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隋好驸马》第145/152页


“玄靖!咱不要留手了,你带着剩余水师船只,一艘不留,统统出击!让萧铣看看,咱有上游之利,他如何挡得住我军的顺水纵火冲撞!”
“父帅不可造次啊,我军虽然还有战船,可是士卒数量与战力都与那一夜之前不能比了。仅靠现在这不足万人的水师,如何是萧铣的敌手?而且梁军火器犀利。如今又是黄昏来袭,必然是希望我军出战的——如果萧铣想偷袭的话。何不半夜三更再来?”
“定然是萧铣狗贼觉得老夫不敢出战,是水师已无战力所致,这才如此嚣张,想着若是老夫手上只有几条或者十几条战船,他便倚多为胜,仗着数量将我军战船鲸吞,这才敢黄昏来袭。至于你说他火器犀利,今日之战却是他打上门来,在我军寨前接战。他哪里有机会从容部署火器,还不速速出战!”
张玄靖被逼的没法,带着几十艘战船,加上一堆搜刮来的纵火用小船民船,冒死出寨迎战,只能是指望上游冲刺之利可以为他扳回一些颓势。
对面梁军水师都督不是别人,正是跟了萧铣此前跑了多年漕商、后来又兼管海贸的水师奇才沈法兴了,而且如今沈法兴手头也不仅是当初萧铣自己的嫡系水师势力,还有不少是大隋朝廷渡海远征高句丽时遗留下来的海战精华。所以在长江中厮杀自然更是轻车熟路了。何况今日他们本是有了万全的准备,看到张玄靖最终试图搏一把,沈法兴也是大喜过望,就等着张玄靖过来送死呢。
拉纤的纤夫们纷纷砍断纤绳撤走。只留下车轮舸依靠自生的爆发力冲刺完成进入战场后的机动。许绍军的战船如同一把吧尖刀猛烈地顺流冲来,直刺梁军水师大阵,似乎拼死也要收获一个扎进船堆放火的机会。
却见沈法兴一阵有条不紊的指挥。梁军船阵当中那些大型的车轮舸纷纷砍断缆绳,把此前拖曳着的一些小船弄到了阵前。与许绍军冲来的战船对峙。对面的张玄靖没想明白梁军为何在双方即将短兵相接的时候让大船减速,反而放出小船来阻挡。难道是想让这些小船当炮灰,挨己方火船的冲击么?
“暂缓点火!梁军小船不值一烧,弓上弦,刀出鞘,杀尽了这些小船,靠到近前再点火!”张玄靖不甘心,不希望自己的火船大杀器大材小用,下了如此一道命令。
然而,他没有看见的是,对面的那些小船乃是特制的,在迎上来的过程中,那些船上放下了一根根可以拼接的巨竹,连缀起来可以有二十丈长短,比船只本身都长了四五倍不止!如此长杆放入水中之后,船只再想转向便几乎不可能了,只能迎头直冲。或许有些人会觉得这种设计不太可能,因为如此长杆会让船只前方太重,重心不稳——这一点倒是不必担心,因为竹竿是中空的,没于水中,本身浮力就够用了。竹竿顶部,依然是一个原始触发式引信的火药桶,便是一套土法的撑杆雷了。
萧铣如今的技术力量,当然做不出鱼雷这种逆天的大杀器,但是玩玩撑杆雷却是可以的。后世撑杆雷问世之后,之所以没法大放异彩,甚至原始鱼雷都没法大放异彩,完全是因为当时的远程火力已经太强大,而可以施放原始版鱼雷、撑杆雷的鱼雷艇、撑杆雷艇又防御太过薄弱,很容易被大船打成筛子,所以才没普及开来。如今这个时代,再大的战船也就只有弓弩和床子弩这种火力,充其量极近距离上可以靠抛射大把碎石的石砲,或者拍杆击碎小船。所以小船只要躲在拍杆攻击距离之外,就一切无忧了。
张玄靖还没看出玄机所在,傻愣愣地冲上前去,结果他麾下的前锋战船上,士卒们纷纷觉得脚下战船似乎触到了什么阻滞,略微减速了一下,原本还没当回事情,但是和前几天夜里差不多的惨状就再次重演了。
我靠!还让不让人活了!那种需要事先精密设伏的犀利水战火器,怎么还能如此机动部署,想在哪儿出现就在哪儿出现?这种仗还怎么打?而且今日一战当中,许绍军的军官里头也是有前几天死里逃生回去的,所以对于梁军新式火器的畏惧可谓是深入骨髓,只要一看到前锋战船的惨状,马上就被激活了大脑中那不可抑止的悲惨回忆,士气狂崩乱作一团。可恨如今顺水行舟想往回倒退逃跑都不能,真是绝人之路。
……
区区一个多时辰之后,也就是天色擦黑的那一刻,许绍已经知道自个儿的女婿也已经丧命敌手的噩耗了,手下将领纷纷被萧铣杀鸡一样杀掉,也真是让他怒满胸膛。
他手下的水师,已经彻底覆灭,一点渣都不剩了。秭归城虽然还可以坚守,但是梁军在长江上占据了绝对的制海权之后,就可以彻底包围秭归,截断秭归城的外援与后路。要想继续坚守,也就有被围死在城里的可能性。
许绍不是怕死之人,但是他知道,如果他自己死了,那么剩下的人肯定是没有决心坚守下去的,到时候说不定就投降了萧铣了。
绝望中的许绍,终于想到了刘备的例子,准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刘备在夷陵惨败之后,连退七百里,退到永安,照样稳住了阵脚。三峡有七百里,就算守不住口子,至少也守住尾巴。而且如果真的要到三峡最西边的瞿塘峡与萧铣再战的话,也可以充分拉长萧铣军的后勤补给线,让萧铣军疲惫奔袭七百里大流速的逆水江面、筋疲力竭之后再战。
当然,秭归城是绝对不能放弃的,因为如果秭归放弃了的话,就意味着沿江的陆路运输线也被梁军打通了,疲敌的打算就会打很大一个折扣。许绍的战略重布局,并不是要放弃秭归,只是让他本人不至于被围困在秭归城内,不至于秭归完蛋的那一天,整个蜀-楚交界的抗梁兴唐大计就彻底夭折。
当夜,许绍找来了自己剩下的几个儿子,只留下了最小的一个,准备由他亲自带着突围回返到上游的夔州。其余的都嘱咐了一番,留在秭归死守——还有其他一些在萧铣此前公布的必杀令上的有亲戚关系的将领,他也都留下了一些,帮助他的儿子们守住夷陵郡。这些人只有与城池共存亡一条路,是不可能投降的,因为投降了也是个死。
然后,许绍本人就连夜突围,从江北岸的陆路,寻山间小路,带着精锐亲兵逃亡了,踏上了连退七百里的怂包之路。
梁军却是好像算准了许绍肯定会顶不住一样,在许绍军主帅后撤人心不稳的当口连续发动了猛烈的攻势。除了秭归县城在许家一门奋力死守之下暂且没有陷落,其余夷陵郡诸县纷纷易手。就在许绍等人以为萧铣要慢慢啃掉秭归这块硬骨头之后再西进时,萧铣却很是豪放地下令分出一军围困秭归,然后水师主力等三月中旬汛期结束之后,直接西进,多备纤夫以通过陡峭河段,不必管许绍军留下的那些小鱼小虾。(未完待续。。)

第六章 平蜀在望
四百年前,刘备夷陵兵败之后,连退七百里到永安白帝城驻扎,成功完成了止损,防止了东吴军的反击进一步扩大化。刘备的成功,对后人多多少少也是一种启示,让梁军当中那些略微粗通历史,知道以史为鉴的将领谋士们,下意识地觉得许绍此番连退那么远,也能起到坚壁清野、消耗梁军锐气,以待时变的效果。
当然了,特别远见卓识的人是不会这么觉得的,因为许绍在蜀地的根基,完全不是刘备可比的——刘备在蜀地有一个稳固的大后方,而许绍只不过是夷陵通守,虽然地兼数郡,却也最多地盘管得到开州、夔州、达州等地,连渝州都只能说勉强。说白了,也就是后世从长江三峡到重庆之间的地盘,而蜀郡腹心的成都平原,许绍根本管不到。
因此,许绍拥有的只是一道薄薄的山川屏障,没有厚实的战略纵深,就算坚壁清野,敌人只要可以绕过或者渗透过屏障地带,并且在许绍后方寻找到支持,许绍的战略就彻底失败了。
基于这种种考虑,萧铣没有等着主力把秭归城这块硬骨头慢慢啃下来,而是直接包围之后,派出部队迂回敌后,深入许绍军腹地不息,哪怕在敌占区猛追七百里也不放弃。
……
蜀道的艰难,乏味的行军,让时间飞速地流逝,三月很快过完了,四月也如同流沙一样从指缝间流走,丝毫留不住。西陵峡、巫峡一处处都变成了梁军身后的丰碑,大军每度过一道险隘。便在江面陡然开阔的所在扎营囤粮,然后从后方把一批批粮船慢慢转运过来。在前方建立战略储备。一切的一切,做法就类似于当年刘备连营七百里时候差不多。只不过方向正好是反过来的,而梁军是逆流而上,故而消耗也远远多于当年刘备出川。
如前所述,三峡七百里,并不是整个七百里都是绝壁削立、江边毫无泊位锚地可用的,在西陵峡、巫峡、瞿塘峡之间,还是有相对平缓的江滩平原的。历史上出入川所需的中继站,往往就是在这种地方建立,同时也有些蛮荒的村落聚落。只是官府很难建立起管理,所以无论是许绍还是别的前任地方官,对于这些地方都是放任不管的,谁大军经过了谁说了算,临时建立起一些统治,军队撤走之后就会重新归于放羊的状态。
最后,只剩下瞿塘峡还横亘在梁军面前,因为峡谷出口被许绍严丝合缝设防的重兵截断了,所以水路很难进兵。
而且许绍似乎吸取了此前的教训。在江中浅滩暗礁的所在设置了大大量沉船和铁锥、暗桩构成的暗礁,阻止一切战船的通过。梁军战船虽多,但是要在逆水行舟的情况下稳住船队并且排除障碍,显然不是短期内做得到的。
铁锁横江。从来都不是一种可以取得战略胜利的法子,但是至少都可以起到拖延敌军时间的作用。许绍拖时间,当然是为了等关中方向来军队支援他了。
听说。在陇西战场上,就在最近一段时间。自称皇帝的军阀薛举便在与大唐军队交战的过程中受了点儿小伤,但是因为处理不当健康状况急剧恶化。导致薛举军内部出现了混乱,其子薛仁果年轻威望不足,只能先转入守势整顿内部,想来李渊很快就能拿下这个对手。
李渊的另一个大敌刘武周,现阶段也已经露出了疲态。在刘武周起兵之初,因为突厥的削弱,让刘武周可以全力南下,而李元吉手下抵挡的兵马不足,很是在大业十二年期间吃了一些败仗。但是随着时间转入大业十三年——哦不,是武德元年——当唐军在河东战场上转入反攻之后,刘武周因为历史蝴蝶效应所带来的颓势也变得同样加剧。首先历史上刘武周在最后败退的阶段,选择了拼命对突厥人出卖民族利益,换取突厥的庇护,而如今因为突厥被极度削弱,无力庇护刘武周,所以刘武周一旦露出败相颓势,就直接被逼得没有退路了。
对于刘武周另一重外人所不知的打击,便是他手下将才的凋零——宋金刚虽然在窦建德的逼迫下如同历史惯性那般和刘武周联合了,但是宋金刚麾下大将尉迟恭现在在萧铣手上,早在杨广被围雁门的时候就被萧铣不经意间收服走了。缺少猛将的刘武周军,比历史同期更快露出败相,自然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了。更别说历史上宋金刚和刘武周联合的时候,还带来了晋冀边境太行山区的“历山飞”魏刀儿的旧部一起来投奔,而本时空魏刀儿也在窦建德和李渊的夹缝中更早被消灭了,又是一重对刘武周的潜在打击。
综合各方来看,薛举的又生转衰所历时间与历史同期倒是差不多,好歹还能给李渊找麻烦找满一年半的光景。而刘武周虽然爆发得快,衰落的也快,李渊很有可能只需要花比历史同期短得多的工夫,就把山西地方重新收拾干净。
从这个战略角度来看,许绍纯粹拖延时间的战略也不是没有道理,只要他撑得住,等来李渊入川还是有理论可能性的。
许绍能看到这一点,萧铣当然也可以看到这一点,他的幕僚们,只要有足够的情报支持,眼光也是一样的。虽然大隋覆灭之后,内外侯官的体系已经大部分瓦解了,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乱世物资匮乏,总是需要有人营商的,而武士彟又是并州人出身,所以在关陇地区总归不缺少情报渠道。李渊和薛举、刘武周打到哪一步了,萧铣最多拖后一个月时间,总能知道详细情况。
最近随军颇有表现**的岑文本,了解了当下情势之后,便又来找萧铣献策了。
“陛下!眼下我军绝不能被许绍的战术拖延住脚步。如今水路单独进兵不利。不如配合陆路进兵,让步卒自行负粮行军。翻过瞿塘峡两侧山川险要之处。许绍虽然能断绝道路,却也无非是断绝江边大道。以关隘阻塞,岂能将山间小路不能同行车马者尽数塞断?就算他想,他手下的守军在那种地方长时间驻军,也会出现军粮供给的问题;而我军只要等到这些山间小路有一处露出破绽,便可以潜行偷度,突破许绍的封锁。以臣之见,不需要很多兵马,只要分出两万步卒,少着重甲。再以一万士卒不带甲胄军械,省出体力来担任负粮兵,便可以为全军携带将近一个月的口粮——此乃魏文长出子午谷之法,只可惜当年诸葛武侯太过谨慎,不敢使用,致使千古遗恨罢了。”
长孙无忌也不知是不是命里和岑文本相克,他隋军给萧铣做掌书记的活计,自然什么都会与闻,听到弄险之策。免不得皱眉反驳。
“谨慎一些也没什么不好,数万大军,若是陆路开辟小道轻进,一旦遭遇意外。锉动锐气非同小可。”
“长孙大人所言,固然老成谋国,不过今日此法。危险性却是比昔年魏文长出子午谷更小。因为只要我军渗透到敌后,便可以得到蜀中其他郡县兵马的接应。不比魏文长出了子午谷之后依然深陷敌军腹地重围之中。虽然咱如今说不清究竟独孤氏兄弟能帮到我军多少,可是哪怕是其他中立的军队。也有可能因为朝廷大军的猝然出现而倒戈,到时候许绍便是四面受敌的窘境了。”
萧铣沉吟不语,好像历史上萧铣和许绍相争的时候,在许绍后方的四川境内,也着实是有一些反对唐朝统治的小贼头小军阀出现的,只是这些人太没名气了,萧铣不可能记得住。但是仅仅一个隐约的念头,也足够支撑萧铣这么做了,因为他坚信自己的大梁已经远比历史同期强大,自己爱民护民的名声也比历史同期更好,所以他完全有把握竖起大梁的旗号之后,就招降到除了许绍之外的其他地方势力支持。
“既如此,朕意已决。便让沈将军带领两万战兵、一万负粮兵,寻觅山间道路陆路行军,渡过瞿塘峡,纵然不能渗透敌后,好歹也掌握住峡谷两侧山中险要,这样将来咱也可以派出纤夫,协助水路军清除江中暗礁、障碍,做两手准备。让尉迟恭带领五千骑卒,不要穿着马铠,减轻负重,待沈光开辟出道路之后,寻机跟进,至于行军途中战马草料,只能先忍一忍,就地筹措山间草木解决了。若是许绍发现沈光军后试图截击,尉迟恭便寻机野战。若是许绍按兵不动,则让尉迟恭尽量保持隐秘行军,不要随便暴露自己的存在。”
长孙无忌知道萧铣的性格,既然萧铣已经下旨了,他也不说什么,帮忙张罗筹措了一番,便把命令传达下去了。沈光和尉迟恭得令,分别带了三万人和五千人离开主力大军,先行分头行动了,萧铣中军还剩下八万人马,在瞿塘峡与巫峡之间的无名江边平原上扎营休整,等待后续行动。
沈光的行动,果然马上引起了许绍的反应。夔州境内的许绍军纷纷前压,在瞿塘峡两岸山间要道增兵固守,梁军如今虽然有了一些火药爆破兵器,可是终究是敌不过山川险阻、蜀道奇绝的,并非秒天秒地秒空气的外挂,所以一时之间只要许绍分出兵力来相持的道路,都被暂时断绝了。双方展开了不停在山间探路和截杀的戏码,许绍的军队被彻底调动了起来,而许绍军的存粮调度也着实吃紧了不少——原本若是只在瞿塘峡周边的坚固城池内固守,那么许绍可以依靠城内的囤粮坚持很久,可是如果要阻断一处处山中要道的话,就要把部队远远派出去,还要给部队送粮食,因为那些野外山隘平时是不会存多少粮食的,完全不够战时军队消耗。
最初半个月之内,许绍自然是可以做到兵来将挡,滴水不漏的,沈光在瞿塘峡群山之间因为地理环境不熟悉,多次试探性的攻防战,都被山地战能力出色的川兵击退,双方各有死伤,梁军虽然装备精良,配合默契,却居然无法在杀伤交换比上占到上风,着实令沈光懊恼了一阵。而作为奇袭用的预备队、尉迟恭的骑兵部队,在这种作战场合完全派不上用场,也就很是有隐忍定力地保持了不暴露自身实力与存在的姿态,没有丝毫露脸。
计划赶不上变化快,靠着一个月的行粮显然是不够的,所以中途沈光探路探得差不多之后,不得不回返到萧铣的中军扎营地补充了一次军粮,然后才让大军再次上路。然而这一次,他的运气马上好了不少。
倒不是说许绍已经后继乏力了,而是许绍接二连三往瞿塘峡前线调兵分别把住各处山中隘口,显然不可能做到彻底封锁消息不让后方知道。随着许绍主力倾尽全力压上,后方的空虚便开始让一些素来不服他的地方势力或者贼头蠢蠢欲动起来。
三峡攻防战持续到一个多月的时候,许绍后方偏北的开州境内,一支农民军势力终于突然发难了——如前所述,夷陵、夔州这些地界是许绍的老根据地,并没有人会起来反许。达州等处也算是相对平稳,但是靠近川东北山区的开州,则是已经在许绍可以严密控制的嫡系范围边缘了,那里总归是有很多各种想法的地方势力的存在的。
有一个开州豪族,首领名叫萧阇提的,在许绍把开州府兵大量调动到前沿之后,突然发难,数日之内就占领了开州,相当于是在许绍的北方侧翼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萧铣前世读史书,只知道萧铣和许绍在蜀楚之交的那两年撕逼中,在东川一带确实有响应萧铣的农民军势力的,只是那个时空的萧铣不给力,没法越过三峡配合这些农民军,所以这些农民军没几个月就被许绍灭了。萧铣也不知道那个农民军的首领就是萧阇提。
不过不知道不要紧,反正现在在许绍的侧翼就是出现了反水的情况,这种消息是封锁不住的。在瞿塘峡与许绍相争的沈光也很快知情了,立刻一改此前方略,再也不计损失,只求快速突破出一条封锁线。
许绍也是彻底慌了神,后院起火的情况下,只能立刻分出兵力北上,试图把萧阇提的农民军扼杀在萌芽状态,封锁沈光的兵力自然顿时减少了。沈光的部队在瞿塘峡北岸一处群山之中,撕开了几个口子,把那里的许绍守军杀得一干二净,而后尉迟恭的人马以养精蓄锐的姿态,迅速地一拥而入,通过了这些险要的所在,直奔开州而去——如果许绍还没有迅速收复开州城,那么他就会在城下面临尉迟恭的野战追杀。(未完待续。。)

第七章 梁入蜀都
许绍的幼子许智严,在父帅的命令下,带着两万府兵直扑开州,攻打刚刚以星火之态爆发开来的开州贼萧阇提。如今距离许智严出兵,不过才七八天功夫,刨除从夔州赶到开州的在途时间,许智严在开州城下扎稳营寨、展开攻打也不过才三天而已。
萧阇提虽然只是个地方上的豪族,刚刚扯旗变身成土军阀,实力不咋的,但是再弱,也不是几天功夫能够搞定的,所以许智严这几日一直顿兵城下,四处试探攻城,还没有看出进展。
就在昨天,许智严收到了后方一条很不好的噩耗:因为父帅把夔州兵主力从瞿塘峡方向紧急调度到开州方向,所以瞿塘峡沿线群山之中的封锁线一时之间漏洞百出,又没有预备队堵漏,所以已经被梁军大将沈光寻找到了薄弱点成功突破,整个封锁线已经成了筛子。许智严心中焦急,却也无法可施。
唯一让他可以暂且安心,不必日日夜夜想着这件事儿的原因,是沈光应该还不会来得这么快。考虑到许绍军的斥候传递军情也是要时间的,许智严这边昨天才收到的消息,那么实际上梁军应该是在三到四天前突破的瞿塘峡封锁线,因为从前线把军情传递到开州,路上也要两到三天,尤其是因为指挥中枢在夔州,开州前线这里是不可能直接从瞿塘峡前线得到军情通报的,肯定要先到夔州转一下,然后由夔州那边再重新发出警报转递各州。
这没什么好吐槽的,封建时代的邸报系统就是这样的。比如要是雁门郡边疆地区发现突厥入寇,你要从雁门送到朝廷京师一封急报。或许只有沿途直接路过的并州地界能得到相关的紧急讯息,而其他信使没有直接路过的边防要地。比如蓟门、辽东那些边镇,是要等朝廷再重新派人通知的。这个体系虽然很耽误大事儿,却可以防止边将有借口随意相互串联传递消息密谋些朝廷忌惮的事情,所以两害相权取其轻,一直被沿用了下来。
但是不管怎么说,就算是四天前沈光的先头试探性部队突破了瞿塘峡,就算沈光突破之后马上直奔开州而来,父帅的其他部队阻击不力,那至少还要五天以上。沈光的部队才会出现在许智严的斥候侦查圈距离内。
毕竟,斥候信使的速度,是要比大规模部队的行军速度快数倍的,还需要五天才能赶到,也已经是考虑了沈光会不顾士卒体力强行军的情况了。这一点认识,让许智严略微松懈了一些,虽然不至于“今朝有酒今朝醉”,却也不用每天一醒来就如丧考妣紧绷神经。
又是一夜过去,刚刚整军出营的许智严正在想着今日可有快速突破的薄弱环节可以逮住。派出去的警戒斥候却是飞奔着跑回来,通报了一个噩耗,那名斥候身上还插着羽箭没有拔掉,要不是身上穿着的皮甲。说不定就交代了,连这条军情都带不回来。
斥候拖着一口气息,强撑着说道:“少将军!在东南边山口那里。早上弟兄们发现有大股骑军冲杀出来,当时距离这儿已经不到三十里了。咱足足死了好几十个弟兄。看敌军冲起来体力充沛,应该是昨夜歇息足了的……”
才说到这儿。那斥候就晕了过去,没给许智严继续追问的机会。许智严目瞪口呆,不知道敌军究竟怎么出现的,而且稍微一转脑子,才发现那个斥候实在是不专业!尼玛你晕之前都说了上百个字了,怎么就没说你遇到的敌军有多少人数规模呢!我靠这才是最重要的军情好不!
“不许晕!不许死!快特么给我醒醒!要死也说完这句话再死!快给本将军用冷水泼他!”许智严气急败坏地下令,旁边自然有卫兵拿着水桶过来,把昏死过去奄奄一息的斥候泼醒,许智严也不顾会不会把对方摇死,愣是在对方彻底死去之前,把敌军的人数规模大概问出来了。
“只有三五千人?那还算是万幸了——肯定是沈光大部队还没赶来,让少数骑军在山口打开之后越众先行,想来骚扰拖住我军,免得我军攻破开州叛贼!”许智严这么一想,又恢复了两三分信心,至少有了一战的勇气,不至于直接撤军找县城固守龟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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