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条军规》第64/69页


“见鬼去吧!”约塞连大叫道,“如果他们不想执行更多的飞行任务,那就叫他们像我这样站出来采取行动,对吗?”
“当然对,”科恩中校说。
“我没有理由为了他们去冒生命危险,对吗?”
“当然没有。”
约塞连迅速地咧嘴一笑,做出了决定。“成交了!”他喜气洋洋地宣布。
“好极了,”科恩中校说。他表现得并没有像约塞连指望的那么热情。他从卡思卡特上校的办公桌上滑下来站到地板上,先扯了扯裤子和衬裤裆部的皱纹,随后才伸出一只软绵绵的手来让约塞连握住。“欢迎你入伙。”
“谢谢,中校。我――”
“叫我布莱基,约翰。我们现在是伙伴了。”
“当然啦,布莱基。我的朋友叫我约・约。布莱基,我――”
“他的朋友叫他约・约,”科恩中校大声对卡思卡特上校说,“约・约迈出了多么明智的一步,你为什么不祝贺他呢?”
“你迈出的这一步的确非常明智,约・约,”卡思卡特上校边说边笨拙而热情地使劲握住约塞连的手。
“谢谢你,上校。我――”
“叫他查克,”科恩中校说。
“当然啦,叫我查克。”卡思卡特上校热诚而局促地哈哈一笑。
“我们现在是伙伴了。”
“当然啦,查克。”
“笑着出门吧。”科恩中损说着把两只手分别搭在了他们两个人的肩膀上,三个人一起朝门口走去。
“哪天晚上过来跟我们一块吃顿饭吧,约・约,”卡思卡特上校殷勤地邀请道,“今天晚上怎么样?就在大队部的餐厅里。”
“我非常乐意,长官。”
“叫查克,”科恩中校责备地纠正道。
“对不起,布莱基。查克。我还没有叫习惯。”
“这没关系,伙计。”
“当然啦,伙计。”
“谢谢,伙计。”
“别客气,伙计。”
“再见,伙计。”
约塞连亲亲热热地挥手向他的新伙伴告别,溜达着朝楼厅走廊走过去。等到剩下他一个人时,他差一点高声唱了起来。他自由了,可以回国了。他达到了目的,他的反抗成功了,他平安无事了。
再说,他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别人的事情。他逍遥自在、兴高采烈地朝楼梯走去。一个身穿绿色工作制服的士兵朝他行了个礼,约塞连快活地还了一个礼。出于好奇,他看了那个士兵一眼。他感到奇怪,这个士兵看上去十分面熟,就在约塞连还礼时,这个身穿绿色工作制服的士兵突然变成了内特利的妓女。她手里拿着一把骨柄厨刀凶神恶煞般地朝他劈了下来,一刀砍在他扬起的那只胳膊下面的腰上。约塞连尖叫一声,倒在了地上。他看到那女人又举刀朝他砍下来,便惊骇地闭上了很睛,就在这时,科恩中校和卡思卡特上校从办公室里冲了出来,把那个女人吓跑了,这才救了他的命。
不过,他已经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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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41、斯诺登

“切开,”一个医生说。
“你切开吧,”另一个说。
“别切开,”约塞连舌头僵硬、口齿不清地说。
“这是谁在乱插嘴,”一个医生抱怨道,“这儿没你说话的地方。
我们是动手术还是不动手术?”
“他不需要动手术,”另一个医生抱怨他说,“这不过是个小伤口,我们只要止住血,清洗一下伤口,再缝几针就行了。”
“可我还从来没有过动手术的机会呢。哪一把是手术刀?这一把是手术刀吗?”
“不,那一把才是手术刀。好吧,要是你想动手术,就下手吧。切开吧。”
“就这样切开吗?”
“不是切开那儿,你这个笨蛋!”
“不要切开。”约塞连昏昏沉沉地感觉到有两个陌生人要把自己切开,急忙喊叫起来。
“这儿没你说话的地方,”头一个医生挖苦地抱怨道,“我们给他动手术时,他要一直这么不停地唠叨下去吗?”
“你们得等我收他住院后才器给他动手术,”一个职员说。
“你得等我把他审查清楚了才能收他住院,”一个口气生硬的胖上校说。他留着小胡了,长着一张红润的硕大脸盘。这张脸几乎快要贴到约塞连的脸上了,就像一只大煎锅的平锅底似的,散发着烤人的热气。“你出生在什么地方?”
见到这个口气生硬的胖上校,约塞连联想起那个审问牧师并裁决他有罪的口气生硬的胖上校。他瞪大眼睛,透过眼前的一层簿雾,盯着胖上校。空气中弥漫着甲醛和乙醇的清香气味。
“我出生在战场上,”他回答说。
“不,不,你出生在哪一个州?”
“我出生在清白无辜的情况下。”
“不,不,你没听明白。”
“让我来对付他吧,”另一个人急不可耐他说。这个人瘦长脸,深眼窝,薄嘴唇,显得刻薄歹毒。“你大概是个机灵鬼吧?”他问约塞连。
“他已经精神错乱了,”其中一个医生说,“你们为什么不让我们把他带回到里面去治疗呢?”
“如果他精神错乱,就让他这么呆在这儿吧。他或许会说出什么能证明他有罪的话来呢。”
“可他仍在流血不止,你难道看不见吗?他甚至会死掉的。”
“那对他才好呢!”
“那是这个下流杂种应得的报应,”口气生硬的胖上校说,“好吧,约翰,全都交待出来吧。我们要知道事实。”
“大家都叫我约・约。”
“我们要求你和我们合作,约・约。我们是你的朋友,你要信任我们。我们是到这儿来帮助你的。我们不会伤害你。”
“我们把大拇指伸到他的伤口里戳几下,挖出点肉来,”那个瘦长脸的家伙提议道。
约塞连闭上眼睛,好让他们以为他失去知觉了。
“他昏过去了,”他听见一个医生说,“能不能让我们先给他治疗,要不然就太晚了。他也许会死的。”
“好吧,带他进去吧。我真希望这杂种死掉。”
“你得等我收他住院后才能给他治疗,”那职员说。
当那个职员翻弄着一张张表格给他办住院手续时,约塞连闭上眼睛假装昏死了过去。随后,他被慢慢推到一间又闷又黑的房间里。房间的上空悬挂着许多灼热的聚光灯,在这里,清香的甲醛和乙醇味更加浓重了,沁人心脾的香气熏得人昏昏沉沉的。他还闻到了乙醚的气味,听到玻璃器皿的了当响声。他听见两个医生的沙哑呼吸声,心中一阵窃喜。叫他高兴的是,他们以为他失去了知觉,根本不知道他在偷听。在他听来,他们的那些对话全都无聊透顶,直到后来一个医生说:
“喂,你认为我们应该救活他吗?我们要是救了他,他们也许会对我们怀恨在心的。”
“我们动手术吧,”另一个医生说,“我们把他切开,看看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一直抱怨说,他的肝有毛病,可在这张调光照片上,他的肝看上去挺好的。”
“那是他的胰腺,你这笨蛋,这儿才是他的肝呢。”
“不,这不是,这是他的心脏。我敢拿一个五分硬币跟你打赌,这才是他的肝。我要开刀把它找出来,我应该先洗手吗?”
“别动手术,”约塞连说、他睁开眼睛,挣扎着要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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