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隋好驸马》第77/152页


至于辽东内陆腹地的辽东城,对于防御一方的高句丽来说是有重要的屯兵牵制价值的,但是对于隋军来说,其实只要拔除了这个钉子、不让其在高句丽人手中,也就够了,隋军自己占领那里并没有什么重要意义,因为隋军进攻高句丽腹地的战斗,更多是在营州-鸭绿江一线进军的,不需要经过北方的辽东城。因此,杨广定下的“我不要,但是也不让高句丽人得到”的毁城方略也不算有错。
自古搞破坏总是比搞建设容易,把城墙推倒到护城河里,自然比挖河筑城轻松很多,大约只要耗费后者一两成的劳动力也就够了。高句丽人回来之后,也不是说完全没法重建此城——只是杨广用了五十万大军,施工了半个月,才把城拆了,高句丽人总不能凑出五十万人,干半年重新修起来吧?高句丽国也没那么多人力可以浪费。
而如果高句丽选择投入少量人力简易修葺,比如城墙减矮一半、不造楼橹瓮城,则辽东城定然恢复不了旧观,也就没有此前那么明显的防御地利优势了。那样的话,杨广是不怕高句丽人重修辽东城、他率军再攻打一次的。
在杨广心中,现在已经形成了一个认识——因为长白山脉的存在,让大军深入高句丽腹地去杀高句丽的有生力量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隋军粮食都要多消耗数倍。如果高句丽人舍不得辽东城,非要过来收复失地,那么隋军正好把辽东城变成“辽东城绞肉机”,让高句丽人在这里流尽最后一滴鲜血。毕竟,对高句丽的作战是民族外战,不是政权内战。
杨广的大军在辽东平原上一直滞留到了八月份,期间除了毁掉辽东城之外,还分出大军到四野之间再次搜杀、破坏高句丽人的经济基础。除了没进入长白山脉以外,凡是长白山区西边的平原几乎都被扫荡了一遍——尤其是辽东城以东的,此前因为辽东城这个据点没有拔除,是隋军扫荡的真空区,如今城破后的两个月,可谓是查漏补缺,鸡犬不留。
凡是找得到的汉人聚落,则全部迁移到营州、柳城以西屯垦、修路,烧毁其在辽东的家园。若是找到的高句丽族聚落,无论县城乡镇村寨,一律屠尽烧毁。最终居然也凑出了一二十万人战果,为渡过鸭绿江失利的大军稍微报了一点仇。
干完这一切之后,大军终于徐徐而退。杨广亲率的人马,年初时有百万之众,现在却只剩下六十万人上下。他留下了十万人在柳城、营州前沿,自己带着五十万大军回涿郡,在九月间赶到了目的地。
这一年的征战里,隋军总计也从辽东掠夺到了四五十万人的汉人人口,充实到了柳城-涿郡之间那些开发不充分的州县地区安置。然而大隋在河北地区的户口却没有因为这个举动而有所好转——此前为了供给一百多万大军的军需后勤,征发运粮修路的民夫足足倍之,达到了两百多万,而大半年的辛苦徭役压榨之下,这两百多万民夫病死的、累死的、饿死的、逃亡或投奔河北义军的,足有将近四成之多!也就是说,杨广从高句丽那里掠夺来四五十万汉人人口的同时,河北境内本身的在籍人口流失却比这个数字更多了一倍!也许这其中有半数死去了,有半数从贼了,又有谁说得清楚呢。
……
杨广退兵的消息,最终传到平壤的高句丽军主帅乙支文德那里时,已然也是九月份的事情了。听说隋军撤退,乙支文德心中还是安定了不少,然而此后剩下的便是苦涩地烂账。
虽然高句丽在战场上击退了隋军,可是它国家的规模小、底子薄,还真扛不住几次这样的打击,自身的损失,让高句丽全国上下触目惊心。
高句丽国的总人口,便只有四百多万。大半年打下来,几乎三分之二国土上的汉人百姓,都被隋军掠走迁回了,总数四五十万。辽东与大同江的隋军海军登陆场附近,以及宇文述渡过鸭绿江时沿途烧杀抢掠,让这大半年里高句丽族百姓的死亡总数也有差不多这么多。
也就是说,光是平民的被夺走与死亡,加起来就有百万之数了。
再看高句丽军队的损失,持续小半年的辽东城战役,因为最后是城破后被屠城的,守军几乎没有人幸免,所以前前后后也搭进去了十六七万作战部队。萨水之战战死两万、与来护儿军先后多次决战,水陆军总计损失五万,再加上零零散散隋军攻城略地中的杀伤,高句丽军队永久性损失,不下二十五万。从全局上来看,或许死两个高句丽兵,可以拖三个隋兵垫背,然而高句丽和隋朝的人口国力比例有十几倍的差距,这样的交换比消耗显然是高句丽扛不住的。
高句丽战前三十万在册府兵、以及三十万开战后可以两户一丁额外抽的临时壮丁新军,已经是其极限了。大半年打下来,二十五万军人成了枯骨,那就只剩下三十五万人撑场子。
高丽国主、婴阳王高元深感不安,在秋收季节之后,又加征了五万青壮入伍,把高句丽的武装力量重新扩充到四十万人的规模。然而谁都知道这是一种竭泽而渔的做法。
须知,一个国家的人口,女人就要占掉将近半数,剩下的男人里面,少年、老者、残病再去掉,那就又是一半。所以四百多万人口的国家,青壮男丁最多一百多万。
经过一年的消耗,高句丽折损了百万人口、二十五万正规军。九月时国中民部文官帮高元粗略统计了一下,发现高句丽国内在籍的、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丁,只有五十六万多人了。
要从五十六万青壮年男丁里抽四十万军队,这是亡国之兆。这意味着来年种地的劳动力里面至少一大半是小孩老头和女人。而放牧的劳作则几乎全部是女人和孩子承担了。这样的战争,若是再以今年的烈度持续三年,高句丽可就要直接被杀得亡族灭种了。(未完待续。。)

第六章 彼之战败,我之摘桃
时间线回溯到萨水大战之后四天。平壤西南方向四十里的大安郡城、也就是隋军海路军在高句丽腹地的前沿桥头堡。此时此刻,便在此处,来护儿、周法尚与萧铣刚刚得到了宇文述萨水惨败的消息。
这还是高句丽人故意不隐瞒消息所致——乙支文德在萨水水淹宇文述成功后,立刻就开始故意散播泄露,以图让来护儿也尽快知道来和他会合的友军已经被歼灭了,以动摇来护儿继续巩固桥头堡待援的决心:“你已经没有援军了,就靠你的十二万人,和咱高句丽的平壤城守军决战,还要攻破坚城、根本不可能。”
按照兵法来说,确实是这样的。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在宇文述已经覆灭的情况下,乙支文德也全力收缩放弃辽东平原、把全部兵力缩回鸭绿江以南后,平壤战区的高句丽军人数俨然已经反超了来护儿的兵马,而且放任这个趋势发展下去的话,估计最终乙支文德的兵力可以达到来护儿的将近三倍。毕竟如前所述,高句丽国竭尽倾国之力还是可以再凑出总数四十万人的战斗人员的,投入三十几万到平壤战区并不是不可能。
兵力只有别人的几成,还想扮演主攻城池的一方,来护儿当然做不到。所以如乙支文德所想的,在得到噩耗之后的第一时间,来护儿就开始召集众将,商讨后续的安排——他之所以没有直接讨论“撤军”这个议题,还是看在传来的消息中只能证明宇文述战败。而没能证明杨广是否有继续派出援军的意图。在杨广的态度不明的情况下,来护儿自然不能越俎代庖,所以用的表态只是“商议下一步作战计划”。
……
“总管。宇文大将军所率人马全军覆没的消息,果真可靠么?下官以为,虽然如今数方都有消息传来,宇文大将军兵败应当是无疑的,可是三十万大军,哪里能一战之间尽没?陛下素来好功急进,得知此消息后是否会继续另外派遣兵马进军。也未可知。我军若是能战,崔某不通兵事,自然是诸位将军处度;然若是不能战。崔某亦以为至少该等待朝廷明令——或许我们这边还能主动派遣信使哨船,渡海回返柳城,向陛下奏明前方战情,带来准信。”
这种“老成持重”之言。一看就是行军长史崔君肃说出来的。崔君肃不懂军事。只懂政治,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观点估计也是不赞同的,一出了事情,首先给出的建议就是远赴千里之外听从君令。所以自然是听得来护儿摇头不已。
来护儿再问副帅周法尚等,周法尚依然是建议固守桥头堡、分出小股兵马往别的敌军虚弱方向劫掠骚扰,以作诱敌。这套战术虽然可行,却没有什么建设性,因为来护儿已经这样做了两个月了。宇文述兵败之前来护儿就在这么干,现在还这么干颇有“我自不动如山”的意味。
军事上来说。这么做也没啥问题,可惜政治上就不正确了——宇文述覆没了,你就在战后得到噩耗继续坐地自守,什么有建设性的补救措施都不做?回去传到杨广耳朵里,这事儿好做不好听啊。
崔君肃只重政治,周法尚只重军事。两方的意见都不能令来护儿满意,最后少不得转向虽然很年轻、但是此番出战高句丽以来已经给了来护儿数次惊喜的萧铣,心中竟然隐隐期待萧铣能给出比周法尚和崔君肃更靠谱的方略来。
“总管,下官倒是以为,崔长史等待陛下明命之谏确实可取。我大军孤悬海外,没有陛下明令,着实不可退兵。然而宇文大将军覆没的消息,也不该由我们上报给朝廷——否则岂不是显得我们得到消息很灵通,比宇文述的残部逃回辽东都快,陛下那里,难道不会以为我军坐视宇文述被歼灭而不救么?在座诸将都知道我军艰苦,可是数千里海外,陛下是看不到我们的艰苦的,不可不慎啊。所以下官觉得,主动派出信使这事儿,还是别做了,最多慢上十天半个月,陛下总能知道实情的,若是要我军退兵,陛下也会有哨船主动派来。我们又不是守不住,没必要太主动。
此后固守期间,咱照搬周副帅已经成熟的良法固然是稳定持重、于战有利,不过也要注意到这么做显得我军对友邻部队战败毫无反应……”
“那么萧司马意下觉得该当再加上一些什么辅助作战的手段呢?”来护儿恰到好处地主动打断了萧铣,说出了自己的提问。因为在来护儿发问之前,他已经用余光撇到周法尚想要开口了。很显然,周法尚只要一开口,那就是义正言辞劝说萧铣不要顾虑政治正确、而要以军事准则为作战方略唯一考量云云……所以来护儿不给周法尚开口的机会,也是避免了尴尬。
“下官以为,已经登陆的人马,可以按照周副帅的方略继续部署。但是既然咱们是海路军,当然要用好水师之利。不妨派出水兵数万、搭载战船沿海北上,到萨水河入海口巡视,一来可以对宇文述军战败的战况予以确认。二来三十万大军,只有可能被击溃,而不可能被全歼,高句丽人没那个实力,所以说不定此去营救得法的话,还能捞出一些陷于敌后零星抵抗的友军。
第三,高句丽人经此一战大胜,必然骄矜。论陆战,高句丽兵很快可以凑出数倍于我军的人马,然而水师方面,高句丽素来只有六道水师、计五万兵而已。黄海道水师已经在此前我军登陆时被歼灭其大半,余下不过五道、四万三千余众;这其中还要分出两道在高句丽东海岸、防备新罗与倭国的方向,所以留在西海岸的,不过三道水师而已。萨水之战后,乙支文德未必不可能派出水师协同作战,或从海边驶入萨水截断宇文述归路,或沿海运兵进兵搜杀。我们若是集中水师,争取与敌一战,说不定便能局部以多打少,歼敌一部。将来纵然退兵,则我军回撤之前好歹还胜了一场,算是‘乘胜退兵’,朝廷之中,也好交待。”
“此计着实不错……本帅便亲自分兵率领五万舟师,沿海北上萨水接应宇文大将军残部。周副帅统领六万余部,固守大安郡城等已取城池,成掎角之势,护住浿水入海口河道。”
“总管!此出不知时日,万一经久不回,而陛下旨意不过月余便到,届时总管不在大安,如何接旨?即使要分出舟师迂回救援友军,也指派一偏将前去即可,总管不可亲出啊!带走五万人马,也着实多了些,若是乙支文德得知情况,囤积大军求战、趁机分割包围周副帅各部,不可不慎。”
崔君肃又是一番谏言,最后来护儿不得不把分出的舟师规模减少到三万人,在大陆上依然留下八万人马固守。这时候还是萧铣主动请战,解除了来护儿的左右为难。
“总管,下官自问陆战并无尺寸建功之能,出战以来,唯有水师尚且偶有一得。此战我军只是为了接应宇文述溃部,所需兵马确实不用太多。倒不如多派船只、少载士兵、多载资粮,如此一旦遇到我军溃部,则可以直接接应上船,或是给援军粮,让友军得以坚持。下官请求带队出战,只需三万兵马、然而要带走满载时可装载十万士卒的战船、以便收集败兵,请总管准许。”
这个时代,海陆军还没分的这么清楚,就算是宇文述手下的败兵,或许因为是北方人不习水战,但是上了海船好歹也能划划桨、担任一下接舷战,确实没必要从来护儿那里抽走太多士兵。所以萧铣的建言一提出之后,来护儿马上就眼前一亮,顺势准了。
仅仅筹备了两日,所需兵马物资装船完毕,萧铣便带着三百艘隋军渡海沙船、五十艘缴获的高句丽板屋船从浿水启航,向西驶入黄海,随后折向北方,沿着朝鲜半岛海岸线、离岸约摸十五里到二十里的样子,徐徐前进,扑向浿水河口北方一百五十多里的萨水河口。
跟着萧铣的,有三万士卒,挑选的都是来护儿麾下十几万人中水性最精熟的。部队名义上的副将乃是鹰扬郎将周法明,不过也要听从萧铣的调遣指挥。来整、秦琼、周绍范等实力派中级将校也颇在其中,让萧铣对这支部队的战斗力颇为放心。
已经是大业七年下半年了,来到大隋朝这么多年,萧铣还是第一次以一个军事统帅的身份,直接带领一支军队,虽然这还是一个没有得到朝廷正式任命的、仅仅是战时行军总管临时委派的军职,却也着实让萧铣心中暗暗激动了一番。
这都是他自己努力挣来的,在军方的势力范围夹缝中,利用朝廷诸将都不习海战这一真空区,“填补大隋朝国内空白”,潜移默化中突破了外戚作为一把手将领直接带兵这条红线。
“不知道宇文述的残兵败将里头,有哪些遗产生命力比较顽强、现在还能蹦跶呢?这一战可要好生经营,不能堕了威风啊。”
两天后,船队开到了萨水河北岸海域,萧铣心中激荡,如是想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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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救回来一个脑残
萨水河西北约摸五十多里地,一座被灌木和丛林遮蔽的山岭上,一支规模不小、但残破不堪的隋军寂静地在那里歇力。很显然,这是宇文述的九路军中被打散的其中一路。一个浑身血污的郎将,穿着一身刀枪箭痕很是明显的甲胄,铿铿地从山下半是攀缘半是奔跑地上了山顶,窜着粗气对面前的主帅禀报说:
“李帅,末将带了几百个弟兄,刚刚好歹袭了一个村落,问了地理。此处名叫郭山,东南边是清州,北边是宣川,不过如今俱是焚了的废城。高句丽狗应该沿着大路追击宇文大帅远去了,暂时还没空闲到搜山对付我们这些走散的人马。侯莫陈义将军的人马应该也在这附近不远,那日战败时他们便在我军左近。”
被称作李帅的将领,是右侯卫将军李景,也有四十来岁年纪了,开皇十八年,当时的汉王杨谅担任并州行营总管讨伐高句丽,李景就在杨谅军中主管骑军。不过后来大业元年汉王杨谅造反的时候,李景好歹是站对了队伍,站在了杨广的朝廷这一边平叛,限制了杨谅军向幽州方向的扩张。故而平叛之后,李景开始升官,一直做到了右侯卫将军、封了柱国,此次出征高句丽时,他也算是四十路军中的一路将领,率领一军名义上出兵浑弥道。宇文述挑选九军越过鸭绿江的时候,李景正在其中一路。
听了斥候郎将的回报,李景也是长叹一声。站起来远望四周,无所适从:“唉,高句丽人是走远了。可是咱的军粮也尽数吃完了,附近也没有城郭村寨洗劫。孝慈,你离开这两天,骡马已经全部宰杀吃了,士卒都开始煮皮甲吃了,再下去收拢的残兵倒是越来越多,然而人人相食如何了得。”
刚刚打探消息回来的郎将名叫冯孝慈。也是在李景麾下干了十几年的,知道自家将军忠君体国,却少变通。如此局势。李景依然还有恻隐之心,前几天友邻部队的溃兵被接应到了,还主动聚拢收拾、分出余粮安顿,结果加速了粮食吃光的速度。面对如此情景。冯孝慈也不知道如何劝说李景是好。
两人正在聊着。又有几百个士卒回来了,李景心中似乎生出了意思希望——因为他认出了那是他派出去搜寻粮秣的搜粟队——然而赶过去一看,情势却是让他大失所望。因为搜粟队弄回来的食物,无非是几百筐野苋菜、荠菜而已;稍微有点儿填肚子效率的,是士兵们每人手头用柳条穿着的一串串大鱼,加起来该有几千上万条,好歹能够勉强顶饱两天。
带队搜粟的军官,则又在李景心头补了一刀。禀报说:“将军。郭山底下、清州城不到的地方,有一条小河是萨水分出的支流。河水直接流进黄海。今日兄弟们也是豁出老大劲儿,用竹篦子拦了河口,才捞到这些收获,往后再想要这么多鱼,也是不能得了。”
李景默然之间,冯孝慈却是受了启发,有了个想法,试探着奏陈说:“将军,咱既然能砍竹子编这些竹篦捉鱼,不如索性在这郭山上连夜伐木伐竹绑扎筏子,让士卒下山后沿着海岸渡过去。末将此番出去打探路径,逼供了几个本地山民,说是这郭山往西南十里路,到了海边;再渡海不过十几里,便有一个只有渔户和些许薄田的岛子,叫身弥岛;身弥岛再往正西二十里,还有一岛名叫皮岛,地理情势都相若。
既然咱可以打渔维生,占住了两个岛子勉强先安置这几万人,哪怕是竭泽而渔,靠海吃海,撑持个把月还是很好做到的。那里荒僻,也不虞被高句丽人回军时搜到,我们也可以静下来好生伐木造船筏或捕鱼,或图后计走海路逃回辽东。”
李景听了心中很是意动,只是追问了一句最紧要的问题:“此论甚善,不过孝慈,你说道将来徐图后计咱自己逃回辽东,却不知那皮岛距离辽东海路有多远?”
“听说到鸭绿江口不过**十里而已,如今夏天风大,木筏自然无法航渡,但是秋冬风息时分,不到百里的路途,又是沿着海岸,觑个方便怎么都到了。”
李景也是别无他法,一咬牙:“那便是这么办了,但愿高句丽人不要出动水师从萨水迂回到鸭绿江上劫杀我军残部,不然咱船都没有,只怕葬身鱼腹。好在现在只要先去身弥岛、皮岛,水上不过二十里,几个时辰的空档就够了,先过去了,再徐图后计吧。”
“末将遵命!这便去带弟兄们准备伐木。”
李景也很干脆,当下派了郎将冯孝慈、司法参军吕玉一武一文俩去督办这件差使。也是李景命大,此后不过一天多,打来的鱼刚刚吃完、竹木也砍伐得不少,到了后天佛晓的时候,冯孝慈带着人下山到海边准备捆扎竹筏的时候,看到了海面上有一旅战船经过。
不仅有高句丽式样的板屋船,也有隋军的渡海用大沙船型战船。冯孝慈紧张地瞭望了很久,在确认这路水师的身份之后,终于激动得热泪盈眶。
……
两个时辰之后,身弥岛上。数万隋军残兵已然被连连撤到了岛上。身弥岛、皮岛几个岛子上原本没有被高句丽人疏散的上千户渔民、农夫,全部死在了隋军的屠刀之下,不留活口,渔户积攒的渔获和少许余粮,也都落入了隋军之手。
“吭哧~吭哧~”李景和冯孝慈二人一点右侯卫将军或者虎贲郎将的风度都没有,在一张简陋的原木桌子旁席地而坐、据案大嚼。萧铣在一旁说话都插不上几句嘴,只能先看着他们狂吃猛吃。
冯孝慈干掉了一木盆的稠粥、一碗煮芋头、还有炖在粥和芋头里的一段盐焗火腫——火腫是萧铣为了保障大军渡海作战而腌制的猪腿,也就是后世的火腿,从吴郡一路带来的,至今还有不少没放坏,在来护儿军中作为补给——吃完这些,冯孝慈先回过些神,颇觉得不好意思,挠挠头对萧铣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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