵前也无人能道上半个不是!去罢,赶紧派人出城,教刘敬宣速速来攻,老子等不急了!”
第九十三章 仍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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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府诸将均是满面怒容,十余年的征战生涯,又何曾被要挟过?既便当年为谢玄效命,谢玄也是好言好语,尽量以安抚为主,而从不恶语相向。
在北府诸将眼里,王恭待人傲慢,对以刘牢之为首的自已时常呼来喝去,只是与眼前这卫风一比,王恭态度上的小小不敬算得了什么?简直称得上心慈面善啊!
偏偏卫风面sè狠厉,目中闪烁着野兽所独有的狞狰兴奋,令人毫不怀疑,他就是一名亡命之徒,只要刘敬宣胆敢放马来攻,他会立刻以刘牢之、甚至被困在山yīn的所有北府军将士的首级来祭奠王恭!
每个人都明白,这一刻,卫风与北府军彻底翻脸,成了不死不休的死敌,只要有机会,双方都会置对手于死地,不会再有任何转圜,但北府诸将也清楚如今正置身于险境,包括孙无终都不敢再出言反讽,全都把目光投向了刘牢之。
刘牢之正面临着自轼杀王恭以来的人生第二个重大选择,是含辱俯首,还是拼死一搏?释放女子意味着颜面尽失,只不过,拼死一搏能有几分胜算?自已这百人不到能逃出城吗?他的面sè剧烈变幻,一时拿不定主意。
大殿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氛,刘裕的开声却打破了这份沉闷:“卫兄弟,你既口口声声朝庭,那辅国将军受朝庭委任兼督会稽军事,按理说,你当对辅国将军执下属之礼,但你以下犯上,扣留都督何异于兵变?若是朝庭追究,又该当何罪?”
“哼!”卫风冷哼一声,不讲理道:“人都死了,还督他娘的**军事?刘兄,今rì之事与你无关,实为兄弟看不惯辅国将军纵兵yín辱女子才不得已而为之,他若洁身自好,以府君为首,我山yīn文武自会好生款待,我岂会出此下招?纵是闹到朝庭,也要讲个理字!老子偏不信朝庭里没有明事理的人在!兄弟知道你尚有几分良知,莫非你营中啼哭不止,你就能忍心不理?好了刘兄,请不必再言,今rì若有得罪之处,他rì兄弟自会摆酒赔罪!”
刘裕老脸微红,再也说不出话来。
卫风又把目光投向刘牢之,不耐道:“辅国将军,当rì你行军至竹里,诱斩帐下督颜延,又命刘敬宣与高雅之攻打卫某外舅,不是利索的很吗?怎的今rì犯起了犹豫?大丈夫何必婆婆妈妈?席中这多人都在等你发话,你他娘的倒是给老子快啊!”
卫风这话难听之及,所有人都能听出,他在激刘牢之动手,杀机已是毫不掩饰,一时均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王蔓更是心情无比复杂,美目中的焦急、解恨、期盼、不安、悲愤与紧张等诸多神sè变幻不停。
刘牢之的身体起了阵阵颤抖,捏住剑柄的指节啪啪作响,显示出内心的愤恨已无以复加,他的眼睛越眯越小,面容也愈发冷肃,熟悉他的人不由暗道不妙,毕竟刘牢之以骁勇善战闻名于天下,自有一股武人的血xìng伴身,又岂能忍受得了卫风一而再,再而三的羞侮?明知前面是个坑,也明知会把北府军送入万劫不复之境,可就是要往下跳!
刘裕心头大急,再顾不得尊卑之分,连忙劝道:“将军,今rì一时不察,落入磬中,凡事当容后计议,韩信尚有胯下之辱,何况那些女子本就可怜,交还给山yīn也不失为一大善举,将军,小不忍乱大谋啊,请您三思而后行!”
“请将军三思啊!”北府诸将也明白此时绝不能图一时之快,齐齐躬身施礼。
刘牢之举目四顾,北府诸将的脸面全都泛出了焦急之sè,还带着劝诫的意味,他连连深吸了几大口气,才勉强压下满腔的愤恨,转头怒视卫风,猛一咬牙:“你果然是个人物,今rì算你狠,今夜会把所有女子交还给你,老子也记住你了!”
“好!”卫风尽管暗道可惜,表面上却屈指赞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辅国将军虽为流民帅出身,但能一步步爬至六州都督,倒也非是浪得虚名,你既当众作下应承,料来不至于撒赖不认,今rì之事且告一段落,你他娘的记着老子,老子也记挂着你的项上头颅,你得给老子留好了,别让他人先取了去!散开,让他们走!”
围住大殿的军卒纷纷散开,让出了一条通道。
“哼!”刘牢之怒哼一声,招呼都不打,领着北府众将及其亲随快步抢至马前,拍马便走!
马蹄声如一阵风般急速远去,席中诸人也都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了卫风,就是他令即使以朝庭都不得不笼络的刘牢之吃了个大亏?怎么看也没比其他人多长只鼻子眼睛嘛?
谢道韫却是俏面现出了一抹忧sè,幽幽叹道:“卫将军,今rì你已得罪了北府军,他rì必会寻机报复,你还是多加防范为好!”
卫风郑重的拱了拱手:“多谢谢夫人提醒,不过,末将与北府本就誓不两立,与其虚以委蛇,倒不如撕破面皮来的痛快!何况刘牢之本自小将,一朝得据高位,难免会进退失据,其人生灵道断,忠贞路绝,弃彼弊冠,崇兹新履,且事非其主,抑亦不臣,功多见疑,势陵难信,而投兵散地,二三之甚也,这等小人,他rì必自绝于天下,末将又何必惧他?”
“哈哈哈哈~~”王凝之顿时拍案大笑道:“好,卫将军的分析字字jīng辟,刘牢之乃一小人,放他离去又能如何?来,咱们不必为小人扫了兴致,皓月当空,当把酒尽兴,乐起!”
乐师们扬起素手,奏响了动听的乐曲,换了身装束,打扮的如花蝴蝶般的歌舞姬载歌载舞奔至殿心,虽然右侧空出了一列,但丝毫不受影响,每个人都推杯接盅,席间一派欢乐融融的气氛。
卫风却不敢殆慢,酒过三巡,便与王蔓告辞离开,由于刘牢之承诺今夜会放还那万余女子,而夜间视线不清,为防北府军趁乱入城,他必须要亲临城头。
卫风、王蔓,领着向弥诸军向着东城门匆匆而去,刘牢之也携北府众将一路默不作声的回返了营寨,这座营寨是孙恩的营寨,恰好被北府军拿来用了。
刘牢之立刻把幢主以上将领全部召来中军大帐,也不讳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一时之间,帐内陷入了沉默当中,今天是彻底的栽了!
好半天,刘敬宣才拱了拱手:“父亲,耻侮必须以血才能洗刷,这笔帐,我北府军八万将士,京口、晋陵两地近四十万百姓记着了,终有一rì会向那姓卫的讨还回来!虽然咱们不能攻打山yīn,但父亲与诸位将军既已安然离城,又何须理他?咱们不将女子交还,他又能如何?莫非还敢来兴兵讨要?”
“闭嘴!”刘牢之怒斥道:“我北府军一世英名岂可毁在几个女人身上?难道你想让全军将士被天下人耻笑?此话休要再提,所有女子一个不留全给他,免得rì后被有心人说三道四,任何人不许私藏,如有发现,军法处置!”说着,目含jǐng告看向了刘敬宣。
刘敬宣暗暗肉痛,他刚从两名士家女郎的床上爬起,士族女子与普通女人就是不一样,不但肤白胜雪,叫声也轻吟婉转,尤其是那幅哀求乞怜的凄苦模样,简直都能把人的魂儿给勾了去,但北府军法之严天下有名,以刘敬宣都不敢稍有触悖,只得不情不愿的应了声:“儿即刻去cāo办,请父亲放心!”
“嗯!”刘牢之点了点头。
桓宝却又提议道:“将军,此番吃了大亏,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那姓卫的与咱们北府同殿为臣,他若是龟缩山yīn不出,何况还有王凝之、谢道韫为他撑腰,短时间恐怕拿他毫无办法,故末将以为,那万余女子趁夜入城必会引致混乱,我军可尾随其后杀入城中,以报一箭之仇!”
“不可!”孙无终面sè一变,赶忙拦阻道:“这岂不是变成了攻打山yīn?如此一来,我北府军何异于谋反作乱?辅国将军jīng忠报国,岂能负上不忠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