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现在式全集》第279/306页


精灵王轻轻的说:“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有什么关系呢?”

是啊,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梵音做过许多残酷的决定,有些甚至称的上残忍,但是――一切选择显得那么轻而易举,偏偏在这里举步不前。

他不能看着亚格灭亡,因为他自己也是精灵,也无法看着月白的灵魂在诅咒中被销蚀。战争已经开始,每分钟都有生命在消失。

“祈,祈?;耐罗,黑暗森林的暗精灵。”

蓟走在长长的通道上,鞋子在光洁的大理石上叩出寂寞的声音,空气中充满了硫磺和魔法元素的味道――来自那些永不熄灭的火把。他抬头看到旁边那些黑色的柱子一直延伸到黑色的黑暗中,即使是暗精灵优秀的夜视能力,也无法看到它的天花板。

这里即使点着火把,看上去依然阴森,蓟的后面是黑茫茫的一片,这有什么关系呢,前面也是黑茫茫的一片。

蓟的心情这会有些沉重,战争越是顺利,他就越是不安,而且祈的情况也不太好。他现在有些害怕看到祈,因为他觉得祈正在慢慢消失。这种情况很糟糕,你想抓住什么,可是你的手就像在水里,摸来捞去都是水。

蓟看到祈的时候,祈正坐在王座上,他安静的看着前面的那副巨大的落地镜子,里面显然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

“午安,”

蓟走上去说。

祈转过头看,看着蓟笑了笑,温和的说:“午安,蓟。”

他们这种情况从前从来没有发生过,可是现在频繁发生,让蓟都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和祈之间的相处方式,按照一般的关系来说,有那么点儿……不融洽。当然暗精灵中很少有相处的好的朋友或者亲戚,所以的暗精灵都好斗,即使是场面上的融洽也不太会费力去维持,这和精灵不太一样。

当然,爱情也会发生在这个种族上,比如蓟喜欢芙丽雅,祈喜欢梵音。不过对黑暗阵营的种族来说,他们通常习惯把反抗的对方打个半死,然后拖回自己的领地。这是他们通常表示强烈爱意的一种方法,也是最直接最简单的方法。

蓟瞪着祈,祈本来身上就散发着强烈的黑暗气息,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年轻就当上了暗精灵的首领,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是暗精灵中的第一家族。暗精灵一直是一个家族观念很深的种族。

可是现在,那种令人不安的黑暗气息已经很淡很淡,淡的蓟不仔细分辨的话,根本无法感觉出来。

他跳出一个可笑的念头,难道祈为了那个半精灵,决定投奔到光明阵营去了吗?

当然,事实上当然不会是这个样子。

因为真正的黑暗可以隐藏起一切。

祈不再是那个看到自己就会厌恶的皱起眉头的少年,也不是那个孩子气到拿别人出气的暗精灵的暴君。

他正在发生改变,正在向神位发生改变。而改变的结果是:他会成为黑暗之神的一部分,那个叫祈的暗精灵从此消失在黑暗之神的脚下,消失在黑暗之神脚下那累累的枯骨中,并成为它们的一部分。

祈的脾气开始变得温和,不再暴躁,他不再动不动就杀人,也不再残暴的毁坏宫殿建筑,他白皙的皮肤越来越红润,不再像以前一样带着暗精灵特有的病态的苍白,他红色的短发慢慢的长起来,带着血液一样鲜艳的颜色,仿佛那就是滋养着这片黑色森林的养分。他不再像个战士一样拿起武器,甚至他只是懒洋洋的坐在王座上,观察着整个战场的一举一动。他变得比以前更有威严,红色的眼睛越发迷人,仿佛连人的呼吸也可以轻易的掠夺。他的嘴角时常翘起――不管战争胜利或者失败的时候,他就像一个木偶师,在黑暗军队后面默默的操控,而他们全是他手里的一个棋子。

他仿佛从一个人换到了另一个人。

蓟每次见到他,他都会看到他红色的眼睛越发美丽,也越发沉寂。蓟忽然发现,那个暴躁的君王有了和瓦贝耐拉树海里的精灵王一样的气质。

那种由时间沉淀下来的睿智和看透一切的敏锐,以及带着神一般慈悲的眼神,虽然他是象征死亡和瘟疫的神,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气质。

他安静的坐在这座宫殿里的王座上,仿佛就是这个宫殿的一部分。这里安静的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声音,只是这个宫殿太大,太空旷,连火把的声音也被湮没在着死亡一般的沉寂中。

“是在看战场吗?”

蓟轻声的问,他们很久没有吵过架了,他们看起来像亲戚一样友好相处,可是这样的层面上的关系令蓟感到恶心,他宁愿他还是那个动不动就杀人的暴躁君王。

“不,”

祈轻轻的回答,红色的眼睛并没有离开那面镜子,他懒洋洋的坐在王座上,右手的手指轮流点着扶手,看起来一副悠闲的样子,“我看到精灵王和梵音来到了黑暗森林。”

“什么?什么结界没有一丝松动……”

蓟不可置信的往镜子上看,然后沉默下来。镜子不会说谎,它清楚的照射出那片阴森森林里的两个人影,他们走在小路上,正在森林的边缘。

“结界是弦擅长的,他可以轻易穿过任何结界,而不让人发现,”

祈笑起来,就像一个准备玩游戏的孩子,“蓟,梵音也来了,他看起来心情可不好。”

“……是啊,”

蓟轻轻的说,他看到祈那红玉般的头发已经长及腰际了,那样子显得有些妩媚,“也许这里的天气他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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