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隋好驸马》第115/152页


“三王子!不好了,刚才夷男派了传令兵过来通知,说是今日定然已经不能阻止萧铣军成功和城内的杨广会和了,继续在这里阵地战和汉人死磕殊为不智,他不愿意带着薛延陀部勇士做这种无意义的牺牲,所以已经带兵往北奔逃了!”
当哨骑把这个消息带给阿史那咄苾的时候,阿史那咄苾顿时觉得眼前一黑——薛延陀部酋长夷男都没敢让他自己的族人来传达这个决定,就直接开始带着他剩下的几千骑兵残部跑了。
战至此刻,薛延陀人的战力已经占到了阿史那咄苾麾下兵力的三分之一,已经被前后夹击的情况下,又有阵地靠北的三分之一作战部队轰然逃跑,这个仗显然没有必要在打下去了。而且看夷男的架势,显然也是不怕东突厥可汗战后找他秋后算账了,在夷男心中,或许觉得此战之后,现任的东突厥可汗能不能坐稳位置都不知道了,哪里有功夫找他夷男算账?
阿史那咄苾带着自己的三四千亲卫队,沿着桑干河东岸向北奋死拼杀,好歹杀出一条血路,也亏得突厥精锐都是骑兵,只要打定了主意不和汉人阵地战,想跑终究还是跑得掉的。然而大部分士兵因为陷得太深,已经没救了。
阿史那咄苾带来的三万多兵马里头,夷男的薛延陀部和室韦的契丹族骑兵原本也占了一小半,他们在战死了近半数之后,其余全部溃逃,连夜奔亡回本族的领土,再也不听从东突厥可汗的调遣。东突厥本部族的骑兵原本有两万人,经此一战也折损了半数以上,损失极为惨重。阿史那咄苾逃出去之后清点人数,战前三万多骑兵,居然只能收拢到六七千人。
而在他逃走之后,雁门城东侧的围城包围圈已经彻底撕碎崩溃,萧铣军成功与城内守军完成了汇合。不用多久,南边来的粮草辎重就会再无阻碍地通过桑干河水道源源不断运进雁门城。
虽然此刻中线和西线战场的胜负还没有分出,消息还没有传来,但是萧铣已经一点都不担心了,他随时可以带着得胜之兵渡过桑干河之后,从侧翼给始毕可汗的中军左翼一记重击。(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两个死要面子的活宝
已经重度神经衰弱了好几个月的杨广,终于可以吁出一口胸中浊气,然后仰天长啸发泄一通了。
围困了他两个多月之后,该死的突厥胡狗终于要被撕碎了。昨日的那场绵亘血战,由朝至暮,站在雁门城的东西南三面城楼、城墙上始终都可以听到不绝于耳的喊杀声。
午前时分,城里的隋军以秦琼和沈光的生力军率先向东出击,彻底粉碎了东面阿史那咄苾的三万多骑兵部队。随后随着萧铣、陈棱所部腾出手来,再次与城内守军合兵一处,驰援另外两个战场。
士卒略作休整、用过仓促的加餐之后,从雁门城南和桑干河东岸出击,三面夹击了始毕可汗的主力,虽然始毕可汗本部这边因为没有桑干河这种利于汉人军队的地利干扰、打得本没有他三弟那么惨,但是陡然遭到多方夹击之后,也开始撑持不住了。尤其是守城军队在宇文述的坐镇指挥之下、由宇文述的长子、如今也捞到了一卫副将的宇文化及前敌指挥,出动了至少三四万兵力参与了这场最终收割战果的决战,一派形势向好的局面让隋军上上下下都士气鼓舞非常,无形中助长了战力。此消彼长之下,突厥人撑不住而溃退也就在所难免了。
最终在入夜之前,始毕可汗的中军已经彻底失去了控制,只有嫡系精锐部队还可以有组织地向西面撤退,其余人都乱成了一锅粥,当时也没法统计究竟损失了多少人马。
在始毕可汗的对面。杨义臣与皇甫无逸、裴仁基、段达等将领的十八万隋军主力,堪称是当日一战中付出代价最惨重的。相对于东面萧铣的速胜。以及西面李渊的明哲保身,杨义臣对杨广和大隋朝的忠义堪称没有瑕疵;而且段达、裴仁基这些有的是杨广当年做晋王时候就留用的近侍之臣。所以他们这一路军队愿意拼死拼活干脏活累活也就不奇怪了。
一整天的血战下来,据说杨义臣军的战斗减员达到了惊人的两万人之多,几乎交代了将近两成人数的总兵力;而皇甫无逸、段达和裴仁基的东都援军虽然总人数只有三四万,却死伤逃亡了足足一小半,绝对损失数也超过了一万五千人。唯有张须陀派来的兵算是此前在河南道剿匪连番血战打老了仗的,有战斗力也有战场生存嗅觉,一整天仅仅损失了数千人。
总体来看,中路的隋军最后只能算是惨胜,总数十八万的大军付出了四五万人的代价才攫取了战略性胜利。但是仅仅从战术和战损比层面来看,甚至比他们对面的突厥军队死伤逃亡还要多。如果不是他们拥有十八万对十万人的总兵力优势,加上侧翼隋军的提前胜利后包抄支援,杨义臣只怕赢得还要惨烈一些。尤其是因为他手下的部队中占到总人数四分之一的东都军队,完全是还没有怎么经历战阵的鱼腩,极大地拖了杨义臣的后退。
突厥人的三路大军之中,情况相对最好的是始毕可汗的二弟阿史那俟利弗设的人马——原因么也是很显而易见的,因为阿史那俟利弗设的部队在西面,距离桑干河最远。外围又没有别的隋军围堵了,各个方向都是开阔的草原,所以自然一遇到不利就可以风紧扯呼,立刻远遁。
加上阿史那俟利弗设对面的隋军是由太原留守李渊和带领河西兵的阴世师率领的。其中李渊是主将,以李渊保存实力、避实击虚摘桃子为主的脾性,自然也不可能把阿史那俟利弗设打得太惨。
当然了。李渊也是要防止杨广脱困之后找他算账清查的,所以明面上自然都做得颇为过得去。一整天血战下来。杀敌伤敌万人以上的战果自然是随便报,缴获物资也着实不少。唯有可以上缴兵部报功的首级可能略微不够一些,两三千级都凑不够,但是李渊自然另有办法。他当太原留守也已经是第二个年头了,他和平年代负责镇守的地盘,本来就是今日来勤王各将领之中最靠近突厥人的地方,平素李渊就有不少机会遭遇小股碰运气的突厥牧民部落,收罗一些首级提前用石灰腌渍了以备不时之需,自然是谁都会做的事情——而且为了统一起见,后来此战结束之后报功的时候,李渊军上缴的突厥人首级无一例外全部都是石灰腌渍保存的,哪怕是新鲜砍下来的也一样预作处理,美其名曰防止疫病流行,兵部官员们对此还很是赞赏唐国公的细心,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
改作行宫的雁门郡守府内,杨广从昨日的回忆中回过神来,昨天的那一战,末尾阶段其实他是亲自登城远眺,在城楼上望见了大隋将士们的血战的,那种惨烈的场面,纵然是见惯了血腥的战场杀戮、经历过对高句丽的灭国之战,依然令他有些震撼。不过突厥人并没有彻底覆没,如今接见各路勤王将领的时候,余怒未消的他依然要下令让诸将准备追击的事宜。
“诸位爱卿前来勤王,足见忠勇可嘉,朕盼望多日,终于等到我大隋有破贼之日,来,今日朕赐宴,不必拘礼,且先痛饮这得胜的美酒。”杨广难得地感恩客套了一番,与诸将痛饮数寻,舒缓了一下神经之后,便切入了正题,“不过始毕贼酋狼性未泯,昨日虽然被朝廷大军击败,犹然有十万之众成功北撤,逡巡不去;诸位爱卿可有继续北上,毕其功于一役、斩杀贼酋的方略?”
杨义臣听了杨广的问题,也是一声叹息,思忖了半晌措辞,委婉地开口道:“陛下,始毕贼酋大逆之举,天下人神共愤。但是昨日一战,我军虽然大胜,臣也不敢独揽为征战之功——正如史家所言。项王之败,非战之罪;我军昨日只剩。也非阵战之胜,反而是多有仰赖了始毕贼酋此前不敢妄自撤退、舍不得围困陛下的契机。所以被我军逼着在雁门城下打了一场硬仗,这才败了。
如今始毕贼酋虽然兵力因为昨日之战折损了半数之多,但是却也因此抛下了包袱:既然他已经再无围困陛下的可能性,自然自此而后可以充分发挥突厥骑军的速度优势,来去如风,我进彼退,我疲敌扰。何况突厥人本无必守不可的城池营寨,我军贸然北上决战,无非给突厥人疲惫我军的机会罢了。只怕于战局无补。”
才刚刚对诸将怀有感恩之心不过一天功夫的杨广,听了杨义臣的推脱之后,马上就变了脸色,足见杨广还真是个只可共患难不可同富贵的主儿,记过不记恩这一点还真是没跑的。
“开皇年间,先帝在位的时候,我大隋多次击破突厥,或挑唆诸部与突厥为敌,加起来也让突厥人残杀死伤二三十万众了。怎的如今便没了诛杀此獠的办法了么?突厥人会跑,咱便不能步步为营压缩他们的领地?如今隆冬时节,北疆并无草场,突厥人要想过冬也唯有靠囤积的粮草维持。又不能随处放牧。我大隋军马批亢捣虚,直抵贼巢,难道始毕贼酋还有那么多人力把全族牲畜战马过冬的草料都运着跟着跑不成?”
杨广的斥责虽然天马行空。但是不能不说很有想象力,而且似乎看起来算是一号兵棋推演的专家。能想到这么细致。然而听了杨广的斥责,无论是杨义臣还是萧铣还是李渊。都唯有口中发苦,无可奈何而已。
既然知道寒冬腊月的突厥人也没得好过,大隋军队难道冒进贪功就能讨到好处去了?突厥人要面对的后勤转移困难固然不假,但是这一点上,隋军只有比突厥人更苦才是!大隋的天下如今都糜烂成啥样子了?
远的不说,就说杨义臣带了河北道大部分主力来这儿勤王救驾俩月功夫,本来都快被打断气了的窦建德,现在已经生龙活虎地反过来压着杨义臣留守的副将薛世雄了。便说萧铣军带着江南道精兵北上,现在整个江西地界听说都已经被农民军领袖林士弘占了,而且林士弘贪心不足,居然在发展到了赣南之后还试图招降闽地的州郡,也亏得闽南还算有几分蛮荒,林士弘也没功夫在那里直接发展嫡系势力重建班子,只求一个名分,才不至于酿成太大的祸乱。
这样的情况下,若是让大隋兵马不作休整,直接寒冬腊月继续北上,无疑是自杀,虽然隋军此次勤王的部队在萧铣和陈棱的慷慨努力下基本上都配备了棉衣,但那也不是让人寒冬深入大漠雪原的理由。
杨义臣本人不敢太过反驳,看了看萧铣,又看了看李渊;前者脸上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却没有打算先开口劝谏的意思,后者则是老神在在,始终一派杨广让他干啥他就干啥的打酱油状,看得杨义臣心中也是暗暗叹息。
气氛压抑了许久,一直在旁边保持沉默,没有开口的萧铣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才放弃藏拙对杨广禀奏说:
“臣启陛下,寒冬时节,贸然追击突厥人,果有许多违碍难处。不过既然陛下报仇心切,臣以为倒是可以想想别的办法:如今始毕贼酋大败而回,草原上人最强调强者为尊,历来各代可汗若是没有强横一时的绝对武力,往往不能压服部众。既如此,咱大隋为何不考虑重新使用开皇、仁寿年间的分化瓦解之法;纵然此前因为无人可以挑衅始毕贼酋的权威而不敢妄动,如今他大败于我大隋之后,想来也能酝酿出几个野心家了,如此一来,只要最终始毕贼酋因此败亡,陛下被围之仇、大隋被属邦反噬之耻,不就彻底洗刷了么,到时候究竟是否彻底全歼其军队,已经不重要了。”
听了萧铣的话,杨广面露一丝喜色,不过随即又有些尴尬:很显然,他意识到了萧铣已经认识到他非追击突厥人不可,完全是出于找回面子的需要,只是萧铣没有直接用这样的字眼明说罢了。而且萧铣看出来了,很有可能别人也看出来的,然而这种事情大家只能君臣当做不知道。
也亏的杨义臣和李渊此前都被杨广一意孤行让他们冒着大雪深入草原追杀这种事情吓怕了,所以赶紧纷纷附和,不给杨广尴尬多想的时间。连一直老神在在的李渊都巧妙地帮腔说:“萧经略之策思虑深远,臣深以为然。不过听说陛下此前曾经派遣黄门侍郎裴矩出使威慑突厥蛮夷,裴侍郎目光如炬,想来如今对突厥内部的派系情形,我大隋朝臣之中,唯有裴侍郎最为清楚,陛下何不召见裴侍郎一并商议此番对策,也好过咱一些不通谋略的武夫、留守单独为陛下出谋划策,难免有不到之处。”
李渊这么一番话,不但把自己的智商摆在了一个比较低的位置,还把裴矩给拉了进来,如此一来想办法给杨广彻底找回场子的任务担子就不单单是挑在他们几个带兵勤王的武将肩膀上了。杨广虽然也不至于看不出他这个表哥的心思,但是毕竟在他心中此刻报仇找回脸面是最重要的,臣子之间如何相互推卸塞责他并无所谓,也就马上准了李渊之言,派遣宦官去把裴矩也立刻召来商议。
不一会儿,裴矩来了之后,仅仅是略作故作思索,便做出一副勉为其难、但是为了为君分忧再难也要试试看的表情,答应了杨广的提议,表示分化突厥人的法子可以一试——尤其是诸如始毕可汗的二弟阿史那俟利弗设之流,就是明显的此次和大隋作战中其嫡系部队损失不大、威望名声受损不明显的代表人物。
杨广是干什么起家的?就是把他的前任太子兄长干掉起家的,所以对于这种事情自然很是敏感,马上就明白裴矩的意思了。而在场的众人,显然也是恍然大悟。
所有人里头,唯有萧铣表面上依然是和别人一样,此刻才恍然大悟,然而事实上,只有他在裴矩说出这个细节之前,就已经知道裴矩要干什么了。
倒不是说裴矩如今已经开始抱萧铣的大腿、抱到了不忠于杨广的程度,而是实在连裴矩都不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被利用了一次——当时,在萧铣通过罗士信给裴矩献策、让裴矩用外交手段敲打突厥人的时候,萧铣已经提前数月把一件礼物准备好、由罗士信在突围入城的时候带进去。然后在裴矩出使的时候,又作为礼物送给了突厥人。
那一批东西有好几件,只是外交上的普通礼尚往来,给谁的都有,基本上突厥人的王子们都有意思一下。但是其中有一个收货人,便是突厥可敦义成公主。(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突厥末日
大隋皇帝杨广脱困之后的第三天夜里——也就是距离杨广在萧铣、裴矩等文武大臣劝说后、决定对突厥人采用外交分化战术之后的第二天。
雁门城北方八十里外的突厥大营中,此刻灯火依然通明,火把的光芒按照后世人的照度指标来说当然是晦暗的,可是在大雪还未化去的环境中,靠着映雪的反光,倒也能让夜间的营地亮堂不少。
始毕可汗败退之后,并没有马上远遁。虽然三天前与隋军的总决战让他一下子折损了将近半数的军队——当然,那些折损的人马,并不是全部战死或者受伤了,有相当一部分是逃散了,而且战役平息后都没有归队。当然更多的,则是薛延陀等铁勒、契丹仆从部族的军队在损失了大量人马后成建制地逃跑,是在他们的酋长、部族首领们的指挥下,有计划地脱离他东突厥可汗的直接掌控。简单来说,那一天里突厥大军最终减员的**万人里头,被直接杀死的和后续伤重不治而亡的加起来也就三万,受伤后归队可以伤愈的估计也有三万。而剩下的三万里头,一万人是东突厥本部逃兵,另外两万就都是各部族的成建制逃亡部队了。
这也是始毕可汗败后仅仅略作退却的主要原因——在这场大战之前,他就不敢让突厥民族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劳而无功,因为那样已经会让他的可汗威望极大受损,而现在他的拖延让他大败了一场,就更不能退了。只有一条道走到黑,有限撤退之后把隋军诱入自己的主场。然后寻机打个漂亮仗,反败为胜;否则东突厥必然陷入所有部落都分裂的窘境。比如说薛延陀的夷男。现在就完全有可能已经在和隋朝皇帝接触了,要是杨广给夷男另外一个可汗的称号,并且许诺只要夷男带着薛延陀部族和东突厥可汗对着干,夷男就会反水。
在草原上,可汗的头衔此前并不是非常值钱——所谓的非常值钱,是说要值钱得和汉人的皇帝称号一样,必须是独一无二的——在隋文帝时代,就曾经发生过隋朝同时册封承认数个可汗并立的情况,这也是隋文帝早期的时候突厥比较弱小的原因之一。因为大量兵力人口都在可汗们之间争夺最高权力的过程中被消耗掉了。大业初年之后,这种情形才开始改变的。
突厥军队靠着始毕可汗仅剩的威望暂时留了下来,给隋军一个若即若离追上来的机会,然而等了两天隋军没有来追,也没有给杨广报仇雪耻的意思,于是不淡定的情绪便自然而然转到了突厥人这一侧,更多的人开始质疑始毕可汗的决策。
……
二王子阿史那俟利弗设的营帐里头,灯火熄灭得特别早,似乎显得俟利弗设是突厥军营中如今最淡定也是最不问世事的高层。但是只有他自己内心知道,这一切只是做给外头的人看的。
三天前的大战,突厥军队左中右三军,他的东线右翼是损失最小的一部。而他的汗兄和三弟都蒙受了全军伤亡的主要部分,经此一战,如今那一战之后在他麾下幸存下来的将士们。对他的感戴与信心显然更强了。这种当口,当然要表现的低调一些。以示人无野心。
可惜,俟利弗设当然不可能是真的没野心了。今天清晨的时候。他去可汗的御帐问安回来的时候,发生的一件事情,就更让他飘飘然了。
他的嫂子,曾经也是他继母的可敦、大隋义成公主找了个机会私下和他聊了一下,几乎让俟利弗设各种**彻底引爆了出来。
虽然义成公主当过他的继母,也当过他的嫂子,但是义成公主的年纪依然比俟利弗设还要小六七岁——俟利弗设今年三十六岁了,而义成公主过完年也才刚要满三十。草原上的女人,三十岁了或许已经有些干瘪枯萎,但是义成公主是汉人,是娇花嫩蕊地南朝水土滋养出来的,十五六岁之后才来到草原上,所以显然比突厥女子要衰老得慢得多。
突厥人没有什么贞操观念,而且父兄亡故之后子弟继承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再常见不过了,俟利弗设对义成公主那种迥异于突厥女子的美色有所垂涎和意淫,自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只不过此前没那么明显罢了。
义成公主找到他的时候,没有说太多的话,而且都很是含蓄委婉,要不是俟利弗设算是和这个嫂子接触过不少,知道汉人女子说话的风格的话,几乎都没法听懂。
义成公主的话,大意就是几点:她虽然现在已经是突厥可敦了,可是毕竟是隋朝宗室出身,始毕可汗倒行逆施、与大隋为敌的事情,她虽然不好强硬直接反对,但是也心中很是不快。此前突厥势大,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免得被当成心向故国而不顾夫族的利益;而现如今始毕可汗已经大败,再要强行和隋军战斗下去,显然对于大隋和突厥都不是好事,只有两败俱伤的下场而已,所以俟利弗设若是能够帮着消弭这场兵灾,她义成公主定然另有重谢。
这番话之后,义成公主还挑明了分析两国君主如今的心态:其实战争已经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谁也捞不着好处,之所以没法罢兵,根子不是出在战略利益上,而是出在两国的君主上,两国君主如今都是内忧外患,需要对外转移矛盾,需要重建个人政治威望,所以卯上了劲儿不得不继续打。所以如果这两国之中有一国君主出现了一些什么什么变故,那么自然有一方找到了面子,而另一方连人都没了,还谈什么面子?
总之,义成公主用了很大的努力,和很委婉的理由,让俟利弗设相信她一切都是为了两个国家好。才不计和始毕可汗的夫妻情分的——而且义成公主也提醒了俟利弗设,她本来就谈不上多么忠于始毕可汗才对。因为她都已经被继承了一代了。
最后这一番话其实是说得多余了,俟利弗设心中已然被撩拨得只想得到汗位和义成公主的身体。至于她的心是否将来会忠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俟利弗设又不是那些扭扭捏捏的汉人,不但要得到女人的身体,还纠结能不能得到女人的全心?草原上的强者,不是只要知道自己是最强的那一个,可以征服女人,永远征服下去,就行了么?若是哪一天自己被女人背叛了,那也是因为自己不再是最强的那个了,那应该怪自己变弱了。而不是怪女人背叛你了。
听了义成公主的一番密谈之后,俟利弗设回来便开始思忖:如今的局面,要想让他直接对汗兄下手,终究还是有点儿名不正言不顺,很容易引起内乱,到时候突厥就真玩了,他自个儿也没捞到什么好处。所以还是需要设计一些契机。
最好的契机,当然是继续等下去。只要继续等,那么对始毕可汗的不满就会在军中堆积起来。如果最后始毕可汗等不来隋军的追击,最终退却了,那么这桩事情就算没发生过,他俟利弗设只能在挨几年。而若是等来了隋军追击的话。隋军如果追击意志很坚定,坚定到有希望让突厥把隋军引诱到足够深入草原的战场,然后疲敌击破。那这桩事儿也可以放下,就当是为了全族的崛起尽一份力。
但是若是到时候隋军真的追击了。然而追击的意志并不坚定,小战一场两场找回一些场子之后、在突厥军队退往草原深处之时就准备收手了。那他就要想办法利用好这个契机了:在战场上,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如果让兄汗死在敌军的追杀之中呢?那么混乱的环境里,谁能够说得清楚?
而且到时候,突厥上上下下肯定都已经厌战情绪爆棚,他俟利弗设再出来顺天应人收拾残局议和,肯定是家国两便,他既得到了个人的位置与义成公主,也没怎么出卖民族大义——那种时候,自始至终被出卖的只是他兄汗始毕可汗的个人利益而已。这种情况,俟利弗设的良心是很过得去的,为了全族的利益而杀兄,那叫大义灭亲好不。
可惜俟利弗设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被义成公主引诱得开始谋划这一切的时候,义成公主又寻机去找了他的三弟阿史那咄苾,至于他们之间说了什么,俟利弗设自然更不得而知了。
……
时间和耐性,在后续数日的等待中消磨的差不多了。眼看时间已经要跨过大业十年的腊月,正式迈入大业十一年,南边的隋军似乎修整得差不多了,也终于鼓起勇气敲定方针,开始北上寻求最终的堂堂决战,这架势,眼看就是不把始毕可汗的主力彻底击溃就不算完一样。
颓废了数日的始毕可汗难得打了鸡血一样重新振作了起来,很是耐心地亲自对军队做了全面细致的部署,在腊月二十九这天,在雁门城北八十多里的一处草原战场上,和隋军小规模抵抗作战了一番。不过仅仅丢下三四千具尸首、实现了“让溃败看上去真实一点”这个影帝目标之后,始毕可汗就放弃了他经营了一周的营地,然后带领大军继续北撤,为了给自己撤退得慢找个理由,所以牛羊自然是要全部赶着随军,一头都不能留给隋人,连辎重大车都难得地带了上千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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