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谋锦》第49/682页
“据我所知,那王公子至今尚未婚娶,姑娘就是不顾及自己的前程,也得怜取其一番至情至深不是。”
蓝媚儿凄惶的脸上有了些不可思议,但见惜恩又向她微微点了点头,方道,“可是姑娘为何要帮我?”
“我不是帮你,无利不起早,我原是为了帮我自己。”
蓝媚儿脸上带了些防备神色,审视的望着惜恩,有些后悔自己方才说的太多了。
“这事原对你,对王清洋都是百利而无一害,你不必疑我。”惜恩见终于说到了正题上,略略放下心来。便将今日前来的目的,一五一十的详细道来。
蓝媚儿听得认真,听完暗自揣摩了许久,方道,“你是要清洋去收莫家的丝绸?”
“是的,王清洋此次奉命为朝廷到各省采买贡品,丝绸缎必是一项重头,这并不违他的差使。”惜恩若无其事的摆弄着手中的荷包。
“可是丰泽县的丝绸缎并算不得上是上等货色,如何可以充当贡品,这不是让其知法犯法?”蓝媚儿有些恼道。
惜恩抿嘴一笑,“你倒是替他考虑周到,难为你有这颗心,王清洋若是知道也必得感激涕零。”
蓝媚儿先还有些恼,被她这番打趣,不自觉的低下了头,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
“这是五百两的银票,你把它交给王清洋,务必把莫家的丝绸缎全部买来,若是还有剩余,就是平常布匹也可。但是仅仅只可是莫家的。事成之后,我会替你安排好退路。”
“姑娘但可放心,这是小事,我们万不会办砸的,只是我家小姐的事情也劳姑娘您费心了。”梅香惟恐自家小姐推辞,忙揽了下来。
惜恩了然一笑,心道,“好忠心的丫头,难得。”
惜恩便站起身来告辞,“余下几日我自会派人接姑娘出去,你只听安排就是。”说完便由梅香搀着手,一路佯装喝醉,跌跌撞撞下了楼。
外面等着的徐驼子正自着急,见得人出来,一招手,路边一顶竹丝小轿便抬了过来。SJGSF0916
42各怀鬼胎
徐伯见儿子将惜恩接了回来,忙亲自沏上茶来,他是个老于世故的,知道什么时候该问,什么时候紧着点,只立在一旁察言观色。
“驼子,我要的院子找到没有,丫鬟、婆子都要最老沉的,这事你亲自去办,有一点闪失,你就不必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驼子忙上前施了个礼,“大小姐的吩咐,奴才什么时候敢大意,东大街一处荒废久了的院子,离着正街有二里路,四周都是梅园竹林,平日里鲜少有人到的地方。今儿个已是请了几十个师傅刷新,桌椅板凳都齐整,至于丫鬟、婆子您就更不必操心,都是熟人。”
惜恩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应物件也不能太过扎眼,这几日做旧些才好,你再去寻辆考究的马车来,不要城里的。”
“奴才明白,现在就去。”徐驼子答应着出去。
徐伯这才上前躬身道,“大小姐,今儿个老掌柜的带信来让您办完事速速赶回去。”
惜恩早猜到爹会有这遭,无怪乎他老人家心里着慌。自己已是暂停了葫芦屯及丰泽县城所有陈家铺子的生意,但是染坊里去攒足了劲儿开工,眼见得布匹丝绸堆的山高,他老人家不着急上火才怪。
“怎么,白姑娘来了几日也不登我莫府门槛,急得三妹妹什么似的,巴巴的打发我来请您过府玩儿去。”莫芳信大摇大摆的进了门,一身酱紫色长衫,原先白的鬼一般的面孔明显红润了许多,人也越发显得儒雅倜傥。
惜恩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一个眼色,徐伯躬身退下,铺子里的伙计已是送上茶水。
“唉,原是我失礼,只是眼前陈家铺子竟是遇上事儿了,实在不敢前去打扰府上。”惜恩唉声叹气,愁眉不展。
“哦?到底出了什么事,姑娘是我莫家的恩人,但凡能帮忙的地方我莫芳信必不肯袖手旁观。”莫芳信一脸的关切,原先翘着的二郎腿也收了起来,正襟危坐,脑袋超前伸了伸,眼睛也瞪的圆鼓鼓起来。
惜恩强颜一笑,“前些日子多仰仗莫大哥抬爱,抬高了莫家铺子一尺布一文钱的价格,我陈家铺子才能露个脸儿,本打算着几日就恢复了,以后能捡得公子一点残羹也足够陈家衣食无忧,谁料却横生枝节。可恨那起子小人暗中使坏。”
莫芳信听完,猛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水“当”的一声倾倒出来,“谁敢在丰泽县城内搞鬼,我莫芳信首先就饶不了他!”
“是啊,莫大哥也帮我参酌一下,是谁会跟我陈家过不去呢?您家是丰泽县城首富,又是祖辈在此经商,应该熟知地头上的三教九流之类。”惜恩一副恍然大悟的申请,满脸疑问的问向莫芳信,哪里还有之前运筹帷幄的气势,竟是个寻常小女子一般无二。
莫芳信回过神来,皱眉思量许久,复又摇了摇头道,“这个不好说,丰泽虽说是个小地方,但是少说也有七八万的人口,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生意场上更是人心叵测,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个头尾来。大概是近日陈家生意红火,有人眼红罢了,姑娘可想出甚对策来?”
惜恩暗暗一笑,“这才是你今儿个来的目的才是。”面上却不露声色,“我倒是寻了些人前去打探,也得了些个消息,有的还与莫家相关.....。”
“什么?既然有人敢诬陷我丰泽莫家,实在岂有此理!”莫芳信仿佛被马蜂叮了屁股,猛然站起身来,瞪着一双铜铃眼长着蛤蟆嘴直问向惜恩。
“我也就听他们说一下,莫大哥不必如此激动。”惜恩怯怯的将身子朝后退了退。她顿了一下,“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待我细细着人打探,就不信他不露出个马脚来,到时候我一定要告到官府,将其披枷带锁游街才能解今日只恨。”她一番俚语方言,外带横眉立眼,说的咬牙切齿。看的莫芳信一阵阵心凉。他可不会忘记这铺子也有马家的份子,万一真要闹大发了,后果不堪设想。
“姑娘息怒,和那些下三滥的东西计较不值当,我明日打发些人来帮你,过个七八日就可将铺面恢复如初,你看如何?”