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个人咖啡作者Giddens九把刀》第147/152页
阿拓走后,我学着开始自己画地图。
地图上多了很爱听故事也很爱讲故事的出租车司机兼烂吉他手大头龙,喜欢
去坟场挖坟为儿子不断举行冥婚的王妈妈,在酒店上班、同时交了十七个男
朋友且乐此不疲的珍姐,以为自己是颗野生蘑菇的小学生大雄。他们丰富了
我的人生,是我新竹地图的真正灵魂。
常常我有种错觉,我以为阿拓也认识他们,我也说不上为什么。
「我有一个很喜欢的人,以后我一定会带他来认识你,因为你实在太有趣了!」
我都是这么跟每一个新地图的成员说,高兴地期待着阿拓真正认识他们的一天
,阿拓一定会很惊讶我是怎么发现他们的。
当然,阿拓跟我之间共同拥有的新竹地图,我加倍珍惜着。
每个礼拜天我都会到洗衣店吃饭,有时还会下厨帮金刀婶洗菜切肉,顺便偷学
一些。
在我升大三的暑假,金刀婶在高雄实习的厨师儿子出师了,台大儿子也考上了
研究所,而铁头则发现他的后脑勺可以吸住汤匙等金属制品,目前他正在挑战
吸住整个电饭锅。阿拓错过的豪华庆祝大餐可不少。
另外,在发觉铁头的后脑勺像颗磁铁的庆祝大餐上,我也听到一件令我感动不
已的秘密。
「阿拓第一次被我们邀请来这儿吃饭时,他一直说很好吃很棒,然后发誓他将
来一定要带喜欢的女孩子来这里大快朵颐一番。」
金刀婶回忆道:「当时我就说啦,如果你这小子真的带意中人来,
我就当场发明一道新的菜色,然后把命名的享受让给她。」
这就是我之所以能猜到「鳗身依旧在,几度夕阳红」这道菜名的原因,因为根
本是球员兼裁判的量身定作。这秘密在阿拓跑去非洲一年后我才知道,当时我
也穿了那双绿色的怪袜子一整年。
当然,我还得帮阿拓照顾那些身心幼稚的笨蛋,所以我每两星期至少去暴哥家
看一次电影,避免他因为太无聊乱搞得太过分。
不过暴哥还是幼稚到暴,这段期间我去警局保了暴哥三次,帮他包扎被砍的伤
口五次,跟暴嫂比赛怒骂他为什么像个伐木工整天砍个不停无数次。
从前的暴哥大概很难想象现在的他,会完全失去身为一个黑道份子的尊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