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秦》第64/643页


  “廉颇大将军麾下,前锋左营校尉云玥见过武军中郎将!”毕竟是上级领导,云玥还是给了这位邯郸公安局长几分面子。叉手施礼,报上自己的字号。并且将腰牌摘下,双手递给武军中郎将的亲兵。
  听名号就觉得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待接过云玥腰牌,上写前锋左营校尉云玥字样,武军中郎将立刻醒过味儿来。这不就是率领部属哗变,还干掉了王上内侍的家伙。这两天耳朵里都灌满了,都是这家伙。
  邯郸军中上层的军官,几乎每次聚集都会谈论起这个云玥。军中更是流传出他是安平君罩着的传闻,就连视他为眼中钉的廉颇也奈何这小子不得。明里暗里,邯郸的高级军官们都在打听小道消息。不过从所有渠道打听来的消息都显示,这是个不好惹的人物。
  今天自己的属下居然不开眼惹了这位云大爷,武军中郎将瞥了站在一旁的大舅哥。
  “原来是云校尉,失礼了某家早就想结识一下生擒燕国王子的英雄。不想今天在这里遇见,不知云校尉因何与在下的部属起了争执。都是军中袍泽,大家好商量嘛。”武军中郎将自然不想开罪云玥,说话语气颇为的客气。
  旁边的老王立刻傻了眼,这他娘的是真的。这小子居然真的出去一趟就混成了校尉,老王眼珠子都掉下来了。联想到自己刚才的行径,心中不免有些惴惴。这云玥是个记仇的,也不知道会怎样对付自己。千万别再打折腿了,再打折自己一定会成为瘸子。
  正在老王纠结万分之际,忽然云玥身后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娃……!”那声音好像母狼死去幼崽之后绝望的嚎叫,在这黑夜之中饶是街市上熙熙攘攘犹自觉得十分瘆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那绝望惨嚎中的妇人,不知何时紧紧抱着的孩子已然没有了呼吸。一双小手无力的垂落在地上,稚嫩的脸上满是血迹。脑袋上的伤口已然不再流血,整个人都变作没有生命的青灰色。
  云玥快步走到那妇人的面前,伸手搭上男孩儿的脉搏。又按了按颈动脉,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
  妇人抽泣着,哭声凄厉惨绝人寰。忽然妇人放下手中的孩子,疯了一般的向着旁边一堵砖墙撞了过去。云玥手疾眼快拉了一把,但那妇人寻死之心甚是猛烈,这一下更是用尽浑身力气。云玥拉这一把只是略微阻了一阻去势,妇人的头擦到了墙面上。破了好大一个口子,鲜血顿时汩汩冒出。
  云玥慌忙去探颈动脉,还好被自己阻了一下力道卸去不少人还活着。连忙撕下袍角给妇人包扎伤口,又吩咐两名老兵将妇人抬上马车。全速回梨庄,若是赛扁鹊出手或许还能救回一条性命。
  做完这一切云玥双手已然染满了鲜血,回头怒视着脸色不甚自然的老王。
  “将军!您的属下肆意欧伤人命,现在人证物证俱在眼前。你问在下因何同,他们发生争执。这具尸体便是答案,还请武军中郎将大人秉公执法。速斩此人,以平民愤。”云玥此话一出口,围观的近千民众皆鼓噪起来。
  说来也怪这老王平日里作孽太多,这家伙整日里在这条街上作威作福。早已经惹得天怒人怨,街道两旁的商户大多受过他的勒索。百姓也有许多遭受过他的盘剥欺凌,如今有个校尉带头。立时便是群情激奋,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人群更是蠢蠢欲动,似乎下一刻就要冲上来将老王撕成碎片。
  武军中郎将也是骇然,一千多人呼喝起来的声浪不是谁都能扛得住的。况且这便一闹腾,四周便有更多的人向这里聚集。看热闹,一向是我国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业余活动。尤其是今天,街上行人如织。见有热闹看立刻便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武军中郎将端坐马上。
  远远见自己的属下想过来救援,无奈被人挤在一起一时半刻想挤出来都困难。
  眼见人越聚越多事情越闹越大,他的心里也不免惴惴。这老王平日里勒索来的财务,很大一部分进的是他的腰包。这位大舅哥,至多算作他收敛民财的工具而已。关键时刻,这位中郎将大人还是够意思。一条宠物狗养了这么长时间还有感情,何况大舅哥比宠物狗有用多了。
  “云校尉,你煽动民众闹事意欲何为。难道你想谋反不成,本将得知前些时你纵容手下擅杀王上内侍。那次是少君与相邦大人保了你,若是你今次闹出民变来。即便是少君与相邦大人,也再难以保全于你。识相的,赶快带着你的走。不然,嘿嘿!休怪本将军无情!”
  武军中郎将一声冷笑,身后的数十军卒立刻抽出佩剑。一时间“呛啷”声不断,慢慢聚拢的民众立刻往后退却。结果前边的人往后退,后面的人往前涌。局势顿时乱作一团,小孩哭大人叫吵杂不堪。其间还夹杂着女人尖利的哭叫声,在夜空中显得异常刺耳。
  云玥也不含糊,冷笑一声便喝道:“中郎将大人,今天这个人务必要留给在下。不然……”
  “你待怎样?”武军中郎将斜着眼睛看着云玥,自己手下兵强马壮没有理由怕了一个校尉。今天是他冲撞自己在先,官司就算是打到王上那里。也只能是云玥输,至于一个讨饭孩子的性命又有谁会在乎!
  “剑馆的兄弟们,是否帮云某这个场子?”云玥连头都没回,仿佛是对着空气说话。
  “妙极!妙极!云校尉要诛除这么一个杂碎,我等兄弟自然义不容辞。全听校尉大人吩咐!”瘦小的竹呤猴子一般的窜出来,动作快若鬼魅。不过显然他的两个兄弟出场更有震撼力,松熊扛着那百十斤的巨剑仿佛是金刚一般的站出来,他身旁腰围直逼身高的梅虹也大踏步走出。在他们身后,是一百余名穿着劲装拿着佩剑的邯郸剑馆剑士。
  武军中郎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没有想到云玥有这么大的能量。就连邯郸剑馆的人手也能调动得了,那邯郸剑馆馆主赵烈乃是大赵王族。手下五百剑士,人人皆是善战之辈。当初秦军兵临城下,这五百剑士可是立下大功。邯郸剑馆四个字的匾额,更是王上亲手所题。
  岁寒三友这副造型,武军中郎将想不认识都不行。常年在邯郸地头打混,怎会不知道这三位爷。那在邯郸剑馆可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就连馆主赵烈都会谦让几分。如今云玥一句话便喊了出来,他们什么关系。看样子好像还对云玥颇为敬重的模样,莫非这云玥来头大到了……!
  几乎就是一瞬间,武军中郎将脑中思绪电转。对云玥的实力更是摸不透彻,旁边的老王却已经是腿肚子转筋。他没想到云玥除了身旁那二十多人,居然还带着一百多保镖。武军中郎将身旁只有几十名军卒,大队人马都被人群隔在外面。想冲进来那除非是生出一对翅膀!
  这些人可不是普通的破皮无赖,而是一群经受过职业训练的杀手。老王相信,只要一言不合打起来。武军中郎将他们未必敢杀,但这几十名军卒怕是性命不保。看云玥的样子想极了杀自己,这可怎生是好。
  “季长大哥,救兄弟一命!”危急时刻,老王猛然想起云玥身后的乌孙季长来。
  乌孙季长脑袋恨不得扎到地下去,自己怎么有这么一个脸皮厚的表弟。刚才骂得痛痛快快,现在还有脸来求自己。
  “季长,今天……!”
  “兄弟,别说了。今天是这小子作死,做表哥的责任我已然尽到。你想怎么做由你便是。”乌孙季长打断云玥的话头,刚刚那孩子死得凄惨,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居然对这么小的孩子下这样的毒手,是个人心里都对老王唾弃不已。
  “既然如此,弟兄们上!”云玥狞笑一声大喝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变脸
  正当云玥要领着众人上前将老王抢出来之时,一幕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武军中郎将大喝一声,抢过亲军手中的长戟。斜里一刺便将老王刺了个对穿。
  老王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胸口已然多了一截戟尖儿。泊泊的鲜血好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老王张嘴想说话吐出来的却都是雪沫子。
  武军中郎将也是员勇将,双臂一角力愣是将一百多斤的老王挑了起来。空中的老王手舞足蹈了好一会儿,犹自还在不甘挣扎。不过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货死定了。
  “这厮残害幼童,乃是我武军之耻!今日某家料理了这个杂碎,也算是给死去的娃娃一个交代。望尔等今后引以为戒,善待我大赵百姓不得妄自盘剥。更不许欺凌弱小,尔等可听明白。”
  武军中郎将是个明白人,他知道今天的事情闹得大了对自己没好处。即便报到惠文王那里,将云玥打发了。可也得罪了云玥背后的势力,现在来看云玥背后的势力比黑夜中的迷雾还要神秘。少原君保他,相邦蔺相如向着他。还有更加得罪不起的安平君,即便是乌家也让武军中郎将忌惮万分。
  这样的一个人能不得罪最好还是不要得罪的好,于是老王便由家犬直接沦为丧家犬。赶走是不够平息民愤的,于是杀条狗给这些义愤填膺的剑士们看,便是应有之事。
  武军中郎将的举动震惊了所有人,大家伙一个个跟充气娃娃似的站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数千人聚集在一起除了老王的喘息和惨叫声。愣是没有一点儿声音传出来,整个玄武大街寂静一片。
  一名亲兵是个机灵人,他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之一。在如雷的欢呼声没有爆发之际,这家伙抢先高声叫道:“谨遵将军教诲,属下等一定严守军令!”
  有领头的自然便有跟风的,数十名亲军齐声高呼:“谨遵将军教诲,属下等一定严守军令!”这数十人齐声高叫起来,颇有一番堂皇之意。武军中郎将的形象,瞬间便高大起来。
  那有眼色的亲兵见状,立刻将手中青铜剑朝天一举高呼:“将军威武!”众亲兵立刻高声符合这高喊道:“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云玥简直是叹为观止,这孙子一下子便来了个大变脸。太突然了,这一手比川剧变脸厉害多了。武军中郎将在群众当中的形象瞬间便高大起来,这货钱也捞了人望也捞了只损失了一个不值钱的大舅哥。大舅哥这玩意,只要有钱有权还怕缺了?真他娘的是拍鸡巴不露脸,净捡实惠的。
  老王扑腾得越来越弱,最后终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武军中郎将将长戟一甩,尸体便落到了云玥面前。意思很明白,面子我给你了此事就此一笔勾销。
  云玥摸了摸老王的颈动脉,一点跳动的迹象都没有。很好只要阎王爷不给他开挂,这货绝对是活不了。
  武军中郎将享受着杀死大舅哥带来的巨大声望,玄武大街的民众疯狂的高呼将军威武。云玥命人将那具小小的尸体用马拖着,和岁寒三友道了一声谢便带着女眷们一起回梨庄。
  这次邯郸之行有些沉重,小丫头们也失去了以往的欢笑。乌兰懂事的搂着小丫和大丫,在车里面给她们讲故事。几个小丫头听得入迷,最后大丫和小丫都在颠簸的马车上进入了梦乡。
  马车进了梨庄云玥蹑手捏脚的将妹妹们一一抱到了炕上,乌兰支撑着睡意对着云玥明媚一笑。自己的男人是个顶天立地守护弱小的英雄,哪个女人能不喜欢。
  燕家姐妹已然先行随着前一辆马车回来,见到云玥归来立刻上前禀报道:“那位妇人已然送去药庐,老先生说木有大碍休息一下便好。奴婢擅自做主,将人抬了回来就在偏室之中。”
  “这是一个苦命的,今天晚上你们辛苦辛苦!她失了孩子,起了寻死的心思。我怕她想不开,待稳定了之后在寻到她家里。有什么家人,接她回去好生安置便是。”其实云玥不甚担心这女人会寻死,寻死这回事一般都是一时冲动。过了这个心气儿,再想死也没那个心思了。
  “诺!主人放心,婢子定然服侍周到。”燕家姐妹知道云玥身旁的便是未来主母,虽然还没有过门但现在得陪着小心。这年月家里的侍妾地位甚至不如宠物狗,男人出去逛街一时心起买个吧女人回来也是常事。乱葬岗里经常有艳尸出现,没人会追究来源一捧黄土掩埋了事。连个墓碑都不会留下。
  云玥感谢这个没有封建礼教三从四德的年代,妇女在这个年代是解放的。婚姻自由性自由之类的玩意极其流行,女人在婚前有性行为绝不是个案。散伙之后的夫妻,女人再嫁也极为普遍。
  中国女性的禁锢要从董仲舒敬献天人三策开始,汉武帝大兴儒术。从那时起,中国的妇女便被姥姥的禁锢在后宅之中。
  虽然这年月女人的贞操似乎不那么重要,但乌兰的贞操很重要。这位漂亮MM以后是要送进王宫,给惠文王当老婆的。让惠文王与自己做干兄弟,云玥不愿意自然惠文王也不愿意。
  “我爹说上了秋便送我进宫,你说这可如何是好。我不要进宫,我要留在你身边。”乌兰的瞌睡虫好像忽然飞走,抱着云玥的胳膊不放。一脸可怜兮兮的冲着云玥撒娇。
  这件事情云玥也是颇为头疼,一边安慰乌兰脑子一边快速思索。想找出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太他妈难了,结果好话说了一箩筐。美人成功在自己的甜言蜜语下臣服,云玥还是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出来。
  “对了,还惦记绮梅么?我可是将你的诗文全都转赠给了她,还说推说你写给她的。我瞧着这妮子已然动了心,后日我将她约出来。到时候,可就要看夫君你的手段了。呵呵!”乌兰掩着嘴偷笑,云玥心里怪怪的。
  若是在后世,让女朋友帮忙去追闺蜜。会有被打折中腿的危险,这年月男人的待遇好的爆棚。乌兰居然帮着云玥去追绮梅,这是云玥怎么想也没想通的事情。
  事实上在万恶的封建社会,纳妾是普遍现象。不过男人纳妾也是有一定标准的,那就是要养活得起。某种程度上说,找男人就是找一张长期饭票。从嫁汉穿衣吃饭,到宁可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在自行车后座上笑。时代在改变,女人找男人的标准却始终未变。
  那种美好的爱情之所以珍贵是因为稀少,毕竟广大女同胞也向往美好生活。你让她们为了美好的爱情,过贫困生活估计大多数女同胞都会跟你拜拜。
  千言万语总结出一句话,这年月没有点实力你纳哪门子妾!家里女人的多寡,除了关系到儿子的多少外。还是一种财富的象征。
  乌兰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大家庭,他老子睡过多少女人估计他老人家自己也算不清楚。光有名有姓的妾室便有二十多人,这还不算数量是此数N倍的侍婢(N的数目大于一——编者注!)。乌兰他妈,就是一位比较得宠的侍妾。
  在她看来,男人搞两个女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自家男人就是厉害,眼光也比较独到。那些庸脂俗粉的野女人怎么看得上眼,要勾搭咱就勾搭王上的闺女。反正,怎么心跳加速怎么来。
  少女心性使得她还没有充分认识到这里的风险,没事勾搭惠文王的闺女。这要是让惠文王知道了,估计能气疯。
  使了一会儿小性子,乌兰被云玥的甜言蜜语哄睡着。酣睡中的乌兰嘟着小嘴,胳膊还紧紧的抱着云玥的腰,将云玥的胳膊枕在脑袋下。完了,今天晚上又算是废了。云玥这胳膊被枕了两天,早就有脱臼的危险。明天得跟赛扁鹊问问,这年月有没有什么风湿止痛膏什么的。
  云玥梦思苦想了一个晚上,就那么愣愣的看着窗棂。胳膊还不敢动,一动乌兰就有要醒的症状。两只胳膊章鱼似的吸在自己身上,一双玉腿缠绕着云玥的大腿。盘丝大仙,估计也就这水准。
  天亮了,窗棂开始透出天光。太阳出来了,窗棂开始透进来一些阳光。大栓二栓的手艺还是得改进,这么大的缝隙冬天能不往里灌风?灌风的问题可以放一放,这鸡为何还不叫?胳膊都已经快不是自己的了,必须赶紧离开这张床。不然,云玥认为自己真的会脱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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