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谋锦》第20/682页


“那我开始下布了?”

“嗯,就这一匹,先看看成色再说。”

“姐姐,猜我方才看到了什么?”湘湘手中提着个花篮儿,乌黑的秀发梳成个娇俏的美人髻,陪着上面的金步摇很是好看。

陈碧云正在绣花,红花绿叶,牡丹花开的好不娇艳,只是刚绣了一半儿。她抬起头来道,“你惯会瞎逛,这会子又听到什么乡村野闻,我可不稀罕知道。”

“你不想听也罢,但是那个李墨林据说今年秋上就要赴京赶考了,若是万一中个状元,小叫花子可就要麻雀变凤凰,摇身就是状元夫人了。”她将篮子里的花一支支的往瓶子里插,“只是咱家大小姐不稀罕,管他劳什子状元不状元呢。”

一听到李墨林,陈碧云放下手里的活计,“死丫头,跟姐姐还打哑谜,快点说,有你好呢。”

原湘湘从外面回来,刚好碰见染坊的几个伙计坐在门楼下瞎唠嗑。她留心听了几句,这才知道大小姐和大少爷正在染坊里染布,特意将其他人支了出来。

她自来人小鬼大,比旁人多了个心眼,回来便把这事和姐姐说了一遍。

碧云听完,心中不免敲起了鼓。好好的染布,为何偏要偷摸着,莫不是有甚不可告人的秘密?

延瑞看着眼前被自己染的一塌糊涂的蓝布,垂头丧气的立于一旁。

惜恩将布拿起来左看看,右看看,时不时的点点头。过了良久方道,“这布我先放着,最好不要告诉爹知道。”

“你不是说爹已经同意了你染布?”

“横竖布已经染出来了,我自然有办法,你等着看便是。”惜恩信心十足的安慰着自己这个老实巴交的大哥。

延瑞已是眼睛瞪的铜铃般大小,他几时违逆过父亲做出这等事来,心中惶恐,想象着一顿板子必然是跑不掉的。

惜恩提着篮子往外走,外面李墨林已经等了有一刻时间。偏她才到得二门处,适逢陈掌柜与陈二爷从外面回来。

陈二爷与其兄长长得并不十分想象,细长脸,中等身材,略有发福,穿着打扮既有文人的讲究,又不失为官的排场。他摇着折扇道,“你这是要哪里去?”

“给李婶子家送些东西。”惜恩笑脸相迎,毕恭毕敬的道。

“惜恩妹妹,我娘差我过来取东西,就不劳你送过去了。”李墨林几步走到近前,接过惜恩手中的篮子。

陈二爷很是欣赏墨林的才华,见他过来,原本没有笑色的脸上浮现出长者该有的慈祥,“贤侄此时应该临窗苦读,这等琐事,何来劳烦于你的道理。”

陈掌柜却有些不自在,“读书人虽是要专心治学,以求得功名为最终目的,但是庶务也理应有所体验,否则闹得功名不尽如人意,又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岂不是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陈二爷见兄长当着晚辈的面给自己难堪,原本不白的面孔越发的阴暗,鼻中冷哼一声,甩袖就要离去。

“爹,大伯父,娘让孩儿过来迎接两位,今日娘备了几样拿手的好菜,自京城里带来的上好朝廷贡酒,正等着二位呢。”陈碧云一张粉脸带着浓浓的笑意,看起来乖巧懂事又善解人意。

陈二爷也不愿与兄长把关系搞僵,他这人虽然古板了些,但是对自己这个惟一的弟弟倒还不算坏。便借驴下坡,“不如大哥与小弟就前去饮上一杯?”

看着二人转身,惜恩暗暗松了口气。

陈碧云突然道,“墨林大哥这篮子提的是什么,给妹妹看看。”说着伸手一把夺过篮子。李墨林一个不防,却听碧云叫道,“哎呦!”

陈掌柜转过身来,只见地上散落着被染的乱七八糟的一块布,又见惜恩与李墨林皆是面色不安,一副慌乱神态,不由得起了疑心。SJGSF0916

17背叛

陈家主屋,陈掌柜气的面色铁青,背着双手满屋子的转。那平日里三五不时就要拨弄一番的算盘也突然不顺眼起来,被他扔在了地上。

陈夫人唉声叹气的坐在一旁,又怕气到老伴,又怕一双儿女受责骂。先就骂道,“说说,今日这事是咋的了?延瑞你是兄长,你先说,必然是你犯了错,却让妹妹替你藏匿赃物,怎全无兄长的样子。”

延瑞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望着娘张了张嘴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得叹气道,“是孩儿一时大意,白瞎了一缸的燃料和一匹的坯布,请爹惩罚。”

“说的轻巧,那可是一缸燃料啊,你知道一匹布要花费多少人力物料吗?别以为咱家染坊刚有了些起色,你就敢如此马虎大意,我平日里如何教导与你,竟是都成了耳旁风。”陈掌柜又是心疼,又是气恼,跳脚骂道。换做以往,只这一点损失,只怕一家人一月的口粮就得断了。儿子既然能干出此等大意的事情,对于他来说,是可忍孰不可忍。

“请家法,今日不给你长点记性,爹挣得这点家业还不得枉送在你这个不肖子手里!”

陈家家法便是一支长三尺,宽半尺的檀木板子。虽看起来不起眼,但是几板子下去必能打的个皮开肉绽。

陈夫人见夫君今日当真动了气,然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打在儿身,疼在娘心,虽知多说无益,仍是忍不住站起身来哭诉道,”你且容他把话说清楚了,也许是一时困倦,失手至此也未可知。”

陈二爷想劝又不敢说话,他此次回来是为了筹措银子以求再次捐官,原已是情理上觉得亏了兄长,此刻更是能少一句便不愿意多说一个字。言多必失,兀自正襟危坐做了壁上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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