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秦》第20/643页


  云玥膛目结舌,没想到这位佝偻着腰,跟肺结核患者一般瘦弱的老家伙厉害如斯。真是人不可貌相,从此云玥对这些战国时代的老家伙充满敬意。再也不敢以外貌来评判一个人。
  “呦呵!还有硬手,弟兄们散散。上弓箭,这位老英雄看你这身铁经得起经不起弓矢。”
  老王也是颇为惊讶,这老家伙看起来一人打十几个都没问题。自己手下三十来人,今天看起来讨不到好去。不过赵军一向讲究骑射,每名军士都配有弓箭。他这么一说,立刻便有军卒取出弓箭。摘弓搭箭,就要向老庄射击。
  梨庄的庄户呼啦一声冲上来,将云玥围在中间。
  “老少爷们,废话不说了。这帮天杀的狗崽子怀了良心,今天老汉的命不要了,大家伙保着云先生冲出去是正经。只要他走得脱,全庄子的人便有了活路。”庞大牛一横手中的哨棒,挡在队伍最前面。
  云玥四下扫量,高声喝道:“老王,真的玩这么大。好,看咱俩谁先死。给老子射腿!”
  老姜一愣,这小子还真能整。你手里是哨棒,又不是标枪。射腿……
  “呜”一声撕裂麻布的声音从远处响起,接着一名赵军弓箭手的大腿上便出现了一枝指头粗的弩箭。
  那弓箭手立刻抛下弓箭,抱着大腿在地上惨嚎。任谁的大腿被一指头粗的弓弩射穿都会发出这样的惨嚎,看那士卒的腿弯得奇特。或许骨头都被射碎了也说不准。
  老王大骇,因为谁也没有看清楚到底弓弩是从哪里射来的。而且弓弩居然如此强劲,能将一个人的大腿射穿连骨头都射断,这得是什么样的弓弩,反正大赵还没有这样的劲弩。
  “云玥,你小子私藏劲弩。形同造反,今天便是想活命也不可能。”赵军士卒立刻举起盾牌,将老王与自己都严实户住。
  “老子就是死,也先拉你垫背。你信不信,你们这破盾牌在老子的劲弩面前就是纸糊的。”云玥此时说话也不管不顾,这帮土鳖是断然不知道纸是个什么玩意。只是觉得这样说很有气势。
  老王还没明白过来,又一支劲弩几乎贴着地面射入了一名赵军军卒的膝盖。所有人在惨叫声之前,都听到了清晰的“咔嚓”声,很显然这士卒的膝盖被射得粉碎。
  以这年头的医疗条件,这兄弟算是废了。这辈子只能做个瘸子,云玥不打算将自己独家发明的轮椅卖他,就让他一辈子爬着走路。
  老王骇然,赵军的随身盾牌只能护住前胸头脸等关键部位。若是想护住全身,那得是护身大盾才行。可城门守卫没有配备那玩意,现在去领显然不现实。
  两名赵军士卒的惨嚎声一唱一和,城门口看景的人围得人山人海。这些城门守军平日里耀武扬威,今天终于倒了霉看得百姓们心中畅快。
  不知谁喊了一声好,接着百姓们便响起一片叫好声与口哨声。看着激愤的人群,老王有些害怕了。赵人在诸国中,彪悍尚武之风最浓,只有秦国能与之比肩。若是这些家伙一起冲上来,自己非得被撕成碎片不可。
  正在此时听闻城门里马蹄声响,一队赵军士卒冲了出来。为首名校尉模样的家伙用鞭子抽着响大声吆喝:“滚开,都给老子滚开。”


第三十七章 好极!
  老王一见来了援兵精神大振,立刻高喝道:“将军,这些泥腿子造反了。居然私藏弓弩,射杀大赵军卒。”
  那位将军大喝一声,一把长弓便出现在手上。双腿夹紧马腹也不拉缰绳,指头粗的长箭便出现在弓弦上。锋利的箭尖儿,泛着青铜特有的绿光遥遥指向云玥。
  大栓与二栓好像两尊门神,一左一右将云玥挡了个严实。梨庄的汉子们纷纷举起哨棒,准备格挡箭矢。
  “嗖”又一支弩箭遥遥飞了过来,这一箭射得又快又急。无尾弩箭几乎呈一条直线,一下子便贯穿了那将军的马头。
  胯下战马几乎没有预兆,立刻马失前蹄。这年月没有马镫,那将军也算是彪悍。纯以双腿控马,可这马失前蹄就没招了。弓箭还没离手,便向前飞了出去。身后的军卒大惊,口呼将军便上前抢救。
  余下的赵军急忙带住战马,护身的盾牌将头胸脑护个严实。一双双贼溜溜的眼睛弹出盾牌一点儿,四处搜索着弩箭的来处。
  “将二蛋放下来,你们护着二蛋先走。”云玥知道今天的事情难以善了,但今天是来救人的。现在赵军都被压制住,趁着城里大队赵军还没有赶过来。赶紧救人跑路要紧,至于之后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大栓与二栓很听话,冲上前去解开二蛋。大栓将人往肩膀上一扛,撒开大脚板便向梨庄跑回去。
  云玥吩咐的盯着老王,都是这货没事找事。弄不好老子今天就要跑路,娘的只有姑姑和两个婶婶还有睿儿在梨庄。奶奶和丫头们都在乌家堡,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乌孙季长这个混蛋能够保护她们了。
  “走!”云玥见大栓二栓扛着二蛋已然跑远,赶忙对着庞大牛吩咐。若是赵军大队人马赶到。这十几个人,会被踏成肉泥。
  刚想走,可身后却驰来一支队伍。为首一人鲜衣怒马,外罩一件极其精致的青铜铠甲。旁边的武士一看也都是骁勇之辈,许多马脖子和马屁股上都挂着兔子狐狸等野物。显然是城中贵族,出门射猎归来。
  看到为首的少年,云玥乐了。原来是那位二世祖少原君,旁边那个美男子赫然便是那日见过的李园。
  “这不是云先生么,为何如此模样。”少原君的骑术不错,急急一拉马缰绳。那枣红色的战马前蹄凌空,虚虚的踢踏两下。这才四蹄着地,少原君闻闻的坐在马背上,还对着云玥拱了拱手。
  “少君小心,这厮埋伏了弓弩手。”摔得七荤八素的那位将军面皮戗破了一大片,鲜血合着泥土滴滴答答往下淌。谁也看不出他的本来面目。
  少原君疑惑的看着混乱的场面,身旁的骑士们和不敢怠慢。纷纷聚拢在少原君周围,护身盾牌都拿在手上。一副随时准备防备的样子。
  “哦……”少原君疑惑的看着云玥,有看了看一地狼藉的城门口。
  “少君,守城军卒无故阻拦我家庄户进城卖包子。非要拦住收取税款,可这以前兵没有缴税的先例!我家庄户不过争辩了两句,便被打得遍体鳞伤。还被绑缚在桩子上示众,云某没有办法这才冒死前来救人。”
  云玥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少原君年少无知。可旁边的李园早已经听得明白,马鞭一指老姜随即喝骂道:“你这吃了屎迷了心的狗才。乌家每年供给大赵大批军马,念其劳苦功高大王早已经免除乌家所有赋税。你们居然敢收乌家庄子的赋税,公然抗命来人将这狗才拿下。”
  李园知道主子的心思,那天弄死奎旭之后。少原君便惦记上了云玥,对于云玥的传说以及鬼斧神工的手段惊叹不已。早有挖墙角将云玥挖到自家的打算,若不是乌家也是刺儿头脑袋颇为难剃。早就上门抢人,逼迫乌家家主将云玥交出来。
  此时有一个拉近感情的机会哪里还不把握,他李园号称少原君肚子里的虫儿。凭借着一颗七巧玲珑心,少原君想些什么他便帮着做什么。有今天的地位绝非偶然。
  李园一吩咐,立时身后便窜出两名彪形大汉。步入赵军人群中,将老王如拎小鸡似的拎出来。
  “你这狗才,依仗职权为非作歹中饱私囊。大赵有你这样的军官,岂不是要坏了我赵家的基业。来人将这狗才拖下去,打断双腿。”
  赵军士卒尽皆哗然,不过虽然惊愕。但没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少原君是平原君嫡子。当今赵惠文王的亲侄子,听说还颇得惠文王宠爱。当街打断一个城门守卫的双腿,根本不算个事儿。更何况,这位守卫犯错在先。怪就怪他招子没放亮,没打听好云玥的根底便贸然得罪。
  “少君,这厮殴打我梨庄庄户。是否让我家庄户亲自行刑。”云玥站了出来,他心里恼恨这老王。现在的实力还动不了乌孙恒,但老王这狗腿子动一下倒也无妨。反正今天落少原君一个人情,不若这人情落到底。亲自打断老王的双腿,既给二蛋报了仇。又给乌孙恒以警示,不要随随便便得罪自己,以为自己好欺负。
  “嗯!他打了你的人,你打回去也算是合理。”少原君一副公正处事嘴脸。心道云玥落了自己一个大人情,今后稍家来往不难将这个人才挖到自己这里。
  大王总说自己少不更事,比不得过世的老爹。嘿嘿!有了这样一个人才,不说别的学会他那杀人无形的手段,便可让伯父刮目相看。
  云玥扫视了一眼,庄户们手中拿着的都是哨棒。这些木头东西用起来不趁手,左右看了看。忽然发现梨庄被掀翻的马车,一根青铜车轴掉落在地上。
  云玥走过去抽出车轴,缓步走到老王面前。
  “云兄弟,看在季长哥哥的面上放兄弟一码。”老王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停流淌。
  “莫怪我心狠手辣,既然你给人做狗咬人便要有被打的觉悟!”说完双臂用力,一车轴便狠狠捣在老王的迎面骨上。
  这一下本想捣在膝盖上,让这货今后不能走路。可落下时却又想到了乌孙季长,手一歪歪便落在迎面骨上。
  “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传出来。老王好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嗷……!”的一声便叫起来,两个壮汉都差点儿按不住。
  “庞大牛,你来打断这一条腿。”
  “好极!”


第三十八章 赛扁鹊
  二蛋的麻衣被鞭子抽成了碎片,身上到处是鞭痕。整个后背都是皮开肉绽,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云玥的手中没有消炎药,甚至连酒精都没有。只好调了淡盐水给他擦拭伤口,幸好现在的冬天伤口还算不易感染。
  “打断那狗才两条腿算是便宜了他。”大栓看着痛苦的二蛋咬牙说道。
  睿儿用布巾子蘸着淡盐水给二蛋擦创口,每擦一下二蛋便机械得痉挛不止。四名大汉紧紧按着他的四肢,嘴里还被塞进了一团麻布。免得这家伙疼得受不了,嚼了舌头。
  “这样不是办法,这么重的伤他会死的。”云玥紧皱着眉头,这么重的伤光靠淡盐水肯定不行。需要及时的医疗救护,不然二蛋死定了。
  “西山有为医官,医术非常高明。我们都称他老人家为赛扁鹊,只是那人脾气古怪。心情好时可以给任何人看病,心情不好即便是垂死之人他也不管。他还有一个古怪的规矩,只给平民百姓看病。一遇到邯郸城里的那些权贵,便躲进深山采药。”庞大牛想了一下,对着云玥解说道。
  “哦,还有这样的人。”云玥不禁为这人的古怪脾气折服,医生想要获得最大效益。自然要治疗那些权贵,治愈一名邯郸城里的权贵,要远比治疗一个贫苦的农户所得的多。
  “那他有什么嗜好?”作为一个文艺青年,云玥觉得老庞嘴里这位赛扁鹊,似乎与金庸笔下的蝶谷医仙胡青牛有些相像。他不准备效仿张无忌的法子,二蛋的病情也不允许他拖延那么久。想要征服一个人,最要从他的兴趣爱好下手。后世的许多房地产开发商,都是深谙此道之辈。
  “这人性子怪得很,没听说喜欢什么东西,平时一般也不大见人。哦对了,他有个孙女今年八九岁的样子。每天跟着他采药,或许小姑娘知道的会多些。”
  这就够了,一个计划迅速在云玥脑袋里成型。
  马蹄声响,三名骑士打马奔到西山。此时夕阳西下,火红的太阳将大地染成一片红色。秋日里最后一缕阳光温暖着大地,再过办个时辰这最后的温暖便会消失。西斜的身影好像催促三人快这些,二蛋的伤情拖延不了多久。
  “云先生,前面那座茅屋便是那赛扁鹊居住之地。哦,那门口正在捣药的童儿便是他的孙女。”
  云玥顺着庞大牛手指的方向,果然见到一间院落。一正两偏三间茅屋,一排稀稀拉拉的篱笆便算是院墙。院子里养着几只鸡,一个穿着灰白色麻衣的小萝莉正在认真的捣药。目光搜索了整个院落,就是没有看见庞大牛口中的赛扁鹊。希望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家伙不要进山采药,不然二蛋挂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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