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剑峰》第22/56页


眼下只剩你父亲了。你对他感情很深,这使我想到了他。”
“请接着说下去。”勃脱莱说。
我请他俩坐下谈,他们坐下了。接着,亚森・罗平以他特有的、相当隐晦的讥讽口
气说道:
“无论如何,勃脱莱先生,要是你不愿接受找的谢意,应该不会拒绝我的歉意吧。”
“歉意?什么歉意,先生?”
“勃雷杜先生对你无礼的歉意。”
“我知道,他的举动震惊了我。用匕首,这不是亚森・罗平通常的作法。”
“我没能及时制止他。勃雷杜先生是新来的。我的部下在行动中结识了这位预审法
官的书记宫。我们觉得发展他有利于我们的事业。”
“你的部下没错。”
“对,他对我们相当重要,我派他盯你的梢。他求胜心切,急于想作出成绩,所以
自作主张打伤了你,也打乱了我的计划。”
“啊,这算不了什么。”
“那可不行,我已经对他进行了重罚。但是,我也不得不为他开脱一下,你的调查
速度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不得已才那样做的。如果你再给我们
几个小时,你一定不会遇到这种不可饶恕的打击。”
“可能我会受到更好的待遇,就像贾尼麻先生和福尔摩斯先生那样?”
“正是这样。”亚森・罗平爽朗地笑道,“我吗,当然不会因你受了伤而悲痛万分。
说句实话,我的确忍受了难以经历的痛苦。眼下,我见你面色苍白,不能不让我愧感内
疚。你不再记恨我吧?”
“你无条件地把自己交给我,早知如此,我何不顺便带贾尼麻的几位朋友来,证实
一下你对我的看重。这样,我们还可以把从前的旧帐全部了结。”勃脱莱说道。
他说的是真话吗?简直把我弄迷糊了。这两人的谈话方式,实在令我费解。这不禁
使我想起,在北站咖啡馆里的一次交往中,亚森・罗平与福尔摩斯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
两位勇士清高自负的神态,那紧张的交锋拚斗,布满心计的圈套,不可一世的凌利攻势。
表面上彬彬有礼,实则狂妄自大。
然而在这里,却是另一种风格。亚森・罗平呢,没有多少变化,还是原有的计谋,
原有的讽喻方式,原有的可亲姿态;但在他的对面,却是一个不同凡响的对手。
他语气平和,毫不造作,举止有礼,却不过份;微笑坦然,丝毫没有讥讽的表情。
所有这些,与亚森・罗乎的风格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人们不禁要问,他是否就是对手。
我似乎感到,亚森・罗平跟我一样,被这个小伙子搞糊涂了。
显然,面对这位具有天真惑人的眼睛、少女般粉红脸蛋的小伙子,亚森・罗平确实
控制不住自己。有几次,我见他很尴尬,犹豫不定,不能果断进攻,光讲些粉饰的话,
白白浪费了时间。
也可以认为,他手里还没拿到需要的东西,好像在寻找,在等待。
可又在等什么呢?有谁会来助他一臂之力呢?
门外的铃声又响起来。亚森・罗平赶紧跑出去。
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封信。
“很抱歉,先生们,原谅我先看看信。”他对我们说道。
他撕开信封,拿出一份电报看着。
看完电报,他仿佛变了样,眉头舒展,挺起胸膛,额头上的青筋也绷起来了。
我的面前,又出现了原来那个身体强壮、信心十足、号令众人、安排诸事、主宰一
切的人。他把电报搁在桌子上,把拳头往上一砸,高声说道:
“勃脱莱先生,该咱俩说了。”
勃脱莱认真听着。亚森・罗平的语调刻薄、强硬,却很有节制。
“让咱们把面纱揭下吧,别再拿腔弄调了。我俩是敌人,都与对方为敌,采取种种
手段,而且心照不宣,因此,只能以敌人对待。”
“对待?”勃脱莱诧异地问道。
一是的,对待。这个词不是随便用的。我使用这个词,对敌人是第一次,也是最后
一次。我再重复一遍,无论让我付出多大代价,哪怕十分昂贵。请你看重这个机会。我
现在可以说,只有答应了我,我才会转身出去。不然,等待你我的只有战斗。”
勃脱莱心情越来越紧张,表面却平和地说道:
“我没想到会这样,你的话太离谱了!为什么跟我想的不一样呢。在我的印象里,
你是另一种人,何必要大动肝火恫吓人呢?难道是环境使我们为敌,使我们变成敌人?
敌人,干嘛要彼此为敌呢?”
亚森・罗平有些尴尬,马上向小伙子冷笑道:
“听好了,小伙子,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怎么说,而在于怎么做。事实就是事实,十
年里,我从未碰上过像你这样强硬的对手。我与贾尼麻和福尔摩斯打交道,就像在戏要
小孩。你不同,虽然我不讲退却,但也得讲讲设防。对,你我都很明白,我是输家,勃
脱莱在与亚森・罗平的较量中,占了上风。我的安排被你搞乱了,我着力想遮掩的东西,
全被你亮在大庭广众面前。你给我带来麻烦,尽跟我找别扭,我已经忍无可忍……勃雷
杜警告过你,但没起作用。眼下我再次忠告你,一定得好好想想,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勃脱莱点点头:
“好吧,你打算怎么办?”
“停战。各自罢手,回自己的家。”
“照这么说,以后你还可以不断去盗窃,我可以平安无事地回到学校。”
“回不回学校,是你的事,我管不着。但是,今后不许你再打扰我,我需要和平。”
“我打扰你了?”
亚森・罗平突然抓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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